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落人故意用可愛的語氣同女兒交流,「叫媽咪是干撒呀?」
「嘻嘻,寶寶愛你喲~」
「媽咪也愛你喲。」
歲陽開心的捂著嘴巴在笑,這會兒她的腿不癢了,有心情的和父母玩兒。
心南在一旁又是被孤單落下的人。
越是這樣,歲陽還對著心南說:「奶奶,我們不經常在一起,所以我不愛你。」
一旁的三位大人:「……」
虞落人尷尬的笑笑,「夫人,童言無忌呵呵,歲陽小不懂事。」
心南臉上也露出尷尬的笑容,「沒事,孩子說的沒錯,我一年也只見孩子一面。」
歲陽小寶貝又說:「但是嘞,奶奶你記得我生日呀,你每年都給我禮物啦,哈哈。」
心南以為孩子要說暖心話了,豈料,歲陽又來了個轉折,「可是,你給我禮物我還是不愛你,我只愛我爹地媽咪,嘻嘻。」
凌謹言臉上扯開淡淡的笑容,這樣的笑容直到心底。
原來孩子不止對父母扎心,還對外人也扎心,但是暖心是只暖父母的。
凌謹言對著女兒的臉蛋親了一口,「躺在爹懷裡,我哄你睡覺。」
夜深了,心南去了對面睡覺。
凌謹言不想回去面對她,只好將祈求的目光看向虞落人。
她道:「我念你挺可憐的一個人,我家的沙發今晚就送給你了。」
夜晚,心南未睡著,她心中想了許多事。
凌謹言的話才是最對的,丈夫或許真的只是想羞辱謹言和凌陣。
心南悔恨的閉上眼,三十三年前的錯誤讓與之相關的人都受到了傷害。
不想愛的兩個人在一起,只會更糟糕,她們的孩子只會在痛苦中成長。
夫妻離了婚,都以為解放了,其實是有人在承擔著這樣的解放。
深夜,心南撥通了凌今若的電話,她說:「今若,告訴我謹言在凌家的事情吧。」
母子連心,她不看凌謹言時,不愛他。當見到了他,她這個做母親的心卻疼著孩子。
想讓他好,卻差點害了他。
藍氏集團他不能去,如果可以她想從凌家給他該有的一切。
這一夜,心南知道了所有。源夫人的惡毒,凌冰言的嘲笑,凌陣的辱罵……還有凌今若的自責。
她不知不覺淚從眼角划過,原來,她兒子差點被人賣了,謹言小小年紀被鎖在密不透風的屋子裡一關就是三天,吃飯也不配上桌,凌陣不順心時對孩子也是拳打腳踢……她兒子的腳指頭差點保不住,謹言差點被源夫人活埋……
凌今若說:「從小黎丟了後,我的精神有些恍惚,後來我老公就帶著我走了,遠離凌家,遠離源夫人。後來,謹言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不過,一定不會好過。」
心南咬著牙,她眼中充滿恨意的望著天花板。
「今若,我記得你對謹言最親了,為什麼連你也……」
凌今若:「因為,檢查結果顯示謹言不是我哥的孩子。」
「今若,我心南用我一切發誓,謹言是你的侄子。當年說我懷孕嫁入凌家,其實都是源夫人在背後散播謠言,我以為你這個婦產科主任能通過預產期推算出來孩子到底是誰的。DNA檢查結果也一定被做了掉包,今若,你太傻了。」
電話那頭的凌今若聽到心南第一次光明正大的承認凌謹言是凌家的孩子,她泣不成聲。真的,謹言竟然真的是她的親侄子。
她竟然差點把自己的親侄子害死。
好久,凌今若才哭出聲,她撕心裂肺的坐在床上抱著膝蓋痛哭,哭聲那邊的心南也哭出聲。
她後悔了,二十多年前她離婚的時候就後悔了,她應該帶走謹言的,那是她的孩子啊。
當時,她害怕帶這個拖油瓶藍家不答應自己嫁給現任丈夫,所以她一聲不吭的走了,留下孩子一個人在冷漠無情的凌家受盡磨難。
她的心好疼,為什麼當初不把孩子帶走。
虞落人在面對明城所有人辱罵的時候,她依舊堅強的生下了孩子。在身邊空無一人時,她強忍著一切壓力帶著女兒離開傷心地。她寧可出去撿垃圾也要把走哪兒都帶著歲陽,她這個母親,明明比虞落人要好許多,卻為了自己的私慾,說丟棄就丟棄了凌謹言。
兩人都止住哭聲,凌今若哽咽道:「心南,你回來一趟吧,必須為謹言正名。」
「嗯。」
次日,心南在凌謹言的桌子上留下了一張銀行卡和一張紙條,歲陽去叫人吃飯時,發現了這個東西,她不識字,於是拿去讓爹地看,「奶奶在上邊寫的啥?」
虞落人好奇的湊過去看,「謹言,媽走了,我還會回來找你。卡里有五千萬是我的心意,你收下,讓落落和歲陽跟著你別吃苦。」
虞落人看著身旁的幕後大總裁,她抿著嘴搖頭,「謹言,我跟著你一點都不吃苦,真的。」
盛江集團的總裁誒,能讓他老婆女兒吃苦?
