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威脅

  摩根和梅林商談了一些關於如何給烏瑟王多造幾個兒子的話題。

  不過他們談的時間不算久,因為很快摩根就想起自己的目的，烏瑟王要見梅林。

  於是梅林將兩個小糰子丟給了摩根照顧，他跑到前面的大殿。

  伊澤杉正在和洛特王一起看地圖。

  洛特王的領地奧克尼在蘇格蘭最北部，領地內有眾多島嶼,那邊距離挪威很近,海運發達,居住在島上的人大部分靠海生活。

  伊澤杉想要組建海上商隊，貨物是一方面，嫻熟的水手和靠譜的船長更重要,他可不希望滿載貨物的商船還沒到崗,就先落入了大海里。

  所以他希望通過洛特王招募水手和船長,開闢一條遠航貿易線。

  洛特王和伊澤杉說海上貿易很危險，海圖和船隻只是基礎,他們需要先想辦法清理海上的海盜,而海盜里幾乎九成九都是從北方來的撒克遜人。

  否則為什麼每年撒克遜人都能來不列顛打劫呢？

  因為他們打輸了就坐船離開,打贏了就留下，怎麼打都干不完。

  伊澤杉頭疼地說：「於是一切回歸原點，我們必須壓制撒克遜，否則我們連國內的貿易都發展不起來。」

  因為神秘消退等緣故,以前適合種植的莊稼已經無法豐收了，土地生長的草發生了變化,以前依靠吃草的牲畜也變得瘦弱多病起來。

  想要改變這現狀,一方面伊澤杉需要加強卡美洛的統治,儘可能延續神秘的存續,另一方面，伊澤杉必須加快速度尋求新的農作物種子。

  ……依靠改良現有的種子太難了，伊澤杉又不是他二舅千手扉間,點亮了科技圖標，他只能想辦法從別的地方找種子。

  而想要開闢新線路尋找適應新時代的農作物種子，又必須將卡在不列顛外面的撒克遜人擊退，這簡直就是個死循環。

  伊澤杉心想，怪不得不列顛註定完蛋，這是老天爺讓你死，你不得不死啊。

  唯一能伊澤杉開心的事就是不列顛大部分地方都樂意接受卡美洛的統治，他可以在一個較為寬鬆的環境下搞基建了。

  梅林就是這個時候過來的。

  伊澤杉招呼梅林加入討論，梅林聽了伊澤杉的想法後，他表示自己可以去沿海探查情況。

  順便他暗示伊澤杉，現在有空了，他可以和海上的人魚啦，海妖啦，大型魔法生物們談談感情聊聊天，也許能幫伊澤杉找點沉船什麼的，先撈一筆補一下目前的財政漏洞。

  伊澤杉聽後心中一動，這也是個不錯的主意，於是他批准梅林去各地巡查情況。

  洛特王聽到這裡面色微變，因為梅林正笑吟吟地看著他。

  據洛特王所知，國師梅林是個古怪的人，有一些奇怪的能力，之前烏瑟王在外征戰就是梅林穩定了國內，可見梅林是個非常厲害的傢伙。

  洛特王立刻壓下了心裡的小心思，他的兒子阿格規文才兩歲，即便有意共主之位，也不需要現在就搞事，再等等吧。

  事情談的差不多了，洛特王告退。

  梅林提醒伊澤杉：「這是個有野心的人。」

  伊澤杉淡淡嗯了一聲，他收起桌子上的地圖：「野心是個好東西。」

  他當然看穿了洛特王的心思：「共主之位有德有能者居之，如果洛特王展現了足以成為王的資質，並擊敗我登上王位，我也不介意將位置給他。」

  伊澤杉說完後突兀一笑：「但摩根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

  梅林若有所思：「你很信賴摩根。」

  伊澤杉詫異地看著梅林：「我當然信賴她，她是個好女孩。」

  梅林垂眸，想到和亞瑟王在卡姆蘭之丘死戰的莫德雷德，他提了摩根的建議：「她說一個兒子不保險，想再給你做幾個人造人兒子。」

  伊澤杉聽後微微蹙眉，他盯著梅林：「你剛才施展幻術了，是不是你對摩根說了什麼？」

  梅林笑眯眯地說：「啊呀，你猜到了？我只是告訴摩根，如果亞瑟死了，那麼她的兒子阿格規文將是共主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伊澤杉瞪了梅林一眼：「你又做蠢事。」

