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辰不明所以的壓低了聲音問身旁的陸老太太,「阮夫人來做什麼?」
難道又是來看她的?
可是為什麼。閱讀
她是小三的女兒,阮夫人身為正室,不應該是討厭她的才是麼。
按照言情小說裡面的套路,正室一般都是「嚴打」丈夫在外面和小三生下的孩子的啊。
這阮夫人,怎麼就這麼不按套路行事呢。
陸老太太以同樣小的聲音回阮星辰:「誰知道呢。」
她也搞不懂這個女人總是跑來她們家做什麼,搞得好像她們和她很熟一樣。
陸靖遠放下報紙站了起來,「衛姑姑。」
「靖遠。」阮夫人點了點頭,隨後看向陸老太太和阮星辰,「陸夫人,陸少夫人。」
陸老太太也站了起來,點了點頭,「阮夫人。」
還一臉呆愣的坐在沙發上的阮星辰看了看陸靖遠,又看了看陸老太太,視線最後落在了阮夫人的身上,猛地回過神,連忙站起身,吞吞吐吐的喊:「阮夫人。」
她還是有些害怕阮夫人,一跟她說話她就緊張。
阮夫人深深的看了阮星辰一眼,對陸靖遠道:「靖遠,我有事情找你。」
陸靖遠輕輕頷首,率先走出了客廳。
阮夫人又看了阮星辰一眼,才跟了上去。
偌大的客廳里,霎時間只剩下婆媳兩個人。
陸老太太輕哼了聲,「無事不登三寶殿,我瞧啊,她找靖遠准沒什麼好事兒。」
「為什麼這麼說啊?」
「你想啊,她十年八年不來我們家一次,現在她女兒出事了,短時間內她就往我們家跑了兩趟,不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又是什麼。」
阮星辰聽著,覺得自己婆婆的話有點兒道理。
看向陸靖遠剛才離開的方向,目光中露出了一絲擔憂之色。
……
陸靖遠帶著阮夫人來到一個平時待客會話的小偏廳里。
因為陸老首長和陸靖遠他們經常不在家裡,陸宅平時沒什麼客人過來,所以這個偏廳一直空置著,不過倒是一直有傭人打掃。
「衛姑姑,請坐。」
看著阮夫人坐下後,陸靖遠才跟著坐了下來。
剛才出去將阮夫人帶進來的那名傭人很快就泡好了溫熱的茶水端了進來,放下後,便立即退出了小偏廳。
陸靖遠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
沒有率先開口,耐心的等著阮夫人說話。
阮夫人似乎糾結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道:「我今天過來,是想拜託你一件事。」
不是沒想過直接找阮星辰,就怕陸靖遠知道之後會生氣,萬一阮星辰真的是她的女兒的話,他會出手阻攔她人會女兒,所以阮夫人乾脆就直接過來找陸靖遠了。
陸靖遠放下茶杯,「衛姑姑請說。」
「我想讓阮星辰和我去醫院驗個DNA,我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兒。」阮夫人說到這裡,突然想起了什麼,解釋道:「舒晴不是我的女兒,她是何挽琴的女兒……我只是……想知道我的女兒到底在哪裡,當年阮建才是不是真的把我的女兒和何挽琴的女兒調換了。」
似乎是有些緊張有些著急,阮夫人說話也變得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而隨著阮夫人的話落下,氣氛瞬間變得凝重。
偏廳內安安靜靜的,只聽得到阮夫人因為情緒不穩,而有些重的呼吸聲。
陸靖遠神色淡淡,俊臉上沒有露出半絲驚訝,似乎很早之前就已經知道了什麼似的,黑眸沉沉的看向阮夫人,沉聲問:「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我的女兒,我自然是要認回來。」阮夫人的情緒突然變得有些激動起來,眼底極快的划過一絲恨意。
她不僅僅要認回自己的女兒,不管是死去的何挽琴還是阮建才,又或是雀占鳩巢的霸占了她女兒的位置這麼多年的阮舒晴,她都要一一報復回來,否則難以解她這麼多年來的心頭之恨。
陸靖遠沉默片刻,「衛姑姑是什麼時候知道阮舒晴不是您的女兒的?」
阮夫人沒有隱瞞,「何挽琴死之前。」
在她聽到自己的女兒果然被阮建才換掉了之後,第二天就傳來了何挽琴身亡的消息。
陸靖遠輕笑,「我倒是很好奇,既然衛姑姑早就知道了,為什麼要到現在才說出來。」
這個問題,阮夫人沒有解釋,只是道:「你很快就會知道為什麼了。」
她不說出來,除了害怕自己的女兒出事之外,自然還有別的目的。
頓了頓,阮夫人打量了陸靖遠一眼,「你不驚訝?」
對於阮舒晴不是她親生女兒這種事情,任憑任何人聽了都會覺得驚訝的吧,可是為什麼陸靖遠卻像是早就知道了似的。
非但不驚訝,甚至一絲欣喜都沒有。
是他將情緒隱藏得太好,還是他真的早就知道了。
陸靖遠沒有回答,皺了皺眉,看了阮夫人半響,淡聲道:「依我看,DNA不必驗了。星辰是不是你的女兒我不知道,但星辰並非你丈夫的女兒。」
言下之意就是,你的女兒若不是阮建才的,那阮星辰就很有可能是你的女兒,你的女兒若是阮建才的,那麼阮星辰就不是。
阮夫人一愣,突然想起了早些時候阮舒晴給自己看的那份DNA。
她從來不相信任何人拿到自己面前來的DNA報告,除非是她自己去查的。
可現在陸靖遠這麼說,阮夫人不由得有些信了,一顆心也跟著沉了下來。
能讓陸靖遠這麼篤定的說出口,那麼阮星辰就一定不是她丈夫的女兒。
畢竟如果阮星辰是她的女兒的話,現在所有的難題都將迎刃而解,陸靖遠不會無動於衷。
可要是阮星辰不是她的女兒,那麼她的女兒又在哪裡呢。
難道真的要她回去求阮建才開口嗎,可若是她求了,阮建才肯定會藉機提出各種條件,甚至讓她回去求她父親想辦法就阮舒晴的。
她忍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何挽琴和阮建才的女兒即將遭受報應了,怎麼能功虧一簣!
