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1章 自尋死路不自知
生死原點深處。
這裡是無數抽象概念的匯聚之地，是無數死與生的集合之所，是比生死原點外圍更接近『道』的近道之地。
然而，本應除了生與死的概念外，別無他物的此地，此時卻有一道人影。
祂身穿黑袞袍，頭戴平天冠，雙眸微微閉起，找不到一丁點的神念波動，很顯然，祂已經被生死原點同化，因為種種之道形成的『意識』、『思維』、『自我』等等，全都歸於了生死概念，成為其中的一部分。
但最神奇的，就是祂的軀體無恙。
明明沉浮無數宇宙以及真實界雛形的軀體，也應該成為生死概念一部分，失去原有的形態，卻不知為何保留了下來。
一種說不出的滄桑感，能讓人感覺到，道人以這種形態存世不知多久了，仿佛未來也會如此，不會有一丁點的變化。
在魔皇之身敲鐘之時，鍾波遠遠的傳盪開，不止擴散向黃泉的所在之地，也擴散向了這裡，傳入道人耳畔。
突然。
原本微閉的雙眸睜開，一抹紫意浮現，隱約能看到一口紫色的古尺虛影。
「道滅道生？」
真武大帝的心緒微動。
有防禦第一的元陽尺，之前的一切並不是假象，卻也不會讓祂真被同化，仍然有部分意識被元陽尺庇護著，只不過之前的那種狀態，更方便體悟生死的奧秘，讓生死原點的同化之力本能的為祂平衡、調理自身的根基，所以祂才會如此。
身為道尊童子，真武大帝知道一些連彼岸者都不清楚的隱秘，同樣祂也知道一些臨近彼岸才會知道的隱秘。
所以祂才會來到這裡，以元陽尺庇護自身，沉浸在概念之中，成為生與死的一部分。
歷經道尊那時的輝煌，明確知道彼岸者也有強弱的真武大帝，自然也擁有遠大志向，不想僅僅是普通彼岸，要不然，就算曆經萬難，最終掙脫苦海，成為彼岸大人物，未來難保不會隕落。
時至末劫，彼岸者的爭鋒激烈到前所未有，不能成為古老者，某種意義上還不如大神通者，畢竟後者……
「九幽的邪神，雖然學會了道滅道生並不稀奇，畢竟截天流傳甚廣，並不屬於絕密。」
「可是……」
「竟然選擇施展道滅道生，而非邪神天生之道，看來祂已經克服了九幽帶來的本性，找到了『真我』，不是那種挖掘九幽之力，最終徹底融為九幽一部分的邪魔邪神。」
真武大帝的雙眸微閃，元陽尺紫光瀰漫了開來，將生死概念排斥開。
「是由魔入道？還是以魔掌道？」
真武大帝心緒起伏後，最後再次閉上雙眸，部分意識被元陽尺庇護。
后土身化輪迴印之後，生與死就成為了眾多衝突之道里相對容易調和的一種，所以真武大帝會來此地，而不是去別的近道之所。
只要以衝突之道凝聚虛幻道果，自成太極，那麼距離掌握了諸天萬界所有奧秘的古老者，也只剩下一步之遙罷了，領先於用正常之道凝聚為虛幻道果的彼岸者很多很多。
比起自身的彼岸之路，進入生死原點的兩個大神通者就不值得讓真武大帝過多的在意了。
元陽尺在手，正常大神通者怎能威脅了祂。
……
生死原點外圍。
感受到鍾波遠遠盪開，魔皇之身攤開掌心，一張臉龐誇張的張大嘴，將終焉之鐘吞下了，繼續溫養這件傳說級數的絕世法寶。
看著戒備與懷疑不加掩飾的黃泉，他說道：「看來黃泉道友不信我這番話語，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遠離一些好了，免得在互相提防之下，耽誤了寶貴的時間。」
稍微停頓一下，魔皇之身的聲音低沉幾分，如同無數人一同呢喃著。
「畢竟距離大劫高朝，也沒有多長時間了。」
黃泉聽聞此言，面上的懷疑也略有變化，露出了沉重之色。
轉世出了岔子，沒想到醒來之時，竟然已經是紀元的末尾，要不然，歷經天庭墜落、靈山之戰等等大事件，祂就算無法占據真武之體，境界也必然會有極大的進步。
可惜……
黃泉心中嘆了一聲，奪舍真武的念頭更堅定了幾分，只有奪舍真武，祂才有希望在紀元破滅之前掙脫苦海，否則祂的一切都會化為烏有。
「那就如此，希望你不要再找吾來試招了，否則吾也有幾招想讓你見識見識，當初縱橫九幽之時，那幾招還有所缺陷，一直等跟著真武進了生死原點，才得以完善。」
「當初吾離開此地，就謀尋轉世之時，神通都沒來得及展露於世……」
黃泉眼神非常冰冷，話語中隱含警告。
話一出口，黃泉就朝著生死原點深處飛去，前往真武大帝的所在之地，也不怕魔皇之身再次跟上。
就如祂之言，如果魔皇之身再次跟上，就是兩人生死相見的時候了。
魔皇之身沒有動作，感應著黃泉的離開，心中輕哼了一聲，暗道：「自尋死路不自知。」
雖然生死原點的種種概念讓鍾波難以傳遞，但在祂全力而為之下，無疑感應到了遠方有思維波動，那戛然而止的造化之音，也只是為了分散黃泉的注意力。
「既然真武已經醒了，也就沒必要過去了，一件彼岸級絕世神兵啊……」
感慨半晌，魔皇之身直接停留在此地，開始感悟種種抽象的生死概念。
他還想建立死後世界，契合末劫大勢，對生死之道的掌握自然不能低，哪怕有以前的積累，也不能有一丁點的鬆懈，畢竟，那些在異世界感悟出的生死道，有沒有此界虛幻大道的程度都是一個疑問。
雖然同是『異世界』，可是兩者的規模差的太多太多，用無數倍形容都不算誇張。
……
虛幻道果：某條大道達到極致，掌握圓滿，為了與真正的道果區分，所以會特意加上『虛幻』二字。
近道之物（傳說圓滿）——虛幻大道（造化）——虛幻道果（彼岸）。
普通的彼岸擁有幾個虛幻道果，古老者擁有所有虛幻道果（大概也就是完美掌握了『三千大道』），只差一步，就能成為不可知、不可論的『真正道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