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隨了白姨娘
「江姨娘,別惱她,這一大家子裡,也就她有個孩子樣子。」侯夫人在上首說話,寵溺的笑笑,示意章安怡坐到自己的身邊。
章安怡知道自己遲到翻篇了,飛快的跑過去,一屁股坐下。
江姨娘想攔著,可也無可奈何,誰讓侯夫人慣著。
侯夫人見人都到齊了,這才說道:「還有一事,侯爺從請過來一個極善舞的教習,之前從宮中出來的,今日便領大家見一見,也好臉熟是一,二嘛,便是在小姐中間找一徒弟,得其真傳。」
白姨娘聽到侯夫人所說的話,看向章安楚,她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在功勳貴族裡,哪家女兒會學舞?
要是學,無非是琴棋書畫,舞是上不得台面的,白姨娘不知侯夫人的用意,侯夫人一向知道輕重,不會落了北平候的臉面,可今日卻一反常態,還是侯爺專門去請的,這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她也擔心章安楚今後就如同第二個自己一般,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大小姐要進宮給公主伴讀,二小姐就只是體胖這一點就不合適,四小姐章安盼才不到一年,也就只有她的女兒章安楚最適合了。
房間內的姨娘們一下子安靜下來,雲姨娘最是淡定,端起茶雲淡風輕的喝上一口,她就生下一個不成器的兒子,這事再怎麼樣也落不到她的頭上來,瞥了一眼白姨娘,緊張的鑽起拳頭。
再看章安楚,那小臉生的就讓人羨慕,可現在也羨慕不起來了,長的好看,未必是一種好處。
「請沈教習進來吧。」侯夫人見室內安靜如雞,開口說道。
沈教習進了房間,三十多歲的年紀,落落大方:「拜見侯夫人。」
「起身吧,沈教習可是從宮中出來的,尋常人家想尋也尋不到,若不是侯爺得到消息,提前去尋,恐怕早就被別人搶了去。」侯夫人再三提高沈教習的身份,同時故意說是侯爺看重,自然也是知道,功勳貴族不會學舞這上不得台面的。
但是,為了將來的布局,還是要拉下臉面的。
不然,今後哪有什麼功勳貴族,不過是平民罷了。
侯夫人看了一眼白姨娘,她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對沈教習說道:「沈教習,這位是侯府嫡女章安嫻,過了年便要進宮給公主伴讀。」
「不愧是侯府嫡女,出落的亭亭玉立,大方得體。」沈教習抬頭看上一眼,誇讚道。
侯夫人聽了這話,心中高興,臉上也帶著笑意繼續介紹道:「這位是侯府二小姐章安怡,要說她啊,最該學舞,聽說學舞能讓人纖瘦,她合該瘦上一瘦。」
「學舞?我不要,還不如學做糕點!」章安怡撇嘴,不高興的說道。
江姨娘瞪了一眼章安怡,想讓她老實點,不要插話。
「學舞不比尋常,一定要熱愛才行,二小姐既然不喜,便罷了。」沈教習低下頭說道,她心中明白,剛才侯夫人說的話,只是在人前做做樣子,在來之前,侯夫人已經透漏給她,最合適的是三小姐。
江姨娘聽到這裡,鬆了一口氣,她是知道這事的,只是心裡想著女兒才不會被選上,自家女兒幾斤幾兩她心中清楚的很,但就怕沈教習不按常理。
白姨娘知道,自己不能再當個鵪鶉,抬起頭來,趕忙跪下,眼中蓄著淚水,哀求道:「夫人……」
「白姨娘,兒孫自有兒孫福。」侯夫人知道她想說什麼,讓她想說的話都憋進肚子裡,免得壞事。
白姨娘不想一句話都不說,還想在求求侯夫人,再次開口:「夫人……」
「白姨娘,這是侯爺請來的教習,莫要在人前無禮!」侯夫人溫怒道,她還比較怕白姨娘說出話得罪了教習。
大家都知道舞是上不得台面的,是取悅男人的,可是,不能說出口。
白姨娘知道,自己就算說出來也改變不了結局,她的哀求無關重要,她這個人的分量,也無關輕重。
只好悶不吭聲,可依舊跪在地上,無聲落淚,像是已經看到將來的女兒。
「安楚,上前來。」侯夫人見白姨娘安靜下來,便讓章安楚到她跟前來。
章安楚不明情況,為什麼白姨娘突然跪下,又為什麼哭,看了眼白姨娘,含著淚在對她輕輕搖頭,似乎讓她不要去。
她心中也有些想哭,但哭並不能解決任何事,侯夫人讓她上前,她必須要上前,不能惹侯夫人不快。
聽她們剛才所說,不過是學舞罷了,她想學,想讓白姨娘過的好一點。
「這位是侯府的三小姐章安楚,與章安怡同歲,遲了三月。」侯夫人不管跪在地上哭的白姨娘,開口道。
沈教習知道白姨娘不想讓自家的女兒學舞,可她是被北平侯府請進來的,自然是要盡其力,她從路上就瞧章安楚合適。
現在,再與其他人一對比,合適的感覺就更強烈了,和二小姐一樣的年紀,還遲三個月,卻個頭比二小姐還要高,身材纖細苗條,皮膚吹彈可破,五官精緻,一雙眼睛,如同有一汪秋水,沒有比她更合適的了。
沈教習滿意的點點頭,說道:「三小姐是個學舞的好苗子。」
雲姨娘聽了這話,捂嘴輕笑道:「若是我記得沒錯的話,白姨娘是那個什麼什麼樓出身,聽說多少人一擲千金只為目睹白姨娘舞姿。」
說完,又小聲嘟囔一句:「果然三小姐是隨了白姨娘。」
白姨娘扭過頭,狠狠的瞪著雲姨娘,似乎想要將她生吞活剝一般。
「夫人,你瞧白姨娘,她瞪我!」雲姨娘氣憤的站起來,向侯夫人告狀。
「雲姨娘!回去好好看看女訓,小心禍從口出!」侯夫人知道現在不管不行,今日讓白姨娘的女兒學舞,本就對不起她們娘倆,雲姨娘口無遮攔,也實在該漲漲記性,因此幫襯著白姨娘,懲罰雲姨娘。
雲姨娘還有些不服氣,她好歹是良家,可白姨娘卻是青樓出身,本就不該和她們平起平坐。
只是,侯夫人都訓斥自己,也只好作罷,只不過是回去看看女訓,又沒說讓抄寫,也算是向著自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