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傾喬的預產期就在3月17日。
三月份一到來,秦恣就帶著陸傾喬住到了醫院,一直維持著緊繃的神經,陸傾喬一皺眉他就覺得要生了。
相較於陸傾喬的淡定,就好像是他才是即將要分娩的那個人。
這會兒陸傾喬正靠在床頭看書,秦恣坐在床畔給她削蘋果,他餘光瞥見陸傾喬那隆起的肚皮鼓起來一個小包,耳朵頓時微動,看了過去。
陸傾喬感覺到肚子裡小傢伙在動,而孩子的爸正傻笑著用手指觸碰著肚皮和小傢伙互動。
不論多少回,秦恣看到孩子在動,總是傻樂。
晚餐後兩人在醫院下邊散步回來,聽說住同一層病房的一位孕婦平安生下一個女兒,孩子的父親給同一層樓的臨產家庭都發了一個紅包,說是他們老家的習俗,是分享喜氣和祝福各種准媽媽們都順利平安的生產。
陸傾喬和秦恣也收到了一個。
把來送喜氣的那笑得合不攏嘴的孩子爸爸送走。
回到屋內,秦恣小心翼翼的把紅包收在了床頭櫃,看他那副誠心誠意的模樣,陸傾喬忍俊不禁。
秦先生那點小心思簡直是太好猜了。
一是因為對方順利平安的生產,二是因為對方得了個女兒。
「姐姐,別笑我。」秦恣俯身,貼了貼她唇。
他現在聽到一絲好消息都覺得安心,以前他不相信這些,但現在他希望這些好消息和紅包真的沾著好運氣和喜氣,能讓陸傾喬平安順利的生產,少受一些苦楚。
「不笑你,你放鬆點。」陸傾喬揉了揉他的腦袋,溫柔的笑著安撫。
秦恣就趴在床畔讓她揉著腦袋,跟給大型犬順毛一樣。
「我很好,醫生不是說了嗎?我和孩子都很好……」
她懷孕期間,秦恣把當初給他調養身體的的老中醫接了過來替她調養,這麼多日子以來,她和孩子都健健康康的,醫生說她順利生產沒有什麼問題。
「唔,我知道了。」秦恣回答,稍稍緩解了心底的不安。
……
凌晨的時候,陸傾喬開始陣痛。
早晨10點,她被推入產房。
一大早沈家兩老就匆忙趕了過來,這個時候正和秦恣一起在產房外等待著。
秦恣就睜著眼盯著產房的門,恨不得趴到門上聽裡邊的動靜。
「啊恣,傾丫頭沒事的,你別這麼繃著,別一會兒傾丫頭平安出來了,你倒下了。」沈老夫人過來勸道。
秦恣是想陪著陸傾喬進產房,但陸傾喬沒同意,為此秦恣鬱悶了好幾天,後來還是陸傾喬把人給哄好了,也不知道說了什麼,讓秦恣不再糾結這件事。
可這會兒他後悔了,他應該堅持陪著她的,這樣也能時刻知道她的狀況,而不是只能在產房外這麼盯著那扇門。
一直到那扇門打開,秦恣才從「化石」的狀態甦醒過來。
病房。
陸傾喬從產房出來之後和秦恣說了沒事就累得睡過去,他就坐在床畔一直看著她。
醒來的時候,陸傾喬睜眼就瞧見秦恣那紅著眼瞼的模樣,幾乎是對上她眼神的時候,眼淚就往下落。
他面色凝重的掉眼淚的模樣,看起來是又好笑又心疼。
「姐姐,我們以後都不生了。」秦恣啞著嗓音認真的說。
從昨天晚上她陣痛開始,他就跟著難受,之後她進了產房,他就開始無比恐慌,看不到她的每一分鐘腦子裡都反覆著各種不好的想法,感覺身體裡的細胞和血液都一點一點凝結起來。
他看著隔著他們的那扇產房的門,焦慮又害怕,更惶恐不安。
他無法感同身受她所遭受的疼,他也不知道她正在遭遇著什麼樣的疼,他腦子裡當時只有一個想法,他後悔了,他只要她平平安安順順利利不遭受一丁點苦痛,孩子什麼的不要也罷。
看著他掉眼淚的模樣,陸傾喬失笑的抬頭給他抹眼淚。
「傻子,沒多疼,你把我和孩子養得非常健康,生產的時候很順利,沒吃什麼苦孩子就出生了。」
還是第一次見他哭,跟個差點失去心愛玩具的孩子一樣,真是可憐又委屈。
秦恣吸了吸鼻子,湊過去讓她替自己擦眼淚,帶著鼻音問:「真的麼?別騙我。」
「不騙你。」陸傾喬說,「真的。」
「嗯。」他靜靜握著她的手貼在臉上。
從昨晚半夜陸傾喬陣痛開始,秦恣就一直神經緊繃,這會兒她順利分娩,他放鬆下來,很快就被她哄著睡著了,就躺在她床的內側,臉貼著她的手背,安靜的一動不動。
