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舊相識?老相好?程風笑浴血歸來!
「賣報!賣報!」
「最新出爐的《廣陵群英特刊》!廣陵境內,新老高手,都在刊上!」
「十文一份!」
……
大街上。
碼頭上。
賣報的小廝緊跟時尚熱點,吆喝的,幾乎都跟『比武大會』相關。
「小報童,給我來一份。」
碼頭上,兩名女子走下客船,一個娟秀,一個嬌俏,一個高挑,一個小巧,盡皆腰攜寶劍,顯然都是習武之人。
那娟秀女子喚來報童買下一份《廣陵群英特刊》,隨手翻看。
「師姐,幾月前,廣陵學府被排在第三百零九位,屬末流。」
「這廣陵城中,能有什麼高手?」
嬌俏女子嘴上瞧不起廣陵,卻也好奇,踮起腳尖夠著腦袋,湊著一同看。
沈梅笑道:「左右順路,就來看看。」
韓葉柔眨眨眼,古怪道:「不對勁!師姐,我記得你是隔壁黎陽郡人,十月下旬,『黎陽學府』也要舉辦『比武大會』。師姐要去,也該是回黎陽,富貴還鄉,王者歸來才對。怎的是來廣陵?」
她嗅到了八卦的氣息:「此中定有蹊蹺!」
沈梅一面看報,一面笑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是黎陽郡人士沒錯,但我幼年時被父親送來廣陵,在廣陵姨母家習武,後又進入廣陵學府,三年後,僥倖考上天鵬學府的研習生,才到了眉州天鵬郡。」
「啊?」
「是這樣麼?」
韓葉柔一愣,旋即眼中一亮:「這麼說,廣陵學府中,師姐有不少舊相識?」
「舊相識。」
沈梅想到那人,點點頭,「有的。」
隨即又搖頭:「但他應該不在廣陵學府。」
「多大年齡?」
「怎會不在學府?」
韓葉柔不解。
沈梅解釋道:「他師父頑固,不讓他進學府。而他愚忠愚孝,守著那師父,守著那武館,呆瓜一個!」
「他?」韓葉柔終於發現重點:「哇哈哈哈!我問的是師姐在廣陵學府有沒有認識的相熟的同期生,結果師姐想起的,就一人,而且還是一個沒進學府的小守舊派?」
韓葉柔抱著沈梅的胳膊,嬌俏人兒挑起眉,頗有些猥瑣氣質,她笑嘻嘻問:「那人到底是誰啊?當年沒進學府,未必之後沒進。師姐已經五年沒回來,這可說不準。」
「他——」
「說不準。」
沈梅也不確定。
韓葉柔又道:「要真是這五年也沒進學府,那這些年,他可就荒廢了。他也是習武的?嘶!那不成了!」
習武之人,不進學府,能有什麼前途?
韓葉柔年紀不大,但這些年已經見過、聽過太多頑固的、守舊的,死守著舊時規矩,守著自家的一畝三分地,被時代拋棄,逐漸沒落。
她說著。
卻不見沈梅回應。
韓葉柔忙抬頭一看,見沈梅臉色怔住,正盯著報上一行字再看,她順著沈梅的玉指所停駐的位置看去,見上面,描寫的是一個名喚『閻闖』的青年——
「閻闖,年二十六,廣陵城鐵線武館館主,『程家拳』傳人,師從『廣陵十虎』之一『鐵橋程』程風笑,現為『廣陵後十虎』之首,人稱『點石成金』。」
嗯?
閻闖?
武館館主?!
