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希被送到醫院,手術從中午到了晚上。【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安靜的搶救室門口站著個一動不動的男人,男人周身氣息壓抑的讓人透不過氣來。
有些醫護人員走過,忍不住多瞧了男人幾眼,才發現男人染了血的手在輕微的顫抖。
他的眼中一片空洞,那是恐懼,無盡的恐懼。
尖銳的痛感讓他透不過氣來。
他捧在手心裡生怕受一點傷的女孩一夜之間被傷的傷痕累累,生死不明。
陸薄琛無法接受。
暗處,雲梟斜靠在牆上抽菸,他眸光微眯看著一直亮著的手術室,捏著煙的手在顫抖,菸頭燒盡了燒到了手指他才稍稍回過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薄琛坐在椅子上,疲憊極了的閉上眼睛。
秦希會沒事的!
會沒事的!
他一遍一遍的安慰自己,一遍一遍祈禱,希望從這些話中得到稍稍慰藉。
手術室的門開了。
陸薄琛以最快的速度起身,一股勁瞬間上頭,陸薄琛眼前一陣發黑,俞正手疾眼快迅速上前扶住他。
陸薄琛推開俞正,「她,沒事的對嗎?」陸薄琛盯著醫生問。
醫生愣了一下,摘下口罩,「她傷的很重,身上鞭傷多處傷及肺腑,腿上的槍傷因沒有及時得到處理,引發了炎症,送來的時候已經高燒四十度,肩膀處的傷口較深,出血較多,不過幸好病人送來的及時,現在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陸薄琛的眼神暗了又亮,眉頭攏了又松,握緊的手不斷發出咯咯的響聲。
他不知道這個結果他該不該慶幸。
至少秦希沒事,她還活著。
但她傷的好重,把她抱到手裡時,他都不敢去看她的傷口。
見到她的時候她渾身是血,虛弱的像一個破損的瓷娃娃,再稍一用力,就碎裂不堪了。
半響,他又問,「她什麼時候能醒來?」
病人什麼時候能醒來是醫生也拿不住的事情。
醫生被陸薄琛身上發出的陣陣寒意逼的低了低頭,徘徊在嘴邊的話沒有底氣講出,怕一句不對,自己直接會被凍死。
陸薄琛見醫生沒有回答,著急使他寒意加了幾分,醫生立刻道,「……這不好說,要看她自己的意志,但如果病人七十二小時不醒來,就會有危險」
陸薄琛深邃的眉眼裡沉了又沉。
icu陸薄琛一刻也沒離開,他就坐在秦希病床旁,看著女孩身上插滿了儀器,淚水不知不覺暈染了他的視線。
他輕輕握住秦希冰冷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又吻,「秦希……對不起,對不起……」
他深深的低下頭,聲音里透滿了自責。
如果他接那個電話,或許就不會是這樣。
他為什麼不接那個電話。
他真的該死。
躺在病床上,滿身傷痕,插滿儀器的人為什麼不是他。
秦希你醒來好不好,我再也不跟你發脾氣了,我錯了,你在生我氣對不對,你醒來打我罵我都好,只要你醒來。
「秦希……秦希……」陸薄琛一遍一遍又一遍的呼喚著秦希的名字,希望這樣能喚醒她。
幾天下來,陸薄琛一直在醫院陪著秦希,但是他不敢告訴宸宸暖暖他們的媽咪現在還在生死邊緣徘徊。
俞正一天會來兩趟,早上來的時候就看到陸薄琛坐在秦希的病床旁握著秦希的手,晚上來的時候他依舊保持的這個動作。
他一直看著她,生怕自己一眨眼,面前的人就消失不見了。
到了第七天,秦希依舊沒有醒來。
醫生反反覆覆的進來,最終還是不得不把最壞的可能告訴陸薄琛,「如果她在之後的二十四小時不醒來,我們也無能為力了。」
陸薄琛俊美的面容爬滿了疲憊,他的眼神黯淡,看不到一絲光。
醫生給秦希換完藥,無奈的走出icu。
生死由天,任何人都無法改變。
醫生走後,寂靜的icu病房裡只剩下儀器的滴滴聲,和陸薄琛低沉沙啞的聲音。
「你是不是還在怨我跟你發脾氣?怨我沒接你的電話?」
陸薄琛低垂著眼眸,輕輕的把秦希額頭的碎發撥弄到耳後,低聲問她。
「如果你在怨我,你就起來,起來打我,拿刀砍我,只要你能醒來,我任憑你處置,好嗎?」
無人回應他。
「秦希你聽到了嗎?你要丟下我和宸宸暖暖嗎?宸宸暖暖依賴極了你,他們離不開你,你知道嗎?
