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劍州王正一！紫須古世友！

  紫須山下。

  擂台新立。

  兩桿大旗左右分立，迎風招展，左邊上書『先挑紫須』，右邊上書『再踏玉鶴』！

  紫須派！

  玉鶴門！

  前一個是匯州第一大派，名震大燕十五州。

  後一個則是襄州北派領袖，與南派泰斗『青松觀』割據南北，全都不比紫須派遜色。

  出了劍、蓬、慶這西南三州之後，門派愈多，武道愈發興盛，閻闖可選擇設擂的地點也更多樣性，不再局限於郡城，如這些大派山門，也是個頂好的去處。

  第一站！

  便是紫須山！

  ……

  擂台下，王正一翻閱《兵器譜·人榜》。

  跟『行人司』田靖當初說的不一樣，《兵器譜》最終並未排布破限以下的榜單，原先初定的《人榜》，最終成為《潛龍榜》與《雛鳳榜》的總榜。

  但總榜排名暫時還沒出來，目前還只是兩個分榜，男女獨立排名。

  王正一翻過《潛龍榜》，翻到第七十四名——

  「『千手劍猿』殷野！」

  繼而又翻到自己的前一頁，第一百零四位——

  「『九江鐵鎖』古世友！」

  隨後，再換《雛鳳榜》，翻到第九十七位——

  「『千機劍』徐月！」

  一旁。

  王格同樣手捧《潛龍》、《雛鳳》二榜，同樣在看這三人，不禁感嘆：「走出西南三州，才知天地廣袤，人才濟濟。不敢想像，眼前這座紫須山中，竟有三名《人榜》天驕！」

  《潛龍》一百零八！

  《雛鳳》一百零八！

  一整個《人榜》，總共收錄了大燕十五州三十歲以下最強的二百一六十位天驕。

  平均到十五州，每州約有十四五人。

  但劍州僅有閻闖、王正一二人上榜。

  蓬州兩人。

  慶州三人。

  整個西南三州加起來，都還夠不上平均數，才僅七人而已。

  但匯州第一大派紫須派，卻有三名弟子上榜。

  「整個匯州才僅八人，紫須派占了一小半！」

  傅雲展默默攥緊拳頭。

  從這一期《人榜》，大約也能看出紫須派蒸蒸日上，前仆後繼，人才濟濟，短期內仍在上升期，很難衰敗。

  他想要報仇，就得成長的比紫須派老中青三代都要快才行！

  稍弱！

  稍差！

  都難顛覆，都難報仇！

  血海深仇，仍重而道遠。

  王正一看向一旁閻闖，見著紫須派有三人上榜，他手也痒痒：「紫須派的『四秀』、『新九劍』包括他們的少掌門殷野，年歲都不超過三十歲，這一次『借讀』南墩學府，全都在匯州出線，獲得了參加『蒼山論劍』的資格。不過，匯州離慈州較近，這些人還沒出發，還在山中。待會兒如是古世友出手，閻兄，不如讓我先練練手？」

  古世友！

  紫須派『新九劍』之首。

  《潛龍榜》上第一百零四位，稱號『九江鐵鎖』，修煉的乃是紫須派橫煉絕學《九江鐵鎖功》，一身筋骨強勁，氣力雄渾，跟王正一分明是同一個路數，卻被『行人司』排在王正一上面一位。

