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中,凌謹言指了指遠處的山峰,「那裡有一個水簾洞,時間來不及,下次來帶你去。」
他說的很多,讓開車的司機有些意外,「先生是本地人?」
「不是。」
司機說:「先生知道的還挺多,一般只有工作人員會知道,你在這裡工作麼?」
虞落人內心:他只是這裡的大BOSS而已。
小萌娃舔舔舌頭,她看著身邊的叔叔,他可是一個有錢的大老闆。
司機又道:「我們這裡的山多,所以風景很分散,像先生剛才說的水簾洞,玻璃棧道,吊橋,還有雲杉樹林,如果沒有我們當地人的介紹你是不會知道的。來這裡的人啊,基本都奔著竹林來,哪怕當地人也需要一兩年才能熟悉。先生如果不是這裡的員工,可是經常來這兒?」
謝閔行應是,他:「六年前偶然來過一次,風景不錯。」
虞落人心中腹語:來了一次就給人家買了。
車內一對小姐妹傾慕與凌謹言的顏值,她們找機會搭話問:「你是導遊麼?那你一定去過很多地方了,有什麼好推薦的麼?我和我朋友回去後就去旅遊。」
如果說是,那麼下一個就是加微信,聊天……
凌謹言客氣說:「不是導遊,沒去過很多地方。」
歲陽眼珠子在眼眶提溜打轉,有人看中了她看中的爹地,不行!媽咪那個木疙瘩女人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關鍵時刻還得靠她出馬。
「爹地,抱我,媽咪的懷抱沒有爹地的安全。」
她在虞落人的腿上坐了一會兒,便又朝凌謹言伸手。
虞落人打斷她:「媽咪抱,剛才你爹地抱了你一路,讓他歇歇。」
「哦,好吧,那不讓爹地抱了。」小女娃失落的撇嘴,她說:「爹地,你歇歇吧。」
凌謹言不累,他說:「我可以抱。」
「不要啦爹地,媽咪都心疼你啦,我還是讓媽咪抱著吧,你要是也心疼媽咪,一會兒你替媽咪揉揉腿。」
小女娃別的本事沒有,宣告主動權的本事無人可比擬。
亦或許察覺到小寶貝的醋意,凌謹言颳了女兒的鼻尖,他一條胳膊伸開親昵的摟住虞落人,「小醋包。」
他的話確實讓后座兩女生不好意思的低著頭,人家都有這麼大的孩子了,剛才真是鬧了個尷尬。
凌謹言指著另外幾個地方,又為虞落人介紹,「下次來帶你們從南山門進,這次我們是從東門進的。」
虞落人肩膀發燙,她嗯了一聲。
車子最終停在了清竹園尾部的盡頭。
下車後,虞落人對著其中的一條岔路有了陰影,昨天差點把命交代在這裡。
今日,他們竟然把路封了起來。
「這兒昨天不是還好好的,怎麼今天就封起來了?」虞落人指著三小石瀑問。
不少人還打算去這裡玩兒呢,她們也等著司機的回答。
司機停好車說:「昨天一位凌先生的妻子掉湖裡了,結果這位大佬一怒之下把三小石瀑封了起來,我們同事還被開除了好幾個。還有倆同事直接跪在地上求,都不管用。」
母女兩人的視線都盯著司機口中的凌先生,想將他看個透。
路人問:「那什麼時候可以重新開啟啊?我還沒玩兒過,聽說裡邊有個寒潭,想去見識見識。」
司機擺手,「別想了,這個景點估計終生封,不會再對外開放,誰知道那位凌先生的嬌妻何許人也,就連我們本地人都不能進去。」
凌先生的嬌妻臉紅。
凌先生的女兒小手拽拽司機口中的凌先生,她站在地上仰著小臉問:「爹地,那個封景點的凌先生是你了麼?」
眾人齊往這裡看。
歲陽又撂下大白話,「媽咪昨天也墜湖,今天就封景點,而且你們都姓凌,你還是這裡的大老闆,四不四嘛?」
眾人驚!
司機懵!
凌先生的女兒被他嬌妻抱起,教訓她:「別說胡話,你爹地怎麼會是這裡的老闆呢。」
「對,是爹地封的。」
他接過虞落人手中的孩子,「寒潭讓你媽咪差點出事,它就不能再重新見天日。」
周圍一群人實名羨慕這位凌先生的嬌妻了。
她本人也有些侷促,第一次被別人羨慕,她拉著凌謹言的胳膊,「我沒事,不如就開發吧。」
「不行。」
他牽著妻子抱著女兒離去,不顧身後眾人的視線。
等她們有人反應過來想拍照片的時候,人走進了竹林中,也拍不到什麼。
「謹言,這兒明擺著是盛江集團的旅遊產業,你當眾承認,會不會惹得明城那邊的人調查你。」
虞落人的擔心,都在他的身上。
歲陽自責問:「爹地,我剛才說錯話了麼?」
凌謹言否認,他:「凌陣不會相信的。」
虞落人搖頭,不知何意。
「下周你就知道了。」
關於剛才司機的話,虞落人又問,「你真的開除了哪兩個工作人員麼?」
「我開了四個。」
身為搜救隊的工作人員,他們入選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那便是保護和救人。保護遊客不讓危險的事情發生,哪怕發生,他們也要不惜一切代價的救人。
虞落人說:「這份工作確實很危險,他們的工作也是為了養家餬口,當時不下湖救我,我可以理解。」
「不是,他們的工資比你的都高,我養活他們不是因為可憐他們,沒人值得同情。拿著高薪,卻在偷懶,發生人命,他們怕黑不救,我要這樣的人何用?昨天是你落水,我在,若是旁人,今天人命官司就出來了。」
虞落人站在旁觀者的角度重新思考了一遍,她說:「我支持你,畢竟下湖救人是他們的職責,若是真拼盡全力救了沒救上來也可以理解,但只是敷衍人,既是對公司的不負責,也是對落水者生命的不負責。活該他們被開除。」
凌歲陽聽著倆大人絮絮叨叨了半天,她聽得成迷糊蛋,「爹地,我們一會兒去哪兒?」
已經下午兩點鐘了,凌謹言說:「這兒有紀念品店,我帶你們去逛逛,想買什麼,買了,我們吃個飯就回家。」
「好耶,爹地我要存錢罐,你給我錢太多了,我的小豬肚子都塞不下了。」
虞落人戳著女兒的額腦門,「小富婆,看給你愁的。」
「走,爹地給你買。」
母女兩人手腕上的茶花經過一夜後,花瓣慢慢變黃,她們依舊待在手上,不捨得取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