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先天宗師，蛇形鑽拳！

  凌波微步，滑不溜秋。

  閻闖此時展露的身法，不但江邊柳為之驚嘆，甚至連夾攻閻闖的龐山、烏羅都是驚的心火直竄。

  他們本以為閻闖雖強，但也有限，決計夠不著五品、六品的高度。

  可這時親自交手，才知道閻闖強橫超乎想像。

  拳法劍法之外。

  孰料閻闖最強的居然是身法。

  【動無常則，若危若安，進止難期，若往若還！】

  這身法真真是妙到毫巔，絕無僅有。

  依仗這身法，閻闖分明才僅二品二重的修為，卻能夠跟拜神之後直逼七品、八品的龐山、烏羅糾纏，一時不落敗相。

  著實了不得！

  而且閻闖還不止一人，還不是獨身，他兩手舉著周家五姐妹，近千斤的累贅卻無法將他拖累，氣力可想而知。

  不止是身法！

  不止是氣力！

  還有耐力！

  閻闖每走一步『凌波微步』，每踩一遍『凌波微步』，內力便有一分進益，輾轉騰挪間，一身內力居然不減反增，似無窮無盡。

  與段譽藉助『北冥神功』得來的渾厚內力不同，閻闖一身內力皆為『混元功』與『紫霞神功』修煉而來，乃是道門正宗。而後又得『易筋經』，使得閻闖資質蛻變、內力暴漲，逐漸渾厚。

  現如今，再施展『凌波微步』，原本內力確實能增長，甚至超過安安分分修煉『紫霞神功』的進度。

  但是，如遇強敵，『凌波微步』增長與恢復的內力，終究比不上高強度的消耗，久而久之，仍要力竭。

  可閻闖不同。

  他有『易筋經』，在這門神功的加持下，『凌波微步』恢復內力、增長內力比之單純的『凌波微步』何止強了數籌！

  『凌波微步』+『獨孤九劍』，威力絕倫！

  『凌波微步』+『易筋經』，更是耐力無邊，異常持久！

  面對龐山、烏羅夾攻，這種高強度的攻勢，閻闖支撐、糾纏一兩個時辰輕輕鬆鬆不成問題。

  他還能拖！

  但沒必要！

  「麻煩江老幫忙看護周家姐妹！」

  閻闖左手畫圈，將被中包裹的周家姐妹擲向旁觀江邊柳，有這一位先天宗師在旁，閻闖再無顧慮，再無畏懼，他拋卻周家姐妹，劍在手，寒星點點。

  唰唰唰！

  終於還手！

  「身法！」

  「劍法！」

  江邊柳在旁看著，臉上漸漸露出思索之色：「他這劍法，種種變化，儘是進手招數，只攻不守？」

  只攻不守的劍法天下少有，雖說最強的進攻就是最強的防守，可那只是理論上，真正實戰，須得攻守兼備，在棋逢對手乃至稍遜對手的情況下更得謹慎對待，須得先守後功，在守勢中尋找機會，進而再轉為攻勢。

  如閻闖這般，實在少見。

  「難道是倚仗身法精妙，仗著能避開對手攻擊，這才創出如此劍法？」

  江邊柳猜測。

  但等他再看了看，又否掉了這個猜測：「他這劍法有進無退，招招都是進攻，攻敵之不得不守，自己當然不用守了。」

  身法歸身法！

  劍法歸劍法！

  閻闖的身法驚艷，這套劍法居然也毫不遜色。

  只見他攻勢兇猛，一劍連著一劍，一劍快似一劍，連綿不絕，貨真價實每一劍全是攻招。

  如未奏效，立時藉助身法避讓、後撤，隨即調整，卷土中來，一劍又一劍，又是攻勢。

  江邊柳眼力過人，他能看出來，閻闖分明是倚仗高明身法進而藉助這兩賊人練劍。

  身法步法精妙，使得閻闖可以進退自如，先天立於不敗之地！

  在如此精妙身法的基礎上，再來施展這『有進無退』、『只攻不守』的劍法，全無後顧之憂。

  以一敵二！

  閻闖一劍劍直取二人要害。他的攻勢越來越順暢，從原先只能倚仗身法抽空此刺出三兩劍逼的二人回護，到現在，才僅數十個回合，就已經能連續進攻七八劍，進步顯著。

  「武學奇才！」

  「劍法奇才！」

  江邊柳不禁感嘆。

  閻闖這肉眼可見的進步，實在令人驚嘆。

  然而，即便閻闖身法驚艷，劍法少有，氣力、耐力都是第一等，但他的對手畢竟是兩大拜神強者，一身實力某些方面直追七品、八品人物，例如內力，例如內勁，例如筋骨皮肉，統統超越閻闖。

  鏘鏘鏘！

  閻闖一劍劍刺出，倚仗身法與劍法的精妙，偶爾也能威脅到龐山與烏羅，但這兩人內勁成罡護體，隨心而動，倚仗渾厚磅礴的內勁，輕鬆就能抵禦閻闖劍鋒。哪怕有時內勁稍有不協，未能及時護體，倚仗拜神之後如鐵如鋼的筋骨皮肉，些許劍鋒也能無視。

