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節的這幾天便在M市過了,虞歡也有好多年沒有回M市過年,畢竟是在自己的家鄉,連吸進肺腑中的空氣都通暢無比。記住本站域名
年初一,M市下了一場小雪,午後陽光甚好,顧默白便開著車在M市的大街小巷躥悠,虞歡則坐在副駕駛當嚮導,儘管她這個嚮導遠遠比不上車內的行車導航,可看在她如此熱心的份上,顧默白便沒有開導航,直到他發現車已經連續三次經過同一個路口。
「哎呀,好像又繞回來了啊?」虞歡趴在車窗邊驚訝出聲。
開車的顧先生臉冒黑線,顧太太,你現在才發現?
他已經連這裡的路線都記得清清楚楚了,無奈顧太太明明是個路痴卻偏要熱心地來當導航,他們就在原地繞了三圈。
顧默白內心嘆息,趁著虞歡詫異找出手機要導航時,他停下車,轉身看了一眼坐在車後面嬰兒安全座椅上的兩個小傢伙。
兩個小傢伙都沒有睡,十分好奇地看著車窗外的景致,小小白髮現爸爸轉臉看她,立馬咧嘴一笑嘴裡吐出了一串串的口水泡泡,而小晗晗則表情呆萌地望望他,又轉開臉去看向了副駕駛那邊,似乎感覺還是媽媽的聲音最具有吸引力。
顧默白伸手擦掉女兒流出來的口水,摸摸頭表示獎勵,又朝小晗晗看了一眼,頓時心裡蒙生了一個念頭,女兒果然是小棉襖啊,貼心啊!兒子倒是沒心沒肺的!
顧默白收回心思就聽到耳邊顧太太的一陣焦急懊惱的聲音。
「啊,明明就是這邊的啊!」虞歡低著頭翻手機,顧默白看了一眼,見她居然打開的是百度地圖,頓時忍不住嘴角抽了一下,伸手將她手裡的手機拿了過去。
「唉,你拿我手機幹什麼?我還沒有找到地方呢!」
顧默白把拿在手裡的手機往旁邊一放,「別找了,我知道怎麼走!」
「你,知道?」虞歡張了張嘴吧,一副怔愣的表情。
顧默白髮動了車,虞歡就在自己目瞪口呆的表情下看著他左拐右拐地很快駛上了一條路,眼看著那路越來越熟悉,跟自己記憶里的那條路相重疊,虞歡眉頭一蹙,轉臉看向顧默白。
顧先生此刻以一種『你快崇拜我吧抱我大腿吧你個東南西北都搞不清的貨』的表情。
虞歡蹙眉,唇瓣一抿,表情憤然,「你明明就找得到路你幹嘛還要我帶路?」
顧默白:「……」
我又沒說我找不到路!是你一上車就毛遂自薦要當嚮導,我不忍打擊你的積極性而已,結果你在原地繞了三圈還繞不出去,繞得我忍無可忍了只好開出來了!
不過這話聰明的顧先生是不會當著顧太太的面說出來的,他雙手扶著方向盤,目光卻朝虞歡這邊看過來,表情略顯驚異,「我也是突發靈感便試試了,試對了嗎?」
身後的小晗晗『噗』的一聲放了一個P,整個車廂里都聽到了。
哦,好一個突發靈感呀!
虞歡:「……」你看,連兒子的P都不信你,顧先生你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還有待提高!
顧先生在聽到兒子的那一聲高調的P響之後嘴角忍不住一抽,臭小子,你放P怎麼不挑準時間?早不放晚不放偏偏這個時候放?
顧太太磨牙切齒,頓覺自己自信心受挫,好吧,在自己的地盤都這樣了,可想而知她這個路痴在生下小小白之後所有的智商是如何地一夜之間降至到了負數以下了。
好不容易才到了郊外的墓地,虞歡給兩個孩子都裹上了厚厚的風衣,顧默白一手抱著一個,也虧得他人高馬大的兩個胳膊都不閒著,抱著那麼大的兩大團也沒顯得又違和感,而虞歡便從車後排將那一大束盛開的白菊花給抱了出來。
按理說來大年初一不該來這裡,這裡應該是年前就該來的,但年前他們人在G城,兩個孩子又小,又離不開她,所以祭拜的事情便延遲到了年後。
他們在M市能待的時間也不過兩天,今晚上就會回G城,時間匆忙,他們便選擇在走之前來祭拜一下。
大年初一,墓地上顯得寂寥,也不是那麼空檔,密密麻麻的墓地里還有一些人趕來祭拜,虞歡讓顧默白帶著兩個孩子,自己則走到那兩個墓碑前將那束白菊擺放在了中間位置。
這裡躺著的,一個是她的父親,一個是顧默白的母親,兩個墓碑並排豎立,在兮兮寒風裡顯得格外蕭索,虞歡蹲下身,伸手在父親的墓碑上擦了擦上面的那張照片,聲音輕輕。
「爸,我現在過得很好,我跟顧默白有了個女兒,還多了一個兒子!」
「過去那麼多的糾葛卻因為這兩個小生命而有了塵埃落地的意味!你在天之靈,也該安息了!」
虞歡說著語氣顯得哽咽起來,「爸,我知道你一定覺得我說這些話都是拿來安慰你的,也確實……」
她深吸一口氣,微紅著眼眶,「但我發誓,在我有生之年我一定會找到貝勒!」
她的手摁在了墓碑上,被冷風吹得刮骨般的疼,指腹用上的力道使得她的手指關節都微微泛白了。
貝勒!
她在心裡重複著這個名字,也抵擋不住內心一遍遍湧出來的悲傷。
前陣子在H國有疑是貝勒的蹤跡,但薛景天和顧默離查到確實蘇元那些人故布疑陣的調虎離山之計,顧默離抽身去了T國,留下薛景天一人在H國根據線索繼續查到,可後來找到的也不過是蘇元那幫人罷了。
他們在找貝勒的事情上沒有一絲的含糊,也因為此事,薛景天還受了傷,這件事被虞歡知道後愧疚不已。
為了找虞勒,他們花費了大量的人力財力和物力,往往是一接到消息就會馬不停蹄地趕過去追查,可這都大半年過去了,虞勒依然音信全無。
這讓虞歡有時候都在悲涼地想,難道他是真的死在了當日裡的熱帶雨林?被野獸吞噬血骨不留?
這個念頭在她心裡一晃,虞歡便堅定地搖搖頭,也不管這是她自欺欺人的堅定還是其他的,她滿腦子都在迴響著,貝勒一定還活著。
他還活著!
然而虞歡卻不知道,也正是因為她的這個堅定的信念,在之後的幾年裡一直支撐著她等下去,當幾年後的某一天,有人出現在小小白的幼兒園門口,對著那個天真爛漫的小丫頭張開了雙手,笑容溫和。
「來,舅舅抱!」
那一刻,她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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