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中)

  「操,我不行了——」老虎踹開身上木板,猛地起身,彈塗魚似的跳個不停,「太他媽冷了!」

  「我也扛不住了——」華子第二個跳起來,跟老虎一起轉圈,促進血液循環。

  郝斯文抱著木板,可憐兮兮和崔戰道:「隊長,我身上好像沒知覺了……」

  崔戰本來還在觀望,一看自家隊友都要凍僵了,還觀望個屁,立刻把人拉起來:「趕緊的,和他倆一起跳!」

  這邊老虎、華子、郝斯文跳躍旋轉閉著眼,那邊周雲徽也起身了,不過他沒跳,而是撿起被吹散的火堆僅剩的最後一根木頭,用[酒精燈]和[星星之火]點燃,舉在手裡,暫時充當火把。

  一見火光,其餘五人唰地湊過來,看周雲徽的眼神就像在看自由女神。

  火光帶來的更多的心理安慰,那點熱度在狂風暴雪前面根本不夠看。

  「這麼下去不行,」周雲徽大聲道,「我們得弄個擋風禦寒的東西,不然別說通關,連明天早上都挨不到——」

  「你想怎麼弄?」崔戰以為他這麼號召,至少是有初步想法了。

  結果周組長理直氣壯:「還沒想到。」

  崔戰:「……那就先跑起來,讓身體和大腦預熱!」

  漆黑的夜,暴風雪,荒涼的孤島上,六個男人在奔跑。

  「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崔戰隊長跑在最前面,舉著周組長貢獻的火把,一邊跑,還一邊回頭給夥伴們打氣:「口號喊出來,氣勢燥起來,身體熱起來,活力自然來——」

  周雲徽:「……」

  老虎、強哥、華子、郝斯文:「……」

  沒等來回應,崔戰疑惑回頭。

  五個夥伴落在自己身後,至少六七米遠。

  崔戰皺眉,大聲道:「我都跑這麼慢了,你們怎麼還掉隊——」

  周雲徽、老虎、強哥、華子、郝斯文:「你有能耐別用滑板鞋!」

  「啊——」剛吐槽完自家組長的郝斯文,突然一聲驚叫,驟然停下腳步。

  周雲徽四人嚇一跳,也跟著停了:「怎麼了?」

  前方崔戰同時停下,瀟灑地滑著雪面就退回到了郝斯文面前:「什麼情況?」

  郝斯文雙眼放光:「我想到一個東西,可以禦寒!」

  周雲徽謹慎提醒:「得是這個島能找到的工具和資源啊。」

  「絕對能,」郝斯文說,「雪屋!」

  崔戰:「雪屋?」

  郝斯文:「對,就是愛斯基摩人住的雪屋,我在雜誌上看過,扛風保溫,裡面要是再點上一點火,更暖和!」

  崔戰:「就用雪?」

  郝斯文:「就用雪!」

  「那還等什麼,」崔戰心急地催,「趕緊說,怎麼搭?」

  郝斯文皺緊眉頭:「讓我想想啊……」

  五個自認不是知識型選手的男人安靜下來,最大限度給郝斯文創造思索空間。

  「先弄雪磚,」郝斯文霍地抬眼,知識點復甦,「其實就是雪塊,方方正正像磚頭似的,然後就從地上往上壘,一圈比一圈小,最後封口,就像個雪做的蒙古包。」

  「不是,我還是覺得不靠譜,」老虎有疑問,「雪怎麼能保暖呢?就算扛風,雪本身也涼啊?」

  「你這就不懂了,」郝斯文一副「大明白」的樣兒,「雪屋是有奧秘的,就是利用冷氣下降、熱氣上升的原理,在入口外面挖一個雪下通道,這樣外面的寒氣不能直接進屋,裡面熱源的熱氣或者人身體散發的熱氣,往上升,又不出去,困在冰屋之內,屋裡自然就暖了。」

