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掀開被子,下了床。
阮夫人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阮建才邊穿衣服邊說:「警察局打電話過來,說舒晴被抓進了警察局裡,讓我們馬上過去。
阮夫人面色頃刻間變得十分難看。
兩人趕到警察局的時候,便見阮舒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坐在凳子上,一雙眼睛都哭腫了。
阮建才連忙走過去,心疼的問:「舒晴,怎麼了?」
「爸爸!」阮舒晴一把撲入了阮建才的懷中,「爸爸,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打阮星辰的。」
阮建才愣了一愣,眉頭緊緊的蹙起。
怎麼又跟那丫頭扯上關係了。
陳警官走了過來,「阮先生,阮夫人,令千金涉嫌綁架和謀殺,我們在做進一步的調查。」
阮建才不敢置信的睜大了雙眼,「舒晴涉嫌綁架和謀殺,她綁誰,謀殺誰?!」
「受害者是阮先生您的另一個女兒,陸先生的夫人,阮星辰。」陳警官一板一眼的說著,眼底極快的划過譏諷,「陸夫人現在正在醫院裡,我們需要先對陸夫人的傷勢做進一步的鑑定,來決定令千金在這起事件中該負的法律責任和制裁。」
阮建才張了張嘴。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的這個大女兒,竟然會對自己的另一個女兒做出這種事情來。
阮夫人突然走到阮舒晴面前,那冷凝的臉色嚇得阮舒晴瑟縮了一下。
「媽媽……」
「啪——」
阮夫人突然抬起手,狠狠的朝阮舒晴的臉扇了下去。
「媽!」阮舒晴捂著臉,仰著頭一臉倔強的看著冷凝著臉的阮夫人,心底越發的相信自己不是她的女兒了。
她父親都這麼關心她心疼她,唯有她母親,就跟事不關己似的,還走過來狠狠的打她一巴掌。
阮夫人移開目光看向陳警官,淡聲道:「這件事情,按正規程序走,如果真的是她做錯了事情,坐牢也是她該的!」
阮舒晴嘴一扁,委屈得再次哭出聲來。
她果然不是她親生的……
陳警官也沒有想到阮夫人會是這個態度,要知道阮夫人可是衛家的人,衛老先生最疼愛的女兒,他原以為阮夫人會動用衛家的關係來保這個女兒呢。
別說陳警官沒想到,就連阮建才也沒想到妻子會這麼說。
頓時就慌了,伸手去拉自己妻子的手,「蓮諾……」
若阮舒晴真的綁架並蓄意謀殺別人,妻子再不管的話,這個牢是坐定了啊!
女兒還這麼年輕,這牢一旦坐下去了,這輩子就完了。
這時,蔣珩和蔣家夫妻走了過來,蔣夫人冷嗤了聲,「幸好我們家阿珩還沒將人娶進門。」
剛才發生的事情,蔣珩已經跟他們夫妻兩人交代過了。
這樣的兒媳婦,他們是萬萬不敢要。
不然以後的某一天,那鐵棍子恐怕就會砸在他們腦袋上了。
阮建才面色難看到了極點,卻偏偏沒法反駁。
而阮舒晴見到蔣夫人的那一刻,立即嚇得縮進了阮建才的懷裡,不敢去看他們。
蔣夫人生氣阮舒晴害得自己兒子進了警察局,還害得他們三更半夜往警察局跑一趟。
更不說,這次阮舒晴得罪的人是陸靖遠,以陸靖遠的性子,恐怕不會善罷甘休,他們蔣家犯不著為了一個阮舒晴去和陸家作對。
若是衛家幫阮舒晴,到時候他們蔣家坐觀虎鬥,就更加好了。
想到這些,蔣夫人對這阮建才和阮舒晴便沒好氣起來,「阮先生,似乎這次的被害者也是你的女兒吧,你這是打算護著做錯事的大女兒,捨棄無辜受害的小女兒了?都說虎毒不食子,依我看啊,阮先生你簡直比蜈蚣還毒!」
蔣宴拉了拉自己的妻子,「少說兩句。」
他從來都不喜歡阮建才這個人,不僅是因為何挽琴,更是因為阮建才這個人向來都是自私自利的,若不是他,何挽琴當年不至於會死。
如今何挽琴死了,他連何挽琴留下來的女兒都不放過。
蔣宴又繼續道:「事已至此,恕我們蔣家高攀不起。這婚事,就此作罷吧。」
「不!」阮舒晴慌忙從阮建才懷中出來,哭著跪了下來,「蔣伯伯,我知道錯了,我是真的很喜歡蔣哥哥,求您不要解除我們的婚約。」
阮建才恨鐵不成鋼的瞪著自己的女兒。
他就不明白,蔣珩到底哪裡好,以至於她非他不可!
