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戲開

  大年初十,秦都石家內人聲鼎沸。閱讀520官網石昱正忙碌地迎接著各路江湖人物,而他的夫人則是換上了一身橘色錦衣,身後跟著個貼身丫鬟去了廚房方向。

  見是家主夫人來了,那些在廚房裡忙活的廚子家丁都站起來跟石昱媳婦問好。

  石昱媳婦近來心情一直不錯,加上今天日子特別,就對那些下人們說道:「幫我拿二兩麵條過來,還要兩個雞蛋,兩根細蔥。」

  那廚子不知道家主夫人要做什麼,忙點著頭去旁邊拿了。

  等那廚子將東西拿了過來後,石昱媳婦就舀了幾瓢水放在鍋里,然後看著那廚子道:「你愣著幹嘛,給我去生火啊。」

  那廚子見家主夫人這架勢是要煮麵,就殷勤道:「讓小的幫夫人煮麵吧。」

  石昱媳婦不領情道:「今日是我兒生辰,我要你煮長壽麵幹嘛,自然是我這娘親親自煮啊。」

  見馬屁拍在了馬腿上,那廚子趕忙過去生火燒柴了。

  對那些江湖中人來說,大年初十是靠山王石昱召開武林大會的日子。但對於石昱媳婦來說,今天只是她兒子石齊玉的生辰。她方才在屋裡就是要跟石昱說這件事來著,沒想到石昱不僅記不住兒子生辰,甚至根本不聽她說完。石昱媳婦是看出來了,她夫君現在一門心思都惦記著武林盟主的位子。

  石昱媳婦煮完長壽麵就端著去了石齊玉屋子。見石齊玉屋前還是一片雲霧繚繞,她知道這裡是有陣法屏障的,她就對著裡面輕喊道:「齊玉,你在修煉嗎?」

  石齊玉本不想回她,但一想到石昱用三把烏金劍做抵,讓他儘量做一個孝子賢孫。他也就收起冷漠,努力讓自己保持微笑地出了屋門。

  等石齊玉開啟陣法,一股靈氣從陣內湧出,讓陣外的石昱媳婦如沐春風。

  石齊玉問道:「娘親有事?」

  石昱媳婦笑著道:「你這孩子,難道你自己都忘了,今日是你生辰啊。娘親幫你煮了碗長壽麵,你快趁熱吃了吧。」

  「哦。」石齊玉看著她親自拿托盤端著那碗面,想著這十二年來好像都沒吃過長壽麵這種東西。他不好拂了她的意思,就讓她進去了。

  石昱媳婦知道石齊玉性格清冷,就讓自己的貼身丫鬟在屋外等著。

  落座之後,石昱媳婦將還冒著熱氣的長壽麵端到了石齊玉的面前道:「趁熱吃,一口氣吃完後我們家齊玉就會多福多壽。」

  石齊玉看著那碗長壽麵,拿起筷子吃了起來。築基期修士已經可以辟穀,他也很久沒有吃過普通食糧了。但不知為何,石齊玉覺得自己應該將這碗面吃了,不僅僅是對石昱的承諾,更是因為他覺得這是他娘親的心意。

  二兩麵條不多,吃了幾口後他就看到了麵條下面的兩個荷包蛋。石齊玉咬了一口,覺得味道還是不錯的,就這麼一口一口地吃著。

  石昱媳婦就靜靜地看著石齊玉在那吃麵,覺得這是她和石齊玉這十二年來最幸福的時刻了。

  等石齊玉將麵湯一併喝完,他看向石昱媳婦道:「謝謝娘親。」

  石昱媳婦笑道:「娘親祝你身體健康,修為有成。」

  石齊玉有些臉紅道:「娘親,您不生孩兒的氣了嗎?孩兒看得出來,前面您雖然原諒了孩兒,但還是生著氣的。」

  石昱媳婦見石齊玉說起前事,就道:「你當日說的那些話確實是傷了為娘的心,但母子之間哪有隔夜仇的。而且你也別去怪老太君,後面她開價問你要兵器仙藥的事情我也聽說了。我這婆婆什麼都好,就是太顧著石家,一旦較起真來,脾氣大得很。」

