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顧修除了積攢大量靈石和所需資源之外。
做的最多的,便是搜集功法。
在狂勝幫、萬寶樓以及靈寶齋的幫助下,顧修幾乎已經搜集了市面上所有有流通的低品階功法,林林總總數量甚至已達上千。
雖說品階都不是太高,卻也將他的功法,硬生生的推到了半步天階的地步!
這也僅僅只是時間問題,甚至不會太久。
散修最大的短板就兩個。
足夠豐富的修煉資源,以及足夠強大的傳承。
而如今的顧修。
這兩樣,至少目前,都將不再是限制他的東西。
修煉資源,他能自給自足,比肩大多數宗門。
而至於傳承……
他自己,便可造出傳承!
「吱吱吱!」
小黑猴骸棄見到顧修停下修煉,當即也湊了上來,顧修微微一笑,大袖一揮便放出一堆靈石出來。
小黑猴頓時雙眼放光,鑽到靈石堆里,拿起一塊靈石便放嘴裡嘎嘣脆的吃了起來,吃的不像是靈石,反倒像是在吃糖豆。
這是顧修無意中發現的骸棄的愛好。
這小傢伙很喜歡吃東西,而且還不挑食,不光喜歡吃各類果子,還特別特別喜歡吃靈石。
而且敞開了吃一口氣能吃上百靈石,不帶塞牙的。
換作以前,顧修可能要直呼養不起。
但現在……
區區上百靈石?
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吃!
敞開了吃!
且不說小黑猴有控制傀儡的本事在,如今已經可以成為顧修賺取靈石的頭號招財大將。
而且,小黑猴吃靈石也並非是浪費!
顧修注意到。
這小黑猴不會修煉,哪怕顧修拿功法教他學習,他也完全學不會。
但吃靈石。
卻能讓小黑猴的體魄,開始慢慢增強,甚至體內隱隱都有靈力蘊藏,或許一直吃下去。
他將來的成就將會高的嚇人。
正在這時,一道靈力波動突然出現。
顧修挑了挑眉,走出後院。
卻見。
正拿著掃帚在前院掃地的小禾,此刻正手足無措的僵在原地,而顧修方才察覺到的靈力波動。
正是來自於小禾體內!
這是……
聚氣!
這明明完全沒有任何修行資質的小丫頭,竟然莫名其妙的。
突然踏入了修行路?
「風仙長!」
看到顧修,小禾目光當即慌亂的看了過來:「小禾也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好像突然有什麼不一樣了,小禾……小禾會不會死啊?」
她是個凡人,沒有什麼修煉天賦。
雖其父曾是散修,幼時也曾在其父帶領下嘗試過聚氣,可從未成功,如今這一幕她從未經歷過,一時慌亂不已。
以為自己可能要死了。
顧修倒是微微一笑,出聲指點道:「盤膝,凝神,靜心。」
指點人踏上修行路。
可稱為引道。
顧修曾做過不少,倒是經驗十足,此刻順手引道,倒也算是熟練。
只是心裡或多或少有些疑惑。
小禾此前,並無任何修煉資質,按常理來說,絕無修行可能,哪怕是動用某些特殊秘法踏上修行,也不應該這樣,白日修行。
這在凡人世界中,可稱白日飛升!
世所罕見!