陳警官看見這一幕,也有些尷尬了。
這真的是,太不要臉了……
蔣夫人連忙拉著丈夫和兒子走開,不受阮舒晴這一跪,冷笑道:「還真的喜歡我們家阿珩喜歡到臉都不要了啊。」
在她眼裡,做人第一,家世第二。
很顯然阮舒晴並不適合當他們蔣家的兒媳婦。
阮夫人冷眼看著跪在地上的阮舒晴,沒有阻止,更沒有說什麼。
眼角的餘光瞥見衛元宵拉著兩個穿著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眉頭輕輕皺起。
陳警官走了過去,衛元宵不知道和他說了什麼,陳警官一抬手,立即有警察過來將那兩個人押了下去。
而阮舒晴在看到那兩個人的時候,雙腿一軟,坐在了地上,面露灰敗之色。
陳警官走了回來,「除了阮小姐外,幾位若是沒事可以回去了。」
頓了頓,對蔣珩和衛元宵道:「多謝蔣二少提供的行車記錄儀。也多謝衛少將實施綁架的那兩個人抓住。」
言下之意是告訴所有人,人證物證俱全。
衛元宵走到阮夫人身旁,低低的喚了聲:「姑姑。」
阮夫人拍了拍衛元宵的肩膀,沒有說什麼。
正要離開,突然聽到阮舒晴吼道:「陳警官,這一切都是衛書雁指使我做的,我最多算是個從犯。」
又扯出一個衛家的人,陳警官頭都大了,「你可有證據?」
「我有。」阮舒晴站了起來,從口袋裡拿出手機遞給陳警官,「我的手機裡面,有我和衛書雁的錄音。」
既然要死總不能只有她一個人死。
事已至今,她還不明白自己被衛書雁當槍使她就是傻子了。
陳警官接過手機後,下意識朝衛元宵看了眼。
見衛元宵點頭,才接了過去。
蔣家的人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這麼一出,蔣宴和蔣夫人相視一眼。
這回衛家和陸家,就是不鬥也不可能了。
阮舒晴將手機交出去後,身子忽然晃了一下,捂著肚子蹲了下來,「爸爸,蔣哥哥,我肚子疼。」
蔣夫人猛地想到了什麼,面色驟變。
……
雖然阮舒晴的力氣不大,可鐵棍子敲下來也夠阮星辰喝一壺了。
從手術室里出來後,麻醉藥沒有過,阮星辰一直呈現昏睡的狀態,也正是因為在這種狀態下,陸靖遠看著阮星辰仍舊疼得擰緊的眉頭,悔意不停的湧上心頭,心疼得恨不得受傷的人是他。
今晚發生的這一切,是他自大了。
他料定了衛書雁不敢動阮星辰,卻沒想到衛書雁竟然借刀殺人,讓阮舒晴和阮星辰姐妹兩人自相殘殺。
想到衛書雁,還有阮舒晴這個兩個人,陸靖遠面色黑沉得十分的難看,渾身上下像是隱忍著什麼,隨時隨地都會爆發。
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電話是衛元宵打過來的,衛元宵將警察局裡的事情和陸靖遠說了一遍,末了,輕聲道:「阮舒晴懷孕了。」
一個懷孕的外孫女,一個懷孕的準兒媳婦,若阮舒晴執意不肯打掉孩子的話,衛家和蔣家定然不會再袖手旁觀,讓她進牢里去。
陸靖遠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只是道:「衛書雁定然不肯束手就擒,通知江卓一,必要的時候將那些東西交給陳警官。」
衛元宵又問:「萬一我爺爺要保她們怎麼辦。」
陸靖遠嗤了聲,「狗咬狗,誰能保誰!」
掛斷電話後,陸靖遠立即給陸宅打了個電話過去。
接電話的是傭人,陸靖遠讓傭人喊陸老太太下來聽電話。
好一會兒,陸老太太的聲音才傳了過來,「靖遠啊,這麼晚打電話找媽有什麼急事嗎?」
「大事。」
「哈?」
「你兒媳婦被人欺負了。」
「什麼?!」
陸靖遠將晚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陸老太太,陸老太太氣得連說話都不利索了,「天殺的阮……阮家,還有衛家,真……真當我們陸家好欺負的是吧……氣死我了……你好好陪著我兒媳婦,我去給你爸和你姐打電話,讓他們馬上去找你爺爺!」
收了線,陸靖遠將手機收起,眼睛的餘光不經意瞥見阮星辰突然皺起了眉頭,緊閉的眼睛裡有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心驀地一陣抽痛。
抓起阮星辰另一隻手,放在唇邊輕吻了一下,「乖,不疼,很快就不疼了,以後去哪裡都帶著你,不會讓那些壞女人再來欺負你。」
陸靖遠側臉貼著阮星辰的手背,眼角滲出了一滴淚,低喃道:「星辰,大叔一定會給你報仇,欺負過你的人,全都不會有好下場……」
他保證!
身後的病房門突然被人打開,陸靖遠回過頭,便見一抹身影面色略微蒼白的站在了病房門口。
……
另一邊,衛宅。
收到消息的衛老先生整個人都懵了。
他的外孫女和孫女,合夥去把人家陸靖遠的老婆給打傷了。
且不說那個小姑娘是私生女的身份,再怎麼說人家還帶也是陸靖遠的人了,而且陸靖遠還親自來衛家警告過。
現在她們倒好,把人給動了。
這可是違法的事情啊!
況且,陸靖遠那小子要是真的瘋起來……
衛老先生當即道:「快,拿我的電話本拿過來。」
傭人將一個老舊的電話本遞給衛老先生,衛老先生迅速翻到一個號碼,拿起座機撥了出去。
然而未等他開口,一道中氣十足的怒喝聲便傳入了他的耳中:「你個老不死的,別想著來找老子說情,你孫女欺負我孫媳婦,這回天王老子來了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