  石齊玉不想提石老太君,笑著道:「娘親,你人真好。」

  石昱媳婦握著石齊玉的手道:「自家人知自家事,娘親平日裡在別人看來是驕橫了些,但我是有驕橫資本的。有你和你爹爹在後面幫我撐腰,我驕橫點怎麼了。」

  「嗯,娘親說得對!我們修真界亦是如此,實力為尊之下,那些大能修士的親眷自是比別人多一些特權。」石齊玉贊同道。

  石昱媳婦一聽兒子也支持她,就笑道:「還是我兒子疼我。」

  石齊玉問道:「娘親,你可有什麼想要的?」

  石昱媳婦婉拒道:「不用啦,你上次給娘親的夠多了。若說真想要,那就是想你可以娶個仙女回來給我生個大胖孫子。不過娘親這幾天也從附近幾個有名的道士那問過了,仙凡有別,你們一閉關可能就要七八十年,一晃眼娘親也許就不在了。所以娘親呀也沒什麼想要的,只要你有空的時候,心裡偶爾會想起娘親就行了。」

  石齊玉的心有些難受,他以為自己不會再因為石家人難受了。不過這次跟上次石昱拋棄他選擇王權不同,這次是因為石齊玉感受到了他娘親那真摯的愛。

  石齊玉點頭道:「娘親,說來不孝。孩兒還一直不知道娘親名姓呢。」

  石昱媳婦笑道:「那你可得記好了,娘親姓劉名婷,當初在秦都中可是排的上號的美人。」

  石齊玉嗯了一聲道:「我石齊玉的娘親,自然是獨一無二的。」

  見石齊玉鄭重其事的樣子,石劉氏開心道:「娘親真想帶你去那幫子姐妹面前炫耀一番。」

  「好,我們去。」石齊玉答應道。

  石劉氏就是隨口一說,不曾想石齊玉竟會答應,喜出望外道:「那我們走。」

  就在一群人往石家湧入的時候,作為家主夫人的石劉氏反而帶著石家麒麟子出去與她的姐妹們會面了。什麼武林大會,什麼武林盟主,在石劉氏看來,都沒她兒子陪著她重要。石昱也是在門口看到二人一同出去被驚了一下,就連旁邊有人跟他打招呼他都沒第一時間回復,還是稍後反應過來才對那人抱了抱拳。

  石劉氏有那般想法也是正常的,因為她不曾手掌權力號令武林。而一個早已被這種感覺侵蝕內心的人於午時之前來到了石家。

  莫竹的身後跟著余拲和翟望等人,他們前面帶來的近百人只剩下了二十多個。翟望更是神色慌張,像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石昱見莫竹來了,就與自己身旁相談甚歡的齊焦覺一同過去。石昱抱拳道:「莫竹先生大駕光臨,石某真是榮幸之至。」

  莫竹也沒在這時跟石昱翻臉,他只是覺得石昱看起來越發深不可測了。莫竹回道:「靠山王這次為武林正道做了這麼一件大事,武林以後還得仰仗靠山王呢。」

  齊焦覺知道莫竹此番話語明褒暗貶,說的是石昱明明在朝中為官,還要去插手江湖之事。齊焦覺出言道:「我記得莫竹你當年是一個書院的教書先生吧,這不也因為幫武林正道做了很多事才坐到了今天的位子上麼。」

  莫竹見齊焦覺幫著石昱說話,就笑道:「這不是齊老嘛,多年不見齊老風采依舊啊。那等等就勞煩齊老主持此次武林大會吧。靠山王可有異議?」

  石昱不知道莫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既然是莫竹主動提出,他也就不客氣地讓齊焦覺接下道:「既然莫竹先生都推舉齊老了,那石昱自然也是贊同的。」

  齊焦覺見二人都推舉自己,抱拳道:「如此,老夫便厚顏接下了。等等還得靠兩位給老夫撐場面啊。」

  「齊老言重。」莫竹和石昱同時說道。

  見大會主持一事安排妥當,莫竹道:「那我就先去演武場恭候靠山王大駕了。」

  「請便!」石昱抬手道。

  莫竹帶著人過去不久後,齊焦覺也說要去裡面先跟幾位好友打聲招呼。

  石昱相送了齊焦覺幾步,還在想著莫竹今日到底有何動作的時候,一個圓滾滾的小腦袋就靠在了石昱的腰間。石昱都不用轉身就知道是誰來了,他說道:「不是讓你在院子裡玩著嘛,跑到這裡作甚?」

