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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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沖天金光閃現,附近區域的老怪皆知是天材地寶現世,而這片區域的管轄者夜影是最靠近的一個。閱讀他一眼看出那是玉靈族的方向,他首先想到了傳說中的王族金面現世,暗道這次如果真是傳說中的王族金面,那他可就賺大發了。他慶幸自己先派了府上鬼兵衛過去,想是沒人敢搶他幽天君新晉手下夜影的東西。想到此處,夜影不免竊喜,收拾起法寶,瞬移而去。

  玉靈族祭壇之上,玉流螢不曾管什麼王族金面,她只想看一看她的兒子。玉流螢朝下看了一眼哭泣的男嬰,伸手將他抱在懷裡,輕輕地拍著他的背,溫柔道:「孩兒不哭,孩兒不哭。」

  那男嬰在玉流螢的安撫下,慢慢止住了啼哭聲,還用臉上王族金面蹭著玉流螢的衣服。方才還在安撫男嬰不哭的玉流螢自己卻忍不住抽泣起來,她眼中含淚道:「好孩子,你是英雄,你是我們全族人的英雄。」

  祭壇外的老族長早就激動地撲在地上大哭起來,多少年的委屈啊,多少個自己愛護的後輩像牲畜一樣給他們拉過去割下面具,然後還不能反抗,還要感恩戴德地謝謝他們給自己容身之地。這個一旦走出他們劃定的界限,就要被活活打死的容身之地。

  周圍玉靈族的族人也全都跪在地上,叩謝著玉靈神明對他們的保佑。

  就在這時,一襲黑衣的夜影瞬移出現在了玉靈族廣場之上。他看到自己派過去的侍衛都被人定住在那,而玉靈族族人都不見了蹤影,他心中暗道不妙。

  夜影飛身疾馳,去往玉靈族的祭壇位置,他知道如果那王族金面的嬰孩還在,那肯定就在祭壇那邊。

  果不其然,夜影到了的時候,看到這群玉靈族的人都在叩拜玉靈神明的雕像,他嘴裡呸了一句,道:「拜個破雕像有什麼用,還不是得給老子乖乖獻上來玉靈面具。」在他的眼中,玉靈族族人就是一隻只任他宰割的家畜,想殺就殺,想剮就剮。但現在夜影也有擔心之處,就是那個站在祭壇中心的紫衣道者,他可以確定就是這個人定住了自己的手下。夜影不是沒想過從後偷襲,但他看不穿那紫衣道者的修為,他心中還在隱隱示警。

  鈞天君早已知道身後來了個從聖境修士,可她完全沒放在心上,她在等祭壇上的玉流螢把擁有王族金面的男嬰遞給她。但她也不急,如今找到了可以聚靈淨靈的王族金面,她也不用再費周章地去其它天地一尋此類至寶了。

  玉靈族族長看到遠遠站在那的夜影,嚇得腿都有些立不直了。長期在夜影的威壓之下,讓玉靈族族長不自覺地顫抖跪在地上喊道:「夜……夜影大人。」

  夜影本不想這麼快過去,可他看到玉靈族族長還是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讓他一下來了自信,以為那紫衣道者也就那樣,連護著這幫子玉靈族族人的承諾都給不起。

  夜影飛身過來,對著鈞天君大喝道:「大膽賊人,就是你定住了我的人吧!」

  鈞天君不想理他,可看到眼前玉靈族族長如此懼怕夜影的樣子,想到等等還要從幽天君這裡要人,轉身道:「是又如何。」

  鈞天君不回身還好,她這一回身,紫衣飄渺,眉眼之間流轉的傲色,加之如冰雪般晶瑩的臉頰帶著不屑的微微上揚的嘴角,美得像一幅天仙臨凡圖。

  夜影一時間看得痴了,都忘了鈞天君是在嘲諷他。

  玉靈族族長是根本不敢對鈞天君有什麼臆想的,他現在只想知道鈞天君能不能兌現承諾。畢竟夜影已經到了此處,他是從聖境修為,還是幽天君的手下。如果鈞天君不能帶走他們,他豁上全族人性命形成的王族金面不僅不能給他們族人帶來自由,還要接受後續夜影瘋狂的報復。