  內勁化罡！

  鋼筋鐵骨！

  二人防禦太強！

  還不只是防禦，渾厚內勁加持，使得他們的一拳一腳、一刀一棍的威力都強的離譜，真真是擦著就傷、砸著就死。

  閻闖即使施展『凌波微步』，躲過十次百次攻勢，但偶爾持劍搶攻，仍難免要硬碰幾回，他倚仗『猴兒酒』得來的萬斤氣力，再加上『易筋經』+『紫霞神功』修來的內力根底，這才勉強穩住，體內震盪，內力內勁卻始終不散。

  可如此激鬥。

  閻闖想要取勝太難，繼續糾纏下去，雖然『凌波微步』與『獨孤九劍』的造詣都在不斷增長，但落敗、受傷乃至性命的兇險卻越來越大。

  根基畢竟不足。

  完全倚仗身法與劍法的精妙，這是純粹的『技巧』，到底是無根浮萍。

  但是——

  「能以二重二品的修為，力抗六翼教兩大渠帥級高手，已經殊為不易。」

  江邊柳見著閻闖險象環生，看到閻闖身法、劍法已經到了極限，他不再旁觀，縱身下場，整個人走如蛇行，閻闖腳踩凌波微步閃至一旁，冷不丁見著江邊柳，這江老好似變成了一條蛇，全身的筋骨鱗片帶動身體發力，拳頭好像一個蛇頭，貼身進到兩個六翼教的高手跟前，四面搖晃刺擊，和真正的毒蛇亂鑽簡直沒有什麼區別。他的手臂也似蛇，發力自然內裹，纏絲，有翻絞的力量，又有螺旋勁的鑽力。

  「蛇形！」

  「鑽拳！」

  閻闖乃是『形意拳』創始宗師，自是一眼就看出江邊柳這一招的名堂，分明是將『形意拳』中『十二形』之『蛇形』與『五行拳』之『鑽拳』糅合到一起。

  這種程度！

  這種造詣！

  閻闖其實也能做到。

  而且，倚仗出神入化的『形意拳』，再加上『凌波微步』，閻闖自忖也能夠跟這兩位拜神之後的六翼教徒斗上一斗。

  但閻闖的『形意拳』畢竟已經出神入化，再進一步即將登峰造極，短時間內很難進步，倒不如藉助這兩大強敵來磨鍊他剛剛創出的『獨孤九劍』，使劍法精進。

  形意拳！

  獨孤九劍！

  值此時，這兩門武功在閻闖手中的威力，興許『獨孤九劍』還不如『形意拳』，但『獨孤九劍』畢竟是『庚等』武學，而『形意拳』只是『辛等』，論上限，論潛力，還是『獨孤九劍』更強，更值得閻闖下苦功。

