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酋

  倒計時02:44:00,環形城鎮中心,神廟入口附近集市。

  草莓甜甜圈的和尚、五五分、全麥、探花,終於在一座石棚底下,尋到了關嵐和萊昂。

  棚底下坐了半天的關組長,不是很滿意:「你們怎麼才過來。」

  這裡唯一有姓名有位置標記的建築就只有神廟,除非四個組員懷疑他和萊昂沒通過「深海恐懼」,否則想也知道,他們肯定在這裡等著匯合。」

  「呃,」和尚摸摸光頭,有點為難道,「發生了一點小意外,耽誤了時間。」

  「遇上打你們主意的人了?」關嵐依次掃過四個人的脖子,頸環都在,遂滿意地點點頭,「看來是解決了。」

  「……」和尚沒接茬。

  全麥和探花神情微妙。

  五五分嘆口氣,撩一下中分小捲髮:「並沒有。」

  關嵐不喜歡吞吞吐吐,看一眼倒計時,說:「給你們一分鐘,把事情講清楚。」

  五五分和光頭和尚,整齊劃一後退一步,站在他倆中間的全麥和探花,被動成了C位。

  只是兩個C位的臉色都不太好。

  一個疲憊無奈,一個垂頭喪氣。

  「我的目標是他。」全麥一抬手,直指身邊的探花。

  關嵐挑眉。

  探花終於抬起頭,一張苦瓜臉:「組長,你信嗎,七十多個人,我還能成為咱們自己人的目標,我運氣也太背了!」

  關嵐毫無障礙點頭:「我信,你運氣一直不怎麼樣。」

  探花:「……」

  說好的隊友愛呢。

  關嵐又去看全麥:「然後呢?既然他是你的目標,搶就好了。」

  全麥一聽這話,立刻來了委屈:「我是要搶啊,可他不讓,說自己不是戰鬥型,我打他算欺負人。」

  「本來就是欺負人!」探花苦逼死了,「你一個[別碰我],我直接飛出環形城了,這麼PK哪有公平可言。有能耐你就和我比『速記』!」

  全麥毫不猶豫:「我拒絕。」

  事不關己,欣然圍觀的和尚和五五分,聽到這裡,退至角落,默默交流了一下看法。

  和尚:「你有沒有覺得哪裡怪怪的?」

  五五分:「人情淡薄。」

  和尚:「對,就是這個。這事兒要落到其他組織里,哪怕是客氣客氣,肯定也是一方不肯動手,另一方非要把自己頸環送給隊友,多感人。」

  五五分:「在甜甜圈你就別想了。」

  和尚:「是啊,這是一個多麼冷酷的大家庭。」

  五五分:「嗯,心寒啊。」

  和尚:「話說回來,換你是全麥,你會怎麼做?」

  五五分:「翻開照片第一時間保密,然後趁探花不備,直接搶了完事。」

  和尚:「這才對嘛。」

  五五分:「對吧,全麥還是傻。」

  和尚:「太傻了。」

  一旁的萊昂,安靜靠著石柱,假裝沒聽見這個大型雙標現場。

  但關嵐被吵得頭疼。

  全麥和探花在爭,和尚和五五分在嘀咕,關組長要暴走了。

  「萊昂,給他們一人一箭,謝謝。」

  倚靠石柱的男人,聞言站直,不帶感情地環顧四位隊友,認真提醒關嵐:「我的[中級狙擊者]最多三連發,你只能四選三。」

  關嵐:「……」

  全麥、和尚、五五分:「……」

  探花:「萊昂哥,組長只是隨口一說……」

  有一個時刻認真的隊友,真是讓人慌張。

  「文鬥武斗都不行,那就猜拳吧,又快又省事。」關嵐耐著性子,迅速提出新建議。

  組員可以看熱鬧,他不行,及時處理隊內各種問題是組長的義務。

  「猜了。」和尚嘆口氣,「從猜拳到划拳,從剪刀石頭布到十五二十,從三局兩勝到五局三勝到七局四勝再到五十局二十六勝……」

  「誰也不服氣,誰也不認輸,」五五分滿面愁容地接口,「比完這一局,還有下一局,局局局局,無窮匱也。」

  「……」關嵐現在不想處理問題了,想處理組員。深吸口氣,他不再廢話,「A.用我的方式PK,誰贏誰輸都要認;B.我現在就把你倆頸環沒收,反正分不出勝負,倒不如一起去終極恐懼,省得孤單。」

  全麥、探花、和尚、五五分:「……」

  組長開心和暴躁的時候都會給選項,現在,可能,是後者。

  50%概率留下,和100%去終極恐懼,當然選A。但無論是全麥還是探花,都不敢輕易吐口,因為關嵐還沒說「用我的方式PK」到底是指什麼方式,這種隨你腦補的留白,怎麼看都是高風險……

