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閻宮主大恩大德，小女子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

  「如陽升也，多想為男、為龍、為火、為天、為雲、為鶴、為日、為馬、為煙、為霞、為車、為駕、為花、為氣。若此之類，皆內觀存想，如是以應陽升之象也。」

  「如陰降也，多想為女、為虎、為水、為地、為雨、為龜、為月、為牛、為泉、為泥、為船、為葉。若此之類，皆內觀存想，如是以應陰降之象也。」

  陽升。

  陰降。

  江邊柳跟隨閻闖講解、傳功，不斷思考，不斷領悟，又在小心嘗試。

  閻闖所言，原本晦澀，常人萬難理解。

  可閻闖有《教學相長》，能提升聽講者75%的理解效率，再加上江邊柳自身學究天人，習武一生文武雙全，理解能力也強。

  一老一少。

  兩強相遇。

  一個教的好。

  一個學得快。

  良師佳徒喜相逢，兩人都覺暢快。

  「道本無問，問本無應。及乎真元一判，太朴已散。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一為體，二為用，三為造化。」

  閻闖行功三轉，道盡《先天功》之玄妙、變化。

  隨後忽地躍起，左掌撫胸，右手伸出食指，緩緩向周艷頭頂百會穴上點去。

  江邊柳但見，那周艷身不由主的微微一跳，他望見，有一股熱氣從周艷頂門直透下來。

  閻闖一指點過，立即縮回，只見他身子未動，第二指已點向周艷百會穴後一寸五分處的後頂穴，接著強間、腦戶、風府、大椎、陶道、身柱、神道、靈台一路點將下來。

  大約過了大半炷香，已將周艷督脈的三十大穴順次點到。

  江邊柳貴為先天，武學造詣自是不差，他見閻闖出指舒緩自如，收臂瀟灑飄逸，點這三十處大穴，竟使了三十般不同手法，每一招卻又都是各具氣象。

  真乃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這就是《一陽指》？」

  江邊柳一陣驚艷。

  他以王正一所展露的『釋迦擲象功』作為類比，已經將閻闖尚未施展的《一陽指》看的很高，但這會兒親眼見識，依舊被驚著，只覺精妙至極，實乃平生罕見。

  「《一陽指》者，空手進招，暗點奇經八脈，摟、打、騰、踢、彈、掃，變化無窮，虛實莫測，擒、拿、封、閉、拗、沉、吞、吐，聲東擊西、欲虛反實；手、眼、身、法、步、腕、肘、膝、肩，疾徐進退，刁拿鎖扣，倏前倏後，忽進忽退，身形施展開後穿行如飛。動若江河，靜如山嶽。對敵時，陷巧之處一羽不能加，蟲蠅不能落，起如鷹隼凌霄，落如沉雷擊地。」

