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2章 重重迷霧
從時光長河上看，過往的歷史就像一幀幀的電影片段，無數幀連接起來，組成了強者眼中的時光長河。
但與電影不一樣，時光長河內的畫面不是完全連貫的，可能上一幀是輝煌鼎盛的大世，而下一幀就是毀滅了。
女帝知道，這都是至強生物的大戰導致的，讓時光長河斷流，無法銘刻下激戰中的種種。
立足於此，女帝能看到在遙遠時空之外，也有強者在爭渡，橫跨歲月而行，前往別的時空。
也許是隔著歲月與不同的時光長河的緣故，那些人朦朦朧朧，很難看清，也有超級強者察覺到女帝的注視，回首相望。
女帝能確定，那也是一位道祖級的生物，雖然無法確定是道祖還是帝者或別的，但絕對是超越王境之人。
那種淡淡的壓力，說明對方在這一級數走的很遠，不是跨入此境沒多久的女帝能比的。
「是哪一世的強者？」
女帝雙眸微動間，帶給她壓力的那位道祖級生物已經消失在了時光長河上，疑似抵達了目的地。
這些年她走過萬界，雖然沒有真正走遍界海所有角落，但通過各界的種種痕跡，女帝能確定他們這一世，界海的道祖級生物只有她與葉凡兩位。
「是古代的至強者，亦或者是未來的至強者？」
女帝暗自思忖。
時間是公平的。
既然她能前往古代，那麼以此推論，誕生在她之後的強者也能來到她所在的時代。
只是無論女帝，還是葉凡都不清楚，為什麼他們從未見過『後世』的強者。
唯一的猜測，那就是他們這一世的變故太駭人了，真正的阻斷了所有時光，讓時光母河都斷了。
『後世強者』就算前往古代，也只能前往距離他們的時間點極其遙遠之時，譬如仙古紀元乃至更早之前。
不然的話，只要界海還存在，那麼必然會在往後的歲月下誕生一位位王級生物與道祖級生物。
在宏觀的時間尺度下，道祖級生物必然會比這一世的仙王多。
看似誇張，但實則屬於正常。
她和葉凡成為道祖時，從出生開始算起也就上百萬年的時光，而別的道祖，就算用一億年才跨入這個級數。
只需要一億個一億年，那必然會有至少一億個生物媲美道祖。
之所以這樣說，因為就像這一世一樣，會有多位道祖級生物相繼崛起，哪怕不多說，無始也是這一世的第四位道祖。
要是將時間尺度往前拉一拉，算上昔年的『易帝』，這段歲月以來就誕生了五位道祖級生物。
由此不難想像『後世』會有多少位道祖級生物，就算路盡領域的至高，也絕不會少。
哪怕一億億年裡只有萬分之一的道祖級生物到了他們這一世，各界也會亂的超乎想像，不敢觸及大因果不代表不能。
「這一世的最終，到底會混亂到哪種程度，諸天成墟都難以形容吧……」
女帝哪怕成為了道祖，依然覺得將來的種種必然兇險到讓道祖絕望。
讓時光母河都斷開的大戰，道祖也許連成為炮灰的資格都沒有，無法真正踏足那種終極戰場。
眼見即將接近起源王穿越時的那一世了，驀然，女帝回憶起了葉凡曾說過的一段往事。
葉凡在神話時代末期與帝尊以及一眾古天尊進入仙域後，遇到了一位來頭大得驚人的存在。
據傳，那位存在的軀體是由荒天帝親手創造的，且，師承天帝，背景深厚的能嚇死仙。
根據那位存在說，天帝的手段太超凡了，恐怖的無以復加，是真正橫推天上地下無敵的存在，沒有之一。
那人將天帝的種種超越諸世想像的神通，歸納成了一句話——
天帝踏光陰。
而在此之前，女帝以為這指的是曾名為『玄靈』的天帝在時光之道的造詣太深。
所以，天帝能推演到未來的種種變化，看到極遙遠的後世。
但現在女帝結合此世不見後世強者這一點再仔細揣摩這句話……
想到了這裡，剛剛走到了『正確時間』的女帝卻怔了須臾。
天帝踏光陰的真意難道是天帝鎮壓了時光長河，不止要阻止此世的絕世大敵，更是要橫擊未來歲月的強者？
未來強者有多少？
路盡的至高用『無數』來形容，也許都不誇張，只要有無窮無盡的時光歲月。
但是，能走到路盡領域的生物，論才情誰會比誰差？
誰不能在低境界時跨境界逆伐？
既然才情相仿，且也都走到了大道盡頭，無法再前進哪怕一步。
那誰還能橫擊無數同境界之人？
不可能的。
也許在修行之初，以一敵十同境界修士的會被視為天驕，但同樣修為的道祖，能同時打三四個同級道祖就算真正的絕世了。
到了至高，這種差距必然更小，說不定以一敵三都是痴人說夢。
如此一來，天帝橫擊未來歲月的無數強者這一點，的確是她想多了。
女帝如此想著時，卻也想到了多年前的那一幕。
天帝才情之驚人，打破了所謂的『痴人說夢』，真正在至高領域以一己之力攔住了三位絕世生物不知多少年。
最可怕的……
那三位生物的境界比天帝高了半隻腳，超越了大道盡頭，在不可能之中邁出了半步。
時光長河上的驚鴻一瞥讓女帝在短短瞬間內思索良多，越這樣，她越覺得籠罩在天帝身上的迷霧越多。
之前在島嶼外所推測出的那些，本以為接近了真相，然而此刻看來，也許只撥開了最微不足道的一層迷霧。
甚至，那時的推測都不一定完全正確。
最讓她疑惑的，為什麼她那時活躍在亂古紀元一段歲月，卻從未察覺到大因果之力？
越想越多，到了後來，就算身為道祖，女帝也有了一種錯覺與寒意。
好似她只是軟弱無力的稚童，被仍在了漆黑一片的黑暗森林，四周潛伏了不知多少兇猛的野獸。
她現在之所以還活著，不是因為很強，只是黑暗中的野獸在彼此忌憚對方，但在她看向黑暗時。
卻感覺到一雙雙猩紅猙獰的冰冷眸子，讓人通體發寒，絕望且無助。
揭開一層層掩埋真相的迷霧，就像主動走向了黑暗中的狩獵者，打破本就脆弱的平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