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再遇田靖，『先天師』的由來！

  早在『蒼山論劍』定下之前，朝廷就已經關閉轉學通道。

  還有其他種種措施，都是為了保障小州學府弟子、小州本土武人的權益。

  也正因為如此，如劍州，九座學府才能安安穩穩的角逐出八強，八強成員絕大部分都是土生土長的劍州人士。

  各州大比，選拔各州天驕！

  朝廷做到了！

  這麼說的話，也就不排除《兵器譜》、《人榜》也存在向下州傾瀉的可能，也許閻闖、王正一根本不夠資格上榜，只因劍州無人，為了團結劍州人士，這才擢升二人上榜？

  不清楚。

  只能說可能性很大。

  但是——

  「朝廷政策雖然保護了我們劍州本土武人的權益，但不可否認的是，劍州相較於其他中州、上州，的確存在很大差距。」

  「我們的『八強』，跟中州的『二十強』、上州的『三十強』，也都存在巨大差距。」

  倪孟桐一眼掃過在場一眾九大學府話事人：「『蒼山論劍』的賽制相較於各州大比有了不小改動，你們回去後要跟學生們說清楚，讓他們輕裝上陣，不要有任何思想負擔，一個個都給我好好調整狀態，爭取在有限的場次里打出水平打出風采。」

  「此次論劍只有『十二強戰隊』與『其他戰隊』這兩個檔次，不存在其他名次。但他們在論劍中的表現，卻決定了各學府的排名，決定了未來一年各州、各郡、各學府的資源多寡。」

  ……

  倪孟桐敦促各大學府話事人，讓他們去激勵各自學府的弟子，她自己則徑直去尋江邊柳。

  正如先前所言——

  倪孟桐能成為封疆大吏，最大倚仗就是她背後恩師。

  一位先天宗師撐腰就已經讓她成為一州軍事長官，如若能再得一位，再得到江邊柳的支持，她在仕途上興許還能再進一步。

  因此，這一路走來，倪孟桐談不上諂媚，但確實常在江邊柳跟前晃悠，努力刷存在感。

  譬如眼下——

  「江老。」

  「看周家姐妹這狀態，似乎好了不少？」

  倪孟桐打著探望周家姐妹的名義，實則奔的還是江邊柳。

  小院中。

  周家姐妹中——

  老三周文已經完全痊癒。

  二姐周嬌、四妹周慧也好的差不多，可以正常走動、活動，與常人無異，只是內力不暢通，仍然無法與人動武，還須靜靜調養。

  但這三人總歸都是向好。

  可大姐周艷跟小妹周好卻很糟糕，『劍州大比』小組賽前夕被邪教徒偷襲後就一直昏迷，一直到今天，還是昏迷不醒。

  而且——

  「看似神色好了不少，但其實是每況愈下。」

  江邊柳搖搖頭。

  這姐妹二人經脈寸斷，體內一團糟，從劍州到蒼山，這一路上江邊柳費心調養，該用藥用藥，該運功運功，甚至在抵達蒼山之後還找了一位擅長醫術的老友幫忙診治，又有行人司中一位大佬主動送來奇珍寶藥，卻全都沒什麼效果。

  二女症狀，藥石無醫！

  難難難！

  「唉！」

  「江老盡力就已經是她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倪孟桐嘆一聲氣，一陣感慨。

  其實她對閻闖的行為壓根看不懂，這周艷、周好分明是必死的傷勢，還死活要救，甚至不惜委託江邊柳一路照看、護送著來到蒼山。

  江邊柳跟周家姐妹無親無故，但這一路上的費心費力卻被倪孟桐看在眼裡，江邊柳如此上心，無非是因為閻闖委託。

  可閻闖將自己跟一位先天宗師的人情就用在這裡，就這麼消耗，實在讓倪孟桐看不懂。

  「周家姐妹？」

  「兩個廢人！」

  「不值啊！」

  難道是為了餘下好端端的三人？

  例如周嬌與周慧？

  這二女在劍州大比小組賽中，習得閻闖劍法，悟性、潛力確實不錯，可是跟一位先天宗師的人情相比，還是不值。

  倪孟桐看不懂。

  就好比她也看不懂閻闖不直接來蒼山備戰，反而要去東邊繞一圈、浪一圈一樣——

  「閻闖行事，天馬行空！」

  實非常人能理解。

  ……

  「風聞棋石在中峰，曾有樵夫得一逢。自後世人無處覓，雲溪花洞幾重重。」

  「好山！」

  倪孟桐念著閻闖的時候，閻闖到了。

  抵臨棋石峰，閻闖抬頭望山，心情不錯。自出劍州之後，這一路雖說不少曲折，但到底是精彩更多，收穫更多。此時終於抵達蒼山，終於來到棋石峰，回望這一路，展望這前路，閻闖心底幾多感慨。