  故而。

  自始至終，閻闖不使『形意拳』，從頭到尾都是『凌波微步』與『獨孤九劍』。

  江邊柳就不同——

  「小友看看老夫這『形意拳』練的如何！」

  閻闖應聲看去，只見江邊柳打的『蛇形鑽拳』，手臂纏繞內翻，拳頭晃動的時候，筋骨肺部的呼吸，心臟跳動一切聲音配合，真正發出了惟妙惟肖的蛇形聲音——

  「嘶~」

  「嘶嘶嘶~」

  這不是刻意的模仿，也不是口舌、喉嚨發聲，而是在打的時候，動作、身形、呼吸、筋骨皮肉乃至毛孔毛髮都完全配合上了，自然而然的形成了聲音。

  假中有真，真中有假。形中有意，形中藏神。

  此為『形意』！

  僅這一手『蛇形鑽拳』，管中窺豹，就能看出江邊柳在『形意拳』上的造詣之深。

  「聲隨手出。」

  「『形意拳』至此，堪稱爐火純青。」

  閻闖一陣驚嘆。

  江老將『形意拳』練到這個程度，難怪能夠倚仗這門拳法直入先天境。

  若非這一次『劍州大比』上閻闖講武，得來諸多反饋，『形意拳』造詣一升再升，出神入化，論『形意拳』的造詣，他怕是已經被江邊柳超出。

  不過。

  教學相長，永遠的神！

  江邊柳即使是先天宗師，即使再如何的拳法奇才，比起閻闖的進度還是差的多著。

  「那是『鑽拳』？」

  「『蛇形』跟『鑽拳』還能這樣運用？」

  太康學府駐地，好一場廝殺，早就將人吸引過來——

  邵言聰、杜振宗，這是太康學府此次帶隊的兩位內院長老。

  田秀、柳河、嚴百壽，這是太康學府此次『劍州大比』的三名青年破限外援。

  原本，算上閻闖，這就是太康學府駐地所有的破限級高手。

  但在『劍州大比』期間，就在不久前，又有俞錦鵬、金玉堂以及蘇葉三人相繼領悟『太極拳之釣蟾勁』、『八極拳之八極崩』以及『八卦掌之龍吟功』，同時秘法破限，踏入新天地。

  此外。

  又有鍾慧、魏全、車騎等人。

  他們跟隨閻闖，或多或少都對『形意拳』有所研究。

  造詣高深的，如俞錦鵬、蘇葉等人，早已小成。

  淺一些的，如金玉堂、鍾慧等，也都登堂入室。

  不止他們。

  在太康學府駐地旁，就是閻闖的百花宮門人聚集之地，他們加入百花宮，跟隨閻闖修習『形意拳』，一個個造詣也都不淺，或三境，或四境，都有成績。

  但跟江邊柳一比，簡直不是一個檔次。

  這時看著這位先天宗師施展『形意拳』施展，一個個瞪大眼睛，看出了『蛇形』，看出了『鑽拳』，卻看不出更多，越看越迷糊。

  正抓心撓肺時。

  閻闖開口了——

  「『形意拳』中『五行拳』之『鑽拳』，運勁的時候拳頭要有一股晃動的勁，像毒蛇突然蹦起晃動腦袋咬人。」

  「『鑽拳』屬水，又叫『翻浪勁』，毒蛇要咬人的時候，腦袋一晃一晃，等你一下疏忽，吧嗒就一口就把你咬死了，所以練的時候，要練出這個晃勁來。」

  「你們看江老——」

  「驟然出拳，拳頭如蛇入穴。」

  閻闖實時講解江邊柳的『蛇形鑽拳』，他從『鑽拳』講起，只見江老一拳鑽出，繞過那棍的正面，狠狠一鑽一咬，直將棍上內勁打散，然後趁勢追擊，連進連打。

  「順步鑽拳後足蹬，發勁全憑兩腎宮，腰起而鑽，起側落墜，腎起心落，腰為主宰。肘手同攻，腰胯用勁。」

  「江老的『鑽拳』，已然爐火純青。」

  「單純的『鑽拳』就已經不弱，再糅合『蛇形』於其中，更顯刁鑽、強橫。」

  「曲折剛柔氣貫身，首挑尾打隙鑽侵；粘纏吸引即束展，蛇力通神大力攻。」

  「『鑽拳』為何要與『蛇形』合？」

  「無他！」

  「只因二者都是練腰，都是練腎的功夫。」

  「其中『鑽拳』可以促進足少陰腎經的經氣使先天之本腎臟發達。腎臟在人體主藏精、發育與生殖，主納氣，主生骨、生髓的作用。鑽拳專門練人體腎臟，腎精充沛，骨骼堅固，毛髮光澤，牙齒堅固，性功能強。」

  「腰起而鑽，使腎水往上提滋潤心火不使心火過亢，使人體心腎相交，水火濟既，陰平陽秘。」

  「至於『蛇形』，則為腎中之陽，能活潑腰中之力。練得順了，體內真陽透於外部，從而精神渙發。」

  「將這兩套拳合練，不但進步神速，而且威力絕倫。」

  「注意看，江老……」

  江邊柳不斷打，他一登場，『蛇形鑽拳』打的兩個六翼教拜神高手節節敗退，赤手空拳斗刀棍，後二人居然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當真兇猛！

  閻闖不斷講解，從『鑽拳』到『蛇形』，再到『蛇形鑽拳』，從打法講到練法繼而又講到樁功，引經據典，不斷剖析。

  黑夜中。

  先天宗師顯神威。

  閻闖高聲講形意。

  百花宮中一眾高手當中，『梅花劍』羅毅是在酸棗山中第一批加入，堪稱百花宮元老，他原是『螳螂拳』家傳，不入新派，不入學府，早年間遍訪名家切磋武藝，在大燕布武之後更是前往一座座武道學府，見識各家秘武。

  數年後，羅毅回歸太康，在太康郡開府之前，就將家傳『螳螂拳』推進一步，成就秘武，稱為『梅花螳螂拳』。

  這羅毅拳法卓絕，劍法更是犀利，將『梅花螳螂拳』的精義全部融入劍法當中，人稱『梅花劍』，名聲之大，更勝於其大兄羅昊，其弟羅秉更是遠遠不如。

  羅毅加入『百花宮』，在太康郡的舊派江湖上引起不小議論，但在百花宮中，羅毅一心苦修，不顯山不露水。

  沉寂多時。

  直到今日——

  「鑽拳形似水中波，引來腎水濟心火；和風吹動天邊月，靜觀織女傳玉梭。」

  「藏身斂氣，貫於周身。內剛外柔，先曲後伸；撥轉隨意，顧打不分；粘貼吸食，蛇力通神。」

  「鑽拳！」

  「蛇形！」

  「蛇形鑽拳！」

  「原來如此！」

  羅毅眼觀江邊柳打拳，耳聽閻闖講拳，一時福至心靈，『蛇形鑽拳』——

  嘶嘶嘶！

  轟隆隆！

  此為『虎豹雷音』！

  羅毅『秘法破限』！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