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英靈

  小麥一覺醒來,已經天光大亮。

  她有些惶然:「糟糕,已經是這個時間了嗎?」

  小麥連忙起床洗漱,熊貓侍女安慰小麥:「您是前些天太累了,身體需要休息,才會睡過頭的,伊妲小姐說,她和梅路艾姆大人在餐廳等您。」

  小麥聽後稍微冷靜了一些,她換好衣服,跟著熊貓侍女來到餐廳。

  餐廳里,梅路艾姆在和伊妲商量打工的事。

  是的,打工。

  經過早飯的實驗,梅路艾姆確定自己可以吃一些高等級的魔獸肉代替人類。

  然而高級魔獸肉價格不菲,梅路艾姆沒錢買,自己去狩獵的話效率低下,於是伊妲提出可以試著和一些獵人進行交換。

  「比如大部分美食獵人,他們擅長尋找美味的食材,可這些食材都在危險的地方,你可以當保鏢什麼的,以你的實力絕對勝任這個工作!」

  伊妲這麼說著,又拿出一份名錄:「但是這上面的魔獸,還請你儘量不要去狩獵,這都是瀕危魔獸,死一隻都是損失,會被罰錢的哦。」

  梅路艾姆一目十行地看資料,他看得很認真。

  「我知道了。」

  梅路艾姆抬頭看向餐廳門口,他的神色很自然地柔和下來:「你來了。」頓了頓,他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說:「早上好,小麥。」

  這是梅林給他的日常用語大全里的話,梅路艾姆全記在心裡了。

  「早上好,你們在聊什麼?」

  小麥聽出梅路艾姆語氣中的溫和,原本惴惴不安的心情立刻踏實下來,她走到餐桌前坐下,熊貓侍女端來早飯。

  伊妲笑吟吟地說:「在說工作的事,梅路艾姆擁有超強戰鬥力,可以做很多工作。」

  小麥聽後先是很高興:「梅路艾姆大人很厲害的。」隨即她神色有些寂寞:「不像我,我只會下棋,除了下棋以外一無是處。」

  梅路艾姆正要反駁,伊妲抬手攔了一下,她對梅路艾姆眨眨眼,扭臉對小麥說:「沒關係啊,人剛出生時都是什麼也不會的。」

  「梅路艾姆的種族是嵌合蟻,他的食譜和人類不同,小麥想和我學習如何處理魔獸肉嗎?」

  伊妲的語氣很溫和:「食物安全可是很重要的,如果你能學會的話,梅路艾姆的食物就可以拜託給你了。」

  小麥聽後驚訝地說:「我可以嗎?我可以做這麼重要的事嗎?我太笨了,也許學不會。」

  「不試試怎麼知道?」

  伊妲摸了摸女孩的腦袋,溫言細語:「你可以上午和梅路艾姆下棋,下午來找我學習,傍晚去海邊散步,晚上好好休息,可以嗎?」

  小麥的臉紅撲撲的,她激動地說:「好,我願意學。」

  看著小麥露出笑容,梅路艾姆的神色柔和下來,他對伊妲點點頭,表示感謝。

  伊妲莞爾,她收起桌子上的資料:「那我就不打擾你吃早飯了。」

  伊妲離開後,梅路艾姆靜靜地看著小麥吃早飯,小麥吃的不多,熊貓侍女端著空碗離開,梅路艾姆輕聲說:「下棋嗎?」

  小麥重重點頭,她的臉上綻放出明亮開心的笑容:「嗯,我們下棋吧!」

  梅路艾姆的生活逐步走上正軌,宇智波斑在貪婪之島停留了三天,確定了梅路艾姆的精神狀態很正常後,就離開了貪婪之島。

  梅林拍著胸脯表示自己找到了一個合適旅遊的地方,宇智波斑急著去處理手上的工作,處理完了他就可以跑出去浪了。

  伊澤杉倒是沒想立刻啟程,他剛在卡美洛浪了十年,暫時不想出遠門。

  不過他還是先了解了一下那個世界。

  「哇哦,整個星球都是海洋?大陸呈十字型攔截了整個星球,導致星球的海洋分割成了東南西北四個大海?」

  伊澤杉聽了梅林的講述,覺得這星球的自轉八成出問題了。

  梅林說:「那個世界的人很奇特哦,天生具備桀驁和自由的意志,我覺得很適合你家長輩去旅遊,而且因為四海分割,各地風景氣候和生物都截然不同,很有意思。」

  伊澤杉吹了個口哨,他說:「那讓斑先生先去,回頭我也去轉一圈。」

  頓了頓,他問梅林:「可能我大伯也會過去,你送兩個人沒問題嗎?而且那個世界不會排擠大伯和斑先生嗎?」

  梅林一邊吃著辣條一邊打著遊戲,他隨口說:「不會,你上次被世界法則壓制是因為神秘落幕的緣故。」

  伊澤杉一愣,他丟開手裡的資料,好奇地問梅林:「怎麼說?」

  梅林漫不經心地說:「你們家那邊最早也是有女神和仙人的,但在不知不覺之間,神靈和仙人就消失了。」

  遊戲裡的憤怒小鳥砰地撞到了牆壁上,遊戲結束,梅林放下遊戲機,神色嚴肅了一些。

  「最早整個世界是平面的,人類、神靈、魔獸、精靈……種種生物都生活在一個世界裡,人類幾乎是最弱小的存在。」

  伊澤杉緩緩點頭:「但人類的繁衍能力和創造能力是最強的,所以漸漸的人類占據了世界的主流。」

  梅林說:「最初人類需要藉助非人類的力量才能生存,然而總有一天人類會成為星球主宰,神靈必然退出人類的世界。」

  「在上古時代,神靈和人類的混血會被至高神指定為人類部落的王,天授王權,甚至可以裁定普通神靈的善惡,伴隨著人類越來越強大,神靈退隱,人類開始運用自身的智慧和力量發展,逐漸成為星球的主宰。」