  石兆抱著石昱的腰道:「爹,我一個人玩太無聊了。剛我去找娘親,那些下人說娘親帶著哥哥出門去了。娘親偏心,出去玩就只帶著哥哥一人,都不管我。」

  石昱轉身將他抱起道:「今日爹爹很忙,你自己去玩會可好?」

  石兆見石昱也沒空理他,生氣道:「你們忙吧!我自己出去玩了!」

  說罷,石兆就小跑著出去了石家,石昱趕忙讓一個家丁跟上。

  見那家丁邊喊邊追著石兆,石昱不由得搖頭苦笑,卻發現謝讓不知何時已經到了自己身旁。

  謝讓看著石兆的身影道:「這就是石叔的小兒子吧。」

  「嗯,犬子名叫石兆,正是鬧騰的年紀。」石昱見謝讓起來後不止颳了鬍子,還穿上了自己讓人送過去的嶄新衣服,欣慰道,「這樣子看起來就精神多了嘛。」

  謝讓笑道:「石叔,讓你擔心了。」

  石昱拍了拍謝讓的肩膀道:「好好生活,剩下的交給石叔就好。」

  謝讓知道石昱是在心疼他,回道:「沒事的石叔,我的仇我自己想辦法報。這也算是我人生的目標吧,不然我活著也不知道為何而活。」

  石昱想了想道:「好吧。」

  這時,石家門口又來了兩個背負雙鉤身著黑白錦衣的老者,其中那個身著黑色錦衣的老者雙鉤中間還立著一個木盒。

  石昱看到他們來了,忙出門恭迎道:「石昱見過燕二俠,燕三俠。」

  那兩個老者只是嗯了一聲,沒有任何回禮的動作,反而直勾勾地盯著門內的謝讓道:「你過來。」

  謝讓一見他們來了就想閃去演武場,可步子還沒邁開就被他們喊住了,謝讓只得過去打招呼道:「燕二叔,燕三叔。」原來這兩個就是當年謝放的結拜兄弟,他們在謝放死後一直關照著謝家。

  被稱作燕二叔的白衣老者道:「聽說你把你們謝家的金刀當了。」

  謝讓面上有愧道:「是。」

  啪的一聲,謝讓的臉上多了五道手指印,被稱作燕三叔的黑衣老者道:「這一巴掌是替你父親打的,打你當了你們謝家祖傳金刀。」

  謝讓沒有還嘴,只是直直站著。

  白衣老者從黑衣老者身後拿下那個木盒,對著謝讓道:「一個巴掌得一把金刀,是你賺了。這是你三叔托關係幫你贖回來的,以後若是再敢當了,你就不用姓謝了。」

  謝讓看著這兩個外冷內熱的叔父,點頭道:「讓兒不會再叫你們擔心了。」說完,謝讓就接過木盒,打開之後看到了裡面那把久違的謝家金刀。謝讓將金刀別於腰間,眼中現出一股堅決。

  石昱見時辰差不多了,該來的也都來了,就道:「我們進去吧。」

  石家演武場自莫竹來了之後就如眾星拱月般將其圍著,莫竹看著高台之上的九張位子,知道今天石昱勢必是要奪權了。不過他也不擔心,他來之前就做好了準備,只要石昱還講江湖規矩,那麼石昱今天最多只是名聲大振罷了。若想贏得武林盟主的位子,怕是還要等下一次機會。

  不過莫竹現在更關心的還是那柄藍色神兵,他看到了高台之下立於地上的斷罪。周圍遍地的斷裂兵刃讓莫竹更想將斷罪收入囊中了。

  莫竹在演武場中與前來寒暄的各路江湖人物打著招呼。等到石昱迎著燕氏兄弟和謝讓過來,整個演武場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石昱讓謝讓去尋個位子坐下,然後就引著燕氏兄弟上去了高台。那輛關著阿大的黑布囚車也在石昱來之前被安排著抬上了高台。