  一旁。

  王正一風塵僕僕，心中也有無限豪情：「人世圍場遍九州，千年狠石睹孫劉。只看峰頂棋枰在，爛盡樵柯局未收。」

  這『孫劉』不是孫權與劉備，而是大燕往前千年『南北三國』時期的北方兩大政權的國主，在新朝，因野史傳記的廣為流傳，名氣極大。

  閻闖、王正一翻山越嶺，來到棋石峰，回想這一路，有無限感慨。再想想『蒼山論劍』就在眼前，一時又有無限憧憬。

  不過。

  此時。

  不是憧憬、感慨的時候。

  「走！」

  閻闖招呼王正一，他心裡還惦記著周家姐妹，惦記著周艷與周好的傷勢呢。分別一個多月，眼見著王正一提供的『木伢晶』的生機差不多要流失殆盡，不能再耽擱：「快快上山！」

  二人疾步往山門走。

  ……

  棋石峰下。

  有簽到處。

  閻闖、王正一出示『論劍令』，這是選手憑證，然後登記、簽到。

  「閻闖！」

  「王正一！」

  「是他們！」

  「他們怎麼來的這麼晚？劍州其他選手可都到了有些日子。」

  「這還不懂？這兩人德不配位，實力不濟卻登上《人榜》，擔心早來棋石峰會被各路未上榜、不服氣的天驕挑戰唄！初四就來，還算早的，我還以為他們會初七初八踩著點過來呢！」

  「《潛龍榜》第八十一，『先天師』閻闖！」

  「《潛龍榜》第一百零五，『神力無雙』王正一！」

  「劍州的小蝦米，這下有好戲看了！」

  ……

  閻闖、王正一簽到時，簽到處不少人都來了精神，一個個交頭接耳小聲議論。

  這些日，棋石峰上天驕匯聚，《人榜》天驕陸陸續續來了百餘人，閻闖、王正一排名不靠前，根本不算稀奇。

  但到底是榜上有名，知名度還是有的。

  這些人指指點點議論兩人的時候，忽的，有一人站出來，沖閻闖抱拳笑道：「我家大人等候閻宮主多時。」

  「嗯？」

  「這誰？」

  眾人聞聲看去，認出來人：「是行人司高階行走！」

  普通『行人』。

  破限『行走』。

  最高『百曉生』。

  這是『行人司』的大的三級人員架構。

  而能被行人司高階行走稱為『大人』的，唯有那十五位『百曉生』！

  「閻闖居然跟行人司百曉生有交情？」

  「難怪！」

  「原來是行人司中有人，這就難怪閻闖區區破限下品居然能登上《潛龍榜》！」

  「朝中有人好揚名啊！」

  眾人『恍然』，這下就清楚閻闖為何能上榜了。

  四周議論。

  閻闖充耳不聞，他衝來人抱拳還禮，猜到應是田靖派人在此等候，但畢竟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還是要問清楚：「敢問是行人司哪位大人召喚？」

  「大人說，酸棗山一別久矣，請閻宮主過府一敘。」

  田敢當面上恭敬有禮，但眼神卻在不露聲色的打量、審視閻闖，看過之後，心中不禁點頭。別看閻闖風塵僕僕儀表不佳，可容貌、氣質、眼神，全都不俗。表面上髒兮兮，卻不讓人厭惡，反而一見就有好感。

