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一路往市區開。
車上的兩個人都不曾和對方說話。想起昨晚的事，姚小果依舊覺得尷尬，只將臉轉到窗外，看著一掠而過的風景。
到了市區後，齊北城正打算將車直接開到她家。
途中，她卻說：「在前面那個路口，你就把我放下吧。」
「不回家？」齊北城瞥她一眼。
「嗯……」姚小果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上的傷，「我隨便找個地方住下就好。」
齊北城挑眉，「怕不好交代？」
她沒說話，答案不置可否。這幅樣子回去，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和家裡人解釋。姚小娜不當場發飆才怪。
「我會讓律師過去處理這件事，傷人的人很快會找出來。你想怎麼處理？」齊北城沒有停車，視線專注的落在前方的路況上，問她。
「算了，我不想在這種事上糾纏，都過去了。」比起臉上的傷，其實更叫她難以接受的是那一聲聲詆毀和誣衊。
「打算把這個啞巴虧噎下去？」齊北城似乎無法認同。
「退一步海闊天空，我媽教的。」
他嗤了一聲，「中庸之道已經不適合現在這個社會。我會讓律師照程序處理。」
姚小果撇撇嘴，不再發表意見。根本就已經有了決定，幹嘛還要『民主』似的問自己？
「誒，去哪？就停在這兒吧，這裡離公司近，我住兩天方便上班。」看到路邊划過的家庭連鎖酒店，姚小果忙示意他停下。
「去我那。」將車門落下鎖，他語氣平平的說出讓她錯愕的三個字。
「去你那？」她是聽錯了嗎？
「嗯，這兩天就住我那。」齊北城再次點頭確認，神色泰然。
女孩子住什麼酒店？安全隱患太大。
「不行，你放我下車。」姚小果立刻拒絕他的提議。酒店安全隱患大？不，在她看來，住他那兒安全隱患才更大。
尤其……
經過昨晚之後……
「……」齊北城索性不理會她，只逕自開著車。姚小果急起來，側身去掰車門。
「別白費力氣。」早知道她會是這樣的反應。
姚小果看著他自若的神情，有些鬱悶。
「你明知道我根本不會住你那……」就算現在把她帶去了，她回頭又會拎著行李自己跑出來，所以現在這不是做無用功嗎？
齊北城側過目來，凝神看著她糾結的小臉，薄唇微抿，「我說過昨晚的事不會再發生。昨晚……只是個意外。」
小臉當下漲得通紅。
扭過臉去，她嘴硬，「就算是這樣……那也不可以……」
無緣無故留宿在一個單身男人家裡，這種事怎麼說都說不過去。
看著她倔強而羞紅的小臉，齊北城不再逗她。
「安心住那吧，這幾天我不會在。」
「嗯？」他要去哪？
「出差。」
出差？
姚小果身為秘書，但還真不知道他有這個行程。這段時間，他的行程表直接都交給了何丹，根本不曾過她的手。
「那……你什麼時候走？」
「馬上。」遇上紅燈，他將車停下，側身睨她。「現在你也沒什麼拒絕的理由，就當是幫我看房子。」
姚小果看了他一眼，「我是不想麻煩你……」
總之，她的意思就是要和他把關係撇得清清楚楚就對了。
齊北城面色不佳，「不是想申調嗎？我回來時，沒有在書房的桌上看到那張申請，那就過期不候。」
姚小果沒好氣的瞪他。又拿這件事來威脅自己！偏偏，她還不得不妥協。
不滿的癟癟嘴，她索性不再說話，反正，他霸道得根本就沒有想要聽她的意見。
「這才乖。」齊北城滿意的讚許，眼底有淺淺的笑痕。
簡單的三個字，曖昧得像情人間的情話。她本就燒紅的小臉，現在越發灼熱。
……
第二次來齊北城的家裡，她的侷促一點都沒有比第一次少。
她站在玄關處發呆的時候，齊北城鎖上門，由後推了推她肩膀，「愣著幹什麼？進去。」
「哦……」她拉著行李進去。
他推開一間客房的門，安排，「行李放這兒，這幾天你就住這裡。」
「……好。」她再次點頭，乖乖的進去。因為在別人的地盤上，她半分不敢造次。
齊北城看了眼她的黑眼圈，微微皺眉，「去睡會兒吧。」
看來，昨晚睡眠不佳的不只有自己。
「嗯。」她送他出房間，走到門口的時候，想起什麼又問：「對了，你大概什麼時候走？」
「晚上8點的飛機。有事？」
她搖頭，「沒事。那你忙吧。」
沒再說什麼，她將門帶上了。掏出手機來給母親打了電話，只說自己是臨時被安排去出差。
蘇甜慧知道自然沒有懷疑，只再三叮囑她出行注意安全。
打完電話，她換了衣服，將疲倦的自己拋在柔軟的絲絨床上。床單很柔軟，帶著洗衣液清爽的味道。
躺在那，看著天花板，她忍不住幻想……
這張床，蘇瑩，大概也睡過的吧？
不知道為什麼，這樣一想，心裡莫名變得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