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然一睜開眼,恍惚的眼神沒有焦距,良久後她的眼睛才恢復了平日裡的清醒,見到面前的虞歡時,她表情微怔。記住本站域名
「歡兒,你怎麼來了?」
沈知然一出聲才察覺到自己的喉嚨啞了,說話顯得有氣無力的。
「你還說,你進了醫院為什麼不在第一時間通知我?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我還是從薛景禹那裡才了解到的!」
虞歡眼神關切,小心翼翼地將她扶坐了起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薛景禹說她暈倒了,被送到醫院這邊有好幾個小時了。
沈知然被扶著坐好,接過了虞歡轉身過去接的半杯溫開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語氣平靜,「還好,薛景禹把事情經過都跟你說了?」
虞歡表情遲疑半響,點了點頭,沈知然被她那表情給看得哭笑不得,不會說謊的人一說謊就紅耳根子。
沈知然把半杯水喝完,看向虞歡嘆息一聲,「其實也沒什麼大事,我跟許寧城的私人恩怨而已!」
沈知然不打算把真實情況告訴虞歡,如果讓虞歡知道是因為那根驗孕棒惹的禍,虞歡會內疚。
虞歡現在懷孕了情緒不易太波動,沈知然想,薛景禹肯定也是有所保留的,看虞歡現在的表情她就猜到了。
「真的沒事嗎?」虞歡種覺得沈知然沒跟她說實話,只是沈知然言辭灼灼表情切切,讓她又看不出其他破綻來。
「對了,報告你拿到了嗎?」沈知然這才想起了這件事,她昨天晚上被許寧城關了一晚上,後來發生的事情不在她力所能及的範圍里,也不知道那報告結果到底如何。
虞歡坐靠著窗邊坐下,「嗯」了一聲,牙齒卻輕輕扣在了唇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沈知然還在等她的結果,見她這樣的表情嚇住了,「你可別告訴我,你們……」
不會是真的兄妹吧?
「不是,結果很確定!只是……」虞歡遲疑了片刻,抬臉看著沈知然,眼神帶著一絲迷茫。
「我們不是兄妹,我們沒有血緣關係,我想過了,如果他真是我媽媽的孩子,而我們又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那我和貝勒,又是誰的孩子?」
虞歡的話讓沈知然也懵了,是啊,有關那張照片只有半邊臉的女人,之前聽虞歡說照片是在顧默白的手裡發現的,顧默白不會無緣無故地拿著那張照片啊?
既然他拿著了還去找了,那就說明那個女人對他還是有一定的重要性。
「也就是說,你現在很疑惑自己的身世?」沈知然問。
虞歡點了點頭,母親已經走了,父親虞東陽也去世了,剩下的長輩中虞姑媽還沒有醒來,而姑父上次的表現也看得出來,他知道的並不多,所以,這個疑惑也只能等到以後再找機會弄明白了。
虞歡輕嘆一聲,「我現在也不想知道那麼多,我接下來的主要任務是好好養胎!」她說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滿臉柔和。
所以說,孩子是天使,她能讓女人的心瞬間柔化成水。
沈知然望著這樣的虞歡,欣慰的同時也隱隱有了些羨慕。
虞歡能遇上顧默白,兩人經歷了那麼多,最後相知相愛還有了孩子,這不就是所有電影電視劇里最完美的落幕嗎?
美好的事物總是讓人羨慕,沈知然微笑著,心裡卻突然有些酸,清醒過來這麼久,也跟虞歡聊了這麼久,她看起來狀態不錯,可心裡卻一點也不好過。
是的,想要讓她自己承認心裡難過有點不可能,可是她卻真實感覺到了這種難過。
沈知然低頭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手腕上勒痕的顏色已經轉深,留下的痕跡可能要好幾天才能消失,但傷痕可以消失,可心裡的疤不會再癒合了吧?
這些殘留在身上的痕跡每一處都在控訴著那個男人的狠戾,甚至到了最後,他扔支票的那一瞬,看向她的眼神冰冷得讓她差點窒息。
那個混蛋關了她一晚上,最後還強行地將她綁在了手術台上,注射了麻醉劑,那麼暴戾,那麼殘忍……
她甩出的那一耳光發泄了她內心所有的憤怒,那是她當時想到的唯一一個證明自己很憤怒的辦法。
沈知然低頭看著她的右手,掌心的麻木疼痛感早已消失,可她卻不知道怎麼的,看得失了神,半響,她抬臉看向虞歡,「妞兒,把你肩膀借給我用一下吧!」
虞歡表情一怔,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沈知然伸手抱住,頭壓在她的肩膀上擁抱的力度越來越沉重。
「知然?」
虞歡感覺到了,沈知然,在難過!
雖然沈知然不是一個善於將自己脆弱內心表現出來的人,她性格開朗,平日裡都是大大咧咧的,可每一個看似開朗的人內心都有細膩的一面。
沈知然就是這樣的!
她把自己偽裝得太好,看似什麼都不在乎,可心裡呢……
很在乎!
又或許,在她很在乎的時候,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出來!
虞歡就這樣被沈知然一直抱著,沈知然沒有哭也沒有鬧,只是安安靜靜地靠在虞歡的肩膀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深吸一口氣開始埋怨虞歡的肩膀太瘦靠著不舒服,還說什麼懷孕期間讓虞歡多吃點長點肉省得以後被顧默白抱著就跟個骨架子似得。
沈知然開著玩笑話鬆開了虞歡,可虞歡還是在她抬臉時看到了她漲得通紅的眼眶。
「我今晚上不住院了,晚上請你吃飯!」沈知然說著笑得沒心沒肺,「我現在可是有錢人!」
虞歡有些不忍,最終還是輕聲提醒了她,「吃飯當然可以,不過,知然,你要不先去洗手間整理一下?」
沈知然這才去了洗手間,關上門,「歡歡,晚上想吃什麼?」
她說著,人卻站在洗手台邊沒動,眼睛也看著面前的鏡子,一動不動。
門外,「你在廁所里談吃的,你也吃得下?」。
沈知然看著鏡子裡的人,神色憔悴,一雙眼睛紅紅的像兔子。
半響,她用冷水洗了一個臉,苦笑一聲。
沈知然,你可真沒出息啊!
明明他扔出來的支票砸了你的臉,踐踏了你最後的尊嚴,可你在看到他轉身走開的身影時,你卻忍不住地心疼了。
對,沒有感覺錯,就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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