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口綻蓮花,左右互搏!【雙倍月票了,求下月票!】
「嘶!」
賈尚看著摔在地上的白耕耘三人慘狀,眼皮直跳,一陣後怕。萬幸他沒有動手,這閻闖,往日裡雖然絮絮叨叨喋喋不休指指點點討人厭,但看著還是和和氣氣,跟人說話、比試,全都有商有量,這就以為人脾氣好呢。
今天才算見識,那是沒有惹到他,一旦招惹,譬如白耕耘三人心思歹毒,閻闖反擊可謂心狠手辣毫不留情。
一出手!
傷三人!
「沒逝吧?」
賈尚沖閻闖抱拳拱手示意自己沒動手,隨即上前查看三人傷勢,這一看又是一驚。只見這三人除了傷筋動骨,一身內力、內勁也被盡數打散,氣血衰敗不斷流失。
內力內勁探進去,空空空空如也!
這不是單純傷人!
而是直接廢了三人!
即便筋骨傷勢痊癒,三人也再難習武。
「閻闖!」
「好狠!」
我喜歡!
賈尚對閻闖愈發傾慕。
另一邊。
閻闖瞥一眼賈尚,沒去管,他走到劉奇峰跟前,抱拳道:「劉兄久等。」
「不妨事。」
劉奇峰笑道:「論拳法,我差閻宮主太多,拳法不如,其他方面也就不必再比。這一場,我認輸了。」
「這——」
閻闖看向劉奇峰,剛剛才比試完拳腳上的功夫,劉奇峰從頭到尾只施展了一門『五行擒撲二十三式』,其他一概沒有展露,例如周家姐妹遇襲那晚劉奇峰所施展的『大威天龍』,在擂台上就一直沒有展露。
想藏拙?
怕露怯?
『大威天龍』來路不正?
又或是劉奇峰有其他方面的顧慮?
閻闖不清楚。
但劉奇峰既然不願意再繼續,主動要認輸,他自然沒有糾纏的道理。
只可惜,劍州大比進行到半決賽,本以為跟劉奇峰這一場會是旗鼓相當的暢快對局,誰曾想虎頭蛇尾,實在遺憾。
……
三月十五。
劍州大比半決賽。
上午,閻闖對決劉奇峰,閻闖勝,成功躋身總決賽。
下午,王正一對陣傅雲展。
相較於閻闖跟劉奇峰的虎頭蛇尾,王、傅二人的戰鬥更為激烈,王正一神力無雙,火力全開,傅雲展同樣竭盡全力,不見人來不見劍,詭譎劍法快到極致——
這是『力』與『速』的對決。
王正一力大無窮,只要讓他捶上一拳、砸中一槍,不死也殘。
一寸長一寸強!
王正一槍出如龍。
但傅雲展也不差。
他揚長避短,壓根不和王正一正面硬碰,只倚仗劍法精妙,不斷遊走不斷纏鬥。
一寸短一寸險!
劍在手。
傅雲展身如游蛇劍似吐信,恍惚間,居然有些克制王正一,劍芒吞吐之間,逼得王正一反倒相形見絀,疲於招架。
『力』與『速』的對決!
『正』與『奇』的較量!
一時間。
王正一居然落在下風。
一時情急,手中已然掏出『蜃珠』,王正一又要故技重施,效仿當初與閻闖一戰的路數。
「王兄且慢!」
「『蜃珠』一起,霧氣蒙蒙,我們什麼都看不見。」
「能不用先不用。」
「運腰固腎舒臂領手,內存機警外示笨拙;曲中求直擒拿刁扒,固筋練氣如鼉運技。」
「你的『鼉形拳』,有翻江倒海之勁力,無人能出其右。但若論『戲水之靈巧』,尚有不少欠缺。」
「靈通於背,活潑於腰,調筋練氣,曲中求直,左右分合,連成一氣。」
「『鼉形』之『靈巧』,要旨在於樁功。」
「我『形意拳』中『三體式』,有『十大樁』,如『浮雲樁』,是為『半步崩拳』的基礎,又如『伏虎樁』,是增長氣力的第一樁功。『雞步樁』則是『十二形』之母。但對於『鼉形』,就你當下而言,更應該鑽研跟琢磨的,是『基本樁』。」
閻闖聲音朗朗,攔住王正一催動『蜃珠』。
蜃珠若起,霧氣瀰漫。
那時,觀眾們看不見,閻闖也沒法講解,都只能幹瞪眼乾著急,這不好。
閻闖看出王正一在傅雲展壓迫下展露出的『形意拳』與『鼉形拳』的不足之處,不指點一番,如鯁在喉,實在難受。
當此時。
他也顧不得什麼公不公平。
但他不顧,有人顧——
「不公平!」
「我抗議!」
看台上,千乘學府話事人戴新修猛地起身,大聲道:「擂台比試,公平公正,怎能讓人在場外指點?」
戴新修當然知道閻闖的厲害,知道閻闖不但自身厲害,而且背景也不差,但此時關乎到千乘學府的最終排名,關係到千乘學府接下來一年的資源分配,這是天大利益,他顧不得許多。
而且,此時跟先前黎陽學府的趙喜還不同,黎陽學府弟子壞人道途,沒有武德,人人得而譴之。
但這會兒,分明是閻闖貿然插手擂台比試,明擺著不講規矩了。
戴新修據理力爭,任誰都無法指摘。
戴新修抗議。
倪孟桐等人也要應對。
「這閻闖!」
在場眾人或多或少都知道閻闖跟王正一私交頗深,卻沒想到,在半決賽的關鍵時候,閻闖居然會『拉偏架』!
