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歡這段時間一直在等,等一個人的歸期……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每天一分一秒地過去,她等待的希冀也變得越來越渺茫。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她知道自己的那個念想很不切實際,也知道有些事哪怕是她再接受不了也必須接受。
沈知然的目光落在了虞歡緊咬著的唇瓣上,貝齒用上了力道咬得有些狠了,她的臉上有痛苦的情緒在蔓延著,卻又在努力地自我消化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不崩潰。
沈知然眼神里晃過一抹心疼來。
這就是虞歡,她所認識的虞歡,她看似有著溫婉的外表,實則內心堅強百折不撓。
她會一個人躲著偷偷抹淚,也不會當著別人的面痛哭失聲,有人說這就是一個人成熟的表現,學會承受學會自我消化自我開解。
然而在沈知然看來,虞歡的這種表現是帶有一種病態的性格缺陷。
她不懂得發泄,不懂得釋放減壓,她所認為的自我消化是在不給他人造成困擾的前提下進行的。
年少時的心理陰影造就了她這樣的性格缺陷,虞母的死讓她鬱郁地差點自殺,自責,愧疚,難過,她幾乎背負了所有的負面情緒,最開始她還會用哭來宣洩,可是有一次她發現她的哭聲會讓虞勒害怕恐慌,從那以後她便再也不敢在虞勒面前大聲地哭,久而久之,她連哭都需要躲躲藏藏的。
不僅如此,虞歡嫌少會向人主動求助,上一次她急需要錢向她開口借錢,還是二十多年來的頭一次。
這就好比有些人所說的,會哭的孩子才會有糖吃,而她什麼事情都想自己扛著,自己承受著,不懂得利用自己作為一個女人的先天優勢。
她是經濟獨立了,然而思想呢?
外柔內剛的女人往往情感敏感而細膩,有著常人無法想像的脆弱,誰也不知道她內心裡緊繃著的那根弦能為此多久,恐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夠撐得了多久!
這樣的虞歡真讓她心疼。
沈知然收回目光,不忍去看虞歡此刻臉上的神情,卻又不得不提前跟她打預防針,「歡歡,待會我們要去的地方,可能……」
虞歡平視著前方的視線一動不動,眼眶卻微微地紅了,「知然,我能撐住,你相信我!」
沈知然眼眶一熱。
歡歡,我寧願你能放肆地,不顧一切地大哭一場!
……
G城的殯儀館建在西面的半山腰上,所選的位置不遠處便是一大片環山墓園,依山而建的墓園裡墓碑聳立,雖是夏季,可在入山後依然能感覺到蕭索的寒意。
而在這座墓園的一側卻建了一座宏偉的寺廟,巍峨地立在最頂端,俯瞰著山下墓碑林立的墓園,時不時有鐘聲響起,像是在普澤超度著滿山的亡魂。
許寧城靠在功德鍾旁邊的柵欄處抽著煙,身後就是鐘聲響起的地方,震耳欲聾的鐘聲使得他眉頭一蹙,抽菸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彈彈菸灰轉臉瞅了一眼身後金光閃閃的大鐘被敲得笨拙得晃來晃去。
吵,真吵!
他從小最不喜歡的地方就是這種寺廟,偏偏許家老太爺在他滿周歲時就常帶著他來這裡靜坐參禪,就因為這裡的老主持在他周歲時為他卜過一掛,說他這一生註定殺孽太重,如果可以,建議他出家,如果不出家也行,成年後每年都要來這裡舉行一場大法事方可保他平安。
出家那是不可能的,許家就他一個獨孫,老太爺為此鬱郁不得安,為保住這個獨孫,老太爺日日吃齋念佛。
老太爺吃齋向佛也就罷了,還把許寧城也給帶著,參禪的時候帶著,念經的時候也帶著,一兩歲的小娃娃本該睡在母親懷裡吃了睡睡了吃的,可那個時候的許寧城每天睜眼是木魚,睡前是經書,導致了如今的許寧城一聽到這種鐘聲或是木魚聲就昏昏欲睡。
簡直比催眠術還要有效!
他從小到大背的最流利的不是什麼課本,是經書。
睡覺的枕頭上有經文,床單,被子上有經文。
更讓許寧城覺得是噩夢的便是老爺子從他一歲開始到成年的十八歲這期間,他的頭上寸草不生。
全是光頭!
也就是在老爺子去世之後他才終於有了頭髮!
許寧城一想到這些就忍不住地倒抽幾口涼氣,連帶著長滿頭髮的頭頂也頓時有了兒時光頭時的涼意。
薛景禹曾說,他的頭是這個世界上最亮的光頭,堪比電燈泡。
為此他跟薛景禹從小打架無數次,最狠的一次是他把薛景禹給揍了之後直接給薛景禹剃了光頭,把人家薛景禹哭得是肝腸寸斷的。
成年後不管是誰只要在他面前提一句『光頭』,他那敏感的神經就會炸。
許寧城眯著眼睛沉思,看看身後每年都在擴建的寺廟,心想,要不是這座廟裡還供奉著老太爺的靈位,他還真想讓人把這裡給直接拆了。
「許少!」鐘聲過後,一人恭敬地站在了許寧城的身後,「薛少說,他跟二爺正在前來的路上!還說……」
許寧城揉著昏昏沉沉的太陽穴,「嗯」了一聲,他在這裡等了有大半個小時了。
「還說什麼……」許寧城聽到下屬語氣吞吞吐吐的,冷冷出聲。
下屬急忙低下頭,戰戰兢兢地小聲嘀咕,「薛少說,如果您實在等不及,可以先去閣樓里念念經靜一靜……」
許寧城嘴角一抖,眯著眼睛輕輕磨牙。
薛景禹,我TM待會念經連你一起超度了!
許寧城決定就站在這裡再抽支煙,欣賞欣賞墓園的景色,別人眼裡看著陰森森的畫面在他看來是那麼的和諧
就在許寧城取出煙來正要點燃時,山下盤旋著的公路上一輛熟悉的紅色跑車呼嘯而來,他眼睛微微一眯,視線就跟嗑藥了似得緊盯住了那輛車不放。
一直到那輛車停在了半山腰的殯儀館門口,從車裡下來的那道熟悉的身影使得許寧城的眼睛瞬間眯成了一道冷光。
然而下一秒,從副駕駛車門下車的人讓他緊眯著的眼睛微微一撐。
虞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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