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筱暮蹙眉:「那張紙上可是我剛寫好的大綱,實在太可惜了。」
「好了,別難過了,再重新寫一份就好。」
無奈,只得如此。
剛打開隨身攜帶的記事本林筱暮下筆的手頓了一下,抿了抿嘴,才又重新動筆。
可沒等林筱暮寫幾個字,門突然被推開,蘇謙溪張皇失措的闖了進來。
「姐,莫炎哥出問題了。」
林筱暮一驚,扔下筆記本就追了蘇謙溪出去。
兩人趕到隔離室,便見醫生在給莫炎做電擊,而他原本還強有力的心跳此刻只有微弱的一點幅度,仿佛一不小心就會變成一條直線。
蘇謙溪已經滑到地上緊緊的抓著衣服嗚咽著,但又不敢大聲哭出來,怕驚擾到裡面正在被搶救的那個男人。
「為什麼會這樣?乾脆改明明還好好的啊,怎麼一下子就成這個樣子了。」她剛剛離開的啊。
這個時候景殃和院長並排走過來,但倆個人臉上的表情卻都有些沉重。
「莫炎先生……傷口感染了。」
傷口感染,林筱暮感覺自己的腿有些發軟。
莫炎受的傷本就是爆炸性傷害,身上大面積受傷,身無完膚,而感染,卻是他全身的皮膚潰爛,發炎,若是一個部位的話,利用消炎藥完全可以抑制,但若是全身,大面積的感染。
該死,莫家那幫雜碎,莫炎的身體狀況是完全不能離開隔離室的,若不是那些雜碎強行將他帶離隔離室,他又怎麼可能被感染。
「那怎麼辦,嗚嗚……院長,你一定要救救莫炎哥啊。」
院長扶住有些奔潰的蘇謙溪,就他所知,留下的這幾個年輕人沒有一個是傷者的家人,卻可以為了他在這裡想盡一切辦法,陪伴著。而患者的家人,卻罔顧他的生死,執意出院。人性……可愛,卻又可怕至極。
但是,全身性傷口感染,目前沒有任何的辦法了,只能靠消炎藥和病人自己的意志力了。
院長抱歉的搖了搖頭,蘇謙溪整個人愣在了當場,仿佛失了靈魂的娃娃。林筱暮也很難過,但是看謙溪此刻的狀態卻有些心驚,她從不知道,謙溪竟然對莫炎哥有這麼深的感情。
對於自己的妹妹她還是很了解的,外表倔強,但卻內心柔軟,尤其是對於自己在乎的人。
隔離室里的莫炎還在搶救,而屋子外卻一片闃靜,沒有人主動說話,就此沉默。
在這闃靜環境下,突如其來的腳步聲就顯得格外的清晰,每一步都走的穩健,卻仿佛踏在人的心頭上行走一般。
「我有辦法,但是,必須在封閉的環境下,不許有任何監控設施和電子設備的存在。」
腳步停了下來,隨即響起說話聲,眾人看過去,卻見薩姆在換上他初次登場時的烏龜服,只是此刻他的手裡多了一個鬼臉吊墜。
景殃蹙眉:「薩姆別胡鬧。」
薩姆沒有理會景殃,而是直直的看向蘇謙溪。
「你相信我嗎?」
蘇謙溪沉默了,雖然他真的將自己體內的降頭抑制住,但畢竟沒有自己看到,對他還是抱有懷疑態度的。
薩姆見蘇謙溪眼神有些閃躲,很是惱怒,這個死女人,自己為了她都做到這一步,給點信任會死嗎她。但他也很清楚,以莫炎現在的狀態,遲一分鐘便需要自己都付出一分鐘。
但現在他也懶得去管蘇謙溪的眼睛,而是走到院長面前。
「若是病人出了什麼事情我會負全責,現在,將隔離室裡面的電子設備全部請走,任何,全部……還有。」說到這,薩姆將目光看向蘇謙溪林筱暮還有景殃,而前兩者的心情隨著他的還有吊了起來。
「想要他活命,就必須得用一些特殊的方法將所有的炎症位置轉移集中到一處,這樣他才能活下來,你們懂我的意思嗎?」
蘇謙溪想起來薩姆在飛機上的預言,不可置信的搖著頭:「不,不可能,不會的,你是故意的是不是,為了讓我相信你的占卜是正確的才故意這麼說對不對。」
蘇謙溪的話一出,薩姆的臉色大變,景殃也不瞞的蹙起眉。
林筱暮厲聲呵斥:「蘇謙溪,你什麼時候用這麼惡毒的心思去揣測別人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若我是薩姆,我完全可以無視莫炎的生死,非親非故,可你知道他要付出多少的代價嗎?」
雖然不知道薩姆要付出什麼,但是可想而知,這樣的巫術絕對不是隨便就可以施展的。
薩姆沒有說話,但卻也沒有再看蘇謙溪一眼,他目露諷刺,但是表情卻堅毅,沒有任何的表情。
「既然如此,那就另請高明吧。」說著就要轉身往出走,用自己的壽命換取到這樣的結果,還真是諷刺到極點的一件事情。
林筱暮鬆開景殃上前想要抓住薩姆,卻被他躲開了。
「薩姆法師,我相信你,祈求你救救他好不好,要付出什麼代價我都願意。」林筱暮低聲道,現在薩姆已經是他們唯一的辦法了。
「不行,我不同意,這是不科學的。」這下開口反對的是院長,身為醫生院長和莫炎一樣,都是唯物主義者,無神論者,想要讓薩姆在自己的醫院動用巫術,真是可笑之極。
「你閉嘴。」林筱暮突然轉頭對著院長怒喊著。她可不想剛剛鬆動的薩姆現在改變主意。
景殃有些無奈,自己的小女友發起火來真是真是止也止不住,但這裡畢竟是在國外,低調還是需要的。
「約伯先生,若是貴院有將我的朋友救活的希望,哪怕是一線,我們也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了。」
景殃的話很清楚,你只要把人救活怎麼都好說,人都要死了,現在還將你的科學道理,不是瞎扯麼。
兩個穿著西裝的男子在景殃一招手之後走出來,將院長很『禮貌』的請了下去,而一些穿著無菌服的工作人員進到隔離室,將薩姆要求的東西一一拆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