  先行來到的伏魔棍周析等人已經全部落座,不過他們都沒去坐中間的那張位子。他們就是來撈名聲分好處的,沒必要正面摻和到莫竹和石昱的鬥爭中。

  石昱不能在眾多江湖人士面前表露地太過明顯,也就在燕氏兄弟落座後,順勢坐到了第九張位子上,唯獨留了最中央的位置給了莫竹。莫竹見此也就不客氣地坐了上去。

  見人來的差不多了,齊焦覺起身說道:「諸位,在武林盟主莫竹先生和靠山王石大人的推薦下,就由老夫主持這場武林大會。」

  齊焦覺一說完,周析等人面色一變。石昱也是一驚,因為齊焦覺在江湖群雄面前對自己和莫竹的稱呼區別太過明顯。

  莫竹神色悠然地坐著,飲著旁邊已經沏好的茶。

  場下眾人聽到齊焦覺是莫竹和石昱共同舉薦的,如何敢有異議,紛紛鼓掌。

  齊焦覺擺了擺手,場下眾人逐漸安靜了下來。齊焦覺走上前去,他沒有見過點殺劍阿大的樣子,當他的手握在囚車上的黑布時,他就覺得裡面裝的不是點殺劍阿大,而是一個大到可以坐上武林盟主寶座的名聲。

  黑布揭開,現出了裡面被鎖鏈捆住的阿大。所有人都抬首看去,想看看這點殺劍阿大是不是有三頭六臂,居然可以殺那麼多的江湖名人。與這裡絕大多數人心情不同的是,余拲旁邊的曾輝心中一陣仿徨,原來那個跟他說「莫沾江湖事,才是自在人」的和藹老人家,那個讓他將兩千兩銀票帶給他父親的人,竟然是點殺劍阿大。他終於明白他父親為何會有那般神情了。

  等那些人看到阿大不過是一個普通老頭時,不免心中疑惑著是不是抓錯了人,這個人真這般厲害麼。

  齊焦覺心中也在犯著嘀咕,不過見莫竹沒有起身質疑,就接下去道:「這囚車內關著的就是前無幽谷血榜第一人——點殺劍阿大。此人惡名昭彰,先後殺害我們武林中許多正道人士,其中就有鑄劍山莊莊主嚴鐵生,前任武林盟主謝放……」

  在齊焦覺於高台上列數阿大罪狀時,囚車內的阿大正在看著台下。台上這些老一輩的江湖泰斗比泥鰍還要滑溜,讓他們出頭讓莫竹身敗名裂顯然太不容易。所以阿大推測金為說的開場之人一定是在下面。

  台下的人看著囚車內的阿大,阿大也同樣看著他們。阿大看到了曾輝,那小子眼中現出關切之色,卻又生生地收了回去。阿大笑了一笑就繼續看向了別處,可下面的人實在太多,而金為給的線索又太少,阿大一時之間也推測不出什麼答案。就在這時,囚車內的阿大轉念一想,自己都是要死了的人了,還費這等心力幹嘛。於是他就船到橋頭自然直地靠在身後鐵欄杆上,只等著好戲開演。

  待齊焦覺將阿大的罪狀說完,在場的江湖中人無不義憤填膺地表示要將阿大活剮了。阿大甚至看到有幾個年輕人捶胸頓足地站起來,就差沒說阿大剛剛殺了他們親爹。可實際上那些人跟阿大殺的人沒任何關係,有些根本連面都沒見過,他們純粹是想在這裡表現自己罷了。

  齊焦覺這等人精如何看不出這些,他只得假意安撫道:「諸位英雄莫要激動,我們今日抓到了點殺劍阿大,武林盟主莫竹先生肯定會給大家一個公道!」

  莫竹在齊焦覺給自己造完勢後起身道:「既然諸位看得起莫某人,那我肯定不能辜負了大家的期望。今日,我就以靠山王石大人的這一場武林大會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正道武林不懼歪門邪道!」

  「不懼歪門邪道!」

  「不懼歪門邪道!」

  場下的江湖中人被調動了情緒,齊齊跟著莫竹喊著。

  「好傢夥!」石昱不得不在心裡佩服莫竹道,「這一來二去倒全變成了莫竹的功勞。而且莫竹這招引君入瓮用得實在是高。在武林大會未開始前我甚至都覺得這齊焦覺也似燕氏兄弟一樣跟莫竹是有仇的。我還是太想當然了。」