  梅林睜大眼睛，謙虛地說：「怎麼了？」

  伊澤杉懶得搭理梅林，他抬手一點，一隻烏鴉在空氣中突然出現，並飛向隔壁側殿，很快摩根就過來了。

  「父王，您找我？」摩根屈膝行禮後看向伊澤杉。

  伊澤杉抬手招了招，讓摩根走到自己身邊，他對摩根說：「梅林是非人生物，他說話不過腦子，你別在意。」

  梅林依舊笑容燦爛，只當沒聽到這句話。

  摩根先是怔了怔，很快明白了伊澤杉這句話的意思，她的臉漲得通紅，連忙說：「父王！我絕對沒有……」

  「摩根。」伊澤杉打斷了摩根的話：「我不在意的，如果亞瑟死亡，阿格規文繼承王位，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摩根的表情僵住，她低頭，聲音有些怪異：「父王，我……我是康沃爾的女兒。」

  伊澤杉神色溫和地說：「真正的羈絆和血緣沒關係，那是超脫於血脈、根植於你我靈魂間的聯繫。」

  一如他和時透無一郎，他們兩個的確沒有血緣關係，可他們之間的情誼卻早已超越了血緣，更別說那些柱們了。

  「摩根，參與了那個魔術陣法構建的你，應該很清楚，我已經死過一次了。」

  代表烏瑟王的命星隕落，伊澤杉相信摩根肯定看到了那一幕。

  「我的龍之心如今跳動在亞瑟胸膛里，此刻站在這片土地上的我，不過是一縷殘魂和怨靈，只是想要為亞瑟多支撐幾年的人偶而已。」

  伊澤杉摸了摸女孩的頭：「所以我是不可能再有孩子的。」

  摩根忍不住嗚咽一聲，她半跪在伊澤杉身前，將臉埋在了伊澤杉的膝蓋上。

  「你明白這一點，那麼卑王也明白的。」

  伊澤杉心說為了亞瑟，他以烏瑟王之名暫時坐在王位上，已經讓伏提庚心裡窩火了，要是再給烏瑟多添幾個兒子，伏提庚還不得氣得螺旋升天？

  「卑王現在不動，只是不想耗費自己的力量擊敗我。」

  「若我這時候有新的孩子，他就可以利用孩子的真實性來找我的麻煩，摩根，你要明白，時間拖延的越久，我的實力消散的越快。」

  伊澤杉嘆了口氣：「再過幾年，我估計連下地都很難，卑王拖得起，我拖不起，到那時卑王只需要帶領大軍圍住卡美洛，卡美洛就會落入卑王的手心。」

  「亦或者卑王再等幾年，等到我撐不住死去後，直接攻打亞瑟，亞瑟年齡小，敗給卑王的可能性極大。」

  摩根聽到這裡猛地抬頭，她想要說什麼，伊澤杉壓住了她：「如果情況真的如此危急，你立刻和洛特稱王，讓阿格規文成為王子，到那時你還可以庇護亞瑟，但若亞瑟落到卑王手裡，就只可能死亡。」