韓葉柔搖搖沈梅:「這就是師姐的那位舊相好?」
「是他。」
沈梅心思不在這裡,沒聽出『舊相識』跟『舊相好』的區別,她面上明媚,將報刊收起,笑道:「走吧,去客棧。」
「對對對!」
「是該走了!」
「再不走,那幾隻蒼蠅鐵定又要纏上來。」
韓葉柔往後看看,鬼鬼祟祟,拉著沈梅就跑,一邊跑一邊又問:「要去找客棧嗎?師姐的老相好是開武館的?武館館主?武館肯定有很多房間吧?」
「不急。」
「不去找他。」
沈梅笑笑,不予採納。
……
「閻闖,年二十六,廣陵城鐵線武館館主,『程家拳』傳人,師從『廣陵十虎』之一『鐵橋程』程風笑,現為『廣陵後十虎』之首,人稱『點石成金』,曾在月初,臨陣指點門下門徒,以弱勝強,打敗廣陵學府三等研習生,名震廣陵。」
「閻闖俠肝義膽。」
「九月份,其先後斃殺『三州淫賊』范德芳、『廣陵毒師』秦奮以及『黑風大盜』王肥三名惡賊,槍法精湛。」
「『程家拳』……」
……
同一日。
鐵線武館,魏全拿著他在外搜羅來的多份報紙,將上面有關閻闖的訊息一一挑選出來,念給閻闖聽。
「師父!」
「您老人家這下可真是名震廣陵城了!看看!看看!這麼多份報紙,份份不離『鐵線閻闖』,看這份,稱您為『點石成金』。哈哈!太貼切了,可不就是,我這塊破石頭,如今也算一塊金子。」
魏全吹捧閻闖,還不忘吹噓自己。
可惜大報小報上,提到閻闖,也有幾份順帶提到進修館中人前顯聖的車騎與俞錦鵬的,但就是沒有他。
「明明我是第一個出場的!」
魏全翻遍,一陣來氣。
「魏師弟,別耍寶了。」金玉堂無奈道:「你當日好歹跟人交過手,好賴在場,我可倒霉,守在武館,連熱鬧都沒的看。」
金玉堂其實有點羨慕。
原先,俞錦鵬其實不如他,七月初,他已經練到『工字伏虎拳』,而俞錦鵬才剛剛在閻闖的指點下將『虎形拳』入門而已。
可現在,七月、八月、九月、十月,近四個月過去,俞錦鵬已然後來居上,特別是月初進修館那一戰,更是頓悟,突飛猛進,直接將他甩在身後不知多少里。
反超!
碾壓!
一騎絕塵!
金玉堂又是羨慕又是羨慕。
獨獨俞錦鵬也就罷了。
那一役,還有車騎。
這人甚至連入室弟子都不是,卻被閻闖指點,臨戰突破,腿法精進許多。
倘若當日換成他在那裡,金玉堂自問,他不會像魏全那樣窩囊,必定也能跟車騎甚至大師兄俞錦鵬一樣,一樣的戰而勝之,一樣的以弱勝強,一樣的高歌猛進。
可惜。
那日,他沒在。
「嘿嘿!」
「也是!」
「伱比我慘!」
魏全哈哈笑。
他當日的收穫固然不如車騎跟大師兄,但聽著師父指點二人,他其實收穫也不少。相較於金玉堂,他其實算好運。
有金玉堂這樣的倒霉蛋墊底,魏全心情又好起來。
兩人逗趣。
這一邊。
俞錦鵬已經將廣陵城中大小報刊上揭露的各路高手,分門別類的整理出來——
「師父,這一屆比武大會高手還真不少。」
俞錦鵬將名單遞給閻闖:「城中舊派,是以師父為首的『後十虎』,但其餘九個,都算充數,跟師父不是一個檔次。城外門派,則以仙霞山『少七刀』與松鶴派『松鶴三子』為首,又有小門小派拼湊的『三英四秀』,這是舊派,十分熱鬧。」
確實熱鬧——
後十虎!
少七刀!
松鶴三子!
三英四秀!
這就有二十七人了!
而這還僅是舊派!
此外還有新派——
「新派武人,集中在廣陵學府中,以『廣陵十傑』為首,有九人。此外,還有『四仙』、『五絕』、『七殺』、『七情』、『七妙』,據說都是狠人,至少都是一等研習生。」
比武大會,群英薈萃!