凌謹言將紙條揉成一團扔了,他把卡隨手放在櫥柜上,「等她來了,還給她。」
「謹言這畢竟是夫人的一片心意,你不打算要了?」
凌謹言:「我缺她那點錢麼。」
說完,他抱著女兒坐在凳子上,一家三口用餐。
明城去了不速之客,在源夫人還沒出派出所的時候,心南去了。
她的身旁跟著凌今若和黎先生。
凌家大廳,她曾在這裡生活過幾年,依舊一片陌生。
不是自己的,一開始就不會往心裡去。
凌陣看著給他戴綠帽子的女人,恨得牙痒痒。
「凌陣,如果不是為了謹言,我這一輩子都不願再見到你。」
凌陣咬緊牙關,說出的話也帶著恨意,「是來要走凌謹言,讓他進入藍家的族譜?」
「呵呵,你真愚蠢。被源夫人這隻陰險狡詐的小鬼給欺騙了二十多年,凌陣,聽清楚,我只說一次。我心南用我的一切,對天發誓,凌謹言和藍家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他是你凌陣的兒子,親生兒子。若有欺騙,我願失去一些,包括生命。」
凌陣不信,「我們做過DNA檢測,他和我也無關係,如果不是藍家的就一定是你和別人的種。」
心南覺得可笑至極,「呵,凌陣你是我見過最無用的男人。」
「你……」凌陣胸口憋著一團怒火發泄不出去。
心南從背包中取出她偷出來的牙刷,拿在手心說:「這是謹言的牙刷,現在請你提供一下樣本,趁著源夫人和凌冰言不在,我們所有人都陪著今若一起去做DNA檢測。」
凌今若也同意,「哥,再做一次吧。」
黎先生;「凌陣,做一次吧,歲陽的哮喘病十有八九是你遺傳的。」
所有人都在逼著他做測試,凌陣板著臉,答應了眾人。
無非是再坐實一下他頭上有一頂綠帽子而已。
醫院的走廊,凌今若和黎先生在裡邊做檢測,門外,兩人可以清晰的看到檢測室的人。
心南的手機響了,她接通,「喂,臭小子,又給我打電話幹嘛?媽不是說了,我在外邊有事。」
凌陣看了她一眼,噁心的錯開眼。
心南又說:「你姐欺負你,你就不會對你爸告狀,在我這裡瞎嗷嗷,那是我女兒,你還準備讓我回去打我女兒,做夢去吧。掛了。媽事情解決了,就早點回去。告訴你爸一聲,這幾天讓他早點回家別喝酒。」
凌陣在一旁說:「心南,謹言攤上你這個媽,是他命苦。我記得你當時走的時候,頭也不回,連看謹言一眼都沒有。」
「凌陣,謹言有你這個父親,也是他的不幸。你繼室毆打辱罵家暴謹言的時候,你也沒少參與。」
檢查結果出來了,凌今若已經知道了結果,她站在出結果的地方,淚水啪嗒啪嗒的下落。
凌陣和心南都緊張的看著凌今若,「你怎麼了?」
凌今若將結果單遞給了凌陣,「哥……謹言和你的DNA鑑定為親子關係。」
凌陣直接看最後的結果,他看到後,腦門充血,踉蹌後腿,扶著牆坐下。
這樣的結果是他不能接受的,他搖頭口中一直念叨不對,不對。
怎麼可能,謹言怎麼會是自己的兒子。
凌陣魔怔了似的,還在機械的搖頭,「不可能,不是,不對,牙刷是假的。」
心南冷笑:「這都不信,謹言現在就在G市,你去親自找他再測一次啊。」
凌陣點頭,「對,我要親自去找他再側一次。」
他不相信凌謹言是他的兒子。
不對,不是。
凌陣著魔了似的,吩咐家中人立刻準備私人飛機,飛往G市。
傍晚抵達,凌陣急切的要去找凌謹言。
當櫻園小區忽然出現許多生面孔時,小區的人紛紛質疑小區的安保系統。
一家三口散步回家,歲陽哭哭啼啼的被抱在懷中,她腿上的疙瘩還很癢,一發病時候,她的腿就被父母同時下手使勁兒的揉搓,說好飯後散步的,結果走了不到五分鐘急忙回去。
見到一幫黑衣人以及眾人前的凌陣和心南時,凌謹言明白了。
他眯眼,牽著虞落人的手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