  摩根聽後一愣，臉色慘白：「父王，局勢不會走到那種地步的。」

  「只要亞瑟活著，龍之心依舊跳動在這片土地上，不列顛還有機會，如果亞瑟死了，那什麼都沒有了。」

  伊澤杉的聲音越發輕，他湊到摩根耳邊說：「你和這片土地的契合度越來越高了，對不對？你應該可以窺見一些命運片段，我必然會離開你們，先一步遠去，未來屬於你和亞瑟。」

  「為此，摩根，你必須快速成長起來，不管是魔術還是管理領地的才能。」

  伊澤杉定定地看著摩根，他說：「我有意發展海洋貿易，回去後你想辦法摻和到這件事裡來，洛特只要不是蠢貨，就不會將你排斥在外，你要在這期間努力鍛鍊自己，等將來……」

  「摩根，我會留下遺言，讓你繼承康沃爾公爵的位置，以女大公的身份攝政，幫助亞瑟管理國家。」

  「亞瑟要快點成長，你也一樣。」

  伊澤杉說到這裡反而笑了起來：「不要以為嫁人了能輕鬆些，抱歉啊，我這樣無能的王只能將麻煩的事情交給你們，稍微有點丟人呢。」

  「父王！」摩根伏在伊澤杉的膝頭哭得情不自禁，伊澤杉拍了拍摩根的肩膀，然後對梅林點點頭。

  梅林無聲無息的消失，很快，他叫來了康沃爾夫人。

  康沃爾夫人驚異地看著失禮痛哭的女兒，她連忙上前行禮，先向伊澤杉告罪，然後扶著女兒退下了。

  等摩根離開後，伊澤杉才對梅林說：「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梅林饒有興致地說：「你讓摩根成為攝政女大公，掌握權柄，不怕她奪取亞瑟的王位，傳給自己的後裔嗎？」

  伊澤杉語氣淡淡地說：「梅林，先不說摩根以後是否會變心，如果摩根真的醉心權勢，那麼在她死亡之前，是不會將權柄交給其他人的。」

  「你覺得在摩根心裡，兒子的位置很重要嗎？她可是剛和我提出，說沒兒子就製造一個哦。」

  梅林聽到這裡心中一動，他看著坐在王座上的伊澤杉。

  「不需要藉助丈夫和兒子，有機會名正言順地自己掌握權柄……再說了，一個魔術師，會將關乎性命重要的力量交付給丈夫和兒子嗎？」

  伊澤杉似笑非笑地說：「不會的，如果摩根不打算成為丈夫和兒子的附庸，那她必須和亞瑟結為同盟。」

  「她知道亞瑟的秘密，而亞瑟也需要一位牽制其他領主的、身份尊貴的王室成員給與政治上的幫助，摩根是最合適的。」

  伊澤杉放鬆身體靠在王座上，他的神色有些懶洋洋的：「你那樣一味靠恩情警告對方的做法太糟糕了，甚至可能起到反效果。」

  「人心和利益，二者都不可缺少。」

  梅林有些驚異地看著伊澤杉：「你這麼信賴摩根，還給與權柄，我以為……」

  「你以為我只是心軟或者照顧摩根嗎？」

  伊澤杉無所謂地笑了笑：「我的確在照顧她，也希望她能全心全意為亞瑟效力，這兩者不衝突。」

  梅林聽後搖搖頭：「人類真是太複雜了。」

  「人類若是不複雜，怎麼可能譜寫出如此精彩的劇目，創造出令你們都讚嘆的文化和歷史？」

  伊澤杉輕笑起來，有些自豪，又有些感慨。

  「梅林，雖然你這傢伙讓人幫忙的手段太糟糕了，但你追逐自己無法理解之物時的蠢樣挺有趣的。」

  「我既然答應了幫忙，就不會搞砸，好歹相信我的能力啊。」

  梅林聽後好奇地問：「蠢樣？比如我剛才威脅摩根的事？」

  「是啊，在我看來挺蠢的，不過並不壞。」

  伊澤杉如此說：「因為你的出發點是愛與守護，哪怕你自己都沒意識到那是什麼樣的感情。」

  「沒關係，你不懂，我幫你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