……
而在小禾手忙腳亂,在顧修引路下,迎接人生中第一次聚氣的時候。
另一邊,青玄聖地。
念朝夕已經離開了宗門大殿,來到了那座漆黑無比,宛若死地的玉丹峰前。
傳聞玉丹峰峰主許婉清煉製天品丹藥,引得天劫降臨,將玉丹峰上所有生靈盡數摧毀。
不過……
這樣的傳聞,念朝夕自是不信。
路上登上峰頂,念朝夕中途看到了一個被摧毀的墳堆,又聽到了玉丹峰弟子說,玉丹峰已經無法再種植任何靈植,玉丹峰即將搬離。
對這些,念朝夕除了眸中越發陰沉幾分之外,再無絲毫波動。
只是念朝夕沒有察覺到。
在那被摧毀的墳堆中,有一道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悄然落在了她身上……
「你們峰主怎麼樣了?」
來到峰頂一處新搭建的屋舍門前,念朝夕詢問了一下許婉清的情況,幾名弟子不敢怠慢,當即回答:
「幸得這段時間,宗主每日都來幫助峰主恢復,如今峰主已經穩定了傷情,只是暫時不可動用修為。」
「師傅已經恢復了一些,方才才剛剛醒來,聽說師伯您歸來之後還要去宗門大殿。」
「知道您要來,師傅很是開心。」
聽著這些。
念朝夕只是默默點頭。
揮退弟子走入房中,一股芬芳香味便撲鼻而來,令人內心寧靜,心緒平和。
「大師姐!」
一聲略顯虛弱的聲音傳來,就見許婉清正坐在一個木質輪椅上,滿是驚喜的看著自己。
她應該是在擺弄屋內的花花草草,手上還沾染著泥土。
見到念朝夕看來,許婉清指了指幾盆花,熱情的介紹道:「這是小師弟送來的九環草和紫竹花,我很喜歡,正好無法動用修為,所以只能照料一下花草了。」
「可惜上次小師弟送我的幾盆紫竹花被雷劫毀去了,還好師弟沒有怪我,師姐你看看,待會要不我送你兩盆……」
說著說著,許婉清偷偷抬頭看了一眼念朝夕。
卻見自己大師姐。
正面若寒霜的看著自己。
許婉清當沒看見,再次笑道:「大師姐,我跟你說,紫竹花可是好東西,可以平心靜氣,緩解勞神……」
「紫竹花說是緩解勞神,平心靜氣,但不過只是麻痹自身罷了。」念朝夕冷淡開口:「這一點,你不會不知道吧?」
這話一出,許婉清的手僵了僵:「師姐,我感覺有些乏了,不如師姐先回去,待師妹恢復一些,再來去問天閣找師姐?」
念朝夕沒有回答,依舊站在原地。
許婉清抿了抿嘴:「師姐,我知道顧修死了,你心中難過,我又何嘗不難過呢?」
這話。
不說還好,一說出口,原本還只是面無表情的念朝夕,當即面露寒霜:
「難過,你會為顧修難過?」
「那是自然,顧修畢竟曾是我師弟。」
「曾是你師弟嗎?」念朝夕一字一頓問道:「那麼,能不能請你告訴我,你為何……要殺顧修?」
殺顧修!
這三個字開口,許婉清眼神瞬間躲閃起來:「我不知道師姐你在說什麼……」
「你不知道?」
「我……」
「許婉清,你莫不是真的以為,你所做之事天衣無縫,宗門無人問詢,你就以為此事真的無人知曉?」
「這個……」
許婉清眼皮狂跳,抬頭看一眼自己大師姐,當看到念朝夕眼神之中,竟然浮現出從未有過的憎惡之時,許婉清終於咬牙:
「是!」
「我確實想要殺死顧修!」
她終於還是承認了。
而也就是這話,哪怕早已經猜到的念朝夕,此刻也感覺全身力量仿若被抽空一般,不可思議的看向這位心地善良,救死扶傷的師妹:
「為什麼?」
「我殺他,是因念在往昔之情,祝他解脫而已。」
「一派胡言!」念朝夕怒斥。
「我知道師姐你不能理解,也不奢望師姐你理解。」許婉清倒徹底豁出去了,此刻說道:
「顧修曾享譽盛名,朋友仇敵遍布天下,若那些人知曉他回來了,且修為盡失,還脫離了青玄庇護,師姐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念朝夕問:「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他會死,而且會死的很慘,甚至可能會遭受前所未有的羞辱之後死去!」許婉清說道:
「我殺他,是幫他!」
念朝夕一口玉牙幾乎咬碎:「這就是你的理由?」
「還有一個原因,是為了宗門。」許婉清再次開口。
念朝夕問:「為宗門?」
「是的,為了宗門。」
許婉清說道:「五百年來,我青玄一路走上巔峰,結仇的勢力不在少數,他們不敢輕舉妄動,是因為我青玄聖地足夠強。」
「但若是顧修出走的消息傳出,那些敵人必會將其擒拿,作為要挾我宗門的棋子。」
「屆時青玄投鼠忌器,反受其亂,殺了顧修,我們將失去軟肋,再度無敵!」
念朝夕深深地盯著許婉清,深吸數口氣之後問道:「還有嗎?」
「同樣的,還有福源之說。」許婉清點點頭,似乎已經徹底豁出去了,直接說道:
「宗門這段時間,確實發生了一些怪事,讓人不得不懷疑福源之說,而這一切似乎都指向顧修。」
「既然如此,自然也該嘗試。」
「殺了他,無論福源是真是假,總是沒錯的。」
許婉清說到這裡的時候,念朝夕已經閉上了眼睛,有一滴淚珠將要滴落。
不過她還是輕輕將其擦拭,目光看向許婉清:「還有嗎?」
「有!」許婉清再次點頭。
念朝夕問:「這次又是為了什麼?」
卻見許婉清說道:「同樣,也是為了師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