我也離不開你,你知道嗎?」
秦希你知道嗎,我後悔,我後悔當年和你提離婚,我後悔跟你發脾氣,我後悔不接你電話。
秦希,你說過給我改過自新的機會,你不能食言。
他從未像這一刻這樣心疼過,就宛如一把刀在他的心口瘋狂的攪動,痛的無法呼吸。
他無法接受秦希離開。
他不允許秦希離開。
「秦希,你醒來啊!」
陸薄琛猛的一拳砸在旁邊的牆上,無盡的悲傷積壓在心裡,極力的宣洩他的心情。
到了晚上。
陸薄琛已經忘記第幾次去查看旁邊儀器的指數,稍低一點,他都害怕秦希會在那一刻離開。
陸薄琛跟秦希說了好多好多話,他好像要把這輩子的話都要跟她講完一般。
離太陽升起還有兩個小時,像是最後的審判。
陸薄琛垂著眼望著病床上平靜沒有一絲動靜的女孩,無力又極致哀求道,「求你,別走,別走……」
秦希被子下的手微微動了一下。
一股無知覺的麻木感蔓延全身。
耳邊輕輕淺淺的響起陸薄琛低沉的嗓音。
他的聲音極致溫柔,卻包含痛楚,不甘,絕望,他句句懇求輕輕的划過她的心尖。
她蝶翼般的睫毛顫了顫,艱難的睜開眼睛,眼珠轉到眼眶邊沿,她就看到男人正低著頭。
她的手動了動廢力的挪動到不餓被子外,輕輕碰了碰陸薄琛。
下一刻,陸薄琛身體一僵。
秦希艱難的抬起手,碰了碰他的頭,許久未開口,說話都變得艱難,聲音帶著沙啞,「怎麼還哭上了?我這不是沒死?」仟千仦哾
頓時,陸薄琛滿眼驚詫的看著她。
他緊緊的抓住她的手,緊緊的握著。
「秦希……」陸薄琛試探的喚了她一聲。
「嗯,在,你不會還怕我的假的?」秦希扯著唇問。
「醫生,醫生。」陸薄琛欣喜若狂,高興的像個重新獲得至寶的孩子一般,「醒了,你醒了。」
大批醫生聽到呼喚衝進來。
因為秦希一直沒醒,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他們怕秦希隨時會沒有呼吸,就一直在外面輪流侯著,等著搶救。
陸薄琛著急的呼喚還以為病人要沒了,他們已經做到做最後搶救的準備了。
但視線定格在秦希身上,移到她的臉上卻發現她是睜著眼睛的。
醫生無一不驚訝的看著秦希,見到一個大奇蹟一般。
醫生給秦希做了最詳細的檢查,一般秦希這種情況只要醒來,病情就會有好轉,就不會再有生命危險。
這個消息是陸薄琛近日以來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見陸薄琛緊張到屏息凝視的神色,秦希微微扯唇笑了一下,「你別怕,我醒來了,就死不了了。」
醫生檢查完,立刻退了出去,把空間留給兩人。
這段時間他們清清楚楚的看著這個男人沒日沒夜的陪在女人身邊,一刻也不願意離開。
他握著她的手給她講了好多好多,他愛極了這個女人。
秦希見陸薄琛還僵持在原地,無奈的喚了一聲,她知道她昏迷的日子裡,他定然的嚇的不輕。
「阿琛。」秦希輕輕的喚了他一聲,聲音輕柔軟糯,「你過來一下。」
陸薄琛乖乖的走到她身邊。
秦希身體還動不了,她又道,「你低下頭來。」
秦希看著他空洞恐懼的雙眸,他低下頭來,秦希微抬了下頭,吻上他冰涼的唇。
陸薄琛一頓,呼吸停滯了片刻。
「確認了嗎?」
秦希問他。
陸薄琛扶住秦希的後腦,加深了這個吻。
半響,陸薄琛放開她,扶著她的後勁,鼻尖低著她的鼻尖,「他們說你快不行了。」
真的嚇死他了。
他甚至已經在考慮最壞的結果,她若是真走了,他什麼都不要,他要跟她一起。
秦希動了下身子,咔嚓咔嚓的傳來骨頭摩擦的聲音。
「你別動。」陸薄琛壓住她的身子。
「陸薄琛,沒事了,真的沒事了。」秦希輕輕的勸他。
……
清晨的陽光緩緩的升起。
陸薄琛緩慢的給秦希餵粥,秦希許久未進食,也是餓極了,陸薄琛餵多少,她就吃了多少。
