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沛靈雙目一亮,小跑著走到郁少卿面前,「郁二少,你還記得我嗎,我是……」
郁少卿看也沒有看鄭沛靈一眼,邁開步子走到陸小白面前,從口袋裡拿出某物遞了過去,「你的飯卡,拿好。」
鄭沛靈整個人僵住。
回頭看了眼郁少卿的背影,又惡狠狠的瞪了陸小白一眼。
一咬牙,倍覺屈辱的跑掉了。
陸小白接過自己的飯卡,小心翼翼的看著郁少卿,小聲解釋:「郁少卿,我和紀臨安只是普通同學,我們沒有談戀愛,你不要誤會。」
郁少卿沒有接話,只是道:「我今晚的飛機,接下來半個月別去公司里撲空了。周末儘量回郁宅,不要再外面到處亂逛,更不能去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不然靖芸姐下次再訓你,可沒有人會幫你了。」
陸小白唇瓣蠕動,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紀臨安站在一旁安安靜靜的聽著兩人的對話,望向陸小白的眼神裡帶了一絲憐憫。
郁少卿沒有再多說什麼,東西送到後,便離開了。
「郁少卿……」陸小白下意識想去追,可是想到紀臨安說的話,想到紀臨安讓她給郁少卿點兒空間,腳步頓住。
也就那麼一小會兒,郁少卿就上車離開了。
陸小白望著絕塵而去的車子,心中一緊,雙腳不聽使喚的邁開步子,想要追上去。
紀臨安突然伸出手,將她拉住,「陸小白。」
陸小白猛地回過神,一臉無措的看著紀臨安,有些語無倫次道:「他今晚就要出差了,接下來半個月我都看不到他了,可是……我都沒有好好跟他解釋,我們不是那種關係……」
「陸小白。」紀臨安輕聲打斷陸小白的話,面露憐憫之色,聲音更輕了幾分,「他不在意。」
女人看男人和男人看女人永遠都是不一樣的。
他看得出來,那個男人並不在意陸小白有沒有在跟誰談戀愛。
那個男人對她,僅僅限於長輩對晚輩的關心而已。
陸小白怔怔的看著紀臨安,面色茫然無措。
紀臨安有些無奈的轉移了話題,「不是說要請我吃飯?」
陸小白回過神,低下頭,嘀咕道:「不在意就不在意,本小姐遲早讓他在意得不得了……走吧。」
紀臨安鏡片下的雙眸極快的划過一抹笑意,沒有再說什麼,靜靜的跟在陸小白的身後。
兩人沒有去什麼高檔的飯館餐廳,而是在路邊找了個看起來比較乾淨的燒烤攤坐了下來。
這是紀臨安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吃東西,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陸小白跟老闆要了幾瓶啤酒,像剛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一邊拿著開瓶器開啤酒一邊語氣輕快的對紀臨安說:「以前我不開心的時候就喜歡拉著阮蘿莉一起去路邊攤吃燒烤喝啤酒,現在阮蘿莉不在,委屈紀大公子你陪陪我了。」
紀臨安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確實挺委屈的。」
陸小白抬眸瞅了紀臨安一眼:「喝酒嗎?」
紀臨安搖頭,「不喝。」
陸小白嗤了聲,「紀班長不愧是三好學生。」
紀臨安沉默片刻,輕聲道:「人一般在三種情況下喝酒,第一種是應酬,第二種是慶賀,第三種是消愁。」
「所以?」
「我一沒應酬二沒事慶賀三沒苦沒愁,為什麼要喝酒。」
陸小白豎起了大拇指,「真不愧是紀班長,不想喝酒也能找出這麼個冠冕堂皇藉口。」
紀臨安:「……」
兩人等了好一會兒,老闆才將烤好的東西一一端來了桌面。
陸小白伸手抓起一個烤雞柳,直接開吃。
紀臨安看了看陸小白,又看了看桌面上的東西,略略遲疑了一下,抽了張紙巾,墊著手拿了串烤魷魚吃了一口。
味道還不錯,就是香料太多,吃多了估計會上火。
紀臨安沒有吃多少,淺嘗過後,便坐在凳子上安安靜靜的愛著陸小白邊吃著燒烤邊喝酒。
其實他還是挺羨慕陸小白的。
她沒有壓力,想怎麼活就怎麼活,喜歡什麼就去追求什麼。
即便是難過了,也可以痛痛快快的暢飲一場。
他不行,他的一舉一動所有人都看著,他半點兒都不能出錯,他不能往他父親的臉抹黑。