  同一路數！

  僅差一位！

  王正一可不服氣，借著今日，正好當面鑼對面鼓的斗上一場——

  「一百零五？」

  「末尾又如何？」

  「『行人司』都說了，第一期《人榜》（試行版）排名僅供參考，出入較大，等到『蒼山論劍』之後再行修訂，才算真正第一期。」

  「蒼山論劍期間，我正好一路打上去！」

  王正一坐擁奇遇，氣力增長永無止境，每一日都有新變化，又有閻闖新贈『釋迦擲象功』，王正一心中豪情萬丈。

  打榜《潛龍》，就從紫須山開始，從古世友開始！

  ……

  「殷野！」

  「徐月！」

  「古世友！」

  「其中，殷野、古世友聯手組隊參加『匯州大比』，卻敗給諸葛真！」

  「《潛龍》第五十二！」

  「『天外玉龍』諸葛真，以一敵二，一人力挫兩大《人榜》天驕，又該強橫到什麼地步？」

  閻闖翻看《人榜》，相較於殷野、徐月、古世友這三個在榜上與他相差仿佛的天驕，他更好奇的是橫壓匯州、一人無敵的諸葛真！

  《潛龍》五十二！

  這已經是靠前的名次，到了這個名次，就連閻闖也不敢確定，自己到底能不能與之一戰，至於戰而勝之，那就更懸。

  畢竟，他在『劍州大比』中固然沒有顯露全部實力，可誰就能確定，諸葛真表現出的就是全部底細呢？

  正如《人榜》所言，正式排名，正式定榜，還得再看『蒼山論劍』中一眾天驕的發揮以及勝負。

  論劍過後，重新排布，那才是真正高下。

  但是——

  「諸葛真能以一敵二，勝過殷野、古世友二人聯手，能破掉以徐月為首的『紫須四秀』組成的『瀧渦劍陣』，我若也能做到這兩點，這就不差多少。」

  紫須山這一戰，是閻闖第一次碰到《人榜》天驕。

  這一役既是見識匯州武學，也將是他的《人榜》首戰！

  閻闖期待！

  ……

  「殷師兄。」

  「徐師姐。」

  「你們也下來了！」

  古世友如鐵塔一般，身量極高，他大步流星下山，追上前頭的殷野、徐月二人，每走一步地面都在震，一身皮膚泛著古銅色，滿臉虬髯，手執一條鋼鞭，模樣甚是兇橫。但在『紫須三天驕』中，卻屬他最年輕，僅二十四歲，可謂前程遠大。

  「咱們紫須派多久沒人來闖山了？我很好奇什麼樣的人敢來紫須山撒野，下來看看。」徐月腰懸寶劍，看似閒庭信步，實則每走一步都有算計，如何省力、如何快速，便如何去走，頗為精巧。

  殷野笑笑。

  隨著『蒼山論劍』之期的臨近，人心浮躁，擱在以往，若有人闖山，古世友興許會湊熱鬧，但性子一向清冷的徐月可不會。

  但這一次，徐月也來了，顯然是心不靜、待不住。

  「殷師兄，徐師姐，古師弟。」

  「殷師兄，徐師妹，古師弟。」

  「殷師弟，徐師妹，古師弟。」

  ……

  不止殷野。

  不止徐月。

  不止古世友。

  此時，山中不少閒人都被闖山的消息吸引下來，齊齊下山，一時間，居然聲勢浩大。

  古世友邁開大步，跑的最賣力，一邊跑一邊大叫：「第一仗歸我，誰都不許爭！」

  他在紫須派年輕一代中實力能排進前三。

  只有殷野跟徐月能穩壓他一頭，也只有這兩人才能在輕功上勝過他一籌，其餘人都追不上。

  但殷野、徐月只想看看人，暫時沒有動手的想法，閒庭信步未盡全力，於是被古世友甩在身後。

  「先挑紫須，再踏玉鶴。」

  徐月笑道：「來人好大的口氣，如若真有本事，古師弟未必對付的了。但如果只是盲目張狂，剛好讓古師弟教訓教訓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

  若是後者，徐月不屑出手。

  若是前者，古世友對付不來，徐月自然有架能打。

  不急！

  不急！

  眾人說笑著，墜在古世友身後疾行下山。

  不多時就快要到山下。

  古世友最先抵達，人還未至，聲音先到——

  「你古爺爺在此！誰敢來紫須山撒野，還不快快上前，吃你爺爺一鞭！」

  古世友一聲吼，震的山間鳥獸齊驚。

  好殺才！

  真箇猛！

  ……

  「姓古！」

  「鋼鞭！」

  「古世友！」

  王正一手持一桿大槍，見著來人動靜，立時猜出，這人定是《潛龍榜》第一百零四僅在他前頭一位的『九江鐵鎖』古世友。

  「閻兄！」

  「這個歸我！」

  王正一對此前蓬州、慶州的小貓小狗不感興趣，但古世友這樣排名緊挨著的《人榜》天驕，他可就不客氣，當即縱身而起，身形在空中，時而如燕起鷂落，時而如龍行虎步，時而如鷹飛馬走，時而又如猴躍蛇行，極盡身法之變化，幾個起落就到了山下擂台上。

