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得太過決絕,謝雲墨沒有第一時間追上去。
就算現在追上去了又能有什麼用呢?
告訴葉錦歡我心悅於你,此生非你不娶?
這話誰都能說得出口,再多的承諾都顯得蒼白。
表妹見葉錦歡走了,仍舊十分介懷兩人先前的舉動,上前詢問,「雲墨哥哥,剛才那個女子跟你是什麼關係啊?」
謝雲墨此時心情也不好,「不知我母親和你說了什麼,不必放在心上,我已有心悅之人必不會與他人成婚的。」
表妹愣在原地,「可……可我也心悅於你。」
「婚事乃一生之事,我謝雲墨此生只取意中人,我自會和母親說明。」謝雲墨轉身欲走。
表妹連忙拉住他,就像拉住最後一根稻草,「你不能去,你不能去!」
謝雲墨又怎會憐香惜玉,轉身離開。
兩人體格的懸殊,表妹自然拉不住她。
原以為滿心歡喜的來通知這件事情,會獲得一個好的結果,哪怕他不喜也好,可他如此堅決的態度另表妹難堪至極。
再也顧不得什麼臉面,什麼矜持。
表妹喊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怎可忤逆尊長!」
謝雲墨頭也不回,「男歡女愛,不算對錯。」
回到府中,他直奔母親院內。
謝夫人沒見到表妹,詢問謝雲墨,「你沒看到你表妹嗎?」
謝雲墨直接跪下。
謝夫人立馬站了起來,上前扶他起來「你這孩子,好端端的下跪做什麼?」
謝雲墨不肯起來。
「母親,是你說讓我和表妹成婚的?」
謝夫人手捏著手帕,聞言知道他對這樁婚事不滿意。
「你表妹那孩子是個好的,母親讓你成婚,母親不會害你的。」謝夫人語重心長地說。
謝雲墨坦言道,「兒子不願。」
哪怕是跪著,面前的人是他的母親,謝雲墨眼神依舊堅定。
謝夫人就知道這件事情不會這麼好解決的,她再次開口。
「你表妹單純可愛,更主要的是她喜歡你。」謝夫人看著他,「表妹才是適合你的。」
「母親錯了。」謝雲墨嗤笑,「感情一事,如何看適不適合,我認定了,就一定要娶。」
謝夫人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更加恨鐵不成鋼。
「一定要娶,你好大的口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爹我還沒死呢,這個家輪不到你做主。」
謝父剛來就聽到他如此狂妄之言。
「你想娶葉錦歡,我告訴你不可能!趁早死了那條心,我謝家乃書香門第,穩可娶一個成過婚的女子,傳出去謝家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此話猶如一根刺扎進謝雲墨心裡,自己最親的人侮辱自己最愛的人。
他立馬反駁,「什麼是名聲,不過是世人強加給女人的枷鎖!讀書為的是明理,不過和離了一次,我不在乎,戰場上她驍勇善戰救下多少人,私下裡她明辨是非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子!男歡女愛又有什麼錯!」
好啊!好啊!為了一個女人,這逆子再次頂撞他!
謝父勃然大怒,立刻讓人將家法拿來。
謝夫人在一旁攔都攔不住。
「墨兒,你少說兩句。」謝夫人剜了他一眼,轉身拍著謝父的胸口為他順氣,「孩子不過是年輕氣盛,多想兩日便明白了。」
謝雲墨起身鞠了一躬,「我畢生只認定葉錦歡一人,我去院內,不污了父親母親的眼。」
謝父瞪大了眼睛指著謝雲墨對夫人道,「你看到沒!」
他還想追出去,謝夫人連忙將他拽住。
謝父在屋內喊著指揮下人,「打!給我狠狠打這個不孝子,打完給我禁足,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放他出來!」
謝雲墨咬著牙一聲不吭。
他被關的第二天,謝雲墨妹妹暗中給葉錦歡寫了書信。
趁著四下無人,她將信封給了小廝,讓他務必把信送到葉錦歡的手中。
見小廝帶著信離開的背影,她暗中祈禱,有情人一定要終成眷屬啊,也不枉費她哥挨的這頓揍。
葉錦歡收到信後,手抖了一下。
按謝雲墨的秉性,肯定會和她調笑幾句,葉錦歡還以為他轉性了,沒找到他原來是被禁足了。
小廝繪聲繪色地將謝雲墨被打得多麼慘告訴葉錦歡,最後試探詢問,「葉姑娘,您不去探望我家公子嗎?」
葉錦歡捏住信紙。
探望?憑她的身份能走進謝家的大門嗎?怕不是會讓他被揍得更狠一些吧。
說完小廝也覺得不妥。
葉錦歡叫他等了一會,半晌後拿來一堆瓶瓶罐罐。
小廝直抽氣,這麼多!
葉錦歡一一告知作用,讓他將藥帶回去。
小廝拿著東西走了。
當晚,她真的沒有去謝家,甚至連偷偷前去的意思都沒有,只是默默在窗前站了一夜。
次日,葉錦歡收到雄天猛的消息,約自己見一面,說是有關戰場上的事情,雖然不知道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葉錦歡還是得去一趟。
謝府。
表妹來到謝雲墨的房間,看著桌子上瓶瓶罐罐的藥膏就知道傷得應該不輕。
謝雲墨合著衣衫,擰眉道,「你來做什麼。」
「當然是來看看你!」表妹咬唇委屈道。
謝雲墨無奈,「我已和父親母親說了,這樁婚事取消,你不必放在心上了。」
表妹執拗道:「婚姻大事豈非兒戲,不是你說取消就取消的。」
謝雲墨面色慘白嘆了口氣,見她根本聽不進去,索性不再言語,讓她自說自話去。
「你不是喜歡那個葉錦歡嗎,你此生非她不娶,她呢?她來看你了嗎?」
謝雲墨睜眼,「若沒有別的事情你可以走了。」
表妹見狀不僅不提還上前繼續道:「她沒來吧,我聽說她今天和一個叫雄天猛相約了。」
謝雲墨仿佛只是隨意地看了她一眼,接下來又不理會了。
表妹心有不甘,「雲墨哥哥,你這麼在乎她,她呢,她在乎你嗎?你這麼做真的值得嗎!」
謝雲墨依舊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氣的表妹扭頭走了。
屋內回歸安靜,安靜得令人有些寂寥。
葉錦歡,你為什麼不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