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底的安慰和關切，她卻莫名的感覺得清清楚楚。
「別杵在門口了，讓客人先進門。」姚小娜暗自扯了姚小果的手一把。
「啊！哦，是。」回神，她忙側身，將齊北城讓進門。
「我去倒水，你在廳里坐一下。」姚小娜準備去廚房。
「不用了，姚小姐。」齊北城出聲將她叫住，而後，視線卻是落向姚小果，問：「收拾東西要去醫院？」
比起剛剛，語氣輕柔許多。
深邃的眸子裡，包涵的情緒更深。
下意識看了眼母親，見她神色不佳，姚小果只敢轉開視線去，點頭，「嗯……是要去醫院。」
「我送你們過去吧。提著東西，也不太方便。」齊北城主動請纓，繼而卻是將視線落向姚小娜，綻出一抹笑，「姚小姐，你覺得怎麼樣？」
那笑容叫姚小娜覺得暈眩。
笑了笑，頷首，「我當然沒意見，就是擔心太麻煩你了。」
「不麻煩。」
齊北城說罷，又將視線朝姚小果遞過去。但只是一秒，又不動聲色的移開。
姚小娜自然瞧不出來什麼，但知曉內情的蘇甜慧一眼就看穿。自然更是知道齊北城此番來這兒的目的。
「齊先生，不用麻煩您了，我們自己坐車到醫院就好。」
蘇甜慧委婉拒絕。面上依舊是溫婉的笑，可是，那份疏離感卻讓所有人一眼看穿。
「果子，你先去把東西提出來，我和你姐送送齊先生。」
這樣的逐客令，再明顯不過。
話一出口，姚小娜就怔住了，狐疑的視線連連朝蘇甜慧看過去。
「媽……」偷覷了眼齊北城的神色，難為情的喚了一聲。
蘇甜慧卻是不為所動，只是看著姚小果，「快去，還愣著幹什麼。」
「哦……」低低的應一聲，姚小果掀目看了齊北城一眼，才轉身進了房間。
……
不想再給姚小果造成困擾，也不想惹蘇甜慧不高興，齊北城終究沒有再繼續逗留。
姚小娜送他出門，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一臉的歉疚，「對不起，齊總。」
「沒關係。」齊北城並不在意。他只是想過來確認一下姚小果的情況，希望給她點鼓勵。現在，見到她之後，安心了許多。
「我也不知道今天我媽是怎麼回事。」姚小娜仍舊覺得抱歉，「平時我媽不是這樣的，對客人一向都很熱情。」
齊北城低笑，開著玩笑，「看樣子是我做得不夠好。」
「不是！當然不是這樣！」姚小娜當了真，立刻解釋，「你做得很好。可能是我媽今天心情不好，你千萬別多想。」
齊北城失笑。
「開玩笑的。」他探頭朝裡面看了眼，頓了下，才又抽回視線，「如果有什麼需要的，一定記得和我聯繫。好好照姚阿姨，我那邊一有消息就告訴你們。」
「真的很感謝。」
「進去吧，我先走了。」齊北城安慰的頷首，沉步離開。
邊走邊掏出手機來撥電話。
……
「沒事吧？」
走到樓梯拐角處，電話接通了。
「……嗯。」雖然是倔強的說著『嗯』，可是，她的語氣卻是掩藏不住的哽咽。
所有的擔心和難受，對癌症的惶恐都在聽到齊北城的聲音時，一鼓作氣湧出來，讓她酸了鼻尖。
「哭了？」齊北城腳步頓住，「需要我上樓嗎？」
「別，千萬不要……」姚小果幾乎是立刻拒絕了，「我媽身體不好，我不能再惹她生氣了。醫生說可能是癌症，我有點害怕……」
頓了一下，深吸口氣，才重新找回自己的聲音：「這情況太糟糕了，我根本從來就沒有往這方面想過……」
齊北城無奈的嘆口氣。
這種想要抱著她，給她依靠，好好安慰，卻偏偏什麼都不能做的感覺，讓他覺得既糟糕，又充滿了挫敗感。
「既然還沒確定最終結果，就先不要自己嚇自己。這兩天我會和幾個專家聯繫，給你做好安排。」
嗓音沉穩，讓人有種說不出的安定感。
握著手機，聽著他的聲音，姚小果有種從房間衝出去，投入他懷抱的衝動。
可是……
到底，還是忍住了。
「這幾天先忙醫院的事，等情況穩定了你再回公司上班。對了，住哪間醫院？」
姚小果將醫院地址說了，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才掛了電話。
而另一邊……
「媽，您沒事吧？」擔心蘇甜慧的病況，姚小娜不敢說她剛剛失禮的這種話，只婉轉的問。
「沒事。」蘇甜慧摁了摁眉心，轉臉看著姚小娜，「媽剛剛是不是失禮了？」
「……嗯，是有一點。」姚小娜還是點頭說了實話。「他畢竟是客人，開這麼遠的車送我回來，我覺得挺不好意思的。」
蘇甜慧嘆了口氣，也知道自己做得略顯過分。齊北城畢竟是齊北城，他母親是他母親。
可是……
即便如此想，她還是沒辦法接受他和姚小果在一起的事實。
……
辦住院手續的時候，姚小果去交錢，卻已經有人先一步替她將錢付清。
愣了一瞬，她立刻幡然醒悟。
齊北城最後問自己醫院地址，原來就是為了這個？
心裡，漾出一絲欣慰。
有個人總是替自己想得周到，走在自己前面，這種感覺，再好不過。
一下班，齊北城直接將車開到別墅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