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落人伸手打開面前的扣手,她取出一片口香糖,為凌謹言剝乾淨外表皮,她不確定的問:「謹言,吃口香糖真的可以戒菸麼?」
「能稍微起點作用。」
「作用不大,你能忍住麼?」
凌謹言又往副駕駛看去,她懷中的女兒吃飽喝足安靜了好久原來是睡著了。他說:「為了歲陽,戒菸不過是小事一件。」
這時,她手中的口香糖外邊的兩層紙剝乾淨,她側著身子舉著右手餵開車的凌謹言。
凌謹言張嘴吃下。
她的指肚掃過凌謹言的嘴巴,輕輕柔柔的還帶著絲絲的涼意讓人舒服。
像個羽毛,撩了一下,掀起點點漣漪,轉瞬歸於平靜。
口香糖在嘴中緩解他口中的不適,「落落,你把副駕駛的椅子放平也躺下休息一會兒。」
「我不困,陪著你路上開車說說話解悶。」
高速路段太好,路太平太直,開車時候只維持一個姿勢不變動,時間長會發生疲勞,產生倦意。
這時候身旁有人全程在陪他說話會好很多。
凌謹言心暖了下,他主動說起女兒的病:「我已經讓人在國內外同時尋找頂尖的名醫,給我們的女兒看病。」
虞落人低頭,她的手撫摸女兒熟睡的臉頰,她沒主心骨的問:「謹言,你說歲陽會好麼,哮喘這個病會伴隨我們孩子一生麼?」
凌謹言也回答不上來,凌陣不缺錢不缺名醫,但哮喘始終伴隨他至今。
生命體徵沒有大的影響,但這個病始終是個大患。
「不惜一切我也會把孩子的病治好。」
虞落人也是這樣想的,可是,「萬一治不好呢?」
「我會把我的一切最後都留給孩子,等我們百年無法照顧他了,就給她足夠的錢讓她盡一切的幸福生活。現在,我們都陪在孩子的身邊,照顧她。」
如此乖巧可人的女兒,得知她有哮喘病,夫妻倆心疼不已。
有了又能如何,只能費勁一切的去治療。
如果治不了,凌謹言只有不停的掙錢,給女兒一輩子的錢都掙夠確保她衣食無憂,滿足她的一切夢想,讓孩子先要什麼就有什麼。
這是他能給予女兒的物質保障。
這時,凌謹言的手機突然響起,他看了眼來電號碼,「落落幫我掛了。」
虞落人看到上邊的歸屬地,她心知肚明是誰,於是上手划過,她問:「我之前也在明城生活過,從未聽過你還有一位姑母,她是你親姑母麼?」
他冷「嗯。」一聲不再多說。
既然凌謹言不願多回答,虞落人識趣的不再問。
「落落,等你該知道的時候,我都會告訴你。」他又補充道。
虞落人:「我確實挺好奇的,不過等你想說了我在知道也不遲,你不說也沒關係,我可以不知道。」
「你是我妻子,這些事情早晚會知道。但不是現在,事情太多,許多人你都不認識,給你講起來,就像是在聽天書。日後吧,等我從明城回來找個時間慢慢給你講。」
虞落人:「你要回明城?那裡安全麼?什麼時候回去?」
「我回去時會提前告訴你,我一個人回去很安全。你和歲陽別離開G市知道麼。」
「好,我去哪兒也給你打聲招呼。」
她的聽話又俘獲了凌謹言的心,心想,這女人也十分的乖巧,他就很喜歡現在的她。
車子又到了一段筆直的道路,車內陷入安靜。
凌謹言問:「落落,虞家的人為什麼對你那麼不好?」
同樣是虞家的孩子,她的待遇和虞婉茗的形成強烈對比。已經不是一個天一個地了,虞家人對虞婉茗有多高的期待,對虞落人就有多大的嫌棄。
「可能是因為我無父無母吧。我奶奶覺得我是個掃把星,不配活著,我大娘擔心我搶虞婉茗和虞婉石的財產,所以一直欺負我,虞家的傭人也看人下菜碟,我沒父母就隨便欺負了。」
開車的凌謹言手收緊,他有父母和無父母差不多,他能體會到在不幸福的家庭下想長大多麼的苦難。
虞落人的輕描淡寫恰恰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
虞家的主人,傭人都在欺負虞落人,對她就像是對待一根草一樣廉價。
欺負,打罵都是常話,像那次,她們不顧她的反對硬是把她推入種了催情香的自己屋內。
那一晚,幸好是他了。
「岳父岳母是因為什麼離世的?」
虞落人對他的稱呼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轉而想起,他的岳父岳母不就是自己的親生父母,她淡淡道:「我五歲的時候,聽說我媽是溺亡的,我爸當時在國外,聽到我媽死亡的噩耗,開車時想不開殉情墜海了。」
「你爸可真是個自私的人,當時他就沒想到你那么小沒人照顧怎麼辦。」
虞落人:「或許是因為太愛我媽了。」
「就算是愛,也應該先考慮到你。我們都是做父母的人,不管多深愛,第一反應想到的應該是兩人的孩子。」
虞落人沉默,她咬著下唇在思考自己父母的真實死因還有那個傭人的話,她是媽媽的貼身保姆,她千叮嚀萬囑咐的要自己長大,要為父母報仇,到底是什麼仇?
大伯說的殉情,就算殉情怎麼在路上開車突然想不開殉情,和她媽媽死亡的地方都不同,這算哪門子殉情,真掉了海里也找不到她媽媽的魂魄。
「謹言,我過一段時間要去明城一趟。」
凌謹言問:「為什麼?」
「參加她的壽宴。」
「……好。」
回到家中已經是下午的兩點,歲陽睡了一路,下車時,虞落人的胳膊有些受不了,她向凌謹言求助,「你抱一下她吧,我胳膊酸脹。」
凌謹言打開副駕駛,豎著從她懷中接過女兒。
歲陽的臉趴在凌謹言的肩膀處舒服的繼續睡覺,這比躺在睡還舒服。
凌謹言一手拖著她,另一隻手護著她的後背,給她安全感。
「落落胳膊稍微活動一下。」
虞落人輕輕動了動,麻意瞬間爬滿胳膊,裡邊像針扎一樣,刺的她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