  閻闖催動《一陽指》，又在為江邊柳講解。

  《一陽指》研發雖說時日不久，閻闖修習的時間也不長，但他以《先天功》催動，先前又有習練《七傷拳》的王格可以時常拿來試煉，是以，閻闖此時造詣真不低。

  施展開來！

  威力莫大！

  「輕舒鐵臂似雷霆，伏如處女瞥如鴻，鐵鞋踏破江湖上，還讓一陽妙術工！」

  江邊柳看門道，看出厲害，一時沉浸。

  他瞧著閻闖趨退轉折，搶攻固然神妙，尤難的卻是在一攻而退，魚逝兔脫，無比靈動。

  待得再換兩枝線香，閻闖已點完周艷陰蹻、陽蹻兩脈。

  「後天修行，十二正經。」

  「先天修行，奇經八脈！」

  「這《一陽指》果然玄妙，竟指點『奇經八脈』以療傷，此為引動『先天之氣』，而養後天之軀。」

  「難怪！」

  「難怪！」

  江邊柳恍然。

  無怪乎閻闖強調，以《先天功》催動《一陽指》威力更強，療傷效果更佳。旁人不理解，可若是深入研究一番《一陽指》的奧妙，就能清楚。

  但見閻闖這時施展，《一陽指功》果真是圍繞著『奇經八脈』不偏不倚。

  七脈順下，只剩帶脈。

  那奇經七脈都是上下交流，唯獨帶脈卻是環身一周，絡腰而過，狀如束帶，是以稱為帶脈。

  點過最後，帶脈一通，即是大功告成。

  這次閻闖背向周艷，倒退而行，反手出指，緩緩點她章門穴。這帶脈共有八穴，閻闖出手極慢，似乎點得甚是艱難，口中呼呼喘氣，身子搖搖晃晃，大有支撐不住之態。

  「不入先天，強使《一陽指》，自是吃力。」

  江邊柳看出端倪。

  這《一陽指》正如閻闖所言，使用時極耗精力，連續使用小則功力全失，大則性命不保。

  蓋因後天之身動用先天之力，負擔太大。

  「他勢必是先行創出《一陽指》，威力大則大矣，卻難施展。這才又補充，創出《先天功》，以《先天功》為根基方才勉強能夠摧使。」

  江邊柳這下卻是猜錯了。

  閻闖將《先天功》與《一陽指》同時創出，實屬巧合。

  巧合之下，兩大神功匯聚一身，分明都是『庚等二星』，但疊加一處，卻能發揮出『庚三』、『庚四』甚至『庚五』的威能。

  這是意外之喜。

  江邊柳看出名堂，看出《先天功》與《一陽指》，乃至與他自身的先天境界的匹配程度，二者、三者都太契合，威力還能再增。

  「『形意拳』助我修習內家一脈。」

  「《先天功》與《一陽指》助我修習內功一脈。」

  「沒想到，老夫登臨先天后，仍要倚仗這小友！」

  江邊柳兩脈同修根本法居然全是出自閻闖，如若說出去，必定石破天驚。

  ……

  「真氣為陽，真水為陰。陽藏水中，陰藏氣中。氣主於升，氣中有真水。水主於降，水中有真氣。真水乃真陰也，真氣乃真陽也。」

  「一陽者，少陽也。少陽獨至者，一陽之過也。是故三陽之離合也，太陽未開，陽明為闔，少陽為樞，三經者，不得相失也，搏而勿浮，命曰一陽。」

  江邊柳聚精會神，不斷參悟《先天功》與《一陽指》。

  在閻闖的《教學相長》加持下，江邊柳只覺如有神助，分明晦澀的種種奧義，卻能輕鬆理解。分明是高深至極、精妙至深的兩大神功，卻能輕鬆領悟。

  「妙妙妙！」

  江邊柳喜不勝收！

  但另一邊，閻闖額上大汗淋漓，劍眉梢頭汗水如雨而下，又看的江邊柳不禁為之捏一把汗。

  「雖有《先天功》，但畢竟強運《一陽指》，難免損耗功力。」

  「『蒼山論劍』開幕在即，卻出如此大力、付出這般代價也要救助這二女——」

  饒是江邊柳，也忍不住猜測閻闖到底是戀上周艷、周好中的哪一個。

  閻闖運功。

  江邊柳參悟。

  再看周艷，她全身衣服也忽被汗水濕透，顰眉咬唇，雖仍在昏迷中卻本能的在竭力忍住痛楚。

  這時。

  「呼！」

  閻闖終於停功，跌坐床前，臉色慘白，一身青衫同樣盡濕，而周艷卻已跌倒，一動也不動，不知生死。

  「這——」

  江邊柳一驚，忙上前查看，他鼻中先聞到一陣腥臭，再看周艷臉色，白中泛青，全無血色，但江邊柳照看周艷多日，卻一眼就看出，曾一直浮在周艷臉上的一層隱隱黑氣已然消逝。

  「嘶！」

  江邊柳連忙伸手再探周艷鼻息，但覺呼吸沉穩，當下驚嘆：「還真好了！」

  他雖然從閻闖處得聞《先天功》與《一陽指》的精妙，又親眼見著閻闖行功，但畢竟是自己治了一個月都沒能治好的垂死之傷，豈料閻闖這才剛來，僅一次行功，居然就已經好了大半，就已經沒了性命之危。

  真真是匪夷所思！

  「先天功！」

  「一陽指！」

  江邊柳目眩神移，愈發期待這兩大神功。

  ……

  「小女子多謝閻宮主救命大恩！」

  周艷甦醒，尚還虛弱，但卻知道是閻闖從邪教徒手中救了她們姐妹五人性命，當即起身就拜。

  「你的傷好了，休養兩三日就得痊癒，暫時莫要折騰了，靜養為要。」閻闖擺擺手。

  一旁。

  周慧扶著大姐，在她耳邊輕聲道：「大姐跟小妹昏迷月余，要不是閻宮主搭救，早就一命嗚呼。我跟二姐、三姐也是閻宮主救治。」

  周慧年紀不大，但看的清楚，她知道，王正一也好，江邊柳也罷，這些人願意幫助她們姐妹，全都是看在閻闖面上。

  真正拯救五姐妹性命的根子，還是閻闖。

  「謝閻宮主！」

  周艷聞言再謝，盈盈一拜。

  「這些日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周嬌、周慧之後說給你聽。你雖重傷初愈，但留給伱們的時間不多。這是我近些日結合你們姐妹操使的『梅花劍陣』，以及各州各郡、各門各派劍法劍陣，所創出的一門新的劍陣，稱為『五行劍陣』。」