  原理科學,步驟清晰。

  五人面面相覷,周雲徽一揚下巴:「別愣著了,兄弟們干吧!」

  漆黑的夜,暴風雪,荒涼的孤島上,六個男人在蓋雪屋。

  「你別拿手焐,我們要的是雪磚不是雪團!」

  「你那個是雪磚?我還以為是傑瑞拿的書本。」

  「傑瑞是誰?」

  「他剛堆的雪人。」

  「這兒呢,好看不?」

  「你們幾個——」

  「隊長,別生氣,你看我已經壘了兩層了。」

  「轟隆——」

  塌了。

  熱火朝天幹了一個小時,六人累垮了,雪屋更垮。

  東一塊西一塊的雪塊根本不成型,壘沒兩層就塌,塌了雪塊就碎得七七八八。

  就老虎抽空堆的雪人,傑瑞同學,還挺堅強,屹立在風雪裡,跟第七個夥伴似的。

  崔戰坐地上喘著粗氣,胸膛起伏,也顧不上冷了:「還來嗎?」

  周雲徽看著杵在雪地里快燒到底的火把,嘆息地搖了搖頭:「算了,別白費力氣了。」

  這不是有沒有毅力的問題。

  這是腦子會了,手不行。

  這一番折騰下來,唯一的收穫就是,身體暫時回溫了,短時間內不會再被凍僵。

  遠處,被夜色和暴雪籠罩的環形山,若隱若現。

  崔戰不經意抬頭,看見山的輪廓,靈光一閃,提議道:「先去環形山底下吧,至少那裡背風。」

  七日代理隊長的提議,得到眾夥伴一致響應。

  天快亮的時候,六人終於在環形山腳找到一塊避風地。

  不能說完全沒風雪,但和先前被迎面吹著的空曠開闊地比,這兒就是馬爾地夫。

  大家砍了樹枝,重新燃起篝火,圍坐在一起,終於獲得了片刻喘息。

  但寒冷和飢餓,還是威脅著他們的兩大殺手。

  今天是第三天了,六人除了啃小麵包,就是啃樹葉,慘得自己都心疼自己。

  「走吧。」周雲徽忽然轉頭,和坐在自己旁邊的崔戰說。

  崔戰挑眉:「怎麼的,挨著你坐不行?」

  周雲徽扶額:「我說的是我們離開這座島!」

  「下次說話說全了,別省略。」吐槽完,崔戰認真思考起周雲徽的提議。

  孔明燈組長突如其來的劍走偏鋒,也讓另外四個夥伴思想波動起來。

  郝斯文難得站在周雲徽這邊:「我記得卡戎說過,如果我們想要橫渡汪洋去探索,尋找鄰居,並不違反規則。」

  華子這個孔明燈組員反倒猶豫:「但他也說過,這海里的孤島有無數個,我們能找到另外四組的概率,微乎其微。」

  強哥比較辯證:「也許他是故意這麼說的,就為了讓我們打退堂鼓。」

  老虎:「那他說我們橫渡汪洋找鄰居不違反規則,可能也是故意說的,就為了引誘我們去作死。」

  這麼一講,簡直是個無限循環的懷疑怪圈。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沉默,又沉重。

  「現在不是離島有沒有危險的問題,現在是我們還有沒有其他選擇的問題。」周雲徽一針見血,「食物,這裡沒有,氣溫,還在降低,環形山,我們爬不上去,不離島,你們給我一條出路。」

  「沒出路,」崔戰說,「木屋被毀,我們現在躺著地,蓋著天,根本不可能睡覺,一睡就別想再起來。但是沒有食物,本來就餓,現在正應該休息保存體力,可是誰敢,不僅不敢,還得隔一會兒就起來動一動,熱熱身,照這麼下去,我們要麼凍死,要麼餓死,要麼累死……」