  「看夠了麼?」鈞天君這話不止是對夜影說的,也是對玉流螢說的。

  夜影的心神有些恍惚,沒有回答。而玉流螢則是不忍地抱著男嬰,過了片刻,她慢慢地將男嬰遞給了鈞天君。

  男嬰離開玉流螢的懷抱,立刻哭了出來,他這一哭,連帶著把鳳七都吵醒了,兩個孩子就在鈞天君耳邊輪流哭著,弄得鈞天君一陣頭大。

  玉流螢懇求道:「上仙,可不可以不要讓他受傷。」想到他們族人被割下面具時的慘狀,作為母親的玉流螢於心不忍。

  鈞天君道:「無礙,只是你們玉靈族一脈的玉靈面具是連著眼睛的,剝離之後他會失明。」

  玉流螢點頭道:「這我知道,我只是想上仙動手的時候不要弄痛他。他還小,會哭的。」

  鈞天君沒有為人父母過,她只覺得這個婦人好生嘮叨,但她還是有所準備地取出一個玉瓶。鈞天君自身前化出一面鏡像,伸入男嬰的王族金面之內,在鏡面完全貼附於其面部,包裹王族金面與男嬰的連接點時。鈞天君心念一動,鏡面以極快的速度切斷二者連接,然後鈞天君一下將男嬰定住並且撤回鏡像,又以準備好的玉瓶中的靈液滴在男嬰的面頰之上。

  比起還在擔心的玉流螢,那個男嬰臉上被鏡面割斷的傷口迅速癒合結痂,成為了兩個小小的紅點。他反而很享受地等著鈞天君再滴點靈液下來。

  鈞天君難得嗔道:「你這小傢伙倒挺會挑的,這冰瓊液乃是化傷滋補的上品,我那三徒弟在後面求了我好久我才給了她兩滴。你現在一下得了兩滴還不知足!」

  這個可愛的男嬰雖然看不見,但還是會用小手撫摸觸著鈞天君的手,鈞天君被他柔嫩的小手摸得很是難受,那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她無奈地又滴了一滴冰瓊液給了這男嬰,然後立刻將他還給了玉流螢。若是鈞天君的三徒弟在此,肯定裝作委屈地哭訴師父偏心。

  玉流螢見鈞天君將他兒子送了回來,忙仔細檢查男嬰的臉上,發現他臉上不僅沒有傷痕,還很興奮地要伸手來抱,玉流螢也將他一把摟在懷裡,想著再也不和他分開了。

  鈞天君知道那男嬰無礙,暗嘆自己什麼時候這麼注意別人的死活了。直到她看到懷裡的鳳七,才覺得自己一定是被這小丫頭給影響的。鈞天君笑著就要將王族金面戴於嘟著嘴的鳳七臉上,夜影這時終於緩過神來,他立馬阻止道:「你這賊人偷我至寶,魅我心智,還敢當著我的面將至寶浪費在這小雜種身上。」

  鈞天君聞言面色轉冷,她將手中的王族金面擲於空中,然後以自身功法將王族金面照的更加耀眼奪目,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道成境先天靈寶出世了。

  夜影詫異道:「你若是怕了就把王族金面還給我便是,這般是在作甚。」

  鈞天君不曾回他,而是繼續催動道法,一時之間,周圍不管煉神期還是從聖境,甚至道成境的高手都被吸引了過來。他們中很多都沒見過鈞天君,可有認識鈞天君的幾個剛想逃走,就被鈞天君喊道:「羅浮主,胡瘋子還有那條想要遊走的小魚,你敢跑,我等等就去你洞府把你尾巴全剁下來。」

  那已經現出真身想要遊走的六尾藍鯊尷尬地又幻化成人形,訕笑著走了過來。

  夜影呆呆地看著這一個個過來的西北幽天修士,裡面有他認識的,有他不認識的。羅浮主乃是道成境大能,胡瘋子也是老一輩的從聖境修士,夜影自然是目睹過風采的。而且羅浮主和他同為幽天君手下,只不過羅浮主修為高深,跟隨幽天君已久,管轄的範圍比他重要的多也大得多。

  羅浮主來到場中,他看著空中被鈞天君以道法催地奪目耀眼的王族金面,暗道這鈞天君吸引這麼多人過來幹嘛。他又看到了站在那的夜影,眉頭微皺,這個剛剛晉升從聖境後就拜入幽天君門下的修士他見過,可他想不通這夜影為何要去招惹鈞天君這等煞星。其實這也怪不了夜影,他是那種一直閉關修行,直至修到從聖境之後才開始接觸天君層面的。而且他也就見過幽天君罷了,幽天君與其他九天天君會面時,如何會帶著這種偏遠地方的小手下。所以他根本不知道眼前這紫衣道者就是鈞天君。