  閻闖將劍譜、陣圖遞給周慧，繼而沖四姐妹介紹道：「這套『五行劍陣』，共計五人組成一陣，聯手拒敵，其妙處在全出其長，盡掩其短，五人之力御使此陣發揮出的威力應當倍數乘之，其威力尤勝於五五二十五人聯手之力。運起秘傳心法，或長劍交擊，或手掌相抵，任意兩人、三人、四人乃至五人的內力都能溶匯於一體，挺劍向敵人衝去，當者披靡、淩厲辛辣。」

  閻闖所創的這套『五行劍陣』，乃是綜合了他這一路的見聞，以及自身劍法的底蘊，算是武當派『真武七截陣』與全真派『天罡北斗陣』的乞丐版。

  『天罡北斗陣』須得七人成陣，周家姐妹人手不足。

  『真武七截陣』雖說任意兩人、三人都能成陣，且威力莫大，但這陣法太過精妙、強大，閻闖當時只怕一時半會兒難以研發成功，是以退而求其次，在《一陽指》與《先天功》研發成功後的空隙，研發了這一門『五行劍陣』。

  『五行劍陣』圓轉渾成，不露絲毫破綻，內含五行生剋變化之理。一人先手，引致對方進攻，自示弱點，其餘四人立即綿綿而上，針對對手身上的弱點進襲，不到敵人或死或擒，永無休止。五人招數互為守御，步法互補空隙，臨敵之際，五人猶似一人，渾然一體，變化無窮無盡。

  又兼五人內力可以相溶一體，單體上限也被無限拔高。

  ……

  「這『五行劍陣』若是習練純熟，隨時可以將五人的內力匯聚一體，時而在我體內，時而在小妹身上，時而又在大姐身上，只要熟練，就相當於內力全都超出五倍。我們五個無論誰與敵人正面交鋒，都不是一個人在戰鬥，而是五個人相加、疊加。劍勢碰撞、內力對拼，亦是五人合力。」

  周嬌仔細咀嚼『五行劍陣』，驚喜不已。

  周慧也喜：「這可比『梅花劍陣』強太多了！」

  她們姐妹昔日布下『梅花劍陣』，人世間就已經少有敵手。

  那這『五行劍陣』呢？

  周艷重傷初愈，不宜勞累，暫時看不得，無法參悟『五行劍陣』，但聽著周嬌、周慧講述，也能知道，這『五行劍陣』與她們先前的『梅花劍陣』一脈相承，但威力卻勝過百十倍，二者全然無法相提並論。

  一旦純熟。

  她們五姐妹的戰力也能十倍百倍的提升。

  「我們與閻宮主無親無故，他先是救命，後又治傷，如今有相贈這珍貴劍陣，這可如何報答是好？」

  周艷早早昏迷，全然不知周嬌、周慧早就將她們五姐妹的後半輩子賣給閻闖。

  周嬌、周慧對視一眼。

  周嬌調笑道：「旁人都說閻宮主相中大姐，大姐想要報答這還不簡單？」

  她說著，起身微微一福，扭捏作態、夾著嗓子似嬌還羞道：「閻宮主大恩大德，小女子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報答恩公！不對，不是『恩公』，是『相公』哩！」

  「哈哈！」

  「閻宮主長的好看，這就『以身相許』。如是長相磕磣的，那就是『來世做牛做馬』了。」

  周慧大笑。

  這些時日大姐、小妹一直在死亡邊緣，她們情緒壓抑。如今周艷終於甦醒，傷勢痊癒，小妹也能夠很快好過來，終於鬆了口氣，周嬌、周慧這才有心情調笑周艷。

  「胡言亂語！」

  周艷笑罵。

  姐妹們劫後餘生說著笑，周嬌、周慧抱著大姐，將其昏迷之後所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說給周艷聽。

  小組出線！

  邪教暴動！

  大比決賽！

  趕來蒼山！

  先天束手！

  閻闖救治！

  周艷昏迷的這一個多月，著實發生了不少大事。

  此時。

  周慧說，周嬌補充。

  周艷聽著，恍如隔世。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