太多太多高手!
例如陸青。
例如鍾慧。
這樣的,都排不上號。
「這些還都只是三十歲以下的年輕俊傑,再往上,三四十歲的成名高手,五六十歲的江湖名宿,也有可能上場,跟小輩們過過招。」
「這方面的人物就更多了——」
「廣陵十虎!」
「南猴北驢!」
「仙霞七刀!」
「松鶴五老!」
「三雁、四煞、七鷹、八凶、……」
真真是數也數不清。
江湖上,真真假假,有的吹捧成名,有的真刀真槍,有的藏拙,有的退步,有的自大,有的過謙。
論實力高低,不真真正正的打上一場,單憑名氣,單憑嘴上說,誰也定不出一個強弱分不出一個高下。
非得打!
還得打!
比武大會,就是見真章、分高下、揚威名的這樣一個平台。
以往七屆,打出了不少高手。
有默默無聞的,一戰成名。
也有浪得虛名的,被打落神壇。
江湖高手如亂花迷人眼,你方唱罷我登場。
怎一個精彩了得!
「接下來幾日,你們四個在練拳之餘,就著重熟悉這些人物,熟悉他們的出身,熟悉他們的武藝。」
「知己知彼,方可百戰不殆。」
「別到了大會上,傻乎乎的,什麼人都敢打,什麼挑戰都敢接。」
閻闖訓話兩句,就讓他們散去。
大會在即。
氣氛愈發緊張。
而他內心的擔憂也越來越重,不是擔心比武大會,而是擔心——
「師父!」
「怎還沒回來?!」
……
「我回來了!」
程風笑禁不住念叨,就在當晚,屋中星光微閃,程風笑身形緩慢顯化,一步一步,從山海界、從星門中走出。
閻闖守護,面露驚喜:「師父!」
待他定睛細看,卻見師父衣衫破爛,精神萎靡,像是幾天幾夜沒睡覺。臉色慘白如紙,嘴角、胸前更有鮮艷血跡。
砰!
剛出來,手中奇兵鑌鐵棍拿捏不住跌落在地。
更是兩腿一軟,就要跌倒。
「師父!」
閻闖一驚,忙近前扶住。
「九天九夜!」
「沒正經合過眼!」
「終於讓我搶到這『朱果』!」
程風笑精神萎靡,又有傷勢,但他倒在閻闖懷裡,神色卻亢奮,一手虛攥,這時在閻闖跟前展開,當中赫然是一枚靈果,色澤圓潤通紅,形似櫻桃,「闖兒,這是江湖傳說中的奇果,荀桂蘭留下的《山海奇珍錄》上有記載,一枚『朱果』,能助人增長十年內力!你拿去吞服,比武大會,打穿宗師路!」
「師父!」
閻闖看著程風笑血手,看著那枚圓潤通紅的朱果被鮮血染的更加鮮紅,眼中濕潤。
師父進山海界,生死搏殺,蹲守九天九夜,險死還生、鮮血遍體、傷痕累累,得來這唯一一枚朱果,居然在回到大燕之後的第一時間就給他。
閻闖擔憂、感動,無以言表。
然而——
「乖徒。」
「我沒事。」
「為師在那山海界中搶來六枚朱果,逃亡時,被我吞下五枚,起先我被追著打,之後我回身反打、反追殺。」
「殺得異獸!」
「殺得異族!」
「這血,是他們的!」
「我只是困。」
程風笑將朱果一把塞給閻闖,然後在他懷中閉上眼,一臉安詳:「我先睡會兒,醒了回聊。」
話沒說完。
就已睡去。
「……」
閻闖看看手上朱果,看看懷裡師父,眨眨眼,情緒卡在那,不上不下,愣了會兒,最後忍不住笑出聲來。
……
三千五百字,進可四千,退可三千,把俺老豬為難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