  羅浮主只覺得自己今日出門沒看黃曆,真該繞道而行。和他有一樣想法的胡瘋子跟他互看了一眼,都無奈搖頭。

  夜影不明白為什麼羅浮主他們不跟他打招呼,他又看了眼那個六尾藍鯊,夜影只聽過其惡名,知道他喜歡把人頭顱一口咬下,然後用他的六條尾巴把人屍體拍將出去。但他一直未見過其真人,現在看到披著一身藍色道衣,樣子憨實的六尾藍鯊,他覺得傳聞也不見得那麼真實。若是六尾藍鯊知道夜影現在的想法,那他肯定等鈞天君走了,轉身一口就把夜影的頭咬下來,然後直接把他的屍體拍爛。可現在他只想知道夜影這個倒霉蛋是怎麼得罪鈞天君的。

  見人來的差不多了,就差個正主了,鈞天君將王族金面收回手中,然後轟碎虛空,瞬間開啟鏡面世界,整片虛空化作了如冰晶般璀璨的鏡面,在場眾人盡數映入其中。而後鈞天君心念一動,一片片鏡面重疊壓縮,漸漸收攏,直至漂浮在王族金面之上,形成一個隱隱閃光的方形世界。

  見鈞天君一上來就是「心鏡滅世」,那些不知道的根本不懂她在幹嘛,而羅浮主、胡瘋子等知道其中厲害的就坐不住了,他們可不想平白無故地帶一身傷還要被牽進去近千年功力。

  羅浮主見再這麼下去肯定要出事,抱拳開口道:「鈞……」可被鈞天君一瞪,他立馬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他暗恨這夜影到底怎麼得罪了鈞天君,要拉這麼多人一起陪葬。

  就在這時,一道巨大的鬼面虛影出現在虛空之上。

  夜影等一眾西北幽天修士看到那鬼面虛影,直接跪在地上道:「參見幽天君。」

  羅浮主、胡瘋子、六尾藍鯊不曾跪下,只是抱拳行禮。

  幽天君看了眼場下,對著鈞天君怒道:「鈞天君,這裡雖然是交界處,但還是我西北幽天境內,你在此轟碎虛空,又用心鏡滅世扣我這麼多西北幽天修士,是當我這幽天君死了麼?」

  鈞天君冷笑回道:「那你西北幽天就是當我鈞天君好欺負咯?」

  幽天君納悶道:「此話怎講?」

  那夜影聽到幽天君稱這紫衣道者為鈞天君時,他只差沒找個地方把自個兒埋了。

  「你問他。」鈞天君看著夜影道。

  天空中鬼面虛影喝道:「說!」

  夜影只好把剛才發生的一切如實說了,不止是幽天君,就連羅浮主胡瘋子等人都不得不扶額稱奇,這哥們說鈞天君是賊人也就罷了,居然還敢說鈞天君魅其心志,怕不是想身死道消想得太久現在一朝得志喲。

  幽天君越聽氣越不打一處來,他還不好在一眾西北幽天修士面前發作。他知道以鈞天君的性子,現在還沒有下殺手,肯定是有條件要談。他對鈞天君道:「你要什麼。」

  見時機成熟,鈞天君道:「這玉靈族我要遷去中央鈞天。」

  「可以。」幽天君想不都想就直接答應,在他眼裡,玉靈族根本不算什麼。

  鈞天君又道:「你這手下這雙眼睛和嘴巴是不能要了。」

  幽天君也是這麼覺得的,他自鬼面虛影上分流出一團黑霧,自夜影身前刮過之後,夜影的雙眼和嘴巴都被封了起來。夜影害怕地伸手去摸可以扶住的東西,但他周圍什麼都沒有,他直接摔了一跤想喊人,卻發現他再也都說不出話了。比起那些被割下玉靈面具的玉靈族人,夜影現在甚至更慘些。

  見鈞天君還有要求,幽天君搶先道:「差不多行了。」

  鈞天君好意道:「我只是要告訴你,我這懷裡被他罵的孩子叫鳳七。至於這『鳳』字,是西南朱天只有一個人能用的那個。」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都盯著鈞天君懷中的孩子,現出萬分震驚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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