  莫竹抬手讓場下人安靜後,就指著點殺劍阿大道:「就是這人,將我結拜大哥謝放殘忍殺害。我猶記得當年我那謝讓侄兒還小,但他居然連小孩子都不放過。在殺害謝放後,還折回意欲殺害我那才十歲的侄兒!」

  阿大見莫竹說的如此真切,就連阿大自己都在想有沒有真的做過了。

  隨後莫竹又讓一眾受害者上來高台,除了阿大認識的謝讓、林仲外,還上來了很多阿大不認識的人。

  謝讓在高台上站立著,似有心事。余拲等人則是情緒激動地罵著阿大為殺人兇手,有個年輕人甚至朝阿大吐了口口水。阿大冷漠地看著這些歇斯底里的人,最後將目光放在了謝讓身上。

  莫竹給了齊焦覺一個眼神,齊焦覺會意道:「諸位稍安勿躁,我這裡還有幾件事要宣布。此次能擒得點殺劍阿大,除了仰仗聖上的一千黑甲鐵騎外,還有靠山王石大人的功勞。莫竹先生會履行十年前的承諾,奉上黃金十萬兩於靠山王,讓靠山王代為犒賞那一千黑甲鐵騎!」

  齊焦覺一說完,下面就有人鼓掌叫好道:「莫竹先生果然言出必踐!」

  隨著那些人的起頭,下面鼓掌叫好聲不絕。

  高台上的周析等人互看一眼,知道這莫竹早就安插了各種人手於台下,而且就連齊焦覺這老傢伙都是莫竹派過去石昱那邊摸底的,這石昱還怎麼跟莫竹斗。想著想著,他們也無不佩服地鼓起了掌。

  場中正道中人怕是只有燕氏兄弟沒有鼓掌了,不止沒有鼓掌,反而一唱一和地冷聲道:「這十年來莫竹先生賺得可夠多啊。」

  「十萬兩黃金買一張武林盟主的位子坐坐倒也合算,不過我燕三倒是願意出十一萬兩黃金。莫竹,你換我上去坐坐如何?」燕氏兄弟默契地冷嘲熱諷,像極了他們配合的雙鉤,即便是莫竹都不敢掉以輕心。

  莫竹臉上堆笑道:「燕二哥、燕三哥說笑了。想當年我們同場結拜,那是何等的江湖美談。兩位哥哥也是在那時起將名字改為了燕二燕三,不就是為了證明我們的兄弟情嗎?」

  黑衣燕三笑道:「我們改名那是我們想改,跟你有個屁的關係。」

  白衣燕二接著道:「我們結拜的兄弟都死了,一個是頭沒了,一個是心沒了。」

  莫竹的臉色拉了下來,問謝讓道:「侄兒,你這兩位叔父可是聽了什麼風言風語才會這般言行?」

  謝讓笑了一聲道:「莫竹先生抬愛了,我這兩位叔父如何說如何做,我這等謝家廢物怎會知曉。」

  「那你還不勸勸你這兩位叔父不要喝多了說胡話。」莫竹冷聲道。

  謝讓道:「兩位叔父,這麼多江湖豪傑在呢,您們就別開玩笑了。」

  燕二燕三在謝讓說完之後還真就不再說了。

  莫竹笑著安撫下面躁動不安的江湖群雄道:「燕二俠燕三俠跟小弟開玩笑呢,大家莫要在意了。」

  台下的江湖群雄在莫竹說完之後也附和著笑了起來。

  不過謝讓卻高聲道:「莫四叔,既然人都在這了,侄兒倒是有件事要有求於你。」

  莫竹見謝讓尊稱自己為四叔,還以為他要當先處決阿大,點頭道:「有什麼事你但說無妨,這麼多江湖豪傑於此,想必都可以為你見證做主的。」

  謝讓一把抓住腰間金刀,舉著面向莫竹道:「我要莫四叔對著這把金刀發誓!當年我父親謝放之死與你一點干係都沒有!」

  謝讓話語說完,全場頓時鴉雀無聲,每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靜等著莫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