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謹言:「這是輪廓標,通過反射讓司機看到標誌牌。它的內部結構很複雜,有許多微小的玻璃球。當多數光線照著進去,這些光束通過反射讓司機看的清楚。當車子過了後,後方就沒有燈光照進去你也就看不到黃色的燈光了。」
虞落人不懂就問:「哦~為什麼要弄這個,不弄路燈?」
凌謹言有困惑的妻子解釋:「路燈哪兒有這個輪廓標方便。這個小直接按上壞了方便檢修,而且他還省時省電。他的安裝距離很短,通過他就可以看到高速公路的整體路線,使駕駛員提早了解前方的路況及時變通。小是小,作用不小,路燈和他比起來,笨拙,費時費力還費錢,維修起來也麻煩,並且一條高速公路上萬米,都安裝路燈都劃什麼數了。」
不知不覺天稍微亮了些,虞落人驚訝,「天亮的這麼快麼?」
「笨蛋。」凌謹言笑著叫一旁呆呆的妻子。
「為什麼呀?」
凌謹言:「閉上眼睛,一會兒再睜開。」
「為什麼呀?」
凌謹言車速降低,面對突然迷糊起來的落落,俊顏浮上柔情,口中發出爽朗的笑意,「你怎麼和女兒一樣,十萬個為什麼。」
「我不懂就問嘛。」
「你問了我不就教你了麼,閉上眼睛,一會兒睜開你會發現驚喜。」
虞落人噘嘴,不樂意的閉上眼睛。
她枕著脖枕,一會兒問一句:「可以睜開了麼?」
「不可以,睡一覺可能就好了。」
虞落人以為他剛才在捉弄自己,她開關似的一下子睜開眼睛,準備找茬呢,忽然頓住。「奇怪,天怎麼又黑了。」
「笨。」
虞落人臉紅,「你又不告訴我原理。」
「怕你太笨,理解不了。」
說起笨,這個字,虞落人自認,「我確實挺笨的,學都沒上過幾年,連大學都沒讀,算是個文盲吧。」
「落落,我挺好奇的,為什麼你沒有讀大學?」
虞落人想起上次她未告訴凌謹言她的全部遭遇,「大學通知書被虞婉茗放在火堆里燒了。」
「……為什麼買兇殺我不殺她。」
「唉,我們不是都不說了麼,你怎麼又提這事兒啊。」弄得虞落人很不好意思,曾經買兇殺他的事兒。
誰知道後來她們倆竟然真的有交際,竟然還被當事人以及兇手本人發現。
命運還能給她再開個玩笑麼。
凌謹言側頭,笑一臉不滿意的女人,她的頭髮在清晨微亂,出門時沒有打理。臉上的素顏,自信又佳麗。眼眸的純情,讓凌謹言久久不忘記。臉頰的白嫩,細柳的黛眉在她面龐上有一種安靜的感覺,在清光的世界裡,她與其融為一體。
佳人難遇,相見一千年。
「別看我,看路。」
凌謹言扭頭,他加快了車速,根據導航顯示,半個小時的路程前有服務區,他們可以歇一歇。
「落落,你沒讀大學又是怎麼進入文婷集團的?」
「你媽媽幫我的,可能是看我生了她的孫女兒,怕我虧待了孩子,就給我了一個總監一職。我剛進公司就是總監,那會兒還不到二十。別人不服我,就是我自己也不服我,所以對那些離職的老人,我心存愧疚。」
提到心南夫人,凌謹言自動忽略,他問虞落人:「為什麼會答應她?」
「因為我不答應,我和歲陽都會餓死啊。那會兒我和虞家沒關係了,就算有,人家寧可餵路邊的狗也不會給我口吃的。咱倆呢又是你想我消失,我恨不得你死的狀態。我只有歲陽了,離開你離開虞家,我身上身無分文,是我媽身邊曾經的阿姨給了我八千塊錢讓我帶著孩子去別的城市生活,離開這是非之地活下去。好好撫養歲陽,然後回來接她。
可是那八千塊錢根本就不夠用,可能我年紀小吧,生了孩子沒奶水,歲陽餓的嘴發紫一直哭,我就只能拖著她去買奶粉了,結果錢沒多久錢就花完了。然後突然出現了你媽媽,她抱了抱歲陽,給歲陽了一張銀行卡說卡里十萬讓我先花著,每個月都給我轉一萬,夠我們娘倆生活。」
「然後呢?」
只要是聽落落和女兒的曾經,凌謹言都會無比的認真。他錯過了什麼,每次聽到他都會後悔。那會兒的虞落人他甚至可以用腦子幻想,自己還是個學生卻要去學著當媽。
如果他在,孩子他們共同照顧,落落還可以繼續讀書,養家的事情他來做就行。
哪怕在五年前他被凌家趕出來,他也心甘情願。
即使撿垃圾,凌謹言也能成功,也不至於讓他的妻女受如此大的罪。
虞落人說起這個就又不好意思了,「我沒接,那會兒正恨你呢,一聽說是你媽的錢,我就清高的沒要。後來,她就又給我工作,總監,月薪四萬,提成另算。」
那會兒的苦日子啊,虞落人想起來還覺得挺驕傲的,因為她都熬了過來。「那會兒我身上就剩下五十塊錢了,住房的錢都快沒了。去找工作,人家嫌棄我帶著孩子不要我。所有工作都是,我都去了廢品回收站,人家也介意我孩子還不到半歲,出了事怎麼辦。我當時就路上撿了個漁網的網,回到出租屋重新紮新了一番,你猜我準備怎麼做?」
不知為何,她突然想讓凌謹言知道她曾經的經歷,讓這個男人疼愛自己。
她一個人的話,只要上了大學離開虞家,自己打工兼職完全可以養活自己用不到如此可憐。只因為生了他的孩子,被迫和心儀的大學說再見,還要辛苦的養育他孩子。
凌謹言的手握著方向盤收緊,他的眉宇鋒銳,眼眸死死凝視前方,食指指關節發白。
車內只有后座女兒的鼾聲,還有夫妻倆的呼吸聲。
凌謹言心中澀澀的,他吞咽唾液時,嗓子仿佛卡著一個核一樣難受。
「猜不到吧,我打算去撿廢品然後去賣了。最起碼能買得起菜,讓我餓不死,只要我餓不死就能爭取產奶,歲陽也一定會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