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得不近不遠的距離，他就那樣看著她。那深邃的眸子，宛若暗夜的星辰，讓姚小娜看得出神。
這個男人……
她不能再靠近。
「小雨，回答啊！齊總叫你呢！」
旁邊的同事推了她一把，她這才回過神來。
「是啊，齊總在約你，愣住幹什麼？趕緊回啊！」
又有同事補了一句。
她們沒有注意到姚小娜面色的不對，就像齊北城約的是自己一樣，比姚小娜當事人還要激動。
這樣的情形，再難堪不過。
曾經，她居然傻傻的以為齊北城對自己上過心……
可原來，那一切，不過是因為姚小果。
僅因為姚小果而已……
心，刺痛。
卻還是笑著，不卑不亢的迎上齊北城的視線，點頭大方的應了他的邀約，「好啊。」
即使自己再躲，也終歸知道，這一天是躲不掉的。
……
安靜的咖啡廳。
周邊都是一對對情侶。
小提琴和鋼琴聲在餐廳里交纏響應，纏綿而怡人。
這樣的氛圍，太適合情侶。所以……也太不適合他們……
恍惚間，姚小娜想起上次自己約他和姚小果的地點，也是這樣一家咖啡廳。
真是諷刺……
當時，她怎麼會那麼沒有眼力見呢？
難怪那天姚小果還沒出現，就失蹤……
難怪那天齊北城不顧風度將她一個人拋下，匆匆忙忙離開……
還有……
那晚，姚小果一夜都沒有回醫院。
種種聯繫在一起，姚小娜越發覺得自己可笑而悲憐。
她沾沾自喜，想要將自己的喜悅完完整整與姚小果分享的那晚，她卻瞞著自己和齊北城在一起……
心又痛起來。
「姚小姐。」
她的思緒被齊北城的聲音抽了回來。聽到這一聲生疏的叫法，她挑了挑唇。
真是尷尬，不是嗎？
「齊總。」
她禮貌而更疏離的回他。
齊北城看了她一眼，「很抱歉……」
突如其來的三個字，讓姚小娜鼻尖一酸，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最近姚小果都過得不太好……」齊北城說。
「你對她真上心。」
姚小娜幾乎是脫口而出。說出來，才意識到自己的話有多苦澀。
齊北城的視線看過來，她已經別開臉去，尷尬的握著咖啡勺攪拌了下，又補上一句：「我只是替她高興。」
「是嗎？」
齊北城隔著餐桌看著她，「她很在乎你，這個最清楚的姚過於你了。所以，你生氣的這幾天，她很不舒服，連覺都睡不好。」
姚小娜揪著咖啡杯。
那滾燙的熱度，從杯壁燙進手心，她卻也不覺得痛。
「我也睡得不好。她至少還有你關心，可是，又有誰關心過我？」
這幾天，腦海里翻來覆去的都是她和齊北城在一起的畫面。
她也不想當真和姚小果鬧成這樣，可是，想起種種，她亦無法就這樣坦然接受。
正如自己說的，那根刺種在了那兒，根本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拔除。
「你這話不公平。」齊北城眸色微深，「姚小果關心你，她在乎你。」
「如果她在乎我，你們的事，她不會一直瞞我到現在，不會等到我親自來戳破，她才和我說實話！」
對於她鑽牛角尖，齊北城的神情也冷了幾分，「那是她太在乎你，怕傷到你的驕傲！姚小娜，如果不是她極力維護你的自尊，我早就會在明白你的心意後，第一刻就拒絕你。」
姚小娜狠狠一震。
那一句『拒絕』說得那樣決絕，毫不猶豫。
對於她這份深藏在心底的愛慕，他當真是一點……一點都不稀罕……
也許是驕傲和自尊被他戳得連泡沫都不剩下，鼻尖一酸，差點要掉下淚來。
她卻低著頭，硬生生將眼淚吞下，冷笑一聲，「這麼說，我是要感謝她。是她幫我維護了我可憐的自尊？」
「我話已經說得很明白，至於能不能聽明白，全取決於你。姚小娜，你要弄清楚——」齊北城重重的看著她，表情微顯凝重，「你和姚小果鬧僵，你失去的是一個真正關心你，愛你的人。而姚小果，她就算失去了你，她會得到全部的我！我不介意將你能給她的愛，全部補齊給她！」
姚小娜呆在那兒沒動，半晌都只能木然的盯著咖啡。
將她失去的愛，全部補齊給她？
多深情的話……
可是，為什麼她卻這樣狼狽不堪？
沒再關心她的情緒，齊北城已經自若的伸手招來服務生買單，最終只是丟下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想！」
說罷，起步，離開。
全程，再沒有看過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