  靜默的空氣里,求知慾蓋過了求生欲的探花,弱弱舉手,他想選A,但更好奇B:「組長,你說沒收我倆頸環……你找到摘頸環的方法了?」說完他又緊忙補充,「掉腦袋不算啊。」

  關嵐一句話不想再多說,專心醞釀「他的方式」。

  探花沒敢打擾,轉而去看萊昂,直覺他也應該知道點什麼。

  隊友都看過來了,萊昂也就簡單解釋了一下:「不是必須掉腦袋,只要頸環佩戴者的精神力,受到足夠大的衝擊,就有機會摘下。」

  探花:「你們已經摘過別人的了?」

  萊昂:「沒有。」

  探花:「那你說……」

  萊昂:「剛剛在這裡等你們的時候,有三個拿著目標頸環的人經過,準備去神廟交差。每一個我們都攔下來問過,有兩個是直接殺人奪頸環,還有一個是用了精神攻擊的文具樹,趁對手意識渙散、精神薄弱的時候得的手。」

  石棚這裡是去往神廟入口的必經之路,至於萊昂是怎麼把那三人攔下來,又怎麼讓他們乖乖交代奪取頸環經過的,甜甜圈隊友們就不細思了。

  探花有點琢磨明白了,自言自語道:「沒錯了,應該是這樣,頸環也是文具……」

  「文具」兩個字,終於讓全麥、和尚、五五分,醍醐灌頂。

  全麥:「那還搞什麼麻煩的精神攻擊,直接把人打暈不是一樣?」

  萊昂:「理論上講,應該是。」

  「等等,」和尚忽然一震,「也就是說,才十幾分鐘,已經有三人完成考驗了?!」

  要都是這個速度,那他們可沒時間磨蹭了。

  「沒有。」萊昂簡明扼要地打斷了和尚的杞人憂天。

  和尚迷茫了:「啊?你不是說三個人去了神廟入口……」

  萊昂:「在入口又被反搶了。」

  和尚、五五分、全麥、探花:「……」

  你在搶奪目標的時候,你也已經成為了別人的目標。

  這就是人心恐懼。

  「十萬個為什麼問完了嗎,」關嵐朝組員們伸出握著拳的雙手,「問完了過來選糖。」

  全麥、探花:「糖?」

  他倆看著自家組長伸過來的兩個小拳頭,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

  草莓甜甜圈組長,關嵐,在1/10通關後,解鎖了二級文具樹——[糖果有毒]。

  「選對了贏,選錯了輸,輸贏都要認。」關嵐露出甜甜微笑,「我的方式,你們沒意見吧?」

  全麥艱難咽了下口水:「能……具體說一下……怎麼算選對嗎?」

  關嵐很樂意,愉快地晃動兩隻小手:「我左右手心裡各有一顆糖,一個有毒,一個沒毒,你們選其中一顆吃下去,吃完還活蹦亂跳的,就贏了。」

  全麥和探花想哭:「能不選麼……」

  關嵐歪頭,天真無邪的孩子氣:「你們說呢?」

  兩分鐘後。

  關組長攤開掌心。

  全麥選的左邊,天藍色糖紙包著一顆水果糖。

  探花選的右邊,彩虹色糖紙包著一顆酒心巧克力。

  在組長的殷切目光中,二人視死如歸地剝開糖紙,將糖果丟進嘴巴。

  圍觀的和尚和五五分,額頭滲出逃過一劫的冷汗。幸虧他倆的目標是陌生人,感謝蒼天大地,感謝環形城得摩斯!

  糖果的甜絲絲,在舌尖綻開。

  「咚。」

  探花倒了。

  和尚眼疾手快,把人接住,胸口差點被對方撞出回聲。

  同一時間,探花的頸環開始發光震顫,乍看像有了黑色重影似的。

  關嵐催促還愣著的全麥:「摘啊。」

  勝負已分,他向來公平公正。

  「組長,你到底下了什麼毒……」全麥摘下探花頸環,仍心有餘悸,一想到如果自己選了右邊,吃完倒地,就自己這身板,估計連個願意過來接住自己的人都沒有,嘖,後怕又心酸。

  「短效安眠藥而已,」關嵐聳聳肩,「死不了人。」

  「組長,你這個短效是多短?」和尚費勁巴拉地抱著探花,「他可比看著重多了。」

  「三分鐘。」關嵐說,然後一點時間都不浪費,問,「和尚,五五分,你倆的目標都是誰,給我看看。」

  五五分直接伸胳膊。

  和尚把探花交給萊昂,才向組長伸出手臂。

  兩個人的目標都是生面孔。

  「探花說在酒店大堂等闖關口開啟時,見過這兩個人,」五五分提供信息,「我這個是鐵血營的,和尚的是孔明燈的。」

  探花說有印象,那就不會錯了。

  不過其實是誰都無所謂,關嵐一點不擔心自家的甜甜圈們。

  「你和萊昂的目標呢?」和尚問。

  關嵐說:「和你們一樣,也是不認識的。」

  全麥舉手示意:「別算上我,我們不一樣。」

  關嵐、和尚、五五分、萊昂:「……」

  所以說探花運氣差呢。四個人目標都是陌生人,就全麥目標是熟人,落他這個隊友身上了,然後50%概率選糖果,繼續失敗。

  非酋本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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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疼探花一秒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