  停頓片刻,他看向四個夥伴,難得好說好商量:「你們現在,要不要離開這裡?」

  老虎、強哥、華子、郝斯文:「……」

  一分鐘之後。

  郝斯文弱弱地問:「那要怎麼離呢?」

  周雲徽:「用木屋剩下的木板……」

  崔戰:「扎木筏。」

  四夥伴:「……」

  兩個組長突然默契,讓人好慌。

  有了下一步的方向,心就定了,六人漸漸安靜下來,只剩熊熊燃燒的篝火,不時發出噼啪聲。

  不敢睡,六人就看著篝火出神,有的在放空,有的在想事。

  周雲徽又扔了個小火球過去,讓火焰再旺一點,而後幾不可聞嘆口氣:「分到這座島,絕對是悲劇……」

  「知足吧,」強哥勸他,「至少我們兩組還能合作,要是分到白路斜那種傢伙,你鬧不鬧心?」

  「白路斜有什麼問題?」崔戰闖神廟的時候95%的時間都在酣眠,後來被科普了「唐凜和范佩陽的感情線」,但對於白路斜,完全空白。

  周雲徽早被自家組員補了課:「他和得摩斯說,能在三分鐘之內,殺光當時神殿裡的所有人。」

  崔戰看他:「白路斜說的?」

  周雲徽點頭:「對。」

  崔戰嘴角微揚,眼眸放光:「我想和他打。」

  周雲徽:「……要是不聽聲音光看表情,我還以為你要追他。」

  【4號孤島】

  郵箱前,白路斜看看何律,再看看自己被抓住的手腕,神情一瞬變得微妙:「你還有記憶?」

  何律定定看著他:「你的[孟婆湯II]可以在任意選定的目標身上生效,但初級[孟婆湯],只有目標視線在你身上時,才能生效。」

  白路斜剛剛用的就是一級文具樹的[孟婆湯]。

  他在拿小麵包,並且用身體擋住了郵箱,理所當然,所有等待小麵包的人,目光都應集中在他身上。

  可是何律沒失憶,那麼只有一種解釋……

  白路斜一個利落反手,從被鉗制,變成抓住何律手腕,眼裡沒有被識破的緊張,只有好奇:「為什麼當時不看我?猜到我要用文具樹了?」

  何律任由他抓著:「大家都很餓,你也很餓,大家不會因為餓,就破壞分享的約定,但是你會。」

  白路斜嗤笑,語氣嘲諷:「傷心了?失望了?」

  何律平靜看他:「有點,但在可接受的範圍內,因為我也沒給你全然的信任。」他對自己的認知很清楚,也很誠實,「如果給了,我就不會避開[孟婆湯]。」

  白路斜對於自己不被信任,完全不奇怪,甚至相比那個假模假式來「聯手」的何律,他反倒還挺喜歡眼前這個:「如果我用的是[孟婆湯II],你現在就和他們一個樣。」

  何律搖頭:「你不會。」

  白路斜挑眉。

  何律說:「在你看來,我們根本不值得你用二級文具樹。」

  白路斜笑了,真是對何律刮目相看:「我現在有點喜歡你了。」

  「我不需要你喜歡,」何律抬起另外一隻手,用力覆蓋在白路斜的手背上,目光堅定地看他,「我需要你履行承諾。」

  何律的手很溫暖,熱度從掌心傳遞到白路斜的手背。

  白路斜討厭熱,喜歡冷。

  「我從一開始就沒想和你們聯手,」男人鬆開何律,將手從何律的覆蓋下抽離,笑得隨意,眼裡卻都是輕蔑和不屑,「我一個人,照樣可以在這裡輕鬆度過七天。」

  「對不起。」何律突然道歉。

  白路斜蹙眉,眼底浮起警惕:「換招數了?」

  「我邀請你聯手的時候,是真的想給你百分百的信任,但我沒做到,」何律說,「我相信你答應我的時候,也是真心愿意同甘共苦,但你也沒做到。有的時候就是會這樣,每個人的性格里都有弱點,很難克服……」

  他再次真誠地看進白路斜眼底:「但我們可以一起努力。」

  白路斜:「……」

  又來了,那個奇怪的「被盯著看就會不由自主點頭答應」的能力,對方又開始釋放了。

  但這次,白路斜不會再上當。

  一抹危險的光從他眼底掠過。

  [孟婆湯II]啟動!