  這正是江邊柳自『形意拳』中悟出的頂級身法『天涯行』。

  閻闖完美復刻教給王正一。

  王正一此時施展，著實驚艷。

  他剛剛飛身上台，古世友就也已經如炮彈一般躍身上來，一言不發，一記鋼鞭當即就衝著王正一頭頂砸去——

  轟！

  擋得住就活！

  扛不住就死！

  古世友！

  真箇凶！

  「回去！」

  王正一眼神一厲，絲毫不虛，大槍一抖就跟來人鋼鞭正面對上——

  砰！

  只聽一聲轟鳴炸響。

  兩強碰撞！

  王正一站在原地不動如山，古世友卻被振飛三個跟頭落在擂台邊緣險些跌落。

  「這人——」

  殷野、徐月等人趕到剛好就看到這一幕，一時皆驚。

  殷野緊盯著對面那人，驚疑道：「這人看上去年歲不大，但在氣力上，居然能勝過古師弟？」

  「不不不！」

  徐月心思更細，看的更全面：「那人登台，落地生根，穩紮穩打。古師弟卻托大，飛身上台揚鞭就攻，還沒站穩呢，一身氣力興許連五成都沒發揮出來，真正比拼起來，未必會輸。」

  可即便如此！

  即便是未盡全力，即便是五成氣力，來人的實力也不可小覷了，哪怕不入《人榜》，也是一方天驕。

  古世友被掀飛，他臉上一橫，心底倒也認可了來人的實力，當即，站在擂台邊緣持鞭喝問：「某鋼鞭之下不打無名之輩，來人速速通報姓名！」

  台下，閻闖好笑。

  一鞭沒打死對手，這會兒想起來『不打無名之輩』。

  這古世友，著實可笑。

  但王正一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劍州王正一，特來領教紫須派高招！」

  王正一？

  擱在四月之前，別說遠在匯州，就是臨近的慶州、蓬州，也都未必知道這是哪一號人物。

  但自從四月初《人榜》發布之後，《潛龍》、《雛鳳》兩榜共計二百一十六位天驕早就隨著『行人司』的情報系統，一日之內轟傳十五州，名震大燕！

  即使王正一排名末尾，也絲毫不影響他的知名度。

  例如此時——

  「劍州王正一？」

  古世友神色一振，大喜過望：「可是《潛龍榜》上第一百零五位，號稱『神力無雙』的王正一？」

  「『神力無雙』不敢當，正是王某。」

  王正一挺槍而立，雖面無表情，但不得不說，這種遠隔數千里只報一個籍貫、姓名就能被人認出來歷叫出名號的感覺，實在太美妙。

  武人這一生，所求的，除了玄之又玄的武道巔峰之外，餘下的，無非是名與利而已。

  如今，名列《人榜》，『揚名立萬』這一步，托『行人司』跟《兵器譜》的福，王正一已經提前做到。

  一朝成名的感覺，真不賴！

  「好好好！」

  「不到蒼山，竟遇見一位《潛龍》天驕，雖說名次差些，但不妨事。」

  古世友聞言大笑，鋼鞭一揮，不說二話就再次向王正一殺來。

  只是。

  這一次。

  古世友在知道對手底細的情況，雖然口頭上嘲諷王正一排名不如他，但心底卻重視，知道一名之差微乎其微，不敢大意。

  表現在招數上，不敢再托大，一鞭舞起，七成攻勢三分餘力。

  這是防備著呢！

  「來得好！」

  王正一也不敢大意，他將長槍抖動，攔、拿、扎，使的不再是基於『六合拳』而來的『六合槍』，早就換成『形意拳』為基礎的『形意槍』。

  『橫拳』化為『混元一氣』，此為防禦槍術。

  先防！

  後攻！

  『混元一氣』變化『如影隨形』，這是『崩拳』衍化。

  「一寸長一寸強。」

  「同樣的意境，用槍施展，威力大的太多。」

  王格如今正跟著閻闖修習『形意拳』，見著王正一的『形意槍』，認識到其威力要勝過赤手空拳的『形意拳』。

  但也就是王正一。

  「我現在的層次，單純拳法還未大成，再想鑽研槍術，那就好高騖遠。」

  槍術以拳法為根基。

  拳不成。

  理不通。

  在此基礎上強行修習『形意槍術』，就太勉強。

  以王正一在『形意拳』上的造詣，現如今，也只是基於『橫拳』與『崩拳』，掌握了『混元一氣』與『如影隨形』這一防一攻兩門槍術而已。

  不過，倒也夠用。

  此時。

  在王正一手中，整個長槍一瞬間仿佛化成了萬千箭矢，一條條槍影划過長空，忽前忽後，忽左忽右，王正一的四面八方都被槍影完全覆蓋。

  轟轟轟！

  古世友也快！

  他左左右右前前後後不斷揮鞭強攻，但每一次進攻卻都被王正一強勢化解。

  相較於防禦的『混元一氣』，明顯能看出來，王正一更偏向更擅長的是進攻的『如影隨形』，崩拳衍化，如影隨形，以攻為守，如果仔細觀察就能發現，王正一的每一槍刺出都在做出更多嘗試——

  或是刺擊鋼鞭的同一位置。

  或是攻擊古世友的必救之處。

  一時間。

  針尖對麥芒！

  但古世友也不差——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