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九章 行路
藍兒還以為石武是在謙虛，它也就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如今已無它事，藍兒與石武道了聲晚安便休憩起來。
石武知藍兒是想儘快恢復，好修煉融身分體訣。他配合地調整靈力強度蘊養著藍兒肉身。
藍兒在舒適的狀態下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做好這些的石武出神地看著地上月光。過往的回憶如潮水般向他湧來。
在藍兒眼中，石武是無所不能的掌局者。可石武很清楚，自己身外亦有一場大局。
他突然咧嘴笑道：「其實我和月臨一樣，我們都在做著自認為正確的事。興許等我攢夠力量破局而出，迎接我的將是最殘酷的結局。」
「雖然老焱在閉關前讓我照看好你，但不得不說，我很欣賞你這極端的想法。」地魂內的印沁開口道。
石武以自身人魂回道：「你這是身為逆魂的特性還是有過類似經歷？」
印沁雙眉微皺道：「你最好收起你的算計。」
「我只是碰巧一問。如果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石武人魂道。
印沁沉聲道：「我與你完全不同。」
石武人魂點頭道：「你有元叔那樣的守護者，自然非是我能比的。」
「守護者？難道你忘了當年他像對待牲畜一樣往我體內灌注那縷鴻蒙之氣！」印沁怒意上涌道。
石武人魂呵呵笑道：「他那是恨鐵不成鋼。」
印沁作色道：「你倒是挺向著元老頭啊。」
石武人魂平靜道：「我只是有過切實感受。」
印沁狐疑道：「我可不記得有誰這麼對待過你。」
「那是發生在凡人界的事了。我因父母失蹤而認為他們拋棄了我，於是就消沉地絕食求死。後來是阿大爺爺打醒了我，他讓我知道我父母對我的愛甚至高過他們自己的生命。」石武人魂講述道。
印沁深知石武對家人的看重，它沒在這事上多做評論。它出於對鳳焱的承諾相勸石武道：「即便前路未知，你也要好好走下去。起碼你還有我和老焱作為戰友。」
石武人魂調侃道：「你這話未免太敷衍了。」
「我不過是完成老焱交待的任務，你還指望我能有多走心？」印沁冷笑道。
石武人魂受下道：「行吧。多謝你們的寬慰。」
印沁聽後不再出言地閉目打坐。
石武人魂自語道：「難歸難，走歸走。就算結局真如我所想的那般，我也會在極力抗爭之後接受必然的命運。」
十月初九，天晴有風。
經過這幾日的靜養，藍兒的身子恢復如初。它迫不及待地對石武道：「主人，我們可以修煉融身分體訣了吧。」
石武謹慎地以靈力絲線對藍兒進行檢測。他特意用道成品階的靈力作用於藍兒肉身，同時操控靈力絲線觀察藍兒體內各部位的狀態。在確認藍兒可以承受後，石武對其道：「這次的融合應該沒問題了。」
藍兒興奮地跳至石武懷中：「我們開始吧。」
石武盤膝坐下，以左右手掌握住藍兒的兩條前肢：「本源相契，命理雙合。五體先歸，融身為一。」
藍兒那兩條前肢率先沒入石武雙臂。它再度感受到首次融合時的那股巨力。它無所畏懼地運勁對抗。可它驚駭地發現自身力道與那股巨力觸碰過後依舊難以抵抗地節節潰敗。
就在藍兒以為自己又要經歷碎骨之痛時，那股巨力竟突然止住了。
緊接著藍兒肉身的其餘部位紛紛延伸，順利地與石武融合為一。
藍兒錯愕間發現石武看到的景象盡數出現在它腦海。它疑惑道：「這是怎麼回事？我們融合成功了嗎？」
「已經成功了。」石武的聲音出現在藍兒耳畔，「你只要挺過融合階段，我便能依靠法訣控制體內力道的分配。」
藍兒好奇道：「那你現在是何模樣？」
石武於身前凝出一道靈力鏡面，藍兒看後大失所望：「你怎麼一點都沒變啊？」
石武解釋道：「按照《馭獸策》的記載，本命靈獸需與主人擁有相同的境界方能在融合後將自身特徵顯現於外觀之上。」
藍兒可惜道：「我還指望你能擁有和我一樣的利爪呢。」
石武心念一動，藍兒右前肢的利爪自行向外延伸。
藍兒還沒來得及高興就察覺到那五根利爪只能伸出半寸左右，而石武的右手更是毫無變化。藍兒氣餒道：「我還是太弱了。」