  夜風吹過,又一層海浪打上沙灘。

  何律微微皺眉,有些不贊同地出聲:「你又用文具樹。」

  白路斜像是明白過來什麼:「你用了[墨守成規]?」

  「II,」何律據實相告,「禁止精神性文具樹攻擊。」

  白路斜神情,一瞬變得複雜,雖然不想講那個,但又忍不住:「你前一秒,剛說完我們可以一起努力。」

  何律垂下頭,滿滿的懊惱和羞愧:「我也說了,每個人的性格都有弱點。」

  白路斜:「……」

  這叫一起努力?他竟然還有那麼一點點動搖!

  [孟婆湯]時間到,四個夥伴醒了。

  對於那空白的三分鐘,四人毫無記憶,在他們腦內,現在的場景還應該是大家一起走到了郵箱前。

  雖然有點記不清是誰打開了郵箱,但餓得要命的四個人,很自然和離郵箱最近的何律道:「隊長,拿麵包啊。」

  離郵箱最近的還有一個白路斜。

  不過這位同學,不在他們的交流範圍之內。

  何律伸手把小麵包拿出來,細心地掰成六份,每份大小几乎一致,相當公平。

  四夥伴以越胖子為首,不用何律分,直接上來搶,一人一口,嗷嗚吞掉,比豬八戒吞人參果還快。

  何律將白路斜那份遞過去。

  白路斜看也沒看,轉身就走。

  何律一愣,連忙追過去。

  剩下越胖子四人,面面相覷。

  鐵血營組員1:「他又犯什麼病?」

  鐵血營組員2:「鬼知道。」

  鐵血營組員3:「組長到底為什麼非要拉他入伙啊!」

  叢越這幾天看下來,多少也看明白了:「何隊長就是那種性格,卡戎把我們六個分到這個島,我們就像一起求生的『小組』,何隊長不想落下任何一個人。」

  鐵血營組員1:「那也得看值不值得收編,那小子壓根沒當我們是自己人。」

  叢越和白路斜沒任何交情,但是想替何律說話,於是苦思冥想,白路斜到底有什麼優點。

  優點……那人除了一張臉,哪有優點!

  啊,不對,有的。

  「他戰鬥犀利啊,」叢越可算找到閃光點了,「雖然他看起來好像是沒拿我們當隊友,但昨夜殺人植物偷襲的時候,他出手了吧,先是救和何隊,後來還和我們並肩戰鬥。」

  鐵血營組員1:「你確定是並肩?」

  鐵血營組員2:「整個戰鬥過程中,我被他送了四句『礙事』。」

  鐵血營組員3:「五句『閃開』。」

  鐵血營組員1:「六句『我真想給你用催眠術』。」

  叢越:「……」

  遙遠的另一邊,何律終於在一片造型奇特的花叢前面,追上了白路斜。

  白路斜不勝其煩,但凡身後換個人,他早出手了,可是對著何律,他的克制力直線飆升。不是他對何律有什麼優待,純粹是——春天播種一個「動手」,秋天就能收穫一片「嘮叨」,他絕對不要。

  但現在,他的耐心到極限了。

  「散夥。」白路斜不跟何律廢話,「從現在開始,你們生存你們的,我生存我的。」

  何律靜默良久:「可以……」

  白路斜心裡剛要放煙花,就聽見了何律的後半句——

  「只要你能說服我。」

  白路斜笑了,這個簡單:「我不需要你們,但你們需要我,我和你們聯手,完全是我單方面的奉獻。你不是最在意公平嗎,那你告訴我……」他湊近何律,近到鼻對鼻,眼對眼,「面對這麼不公平的交易,是不是應該拒絕?」

