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甜慧也輕輕頷首，算是回應。但面上的神情並不熱情，視線只是掠過他的肩頭，看著身後的女兒，「小果，媽想喝水，幫媽去打點熱水吧。」
「嗯……好。」藏在齊北城身後，她已經將衣服整理好，但臉上紅得還是能滴出血來。
側身從齊北城身後出來，悄然看了他一眼，才走過去扶住蘇甜慧的手臂，「媽，您先進去，外頭風大，別凍著了。」
「沒關係，睡酸了，媽正好想走走。」蘇甜慧拍了拍她的手。
「小果，你陪阿姨走走。我去打水。」齊北城轉身準備進病房提水壺。
「不用了，齊少！」蘇甜慧卻揚聲將他叫住了，語氣生疏，「麻煩你來醫院跑一趟，我們還有事，就不送了。」
再明顯不過的逐客令。
齊北城下意識看向姚小果，似乎是在詢問她的意思。
輕咬下唇，她覷了眼母親的臉色，想起先前自己做出的保證，只能說：「齊總……您先走吧，謝謝您今晚過來。」
齊總？
您？
齊北城眸色加深。
姚小果有些為難的偷覷他一眼，恍然明白，那緊皺的眉心鬆動一些。他頷首，微微鞠躬，禮貌優雅的和蘇甜慧道別，「那我先走了，您保重身體。」
深邃的視線又繼而落向姚小果。
她卻心虛的不敢再看，只垂下頭去。
……
齊北城的身影，緩緩消失在長廊里。蘇甜慧一眼都沒有看姚小果，只抽開手往病房裡走。
「媽……」
姚小果忙跟上去，有些討好的喚了一聲。
「該說的媽都說過了，小果，你剛剛怎麼答應媽的，我不說你也清楚。」蘇甜慧仍舊不看她，只自己提了水壺就往外走。
「對不起，媽，我……」
「媽要聽的也不是道歉的話，我只是不希望看著我好端端的女兒平白受傷！」蘇甜慧側身避開她，轉身就往外走，語氣微重了一點。可是，那份心憐卻是真真實實。
看著母親生氣的樣子，姚小果心裡也不是滋味。
跑上去纏住她的手臂，「媽，我聽你的。你別生氣，好不好？」
蘇甜慧還是不理她。
她拿過她手裡的開水壺，軟軟的撒嬌，「我都聽你的。媽，我當您最乖的乖女兒。」
蘇甜慧最是心軟。
女兒一撒嬌，她常常沒轍。臉色，一下子就緩和了不少，但還是故意硬著嗓子問：「真的？」
「嗯，真的……」她頷首。
心裡，卻在道歉……
對不起……
她想，她不能不見齊北城，不能就這樣拒絕他……
誠如，他說的那樣，若不是親自去驗證，又怎麼會知道答案？也許……有一天，媽也會接受齊北城。
不問出處，不問身家，只論他這個人……
見女兒這樣說，蘇甜慧也沒有再逼下去。只是垂目，複雜的視線看著她，無奈的嘆氣搖頭。
緣分，這種東西就是這樣奇怪。
扯不清，道不明……
難怪，第一次見齊北城時，恍然間像是見到了他的影子……
原來，如此。
……
忙完案子，姚小娜才匆匆趕到醫院。
「怎麼搞的？怎麼突然就這樣了？」丟下包，姚小娜才坐下就問，「病歷呢？醫生是怎麼說的？都做了些什麼檢查？」
「病歷你拿著也看不懂。醫生沒說什麼，放心吧，只是小問題。」蘇甜慧拍拍大女兒的手，安慰。
「真的？」還是不放心，姚小娜仰頭看著姚小果。
看了眼母親，姚小果才頷首，「是。媽說的沒錯。」
她哪裡敢當著母親的面將醫生的話如實交代？只說：「醫生說三天後才出檢查結果，沒什麼大礙。」
「真要被你們嚇死了。好端端的出去吃個飯，怎麼就吃到醫院來了？」姚小娜邊嘟囔邊替蘇甜慧掖了掖被子。
姚小果無言，只是轉身看著窗外的黑暗，心頭沉悶。
今晚的事，她不想再提起……
翌日是蘇甜慧出院的日子。
三人簡單的收拾，正要去辦手續。姚小果的手機突然響起。
從包里掏出來看了一眼，看到屏幕上顯示的號碼，她下意識朝母親看過去。恰巧蘇甜慧的視線也投射過來，她沒有多想，立刻摁了掛斷鍵。
在手機再響起前，她快速的將手機直接關機。
姚小娜哪裡知道她們兩人此刻的心思，只看著她手忙腳亂的樣子，便忍不住打趣，「你這是又交的哪門子男朋友啊？連電話都不敢接，還怕我和媽笑話你呢？」
「不是……不是男朋友。」姚小果將手機收起來，「媽，我去辦手續，你們就在門口等我好了。」
「嗯。去吧。」蘇甜慧頷首。
姚小果才轉身，她又開口叫住她，「小果子。」
「嗯？」
蘇甜慧的視線輕淺的落在她那玉鐲上，「這東西畢竟是太貴重了。合適的話，你還是還給人家吧，免得落了人口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