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138噩耗

  摺子上寫著:廢妃莞嬪,雪天入山砍柴,不慎跌落山崖,屍骨無存。

  驚聞噩耗,皇上一整日水米未進,把自個兒關在養心殿,誰都不見。

  沈眉莊知曉了甄嬛跌落山崖的消息,也一時無法接受,昏了過去。

  太后帶領眾位嬪妃來到養心殿,請皇上用點膳食,以免損傷龍體。

  一整日,養心殿的門終是打開了。

  皇上下令,命果郡王帶領大內禁軍,入山搜尋,務必要找到莞嬪。

  將自己悶了一日,皇上瞧上去已略有些憔悴,聽聞惠妃已傷心過度昏了過去,皇上便親至鍾粹宮看望。

  太后有心提醒皇上,甄嬛已是廢妃,不宜如此大費周章。

  但瞧著皇上憔悴神傷地模樣,終究是嘆了口氣,由著他去了。

  鍾粹宮。

  沈眉莊正倚在榻上,面色蒼白地愣神,待察覺皇上進來,已來不及起身請安。

  她本也沒有請安的意思,如今嬛兒出了事,而這位始作俑者卻好好兒地站在這,扮演著無用的深情。

  若不是他,嬛兒怎會到那等地方受苦,又怎會大雪封山跌落山崖?

  現下已查明,誤穿純元皇后故衣是遭人陷害,甄遠道謀反亦是誣告,嬛兒無罪,甄伯父亦無罪。

  得知沈眉莊也未曾用過膳,皇上便命人傳了膳。

  瞧著沈眉莊雙目失神的模樣,皇上亦覺得心痛。

  明明現下已真相大白,他與甄嬛之間的隔閡眼看便要盡消,且他已打定主意待處理了皇后的事,便將莞嬪迎回宮中。

  可為何,突然出了這種事?是否這便是上天對他的懲罰?

  他狠心罰了莞嬪離宮,又明知她在甘露寺受苦而無動於衷,在查明真相後並未立即接她回來,這分明,是他親手將他的嬛嬛推下了山崖。

  若他早一些,在得知她在甘露寺受盡苦楚時,或是查明甄遠道蒙冤時,又或是在昨日……

  是否,結局便會不同?

  皇上從未像現在這般痛恨自己,恨自己脾氣古怪,恨自己剛愎自用……

  沈眉莊狀似低眉順目地向皇上告罪,「臣妾失儀,皇上恕罪。」

  「這宮裡也只有你,與朕一般傷心。」皇上嘆道。

  「朕已派了果郡王帶人進山,日夜搜尋,想必最多幾日,也便有消息了,莞嬪吉人自有天相,定會平安無事。」皇上說道,似是在安慰沈眉莊,又似是在寬慰自個兒。

  沈眉莊終是沒忍住,直直開口道,「皇上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

  語畢,屋內便一片寂靜,沈眉莊杏核般的大眼中,沁了幾分冷意,定定地望向皇上。

  「此事的確怪朕,是朕害了嬛嬛。」良久,皇上嘆氣道。

  正在此時,蘇培盛帶著一個小太監走了進來,那小太監手中有封書信模樣的東西。

  「稟皇上,內務府從一太監處查獲了一封傳給皇后娘娘的書信,是從甘露寺來的。」蘇培盛恭敬道。

  皇上伸手接過書信,展開查看,沈眉莊亦被這封信吸引了注意。

  面色急劇變幻,直至陰沉如水,皇上一掌將那封信拍在桌上,大怒道,「放肆!朕的皇后,好得很啊!」

  沈眉莊拿過書信,一眼便瞧見上面的內容,乃是甘露寺監寺靜白,向皇后稟報,奉皇后旨意,已將莫愁處理乾淨,推下山崖,屍骨無存。

  「皇上,」沈眉莊驚怒抬頭,「皇后好狠毒的心思,嬛兒已離宮修行,情願青燈古佛了此殘生,皇后竟還不肯放過,要將嬛兒置於死地!」

  皇上沉默著不發一言。

  「臣妾聽聞,果郡王今日方才帶著甄伯父與伯母入了京,二老蒙冤歸來,竟都未來得及見女兒一面,嬛兒可憐啊!」沈眉莊哽咽道。

  沈眉莊起身跪下,「臣妾懇請皇上,定要為莞嬪做主,讓幕後真兇繩之以法。」

  「惠妃,你先起來,朕自然會嚴查此事。」皇上沉聲道。

  「你用些晚膳便歇了吧,朕要到慎刑司走一趟。」皇上忽地起身。

  得知皇上仍舊水米未進,甚至親臨慎刑司,親自坐鎮景仁宮下人的庭審,太后亦是急得焦頭爛額。

  次日清晨,皇上雙目猩紅地從慎刑司走出,不發一言地去上了早朝。

  下朝之後,又一頭扎進慎刑司,盯著審訊。

  外面都翻了天了,延禧宮卻並未受到影響。

  這幾日的事情,雖是超乎預料之外些,但到底是嚇不到夏冬春的。

  夏冬春下了命令,延禧宮裡的人最近都要謹言慎行,無事不許出延禧宮,亦不許與旁的宮裡的人私下閒話,若有違者,即刻逐出延禧宮。

  內室里炭盆燒得旺,一片暖洋洋的,幾個丫頭正帶著弘旻與瓊微玩耍,夏冬春坐在桌前吃著果子。

  白果湊上來,皺著眉問道,「娘娘,那封信不會出什麼差錯吧?」

  「若有差錯,早便有了,還須等到今日?」

  昨日午後,她尋了吉嬪,打聽到後宮裡還有哪些是皇后的線人,且今日出宮了的,隨後便將一封寫有「皇后親啟」字樣的書信交給了她,吉嬪當即便心領神會。

  「你也入宮五年有餘了,怎的還是這般膽小?那封信不過是加把火罷了,無傷大雅。」夏冬春淡淡道。

  「奴婢自小便膽小些,小姐是知道的,若此次皇后當真獲罪,日後咱們便無須行此冒險之事了。」白果心有餘悸道。

  「人若不犯我,我何須犯人?只求這次的事,能夠讓皇后徹底倒台。」夏冬春亦皺起眉頭,這樣的日子,她亦是厭煩的。

  「那狠毒的婦人,統領如今賦閒在家倒不必說,二公子如今每到陰雨天,舊傷處便隱隱作痛,苦藥都喝了一馬車了,也不見好。奴婢當真是心痛。」白果恨恨道。

  夏冬春又何嘗不心痛,雖是每每兄嫂來信,從未提起過二侄子的傷勢如何,可有後遺症狀,但玉莘是每月里都要回府的,稍一打聽便能得知。

  她常常覺著對不住兄嫂與侄子們,因著宮裡的糾葛便牽扯到了他們,是以她才會費盡心思,尋了惠妃與敬妃聯手,兵行險招亦要與皇后較量一番。

  慎刑司也審了好幾日了,那件事,也該露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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