  何律一步不退,就這樣極近地看著他。

  白路斜眯起眼:「還在用[墨守成規]?」

  何律嘆口氣:「沒辦法,我有個一不高興就掀桌的夥伴。」

  白路斜搖頭:「我不是你夥伴。」

  語畢,他忽然向後一跳,迅速拉開和何律的距離,眨眼就退到了[墨守成規]的範圍之外。

  被一個文具樹,防住一次,可以,防住兩次,就是他的失敗。

  [催眠術]。

  白路斜這邊開啟三級文具樹。

  [催眠術]不需要目標看他,只要他能看到目標。

  白路斜屏息凝神,望向前方的何律。

  就在這時,何律突然極速向他衝刺。

  白路斜一怔,莫名就想到了保齡球,他是瓶子,何律就是滾過來的球。可他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打過保齡球了。

  何律沒有真的撞他,在距離還剩一米的時候,及時剎住了腳步。

  [催眠術]也就在這時,朝何律招呼了過去。

  無效。

  白路斜回過神,後知後覺明白了何律接近的目的——趁他和文具樹建立聯繫的短暫空隙,何律再次將自己拉進了[墨守成規]的範圍。

  「滋啦啦——」

  半空中毫無預警出現電火花。

  白路斜茫然眨眨眼。

  電火花忽然變成一道電流,咻地擊中他的肩膀。

  白路斜一瞬僵硬。

  肩膀的輕微疼痛可以忽略不計,但酥麻的電流還在他身上遊走,就像一千隻羽毛在撩他。

  白路斜討厭熱,但不怕熱。

  他怕癢。

  這一刻,他的三魂七魄等於當場去世了。

  毛骨悚然的弱電流終於消失。

  白路斜仍站在那裡,久久緩不過來。

  何律抿了抿嘴唇,眉宇間籠罩起擔憂:「沒事吧?我沒用很強的電流啊?」

  白路斜猛然抬眼:「你的文具樹?」

  何律點頭,毫不隱瞞:「三級文具樹——[你犯規了]。在設置規矩的基礎上,還可以設置犯規後的懲罰。」

  白路斜眼底沉下來,比夜還暗:「你不應該告訴我,告訴了,我就更容易殺掉你了。」

  何律迎著他的目光:「和你打,先前我只有三成把握,現在有五成。」

  白路斜:「呵,就憑這個三級文具樹?」

  何律:「憑你怕癢。」

  白路斜:「……」

  何律:「弱電流不會傷人,只會讓人覺得很酥麻,很癢,你對不喜歡的東西,表現得太明顯了。」

  白路斜沉默半晌,破天荒地用了「轉移話題」這一技能:「你之前用文具樹防我,現在用文具樹防禦+攻擊,這就是你拿我當『夥伴』的誠意?」

  何律說:「我只想讓你明白,你沒有那麼強,我們也沒有那麼弱。如果我們能彼此信任,優勢互補,就是一加一大於二;如果你非要散夥,到了真要搶資源那一刻,你未必有勝算。」

  白路斜歪頭:「你這是在威脅我?」

  何律:「我誘惑你。」

  白路斜:「?」

  何律:「用實力。」

  白路斜:「……」

  同一時間,郵箱旁邊。

  鐵血營組員1:「怎麼還沒回來?」

  鐵血營組員2:「不會打起來了吧?」

  鐵血營組員3:「不能,打就有聲音了。」

  叢越:「打不起來的,何組長肯定再次對白路斜展開真誠教育。」

  鐵血營組員123:「……」

  叢越:「怎麼了?」

  鐵血營組員123:「我們三觀不正,竟然有點同情白路斜了……」

  叢越:「……」

  總感覺每一個鐵血營組員身上,都背負著一段被組長教育的血淚史。

  哎,不對。

  叢越:「你們不是水世界闖關,才開始跟著何組長的嗎?」

  鐵血營組員1:「所以一開始我們心裡也不太服氣。」

  鐵血營組員2:「後來就服氣了。」

  鐵血營組員3:「別問為什麼,問就是愛的教育。」

  叢越:「……辛苦了。」

