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落人邊說邊哭,她蜷起腿,手捧著臉埋在腿間,哭得鼻音濃重,「謹言,不是我不願意告訴你。是這樣的事情太糟糕了,那是我的爸爸媽媽啊,當初我如果不生病,文姨不帶著我去看病,我媽媽就不會被她們活活淹死,腹中的胎兒也受到牽連。我爸爸最後一通電話還告訴文姨,照顧好我媽媽和我,他一定會活著回來找我們,那汽車墜海,爆炸,三天三夜才打撈上來,屍骨無存。虞家為他立了個衣冠冢,連死都沒和我媽葬在一起。我外婆聽聞噩耗,一個人悲痛死在家中。」
「謹言,我諮詢過律師,我爸媽都死了十年了,證物早就不在了,無法立案,無法取證,虞家也很難撼動。我告訴你,你怎麼辦?幫我對付虞家,那凌家怎麼辦?」
「謹言,我想了好久,我決定親自回來,我要讓她感受一下湖底的冰涼與黑暗,我要讓虞夫人血債血償,我要讓虞高卓承受焚身之痛。」
虞落人第一次眼中閃現殺意,她只要想到父母的死,她恨得渾身都在打哆嗦。爸爸媽媽是多麼相愛的人啊,文姨說,媽媽端飯被燙到手,爸爸也會心疼好幾天。夫妻倆在同一天,雙雙離世。只留下兩人唯一的孩子,留下自己和一個保姆。
「文姨這些年都背負著這件事,她看著我健康的長大,在我有能力的時候告訴我真相。現在,我要背負著這件事,只有那些人受到應有的懲罰我才會放下這個沉重的囊。」
凌謹言久久不說話,他摟著虞落人讓她進入自己的懷抱。
她說的對,自己知道後,會出手對付虞氏集團。他現在就想對付,不惜改變他的計劃。
「落落,這件事交給我好麼?我讓她們償命。」
虞落人推開他,「謹言,我求求你,這件事你不要出手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她苦苦哀求,只為了不讓丈夫插手此事。
「落落,你為何這麼倔?我是你丈夫,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應該為你做一切事情。」
「不是!謹言,你為何不懂我呢?」
「那你為何也不懂我。」
他擔心她獨自在明城的安危,今天已經給他敲了個警鐘。放任老婆在明城應對那些殺人不眨眼之人,讓他如何心安。明明是夫妻了,為什麼想為她報仇反倒錯了。
虞落人一直哭著搖頭,她手攥著凌謹言的襯衣,將他的的襯衣都捏出褶皺,「謹言,我也愛你啊。你擔心我,我也在擔心你啊。你用了九年的心血創建了盛江集團是用來和百年凌家斗的,不是用來為我和虞家撕破臉的。我不想欠你的。是,你是我丈夫,你是我愛人,你是我老公,但是你是凌謹言啊。夫妻一體,講的是榮辱與共,但是夫妻是兩個個體,我有我的目標,你有你的事情。為什麼你要插入我的目標呢?」
凌謹言捧著虞落人的小臉,看著她,「落落,如果我被凌氏集團打垮了你就不愛我了麼?」
「謹言,如果你被打垮了,你就不是我和女兒心目中的英雄了。所以,留著盛江集團好好的對付凌家吧。你的心中是怨,我的是恨,怨是氣,或許有一天會消散。恨是刻在心裡,不除不快。我要親自動手,我要看著虞家完蛋,將她們攪的妻離子散,在陰曹地府相遇。」
凌謹言看著被恨意充滿全身的女人,她現在仿佛渾身散發著嗜血的黑,只有那些人死自己的生活才會得到平靜。
凌謹言知道,妻子剛才的話是想刺激自己,不讓他動手收拾凌家。現在的盛江集團還做不到隻手遮天的地步,虞家不弱,盛江集團如對付它就是兩塊石頭硬碰硬,最後都碎而已。凌氏集團那塊大石頭還在那裡,當凌家知道盛江集團是他的,一定會將他碾成碎末。
對付一個已經吃力了,對付兩個,凌謹言不是神。
虞落人抱著凌謹言的脖子,緊緊的抱著他,「謹言,答應我好麼,別讓我擔心。」
「落落,同樣的心,為什麼你只想讓你不擔心我,而讓我在家擔心你呢。」
虞落人還是那個姿勢,摟著丈夫的脖子,「因為我自私,我只為自己考慮。我不想過那種擔驚受怕的生活,所以想沖在前方,把後背交給你。謹言,我不想躲在你背後,整天心驚肉跳,我不堅強,我很脆弱。如果你在明城有個好歹,我怕我活不下去。我怕我會隨你而去,到時候歲陽會變成下一個我,一天之間失去了父母親,是個孤兒。你想像一下,我們的寶貝是個孤兒,你心……疼麼?」
凌謹言不能想,女兒那麼可愛美好的一個人孤獨的留在世界上。她本應該是自己的小公主,卻成了無家可依的小女孩兒。「別說了,落落。」
虞落人說:「我自己一個人時,我會護好自己不受傷害,我惜命,膽子也小。不敢冒險做危險的事情,因為我愛我的家,我想留著命回去和你們在一起,我還想以後再和你多生兩個孩子,陪著你到老,即使去種地,我也願意形影不離的跟著你,所以我會保護好自己。老公,這次請你別插手我好麼?」
凌謹言回抱著虞落人,他有多緊就有多不捨得,「回家辭職,每天在御南灣我教你虞氏集團的所有信息。過完年你再來明城,一天三個電話,我找人暗中保護你。一周回一趟家,你敢瘦一斤,我就會把你禁錮在家裡,不讓你再去明城。做到以上這幾點,我答應你。」
「好,我答應你。」
虞落人笑了,這是她多日來滿足的笑容。
愛讓凌謹言退步,虞落人捧著凌謹言的臉,吻。
虞落人在明城和凌謹言住了幾天,在丈夫答應自己要求後,她晚上忍著極限伺候了凌謹言幾晚。
終於夫妻倆回家了。
周六那天晚上,夫妻倆誰也沒和女兒說要回家的事情。但是兩人卻悄悄的坐飛機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