看著他,陸傾喬低笑用拇指抹了抹他還沾著眼淚的眼角。
「小哭包。」
……
「阿恣總算是放心休息了,我瞧著都怕他這麼熬著撐不住。」沈老夫人抱著孩子進來的時候,看了看躺在陸傾喬身邊安心的睡著的秦恣,輕聲道。
「嗯,他一直繃著,累壞了,這會兒不會被吵醒。」陸傾喬緩聲道。
「讓他休息著吧,這陣子他真是累壞了,來來,傾丫頭,瞧瞧我們的小公主,長得像你,很漂亮。」沈老夫人笑盈盈的說著,把懷裡抱著的孩子放到陸傾喬身邊。
新生兒皮膚泛紅,眼睛還沒睜開,安靜的睡著被裹在襁褓里,小小一個。
陸傾喬看著,心都化開了,眼神不自覺的溫柔下來,仿佛怎麼都看不夠。
這是她和秦恣的女兒。
是她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昨天還在她肚子裡的小傢伙,今天就乖乖的躺在她身邊。
她的身邊躺著孩子,另一側躺著孩子她爸。
讓她心底充盈的暖意仿佛都要溢出來。
「孩子沒出生前,阿恣一直念著要個女兒,孩子出生這會兒,他就看了一眼確還沒抱過,就守在你身邊,我們小公主多可愛啊,他怎麼能忍得住?」
沈老夫人說起這些,是用玩笑的口吻,內心卻是為了秦恣對陸傾喬的在乎而觸動。
人生這一世,能得一個人這麼愛護,是多麼的幸運和幸福的事情。
她的傾丫頭這麼些年經歷繁多,其中酸甜苦辣只有她自己品味,如今有秦恣一心一意的愛著她,陪著她,多好啊……
陸傾喬笑著點了點頭。
沈老爺子也難得的沒提秦恣一句不對。
坐了一會兒,陸嶼喬和林絮也過來了,兩人在陸傾喬休息的時候從醫院回家,這會兒從家裡帶了吃食過來。
林絮陪著陸傾喬吃東西,陸嶼喬抱著外甥女,眼裡的笑意是散不去的柔軟。
-
待在陸傾喬身邊,秦恣這一覺睡得格外的安心。
醒來的時候,先是聞到一股奶香味,然後睜開眼看到了一張小小的臉蛋,閉著眼睡得正香。
他愣了大概十秒,才反應過來這是他的女兒。
臉上的表情可見的朝著笑容滿面變化著。
「姐姐,我們的女兒。」秦恣眼睛閃亮亮的對陸傾喬說,高興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朵。
「嗯,我們的女兒。」陸傾喬看著他這傻樣,笑道,「抱一抱她。」
「嗯嗯。」秦恣小心翼翼的抱過她,還有種飄乎乎的不真實感,求證似的又向陸傾喬問道,「姐姐,真的是我們的女兒。」
「嗯,是我們的女兒。」陸傾喬有耐心的回答道。
抱著女兒,秦恣輕輕的靠了過去,親了親陸傾喬,高興得顫著聲道:「辛苦了,老婆……」
懷中抱著女兒,親著媳婦,這一刻他覺得無比滿足。
當爸爸的第一天,秦先生高興得仿佛飄在雲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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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沈老夫人問陸傾喬,為什麼不讓秦恣進產房陪她。
陸傾喬回答,秦恣在外頭等待會緊張、會害怕、會不安,但他一定能保持冷靜等她出來。但如果讓秦恣陪著,看到她分娩時的痛苦和疼痛的聲音,他無法保持冷靜,甚至能做出偏激的決定來。
她的秦先生太在乎她,在乎到他能把一條命都給她,在乎到可以不在乎除她以外的一切。
她都懂,因為她也是這麼在乎著他。
所以分娩的時候,所有疼痛她都能忍著不發出太大聲音讓外頭的他有聽到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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