「宸宸暖暖呢?」
「在家。」
「我想見見他們。」好久沒見兩個小傢伙了,兩個小傢伙也一定擔心死她了。
「嗯,已經讓陸景辰帶他們過來了。」
陸薄琛話音剛落,門口就傳來一聲高呼。
「哦~我的親嫂子啊,你沒事吧?」
陸景辰帶著兩個小寶飛奔衝進來,高大的身影圍在床邊,秦希頓時覺得旁邊的光暗了一片。
陸景辰和宸宸暖暖進來就看到秦希腿上包紮著,臉色蒼白,看著無比虛弱。
「媽咪~」宸宸心疼的叫著秦希。
「哇~」暖暖直接大哭出聲。
「媽咪一定很疼吧,啊~」宸宸眨巴兩下眼睛,豆大的眼淚不要錢的往下掉。
這些天陸薄琛和秦希一點音訊都沒有,俞正也只跟他們說沒事。
但是沒有的話,為什么爹地媽咪都不回來。
宸宸暖暖不傻,一猜就知道了,一定是秦希出了事情。
直到今天早上他們才被告知,秦希現在在醫院。
陸景辰立刻就帶著兩個人衝過來了。
「嫂子,你簡直擔心死我們了。」
「希希,希希。」
門口又一道聲音響起。
楚嬈風風火火的衝進來,看到秦希的眼裡,眼淚頓時在眼眶裡瘋狂徘徊。
「我……」秦希剛要張口講話,楚嬈的眼淚已經下來了。
「希希怎麼會這樣,到底是誰綁架了你,我現在就替你去報仇,唔唔唔~」
頓時病房裡哭聲一片,宛如交響曲一般,不知道的還以為在送葬。
秦希輕輕扯了扯唇,「其實……我沒事的,你們別哭了……」
「怎麼會沒事,你受了那麼重的傷,知道你失蹤我們提心弔膽了好幾天。」楚嬈傷心的不行。
宸宸暖暖擔心受怕了這麼多天,看到秦希所有的情緒都一股腦的發泄了出來。
陸景辰聽到旁邊的哭聲,莫名眼角也含上淚水。
秦希無奈,「你們別哭了,我沒事的……」
奈何秦希身體還虛弱,聲音太小,直接被洪亮的哭聲蓋了過去。
「我真的……」
「滾出去。」陸薄琛緊皺著眉頭,怒吼了一聲。
楚嬈和陸景辰眨了眨眼睛,楚嬈的聲音頓時止住,還不忘去捂住宸宸暖暖的哭聲。
秦希終於得到了講話的機會,「我真的沒事,你們放心,不要哭了,真的有點吵,宸宸暖暖現在媽咪沒辦法抱你們,但是你們不要哭鼻子了好嗎?不然哭的媽咪都想哭了。」
宸宸暖暖最聽秦希的話了,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掉,但是哭聲已經止住了。
楚嬈和陸景辰在醫院待了一會兒,就被陸薄琛不耐煩的趕了出去,宸宸暖暖倖免被秦希護著。
「你先回去休息吧。」秦希看著陸薄琛眼下一片青紫,顯然是許久沒有睡覺的原因,這段時間定是累極了他,秦希不忍心。
陸薄琛堅持留在這,但最後還是拗不過秦希,回去休息。
……
翌日秦希醒來的時候身邊空無一人,她猛然一驚,才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環境內。
「醒了。」
聽到聲音,秦希這才發現落地窗邊正走著一個男人,外面的陽光透過巨大的玻璃落進來,照在他的發上,泛著銀光。
「雲梟?」秦希詫異的看著他。
雲梟捻滅手中的菸蒂走過來,垂眸看她。
「我怎麼在你這?」
她明明在醫院,怎麼睡了一晚,就跑到他這裡來了。
「你覺得呢?」雲梟笑著問她,「是不是被打傻掉了?」
「你才傻掉了。」秦希沒好氣的懟了一句,「是你把我帶到這裡來的?」
雲梟不可置否。
雲梟修長的手指握著水杯給她倒了杯水,「喝點水。」
秦希接過水杯,「你快點送我回去。」
雲梟,「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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