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你殺了嗎?」
沈知然聲音一啞,目光緊緊地落在了許寧城的側臉上。Google搜索
許寧城抱著她上了車,車門關上後他才將沈知然放到座位上,「先回家!」
沈知然見他閉口不談,身體微微一顫,胸腔里被想被塞了一團亂麻,堵得她心裡一陣難受。
而旁邊坐著的許寧城目光清冷如寒霜,渾身散發出來的氣息也是生人勿近般。
沈懷遠確實是死了,還是死在了他的手裡!
不,死在了另外一個他的手裡!
他在永生島醒來時,沈懷遠的屍體已經被大卸八塊餵了鱷魚猛獸,屍骨無存。
他親手殺了她的父親!
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許寧城直接帶著沈知然回了他的帝九灣,霍郡的後事交給了十五去處理,沈知然才經歷了變故,人有些恍恍惚惚,被許寧城送到了臥室。
窗簾拉開了一半,沈知然蜷縮著雙腿坐在大床上,睜著一雙眼表情略顯呆滯,對站在身邊的許寧城恍若未見。
許寧城在房間裡站了一會兒,房間裡的陌生氣息在兩人之間靜靜地流竄著,這種無形的隔閡如同在兩人之間迅速累積起了一堵牆。
許寧城看著床上的女子,她的眼睛裡有著痛苦的掙扎,卻被壓抑著,他緊繃著唇動了動。
「他是被我殺了!」
就像一塊巨石突然砸進了湖水裡,掀起了滔天巨浪。
大床上的沈知然臉色驟然蒼白如紙,她抬臉看著他,用一種陌生的眼神看著他,「為什麼?」
他的回答顛覆了她的認知,就算她厭惡沈懷遠,厭惡到恨不得這一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他,厭惡著自己身上流淌著他的血脈,可她從來卻沒有想過要他去死。
如今親耳聽到他說人被他殺了,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許寧城沒有回答她的這個『為什麼』,臥室門被關上的那一刻,沈知然將自己的臉深深埋進了膝蓋間,身體瑟瑟發抖,她就像是一隻被蒙住了雙眼的小獸,很多可怕的事情就在她的身邊發生了,可她卻是在最後才知道的,偏偏這個操縱者還就在她的身邊。
許寧城大步走出臥室,手心傳來一陣刺痛,他展開手心,看到了自己的手掌被手指甲摳出來的血印。
人已經殺了,可他卻不知道該如何跟她解釋為什麼要殺了沈懷遠。
沈懷遠被分屍的那一刻他沒有醒,也無力阻止,儘管事後他覺得那個傢伙手段是殘忍了些,可若是讓他來處理,沈懷遠也依然活不了。
那個改變了他一生軌跡的男人,以他平日裡的作風,沒有凌遲已經是萬幸。
然而,那個男人卻是她的父親!
許寧城在想,如果當時是他,即便不能留下活著的沈懷遠,也絕對不會讓人發現一丁點會跟他有關係的證據,他處理事情的方式不會像另外一個他那樣的直來直往毫無掩飾。
他殺人講究方法,也講究策略,既然要殺就會處理得乾乾淨淨,絕不會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
又或者他不需要殺了沈懷遠,他可以讓他活著,在他看來活著才是最恐怖的折磨。
而此刻的他,在她眼裡就是不折不扣殺人不眨眼的大惡魔了吧,偏偏他卻不能告訴她原因。
告訴她什麼?
告訴她,她的父親在二十幾年前做過了什麼,告訴他當年被她騙上了車最後慘遭綁匪綁架受盡折磨?告訴她這一切都是沈懷遠罪有應得?
那作為當事那件事的參與者,她要如何自處?
帝九灣底樓,趕來的薛景禹看到從樓上下來的許寧城。
「人死了,當場斃命!」薛景禹神色嚴肅,說完後目光還朝樓上的方向看了一眼,「她有沒有事?」
許寧城臉色沉冷著沒有回話,大步走到客廳那邊,薛景禹跟了過去,壓低了聲音,「你跟我解釋一下,是誰殺了沈懷遠?為什麼要殺他?」
是那個不聽話的傲嬌小公舉,還是他?
那傢伙怕血,十五剛才在電話里跟他說怕血的那個看到血就暈過去了,現在這個是大殺四方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許寧城。
就算沈懷遠非殺不可,可也不能由他出手啊,隨便找個人就能處理掉,以許寧城的手段想要不動聲色地處理掉一個人會被人發覺嗎?
許寧城點燃了一支煙,語氣淡漠,「人已經死了,再追究是誰殺的毫無意義!」
薛景禹愣住,反應過來皺眉急道,「你敢說對你沒有任何意義?他死了就死了,可他死了讓沈知然怎麼面對你?」
他一定是有原因的!
薛景禹堅信!
「我殺他不需要任何原因,也沒有什麼所謂的真相!」許寧城淡聲打斷薛景禹的話。
薛景禹表情一僵,搖著頭,似在掙扎,「不,你肯定有原因!不是你對不對,是不是另外一個?」
許寧城微微一眯眼,「不管是哪一個,殺了就是殺了!」
薛景禹表情糾結,他說得好輕巧,殺了就是殺了。
那又不是一頭豬一隻雞,說殺就殺說宰就宰的,那是沈知然有著血緣關係的爸爸啊!
他就算是打殘了留口氣也是好的啊!
而且據薛景禹趕去沈知然的公司收集回來的那些照片猜測,沈知然的母親霍女士是帶著這些照片去找沈知然,應該是霍女士質疑沈懷遠的死跟許寧城有關係,兩人還在沈知然的辦公室里爭執不下,世鼎設計公司那麼多的員工可以作證,當時兩人的爭執十分激烈,之後霍女士直接跳樓自盡。
可以說,霍女士之所以會跳樓跟沈懷遠的死有很大一部分的關係,而造成沈懷遠死亡的是他許寧城。
薛景禹情緒激動,「現在好了,一個被你殺了,另外一個間接因你而死,這兩個人都是沈知然的血親,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這道坎誰能跨得過去?你真以為所有的愛情都能凌駕於一切之上嗎?」
他是瘋了嗎?
抽菸的許寧城手指一頓,眼底濃雲密布,他掐滅了那隻菸頭,用力地一摁,「跨不過去也得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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