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甜慧微怔。
有那麼一瞬，顯然是跌進了記憶的漩渦中，神色變得複雜起來。
這細微的變化，都叫姚小果看得清清楚楚。所以，不用再多問，答案已經很明顯。
她伸手反握住母親的手，「媽，那您後悔曾經經歷過那段轟轟烈烈嗎？」
蘇甜慧抬頭對上女兒詢問的視線，唇動了動，終究是無話，只是搖頭。
不曾後悔。
即使，那段過去，曾經讓她痛得噬心蝕骨。
姚小果笑了下，「那就對了。能讓人幸福的平淡，也是經歷過轟轟烈烈之後。因為有了過去的痛和累，所以才會更懂得珍惜。我期盼能有一次轟轟烈烈，哪怕未來的結果不如意，我也和媽您一樣，絕不後悔！」
她眼裡有著毅然決然的堅定。
也有為愛的執著。
看著這樣的她，蘇甜慧忍不住想起曾經的自己。
只是……
多麼希望女兒的情路，要比她順利得多。
疼惜的撥了撥她頰邊的發，深目看著她，「既然你已經想清楚了，那媽陪你去賠禮道歉。」
姚小果笑開。
「媽，您不怪我，我就放心了！」她鬆口氣，撒嬌的靠在蘇甜慧肩上。
……
一整天，蘇鋒都心事重重。
自從姚小果提出取消婚約之後，他覺得釋然許多。可是，一看到蘇瑩成天失魂落魄的失落樣子，心裡又覺得不忍。
接了姚小果的邀約電話後，他知道事情已經再不可更改。
「媽，小果約您明天吃晚飯。您有空嗎？」
晚上，紀錦欣坐在沙發上看政治新聞時，蘇鋒從後攬住她。
「既然是小果約的，那沒空也得抽空了。說來也真是失禮，本該是我們主動邀請她的。她母親也會到場吧？」
「是，會到。」
蘇瑩正洗好澡出來，擦著頭髮，聽到他們的話題，眸子微轉。
或許，有了父母參與，他們這段婚禮黃不了？
「那明天我也去！對了，媽，要不還邀上齊伯母吧？」蘇瑩突然提議。
當著齊北城的母親面兒談論婚嫁的事，將來，姚小果若真和齊北城在一起，齊家人里俞蘭也會是第一個反對的！
蘇鋒微皺眉，不認同的看著蘇瑩，「姐，這是我們兩家的事，沒必要攙和上外人。」
而且，是談解除婚禮的事，又何必大動干戈。
「什麼外人？你還叫齊北城一聲姐夫呢！」
紀錦欣並不知道蘇鋒和姚小果的事，很是認同女兒的主意，「人多熱鬧。我這就給俞蘭打個電話，讓她明晚把時間給空出來，幫我也物色物色一下兒媳婦。」
說著，她起身就要去打電話。
「媽！」蘇鋒喚了一聲，可是，擱在一邊的手機卻倏然響起來。蘇瑩伸手拿過，掃了一眼上面的名字。
何丹？
「蘇鋒，你電話！」她喚了一聲。
蘇鋒正想跟著母親追上去，蘇瑩又補上一句：「何丹！你什麼時候認識這女人的？」
那兩個字，讓蘇鋒腳步一頓。
沒有再去追紀錦欣，反倒是折身去抓手機，「給我吧。」
面對蘇瑩探究的神色，他微有些心虛。
蘇瑩只是不動聲色的看著他，但到底還是慢吞吞的將手機遞迴給蘇鋒。
蘇鋒背過身去，將手機貼在耳邊。
蘇瑩狀似無意的走到沙發上坐下，拿雜誌隨意翻著，耳朵卻豎起來聽得仔細。
難不成，他真在齊北城的公司安插了臥底不成？
「蘇鋒，你真要和姚小果訂婚嗎？」何丹在那邊，語帶哭腔，很是委屈。
蘇瑩挑眉。
所以，這是感情牽扯？蘇鋒出賣色相？這倒是看不出來。
「何丹，你別胡鬧了！我說過，我們之間只是誤會，你以後不要再給我打電話！」
蘇鋒很是不耐煩。
很顯然……
何丹的電話，他已經接過好幾次。
「蘇鋒，你不要被姚小果那外表給騙了！」何丹情緒越發激動起來，蘇瑩坐在那兒聽得越發清晰。
「你夠了！」
「哼！我告訴你，蘇鋒，我和姚小果認識這麼多年，她過去的醜事我都一清二楚！」
「我早說過，我不想聽這些！」
醜事？
蘇瑩呼吸都屏住了，握緊手裡的雜誌。
下一秒……
何丹咆哮出來的話，讓她和蘇鋒都怔在當場。
「她被被無數個男人碰過！你知不知道！她髒得不敢想像！你確定你要娶一個這樣骯髒的女人當老婆嗎？你能忍受得了，她身體被無數個男人看過嗎？」
兩個人，都愣住。
蘇瑩率先回神。
驚愕的眸子裡，划過一絲無法掩蓋的驚喜。
所以……
她現在是聽到什麼了？
不！他們蘇家絕對是容不下這樣的女人！而且……
齊家，更是！
蘇鋒腦子裡有半晌都是空白的。回神，不可遏制的想起最初姚小果被自己接近時痛苦而又恐懼的樣子，想起她在面對莫名男人時牴觸而侷促的樣子……
還有他的吻，他更進一步的要求……
原來，是因為這個？
因為不堪回首的過去，所以有了強烈的陰影？
天！
他從來不曾想過。
所以，這麼多年來，她過得有多痛苦？
「說不出話了吧？蘇鋒，我是不想你被騙，所以才和你說這麼多。姚小果她……」
「夠了！」蘇鋒冷冷的將她的話打斷。姚小果是什麼樣的人，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他再了解不過。即便有那樣不堪的過去，可是……心裡滿滿當當的全是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