陸靖遠送走了魂不守舍的阮夫人,又在屋外靜站了半響,才轉身走回了屋裡。
外面的天氣越來越涼,老人家也越來越愛睡覺。
在陸靖遠帶著阮夫人走開不久,陸老太太和阮星辰聊了一會兒後,便上樓回房午睡了。
阮星辰自己一個人窩在客廳的沙發里,拿著平板電腦看了許久的貓咪,才等到陸靖遠回來。
眼巴巴的看著陸靖遠走到自己身旁坐下,阮星辰才問:「大叔,阮夫人找你做什麼?」
陸靖遠輕吻了一下阮星辰的額頭,「沒什麼,她想給自己的女兒求情而已。」
「給阮舒晴求情?」阮星辰歪了歪腦袋,皺著眉頭,糾結起來一時氣哄哄的,一時又苦憋的垮了臉,臉上的神情好不精彩。
陸靖遠看在眼裡,只覺得有些好笑,「你在想什麼?」
「大叔。」阮星辰仰頭看著陸靖遠,欲言欲止,好半天,才小聲的擠出一句:「不如算了吧,咱們不追究了。」
她人是在家裡沒錯,可並不代表外面的事情她真的一點兒都不知道。
這次的事情雖然她真的很生氣,很想給自己報仇,可是追究了那麼久,花費了陸靖遠這麼精力,還是沒有半點兒成效,反倒讓陸靖遠和衛家還有蔣家都鬧不愉快。
再加上,阮夫人都過來找陸靖遠求情了……
陸靖遠低下頭,看著阮星辰一時釋然一時又不甘心的小模樣,心中隱約明白了什麼,抬手揉了揉阮星辰的發頂,「你安心在家裡養好傷,外面的事情,不要理會。」
「可是……」
「不是說要生寶寶?不養好身體怎麼生。」
「……」
阮星辰竟然無言以對。
……
衛老先生和衛橫海得知阮夫人要離婚的事情,第一時間給阮夫人打了電話,可阮夫人不知道怎麼的,就是不接。
後來他們又打電話問阮建才,阮建才只是說兩人吵架了而已,具體是為了什麼才吵架,吵到要鬧離婚的地步,阮建才無論如何都不肯說。
衛老先生坐在客廳里,看著剛掛斷電話的兒子,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他們衛家今年,究竟是犯了什么小人了。
孫女糊塗犯了事,兒媳婦和孫子不堪受擾躲去了國外,現在女兒也莫名其妙的鬧離婚。
這家還是家嗎。
衛橫海心裡也很是著急,除了擔心妹妹之外,更加擔心在外頭遊玩的妻子和兒子,怕他們真的去玩個一年半載才肯回來,「爸,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你問我,我問誰!」衛老先生衝著自己兒子瞪眼。
事情都已經鬧到這個地步了,他還能怎麼辦。
最壞的打算就是丟個臉面,做個大義滅親的人狠下心將衛書雁交給陸靖遠,這樣一來兒媳婦和孫子至少肯回家了。
可女兒那邊呢,女兒那邊鬧離婚的事情,又該怎麼解決。
正在衛老先生和衛橫海急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的時候,傭人突然喊道:「老先生,先生,小姐回來了。」
家裡的傭人們,習慣喚阮夫人「小姐」,喚衛元宵「小少爺」,喊衛書雁「二小姐」。
「蓮諾?」衛老先生一愣,和兒子相視了一眼,立即朝著門口的方向看了過去。
片刻後,果不其然的看見自己的女兒紅著眼眶走了進來。
衛老先生和衛橫海都驚住了,要知道,阮夫人平時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可實際上卻是個要強的人,他們都不記得有多少年沒有見過她哭了。
沒等父子兩人開口,阮夫人走到衛老先生面前,在衛老先生驚愕的目光之下跪了下來,哽咽著道:「爸,您一定要幫幫我。阮建才他欺騙了我,舒晴根本不是我的女兒,她是阮建才跟何挽琴的女兒,我的女兒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