  「你當時所處的時期是神秘最終沒落消散的時代,神秘終將從人類歷史中撤出,而你一個使用魔術、擁有島之力的、早已死掉的烏瑟王卻始終活著,世界法則當然會想辦法將你擠出去啊。」

  梅林總結說:「簡而言之,你當時違背了歷史潮流,被世界發展規律的車輪碾在了臉上。」

  伊澤杉聽後滿頭黑線:「是誰讓我代打的?」

  梅林打個哈哈:「反正都過去了。」

  伊澤杉瞪了梅林一眼,他問道:「也就是說,我大伯和斑先生不會遇到類似的情況,是吧?」

  梅林點頭:「不會,這個世界的革命可能要二三十年後才會爆發,即便革命也是人類之間的鬥爭,和世界法則沒關係。」

  伊澤杉這才放下心,他想到梅林剛才科普的神秘時代,忍不住追問:「按照你的說法,不列顛處於神秘落幕時期,那亞瑟她……」

  梅林嘆了口氣,他抽了張餐巾紙擦了擦手紙,暫時沒吃辣條的心情了。

  「這麼說吧,神秘消退分三個時期,第一時期是公元前兩千年到三千年時期,以吉爾伽美什王為分界點,那位王者強硬地摒棄了諸神對人類的眷顧,神靈為了將吉爾伽美什王拉回神的這一邊,甚至還製作了神造兵器天之鎖恩奇都,只可惜……」

  梅林搖搖頭:「從吉爾伽美什王開始,神秘的力量開始減弱,諸神逐漸退居幕後,不再輕易降臨於人間。」

  「第二個時期是公元前一千年左右,以所羅門王的死亡為分界點,所羅門王被稱為全知全能的魔術王,他的沉眠代表著神秘以更快速度消亡,直到阿爾托莉雅所在的公元四五世紀。」

  梅林用淡紫色的魔力在空氣中劃出了時間線:「亞瑟王朝是神秘的最後一次繁盛,也可以說是迴光返照,當亞瑟歸於理想鄉阿瓦隆後,神秘就徹底落幕了。」

  「從那以後,人類將獨自面對整個世界,並逐漸發展成為星球的主宰。」

  梅林說到這裡,他冷不丁提醒伊澤杉:「站在神秘轉折時代的三個魔術師都具備特別的能力。」

  「你知道的,我是現在視,可以看到現在,吉爾伽美什王擁有未來視,正因為他看到了未來人類的繁盛,所以才要求諸神退場。」

  「所羅門王能看到過去和未來,但不管我們三個看到了什麼,我們都只能看著而已。」

  梅林說到這裡用了個比喻:「就類似於你們上網瀏覽網頁一樣,只能看新聞而已,真是爛極了的能力。」

  伊澤杉聽後若有所思:「那你們可太慘了。人生最精彩的事就是未知,因為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才會生出繼續活下去的念頭,如果什麼都知道了,那也太無聊了。」

  而且一個人提前知道了可能會出現的悲劇,自己卻無能為力,這樣的未來視真的不是世界的惡意嗎?

  梅林連忙點頭贊同:「是吧是吧?真是超級無聊悽慘的能力。」

  然後他猛地想到了伊澤杉:「說起來你能看透人心,也是一種特殊能力吧?」

  伊澤杉搖頭:「那不算是什麼能力,只是見得多而已。」

  伊澤杉可以根據自身經驗以及對方血液、肌肉、神態的變化來揣摩對方的想法和心情。

  「那可不一定哦。」

  梅林若有所思:「如果你成為座上的英靈,也許這方面能力會得到加強,比如你所認識的人全都說你能看透人心,那麼這個能力就會被賦予到你的靈基里,成為固有技能。」

  「即便你自身做不到,可英靈的你一定能行。」

  伊澤杉怔了怔:「什麼是英靈?」

  梅林解釋說:「所謂英靈,是一個人在死後,因過往的所作所為被冠以英雄之名,從而凝聚了龐大的信仰,被世界召喚出來保護星球的特殊存在。」

  伊澤杉立刻想到了阿爾托莉雅和她的圓桌騎士:「所以亞瑟他們是英靈?」

  梅林訕訕地說:「是的,但英靈也分種類,像亞瑟她是主動簽訂契約成為英靈的。」

  「吉爾伽美什那一類純粹是因為他留下了令人仰望的偉業,作為最古之王成為世界選擇的英靈。」

  伊澤杉想到梅林請他幫忙教導亞瑟,難道是為了幫助亞瑟解開心結?

  伊澤杉盯著梅林:「亞瑟成為英靈是不是付出了代價?」

  梅林的神色有些悵惘:「是啊,她其實早就可以來理想鄉休息的,可她不甘心,試圖通過魔術儀式回到過去改變一切,實在是……」

  伊澤杉驚異道:「改變一切?她想否定自己創造的歷史和傳說嗎?為什麼?」

  梅林:「因為她覺得圓桌騎士團分崩離析都是她的錯誤,她不懂人心,沒有明白大家的需求,所以她很自責。」

  伊澤杉的神色有些扭曲:「她是笨蛋嗎?」

  梅林連連點頭:「是吧?所以才拜託你教導她。」

  伊澤杉歪頭思考了一會,突然對梅林說:「去將那個杉寶拿回來,我要更新語音庫!」

  梅林立刻精神了:「好,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