  四個闖關者癱倒在沙灘上,回憶剛剛那口塞牙縫都不夠的小麵包,心有靈犀地羨慕起一個人——

  「草莓甜甜圈的關嵐,現在肯定吃飽喝足樂逍遙吧……」

  【監控室】

  卡戎興致勃勃將投屏調到2號孤島的零點畫面,完全不想錯過「一杯果汁引發的血案」的任何精彩鏡頭。

  渴了兩天兩夜,在這第三天的零點伊始,收到一杯只允許一個人喝的果汁……嘖嘖,想想那場景都開心。

  投屏畫面清晰。

  清晰到可以看見每一個人眼中的錯愕和……糾結。

  「糾結吧,爭鬥吧,」卡戎一口氣喝光杯里的酒,興奮得摩拳擦掌,「一定要拿出真本事來對戰……」

  放下酒杯,他調出了六人的文具樹,像看賽前信息一樣,認真地從上往下瀏覽。

  還沒瀏覽完,投屏里就傳出了四個整齊劃一的聲音——

  和尚、五五分、探花、全麥:「別給我!」

  卡戎錯愕,以為自己聽錯了,連忙關掉文具樹信息,認真看全景畫面。

  畫面里,四個甜甜圈手挽手後退兩大步。

  和尚:「我現在看著甜的就牙疼。」

  探花:「我的齲齒已經蠢蠢欲動了。」

  五五分:「總吃甜的對皮膚不好,我決定從這一刻開始戒糖。」

  全麥:「不喝,不要,我拒絕。」

  郵箱旁邊,就剩關嵐和萊昂。

  關組長帶著希冀抬頭,眼望高大英俊的狙擊者:「你來?」

  萊昂低頭,直視自家隊長:「看我的眼神。」

  關嵐踮起腳拍拍他肩膀:「明白。」

  六個甜甜圈,望著郵箱裡的一杯果汁,犯了難。

  卡戎,望著六個甜甜圈,犯了頭疼。

  得摩斯給他們通關的理由是什麼?夠奇葩嗎!

  來自2號島的打擊,讓卡戎這一天,再沒開啟投屏。

  而當守關者在柔軟床榻上好夢尋找安慰的時候,1號孤島的夥伴們,已經早早熱醒,開啟了「尋船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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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紅包啦,這一章留言的前兩百名小天使,都有份~~

  又到了上一章姐妹們的精彩評論時間——

  【圓滾滾毛茸茸:趕腳范總像嚴厲的爸爸,你們怎麼這傻,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老要我出招,要學會獨立。糖總是媽,其實爸爸一直在幫你們想辦法,他是愛你們的。】

  【于歸:你在一號的艷陽里大雪紛飛,他在五號的寒冬里四季如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抱葉修懷吳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反正沒人那我就隨便騷了哈哈哈哈哈我想看唐唐不經意間撩到別人然後范總瘋狂吃醋的亞子主要是我唐實在是太TM可愛了!卡戎叔即將受到來著一二島的暴擊我不信他們騷不起來!】

  【果大媽:嘖嘖嘖,第三關會不會最後發展成,《荒島求生之七天內vip是如何撒遍狗糧的!》或者《守關人之論狗糧的n種吃法》,233想想就搞笑啊!】

  【QAQ:vip和甜甜圈太騷了,各種操作都讓人窒息,我感覺他們兩家上八百輩子絕對是一個祖宗】

  【喵喵喵:枕頭風233333哈!守關人折服在唐總的睿智之下吧!以為唐總靠臉當VIP隊長,看來唐總長得是很不錯了……說不定卡戎最後會抱怨:你明明可以靠臉吃飯,為什麼非要靠智慧!說起來蛇,我也好想吃!不過我想吃熟的!】