  二十六七歲的年輕人，驟得名望，卻能有這樣的氣度跟心態——

  「難怪叔父多有讚賞，時常掛念。」

  田敢當心下想著。

  這一邊。

  「果然是他！」

  閻闖臉上帶笑，沖這人道：「請大人稍等片刻。」

  「請便。」田敢當並不催促。

  閻闖這才詢問簽到處的文書：「煩問劍州的人可到了？」

  「月前就已經到了。」

  文書倒是不刁難。

  畢竟，這是閻闖！

  且不論閻闖到底配不配得上《潛龍榜》，但有一點，那榜上說的清楚，閻闖跟劍州一位先天宗師相交莫逆，稱為『先天師』。

  單這背景就不能得罪。

  而且，這會兒看樣子，閻闖背後還不止一位先天宗師，他還跟行人司的一位百曉生有交情，這就更不能刁難。

  故而，閻闖有問，文書必答。

  很快。

  閻闖就問清楚，江邊柳、倪孟桐等人全都已經抵達，如今就在棋石峰上，包括陳澤、鍾慧、蘇葉三人，也追上大部隊，是同一批抵達。

  但傅雲展、王格就遲些，暫時還沒到。

  他們二人的腳程比閻闖、王正一要慢些，來的遲些也正常。

  「王兄先上山，我去去就回。」

  閻闖跟王正一分開，跟著田敢當前往行人司所在書箱峰。

  ……

  「閻宮主，又見面了！」

  閻闖登上書箱峰，不多時來到一座『田府』，門前，田靖已經在等候。

  閻闖見狀連忙快走幾步告罪道：「田大人折煞晚輩！」

  出府相迎！

  這是多大的禮遇？

  且不說田靖的官職高低，就說他自身，貴為『先天宗師』，在整個大燕都是最頂尖的一撮，能讓他出府迎接的絕對少數，以閻闖的身份、實力，原本不在其內。

  但是——

  「閻宮主當得。」

  田靖也上前幾步，握住閻闖手臂十分親切。

  一旁。

  田敢當也沒想到叔父居然這麼重視閻闖，一時驚訝。

  唯有田靖跟閻闖知道——

  「去年年底，酸棗山中，閻宮主廣傳『形意拳』，我也受益，當場頓悟。又幸得閻宮主的『金岩地龍龍血』相助，這才成功破境入先天。」

  「大恩大德，田某一直銘記在心。」

  田靖握著閻闖的手，拉著他進入府中，提及往事，言辭之間儘是感激。

  「這——」

  田敢當一直跟在後頭，驚的合不攏嘴，田靖可一直沒在外說過這事，他這個親侄兒也直到現在才知道：「原來叔父晉升先天還有這重故事！」

  一時間。

  再看閻闖，田敢當也更多親切，多出不少感激。

  先天大不同！

  田靖晉升先天之後，在朝中地位大增、威望大增，連帶著他這個侄兒也水漲船高、雞犬升天，近來半年得到諸多禮遇、優待，短短半年，就從從七品的『初階行走』連升六級，升為從五品的『高階行走』，甚至，不用到年底，他就有望晉升為從四品『超階行走』。

  不止是他。

  連帶著整個老田家也都發達。

  而這一切，都得益于田靖晉升先天，也即得益於閻闖相助。

  基於此，田敢當對閻闖當然更多親切更多親近。

  包括田靖。

  他對閻闖也十足感激十足親近十足善意：「你我交情，不必見外。我在家中行三，往後私下裡你叫我三哥。」

  「三哥！」

  閻闖也是爽利人，見田靖情真意切，他不推辭，直接改口。

  「哈哈哈！」

  「好兄弟！」

  田靖頓時大笑，這一聲『三哥』叫的他更加熱情，他拉著閻闖，邊走邊笑邊問道：「『先天師』這個雅號，兄弟可還中意？」

  「果真是三哥幫襯。」

  閻闖一怔，旋即苦笑：「這名頭太嚇人，小弟何德何能！」

  「當得！當得！」田靖笑道：「先是助我破境先天，後來一份拳譜手稿又助力江前輩成就先天。我與江老皆伱造就，稱你一聲『先天師』，再合適不過。」

  田靖笑著，又給閻闖解釋：「不過這雅號好聽歸好聽，但的確張楊。僅江老一人還能認為是偶然，可如若再多我一個，兄弟你難免多些麻煩，是以，我在《潛龍榜》上就未曾再提。」

  這是怕閻闖誤會自己忘恩負義。

  「三哥一片心意，我自領會。」閻闖當然清楚。

  二人聊著。

  十分投機。

  閻闖到來，讓田靖心情不錯，他拉著閻闖的手，一邊走一邊側身衝著閻闖說話，說著說著，忽的一頓，驚疑道：「你身上有傷？」

  「些許劍傷，不妨事。」

  閻闖笑笑。

  他身上傷勢是那『四劍客』留下，四肢乃至胸前背後都有劍傷，劍氣冰寒刺骨，閻闖一路奔跑，《凌波微步》帶動《先天功》與《易筋經》，已經將異種劍氣祛除的七七八八，又換了一身完好衣裳，簽到處的人包括田敢當都沒看出他有傷在身，但卻瞞不過田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