「讓閻闖——」
倪孟桐臉色一肅,正要讓閻闖閉嘴,剝奪他的解說權。
這時。
只聽場上響起閻闖聲音——
「傅兄莫急,你這劍法也有可改進的地方,待我先說過王兄,稍後就來講劍。」
「伱若答應,就吱一聲。」
閻闖還挺有『規矩』,插手『拉偏架』之前還記著傅雲展呢!
「先指點王正一,再指點傅雲展?」
倪孟桐頓住。
她眉頭微皺,實在鬧不懂閻闖這是想做什麼。
但是,卻見傅雲展劍如流水劍光搖曳,似在點頭,發出『吱』的一聲——
「這是應了?」
司馬峰不由一笑,他沖戴新修擺擺手:「傅雲展都應了,戴長老先別著急抗議,再看看吧。」
司馬峰也想看看,閻闖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這——」
戴新修自是不願,但想到就在前不久趙喜千夫所指的境地,又想到此刻在場上打擂的是傅雲展,而傅雲展都已經應下,他在抗議,就得想想上一場『公然』打『假賽』的黎陽學府外援劉奇峰。
外援!
脾氣大,都不靠譜!
萬一傅雲展一氣之下也撂挑子,反倒好心辦壞事。
這麼一想,戴新修臉色緩和,擠出笑來,訕訕道:「公平就好。」
憋屈!
但得忍著。
觀戰席。
閻闖得了傅雲展的答應之後,笑一笑,繼續為王正一講解『鼉形』。
到了王正一現在的層次,要講『鼉形』就不能單純只講『鼉形』,得聯繫整一部『形意拳』,從基礎樁功開始,前後貫通,這才有的講。
「基礎樁!」
「又名『抱丹田』。」
「此樁為諸樁之基礎,初學者如不先致力此樁,其它各樁難以習成。」
「但是,並不是入門之後,這門樁功就要捨棄。恰恰相反,每每將『五行拳』、『十二形』修煉到一個新的層次,又或是遭遇新的瓶頸,再回過頭來參詳這一門『基礎樁』,溫故而知新,都能有不一樣的收穫。」
「每年練兩次『基礎樁』,每次都有新感覺!」
「如王兄,此時『鼉形』到了一個極限,就得藉助『基礎樁』,洗淨『鼉形』之拙力,換得內家之純功。」
「頭似枕非枕,背似靠非靠,似坐非坐,似笑非笑,似尿非尿。」
「不用力何以長力?」
「世之柔者莫過於水,攻堅者莫過於水。」
「世人皆羨虎豹之威、蛇之靈,仿生而造拳,但多數人卻忽視了最根本所在。如若悉心觀察一番牛、馬和豹的體質,就能發現——牛馬負重拉載,虎豹不及也,但虎豹卻能將牛馬捕食之,蓋牛馬長期勞作已失自然之力。皆負重之僵肌,而虎豹全身卻十分鬆軟,貓犬亦如是。」
「簡言之,動物愈兇猛,自身愈鬆軟,而觀之者以為其無力也。」
「形意拳!」
「十二形!」
「各自風格鮮明,卻又不是獨立成之,練『鼉形』,不能只練『鼉形』,『十二形』中其他內容同樣不能缺失。」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十二形』齊修煉,當能事半功倍。」
「回到『鼉形』。」
「回到『基礎樁』。」
「練得軀柔嬰孩似,打遍天下不費難。」
「人體幼時,身體鬆軟。習拳之最關健處,也當在於放鬆勁上。」
閻闖講拳,旁徵博引,『形意拳』上到『三體式』,中至『五行拳』,下到『十二形』,全都信手拈來,脫口而出,種種拳法拳理都被閻闖引用、剖析,用來指導王正一,使王正一開悟。
「松!松!松!」
「王兄!放鬆!」
「一動無有不動,一枝動而百枝搖。」
閻闖聲如洪鐘大呂,好似當頭棒喝,王正一隻覺腦海中混沌開闢,濁氣下降清氣上升,一時無有不通,全都順暢。
松松松!