陸小白一個人喝了三灌啤酒,不停的打起了飽嗝。
意識還很清醒,酒量向來不錯的陸小白髮現自己居然醉不了,可她肚子也撐得喝不下去了。
掃了眼桌上吃得差不多的燒烤,一抬手,「老闆,結帳。」
退換沒喝完的酒,結了帳,陸小白身子歪歪扭扭的往路邊走去。
紀臨安趕忙追上去拉住陸小白,「我送你回宿舍。」
「不回去。」陸小白搖了搖頭,「我這醉貓樣兒,回宿舍被鄭沛靈她們看見的話,她們一定會笑話我的。」
紀臨安薄唇輕抿,「那你想去哪裡?」
陸小白皺著眉頭,想了一想,大著舌頭提議:「不如我們去KTV吧!我覺得我體內有股洪荒之力,急需要找個地方發泄發泄。」
紀臨安:「……」
在陸小白的再三堅持下,紀臨安只好妥協,帶著陸小白去了就近了一家KTV。
KTV這種地方,紀臨安倒是來過很多次。
他從初中開始打籃球,幾乎每次籃球賽贏了之後,籃球隊的人就會一起去飯店吃個飯,吃完飯後一起去KTV。
但大多數時候都是他們在唱,他坐在角落裡安安靜靜的聽著。
這次也不例外,陸小白進了廂房之後,就拿著麥克風不停的點不停的唱,他坐在沙發上默默的聽著。
也不知道是因為醉了還是怎麼的,陸小白唱的歌有點兒……不堪入耳。
說白了就是五音不全。
阮星辰是學音樂的,沒想到作為她朋友的陸小白竟然是個五音不全的貨。
陸小白唱了好一會兒,覺得口有點兒幹了,才暫時放下話筒,從大理石桌上拿起一瓶飲料打開,仰頭豪飲一口。
重重的呼出一口氣,抬眸瞅了紀臨安一眼,「紀臨安,你不來一首嗎?」
紀臨安搖頭,「我不會唱歌。」
陸小白也不勉強,繼續嗨自己的。
半夜十二點,陸小白喉嚨沙啞外加睏倦的放下了話筒。
「不唱了,我們回去吧。」
「……」
紀臨安面無表情的看著陸小白,「你想回哪裡去?」
這個點宿舍已經回不去了,去酒店的話他沒帶身份證……試問哪個人出去吃飯會帶身份證的。
陸小白這個時候酒意已經完全消散了,只是臉還有些發燙,聽到紀臨安的話,有些困擾的皺起了眉頭,一臉歉意道:「對不起啊紀臨安,讓你陪我這麼久,還害得你回不來宿舍了。」
紀臨安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
她要來,他也不可能丟下她,讓她自己一個人來這種地方,而且既然來都來了,那也是他願意的,沒什麼好對不起。
陸小白靜靜的看了紀臨安半響,「紀臨安,我在學校外面有套公寓,不如今晚你先將就一個晚上吧。」
頓了頓,「不過我那套公寓只有一間臥室,我讓你睡床,我睡沙發好了。」
睡一晚是睡,睡兩晚也是睡,常年部隊訓練將她訓得性子比較糙,只要能睡,她不挑的。
紀臨安沉默片刻,輕聲道:「那就打擾了。」
兩人一同來到陸小白那套八百年不來一次的公寓,陸小白在包包里翻了好久,才將鑰匙翻了出來。
進屋後,紀臨安打量著陸小白這套公寓,輕嘆著說:「你這套公寓不便宜啊。」
學校附近的高檔小區,而且離幾條步行街都很近,即便是一室一廳也要好幾十萬。
陸小白不以為然,「這套公寓是我舅跟他朋友買的,強行打了一折,挺便宜的。」
紀臨安:「……」
兩人輪流洗完澡,陸小白從臥室的柜子里翻了一床被子出來
紀臨安接過被子,「我睡沙發。」
陸小白皺起了眉頭,看著開始著手鋪被子的紀臨安,不悅道:「那怎麼行,是我害得你不能回宿舍的,而且你還是客人,怎麼能讓你睡沙發。」
紀臨安鋪好被子,側過身,低頭看著只及自己肩膀的陸小白,清淺的聲音在安靜的客廳里格外的清晰:「你是女生,沒什麼行不行。」
「可是……」陸小白還想說什麼。
紀臨安打斷了她,不容置喙道:「沒有可是。你明天還有課,趕緊回房睡覺。」
陸小白擰著眉望了紀臨安好半響,沒有再多說什麼。
回到臥室,躺在自己那張沒睡過幾回的大床上,望著黑漆漆的屋頂,滿腦子都是郁少卿的臉,他的每一個表情,他說過的每一句話。
他現在應該已經在飛機上了吧。
她又要有半個多月見不著他了,這日子該怎麼熬唷。
……
早上被鬧鈴吵醒,陸小白揉著眼睛從臥室里出來,嘟囔道:「早知道就不喝那麼多酒了,頭好疼。」
「小白!」
一道熟悉的低呼聲傳入耳中。
陸小白瞬間清醒了過來,放下手,抬頭一看,整個人瞬間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