阿紹揚揚得意,把車鑰匙在我面前晃了晃。
「美女,喜歡蘭博基尼嗎?讓我們年哥帶你去兜兜風啊。」
為了裝逼,他說的還是英文,我半個字都聽不懂,皺眉道:「拉什麼尼?」
阿紹吃驚:「你不認識Lamborghini?」
山頂風大,我掏耳朵。
「什麼雞尼?」
阿紹的笑容收斂。
「草,土老帽啊你!」
江盛年反而哈哈大笑。
「我就喜歡這種啥也不懂的,夠純!去,把我的酒拿來。」
阿紹悻悻地打開車門,去拿紅酒,江盛年一屁股坐到我們這邊墊子上,從兜里掏出錢包,扔在我面前。
「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也不跟你廢話。」
「我出一百萬,你跟他分手。」
趙飛宇把我代入成白露,氣得快跳起來。
「你以為有錢了不起啊?」
「有錢,就能買到一切嗎?我告訴你,白——咳咳,洛溪她,絕不是這種人。」
江盛年聳肩。
「洛溪,好名字,不如我們來聽聽洛溪的意見。」
「一百萬,怎麼樣?」
能怎麼樣,天上掉餡餅,不要白不要啊。
但是現在,我已經不是剛從村里出來的我了,在大城市呆這幾個月,我深諳這些有錢人拿人民幣當冥幣的德行,學會了討價還價。
我很輕蔑地撇了下嘴,挽住趙飛宇的手臂。
「不用了,一百萬,我男朋友也有。」
江辰澤在旁邊補刀:
「就是,出來裝闊,怎麼還這麼扣扣搜搜的?」
江辰澤告訴我,江盛年和他們幾個兄弟不一樣。
江博西養蠱似的,小三小四一大堆,每一房都給他生了三四個小孩,他最少有六七個兒子。
江盛年雖然是正房嫡子,但兒子多了,也就沒什麼稀奇的。
江博西自己還要維持養女人的花銷,所以給幾個孩子的生活費,都十分有限。
江盛年在江氏集團,擔著一個沒什麼大用的經理虛職,每年的工資加上分紅,大概有一千多萬。
換普通人過日子其實很夠了。
但他不一樣,他這人虛榮心比較重,很喜歡手底下養一群小弟,前呼後擁那種當老大的感覺。
越是這樣,心底深處越自卑,怕自己的真實情況被別人發現,所以反而會更加大手大腳,熱衷於炫富。
從高中開始,江盛年吃穿用戴,基本就只用奢侈品了。
以前江辰澤跟同學去吃路邊攤,還會遭到他的嘲笑。
不愧是堂兄弟,江辰澤這句話十分有殺傷力,我跟著重複一遍,江盛年果然臉色大變。
他眉頭緊緊擰在一起,不停地伸舌頭在口腔里舔,好一會,才嗤笑道:「我裝闊?」
「妹子,你知道江字怎麼寫嗎?」
我搖頭。
「不知道,但我知道裝逼的裝字怎麼寫。」
說著攤開掌心,用手指在手掌上比劃。
「要寫給你看看嗎?」
旁邊的趙飛宇,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強行抿著嘴,肩膀不停地抖動。
江盛年破防了。
「他媽的!」
「你說我裝?」
「你去打聽打聽,誰不知道我們江家,蟬聯了國內十幾年的全國首富,你說我裝闊?」
我翻白眼。
「那又怎麼樣,你還不是只能拿一百萬。」
「我——」
江盛年伸手指著我。
「你給我等著,小爺今兒還不信了。」
說著又把錢包一甩,惡狠狠道:「三百萬,你馬上跟這慫炮分手。」
「你真的有三百萬,別吹牛啊!」
在我不斷的激將之下,江盛年把錢直接轉到了我銀行卡里,看著那一行好幾個零的簡訊提醒,我美滋滋地收好手機。
「好的,我這就分手。」
「趙飛宇,再見!」
江盛年得意地哈哈大笑。
「看見沒有?這就是女人,傻了吧,你個臭屌絲,睜大眼睛看清楚這個社會的現實,只要有錢,什么女人得不到?」
趙飛宇大為意外。
「洛溪,我們不是——你怎麼能這樣?」
我勾住他的脖子。
「我分你五十萬。」
笑容從江盛年臉上轉移到趙飛宇臉上。
趙飛宇嘴角咧到耳朵根,興奮地直搓手。
「哎呀,這怎麼好意思!」
「這不太好吧,那你要跟我師傅匯報一下呀,我可沒亂拿錢,是你自己要給的,對吧?」
江盛年臉色陰沉,站起身來。
「媽的賤人,敢耍我?」
就在這時,阿紹手裡晃動著紅酒,笑嘻嘻地從遠處走過來,看見我跟江盛年站得很近,還捧場地吹一聲口哨。
「年哥,這麼快就得手了?」
江盛年接過他手裡的紅酒,從旁邊雪茄盒子裡掏出一隻雪茄點燃,深吸一口,朝我臉上吐煙圈。
「阿紹,這幾年我是不是太好說話了。」
「連這種不知道什麼犄角旮旯冒出來的村姑,都想把我當傻子耍?」
說著,忽然把那瓶紅酒狠狠往地上一砸。
熱鬧喧囂的山頂,瞬間安靜下來。
有些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被露營基地的老闆趕下山,很快,整個山頂所有閒雜人等都被清空,只剩下我們,和江盛年的十幾個小弟。
那些人把我跟陳白露團團圍在中間。
阿紹朝我搖頭。
「美女,算你倒霉啊。」
「我有三年沒看見我們老大露出這種表情了。」
陳白露被幾人拉過來,神情很是驚恐,縮到趙飛宇後面。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趙飛宇安撫她。
「沒事。」
江盛年眯起眼睛,狐疑地打量陳白露,視線又掃回趙飛宇身上,露出一副瞭然的表情。
「你們認識,一夥的?」
「呵呵,呵呵呵呵——可以啊。」
江盛年繞到趙飛宇身後,猛得握住陳白露的手腕,用力把她扯向自己懷裡。
「我耐心等你這麼多年,你敢跟其他人合起伙來耍我?」
「陳白露,你是不是真以為自己長得很美啊?」
「你他媽裝個什麼勁啊!」
說著,用力去拉她的衣服。
陳白露穿著白色的吊帶連衣裙,山上風大,外頭只披了一件鬆散的薄綠針織衫,被江盛年用力一扯,針織衫的紐扣崩裂,肩頭的吊帶也幾乎搖搖欲墜,露出大半雪白的肩膀。
周圍的年輕人頓時鼓譟起來。
阿紹也跟著鼓掌。
「年哥,這就對了嗎,憑你的地位,還舔狗似的捧這些婊子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