抻筋拔骨!
氣貫梢節,勁達於指!
啪!
王正一化拳為槍,上下相隨,內處合一,周身完整一氣,長槍陡然長出一截——
「傅兄,速退!」
「腳打踩意不落空,消息全憑後足蹬,與有交勇無虛備,去意好似捲地風!」
「注意王兄上步的前趟、後蹬之勁。『形意拳』進步快而遠,如犁翻地,能將對手拔根拋出,運使在槍法上,威力更勝一籌,萬萬當心!」
嘿!
這閻闖!
指點完王正一之後,還真就順勢又指點傅雲展。
這什麼操作?
眾人都看不懂。
場上。
「掙崩摘豆角,犁周五趾頂!」
傅雲展警醒,定睛一看,果見王正一上步的『趟勁』好似摧枯掃殘的捲地勁風,既猛又快。進步之間,恍如鐵犁翻地一樣,勁大力實,拔地而起。
正所謂『力從腳起』。
這一發力,長槍勁大迅猛,虎虎生威,威力比之閻闖張口指點之前何止強橫數籌。
傅雲展應對王正一本就小心謹慎,無比吃力。
如今更是蹬時落入下風,險象環生。
萬萬幸!
閻闖公平公正,指點王正一之後又來指點傅雲展。
就見場中——
王正一沉實勁整,氣勢奪人,遠近一丈步位疾,兩頭迴轉寸為先,好拳法,好槍法!
傅雲展卻也不差,一把寶劍指東打西,指南打北,看似毫無章法,實是奇妙絕倫,倏然而來,寂然而去,本就是劍法高人。此時,在閻闖指點下,劍法真真又添玄妙,劍柄一抖,登時就捲起一片寒光,劍花錯落,恍如黑夜繁星,千點萬點,灑落下來,當真是到了意在劍先,動如脫兔,靜如處子的極上乘境界!
二人槍來劍往。
要麼是東風壓倒西風,要麼是西風壓倒東風。
閻闖口綻蓮花——
「王兄!」
「傅兄!」
王正一的東風強盛,他就指點傅雲展的身法劍法,傅雲展的西風強盛,他就指點王正一的拳法槍法。
擂台上看似是王正一跟傅雲展爭鬥,但實際上,卻是閻闖一張伶牙利嘴在左右互搏。
場上斗得越激烈,越是難捨難分,就越顯閻闖的武學造詣之高。
「拳法槍法!」
「身法劍法!」
「無有不通,無有不精!」
「這閻闖,太出彩!」
倪孟桐越看閻闖越歡喜,越中意,只是可惜,倪孟桐也清楚,閻闖越是出彩,跟她就越是無緣。
如此奇才,不屬於她,不屬於劍州軍,也不屬於劍州。
乃至整個大燕,偌大十五州都難將他束縛。
「他該是那邊的!」
山海界!
才應是閻闖真正的舞台。
不止倪孟桐。
在場不少劍州大佬,目前,一個個實力、修為或許超出閻闖,但他們也都知道,論前途論前程,閻闖遠勝他們。
劍州大比!
蒼山論劍!
哪怕閻闖現在實力稍差,但是以他的武學造詣,去哪都能得人賞識,都有貴人相助,飛黃騰達,板上釘釘!
前提是不要夭折——
「夭折?」
「邪教徒?」
司馬峰扭頭看看,看台上不見江邊柳,再往閻闖所在觀戰席看去,只見,閻闖身旁,江邊柳捋著鬍鬚,笑吟吟,神態鬆弛。
呵呵!
先天貼身看護!
誰人能傷閻闖?
此子!
無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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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