  【山風:卡戎:這是我帶過的最差的一屆闖關人!得摩斯:同意,加上最奇葩和最虐。提爾:嗯……戰鬥力也不錯。】

  【醉伊達:本來看開頭還有點心疼范總,然後發現沒啥好心疼販糖cp的,嚶~兩人都在努力生活努力改變,而單身狗的我也只配磕cp磕劇情。偷偷寫戀愛小紙條的范總好可愛啊,行動力滿分,知錯就改~糖糖也是把范范放心裡疼,怕他因為讓著自己而受委屈,哪怕現在只是兄弟情義,糖糖也是知錯就改的好男人,心裡也很愛范總(即便不是愛情)。期待看糖糖怎麼再次喜歡上范范~】

  【心裡有隻小怪獸:瞄準!發射地雷!作者大大接住我對你深沉的愛!測試一下投地雷也能看到麼?越來越覺得這兩個都是深藏不露的傲嬌啊我太愛了】

  【嘿嘿嘿:哈哈哈哈哈這種新留言交流方式也太可愛了吧哈哈哈,有種地下黨通過告示板接頭的感覺233】

  【胭脂醉:其實看習慣了范·總是有辦法的騷操作也沒覺得會有多驚艷,畢竟甜甜圈一窩六個都是騷上天,再想想周崔二人也都是奇人,更不用提何組長白路斜之類,但每次想到這麼多人的騷操作都是壯壯想出來的……壯壯,你的腦子給我可以嗎?】

  【恰格噠:《子夜鴞生存手冊――鋼鐵是怎樣煉成的Ⅱ》,周雲徽、崔戰、老虎、強哥、華子、郝斯文合著】

  【高臥:今天看了唐凜對江戶川他們說的話,特別有感觸。我記得我在其他無限流里看到的一句話:他們下意識地知道不要反抗。重要的不是為什麼,而是怎麼做。我不是diss他們,這種超脫於常識的惡意的存在,換我估計一關都過不去。但是就是這樣,我才更佩服唐唐,他能從規則里跳出來,之前范總也是,面對得摩斯給白路斜的蓋章,不酸,保持一顆平常心。真的很感動,很佩服。最後,給涼涼打call。】

  【xi:VIP太颯了,很擔心這樣下去以後會被梟重點關照啊。。。】

  【蒙蒙:話說這種直播式評論是不是代表我們的評論大大都能看到呀_(:3_ヽ)_唐總范總一如既往地讓人安心,然而祁某某也算是一如既往地讓人「安心」呢(冷笑)。這兩邊一對比就很明顯啊,祁某某目光太短淺了,害人都只會用一樣的爛手段,唐總范總救人的手段可是多多了(╯^╰)】

  【貓咪愛俏俏:大大~我也想出現在作話里~我也覺得周戰太有cp感了,沙雕情侶擋哈哈哈~啊好擔心五號島的四個人啊!讓他們好好活著吧大大!!!?】

  【風沐:我知道了,晉江關閉評論區的原因就是想讓我們絞盡腦汁想出有意思的評論好上電視!晉江為了提高我們的語文閱讀理解水平和寫作水平真的用心良苦!……所以我是來吹晉江的嗎?怎麼可能,我當然是來吹涼涼的。】

  【攝像頭:通過對大四喜的仔細研究揣摩,我決定找一道喜慶的菜名作為我今後行走評論區的網名了!握拳!】

  【xxx:枕邊風哈哈哈哈哈哈,江戶川真的好懂啊XD范總畢竟是一個千層酥戰鬥者,相信區區一個孤島肯定難不倒他o(* ̄▽ ̄*)ブ其實我也好想在生活中認識范總這樣的人啊,安全感爆棚好嗎,雖然技能點嚴重分配不均,上帝在製造范總的時候一定沒給他加情商XD這是不是需要糖糖手動給他點上啊XD最後,我好想看何律和白路斜那邊怎麼樣了啊QAQ他們真的好有cp感,不接受反駁QAQ】

  【宸:我想上熱評,但我想不出騷話==(范總式深思點菸.jpg)不對,熱評是誰,我為什麼要上他==(唐總式沉默回憶.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