石武安慰藍兒道：「我們能融合成功已經是很好的開端。我們去測試吞天術法吧。」
藍兒振奮精神道：「好！」
石武與先前凝聚出的坤靈火分身、木靈火分身一起來到屋外高空。他在坤靈火分身施展鳳焰術時對體內藍兒道：「我等等用吞天術法吸收坤靈火鳳。我不清楚火鳳內的坤靈火本源會如何分配給我們。為了你的安全，我一發現異常就解除融合狀態。」
藍兒不想自己這麼沒用，它咬牙道：「主人，從聖品階的坤靈火本源我能扛得住！」
石武嚴肅道：「你千萬別逞強！從聖品階的坤靈火本源與坤靈火之力有很大區別，威能亦高出很多。」
「我會注意的。」藍兒聞言不敢再托大道。
石武退至北面三萬里外，一束褐色流光緊隨而來。石武在那隻坤靈火鳳臨身之際厲喝道：「吞天！」
一股無形漩渦自石武身外盤旋而出，將那隻坤靈火鳳吸了進去。
「糟糕！」石武神色驟變欲解除融合狀態。
藍兒卻是說道：「主人，我可以！」
石武感覺到藍兒的抗拒之意，他告知道：「那隻火鳳的坤靈火本源沒有一絲出現在我靈脈之中，也就是說，我施展吞天術法吸收的攻擊皆是直接傳到你體內的。」
藍兒強撐道：「主人，區區從聖……」
藍兒的話尚未說完就連續噴出數道褐色火焰。
「嗯？」石武腦中突然靈光一閃。他以五道靈力絲線沒入藍兒肉身，隨即施展《九轉化靈訣》的行納之法將藍兒體內的坤靈火本源吸攝至自己的靈脈中。
方才還痛苦不堪的藍兒頓覺舒爽萬分。
石武關切道：「如何？」
「主人，我全身無比暢快！」藍兒喜悅道。
石武聽到這話才鬆了一口氣：「你剛才差點嚇死我！」
藍兒嘿嘿笑道：「有主人在，我不會有事的。」
「我謝謝你這麼信任我！」石武沒好氣道。
藍兒討好道：「主人，您幫我探測一番，看有沒有受傷的地方。」
石武壓下那些嗔怪的話語，以靈力絲線為藍兒檢查肉身。他發現藍兒體內只有些許燒傷痕跡，不過它的靈力少了近三成。他詢問道：「你施展吞天術法會有靈力缺失嗎？」
藍兒立馬回道：「不會啊。反而能增加靈力。」
石武喃喃道：「為何我施展起來會消耗你三成左右的靈力？」
「羅越前輩沒有記錄這方面的信息？」藍兒問道。
石武搖頭道：「羅越前輩的本命靈獸是金羽雪鷹。二者融合後可讓元嬰後期的他在速度上堪比空冥修士。可他並未記錄施法時消耗的是自身靈力還是金羽雪鷹的靈力。」
藍兒沮喪道：「那我是不是幫不了你什麼？」
「也不盡然。窮則變，變則通。」石武說著就將吸收的坤靈火本源轉化為普通靈力注入藍兒體內。
藍兒還在想石武要做什麼，兩道木靈火鳳就從南方呼嘯而來。
石武在那兩道火鳳靠近之前輕語道：「吞天。」
那股無形漩渦立時環繞在石武周身。
隨後那兩隻青綠火鳳直接沒入漩渦之中。
這次的木靈火本源連藍兒的肉身都未觸及就被石武以行納之法吸攝進自己體內。
石武發現即便同時吸收兩道鳳焰術，藍兒消耗的靈力也還是三成左右。
藍兒察覺到自己體內的靈力再次變為充盈狀態。它忍不住問道：「您在做什麼？」
「測試吞天術法的諸多可能。」石武說完那股無形漩渦又一次形成於他體外。
轉瞬之後，八束流光自各個方向朝石武攻來。
與前面不同的是，這八道鳳焰術在距離石武千丈時悉數爆炸。
滔天的火焰朝石武襲來，他好似局外人一樣冷靜觀察著。
那些和無形漩渦接觸的火焰依舊出現在藍兒體內。
石武一邊通過靈力絲線轉移，一邊試著驅使那股無形漩渦吸收外部火焰。可讓石武沒想到的是，那股無形漩渦並不受他的意志操控。
石武不放棄地強行外擴漩渦，卻使得吞天術法加速消散。他不得不身形風動以《九轉化靈訣》的行納之法將空中剩餘火焰全部吸攝入體。
藍兒見石武定在那裡。它獨自思考道：「主人施展的吞天術法可以維持十五息。在此期間不管是完整的鳳焰術還是術法爆炸產生的火焰靈力都能被我吸收。主人則憑藉靈力絲線與《九轉化靈訣》的行納之法將這些轉移至自己體內。如果我沒猜錯，主人接下來應該是要測試肉身攻擊或者法器攻擊了。」
石武會心一笑道：「我們去找阿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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