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念朝夕?」
察覺到來人,呂東山當即挑眉,不過看到念朝夕那一頭如霜白髮的時候,呂東山忍不住皺了皺眉:
「你們青玄聖地的人,是不是有什麼毛病,都喜歡把頭髮搞白了?」
可這話剛開口。
卻見念朝夕突然死死的瞪了過來:「你見過顧修,是不是?」
「是啊。」呂東山回答。
念朝夕匆忙追問:「他在哪?」
「他不是……」呂東山剛要回答,卻突然想起來方才顧修的異常,再看這念朝夕那一臉著急的樣子。
心中突然有了幾分猜測。
念朝夕還在追問:「你快說,我顧師弟現在在哪?」
「你猜。」呂東山聳聳肩。
想到剛才顧修也對自己說過這句話,現在自己這麼對他師姐說出去。
多少也算是……
報復回去了?
扳回一城?
只是,正在呂東山這麼想的時候。
卻見念朝夕身上,突然爆發出一股恐怖的力量,緊接著右手抬起,朝著呂東山虛抓過來。
呂東山幾乎下意識就想逃遁。
可……
他雖剛剛突破化神境,實力大漲。
但在念朝夕面前,卻根本無法掙扎絲毫,整個人好似被一隻無形大手,抓住了喉嚨,生生提著懸空而起。
緊接著,就見念朝夕滿面寒霜問道:
「我要的,是答案!」
「回答我。」
「我顧師弟,現在在哪?」
受制於人,本該求饒交代,可呂東山何許人也,此時冷哼道:「臭娘們,想要從我口中逼出話,你怕是還在夢中!」
「哼!」念朝夕靈力催動,折磨起呂東山:
「說是不說!」
她擔心顧修,已經懶得多費口舌,甚至帶起了殺意,想要用最簡單的方法,問出顧修的下落。
可她越是心急。
那邊的呂東山卻越是狂傲。
他心結已解,道心重塑不假,但不意味著他丟了自己身為天驕的傲氣,此時任憑念朝夕折磨。
竟是始終一聲不吭。
念朝夕想要找到顧修的蹤跡,自然不可能真的殺了他,只能放鬆幾分逼問:
「你快說,顧修到底在哪?」
「顧修在哪?你覺得他會在哪?」呂東山冷笑回應。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聽到他這話的念朝夕,心中瞬間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想。
眼前的呂東山和顧修有仇,甚至曾因顧修道心受損。
五百年再無寸進!
如今重新得見顧修,他會做什麼?
而且……
「你的修為,已經突破了化神!」
念朝夕瞬間方寸大亂,眼神之中滿是懊悔,滿是悲扼:「顧修……顧修他……難道……」
看她這神情,原本就感覺不對勁的呂東山,倒是越發肯定了心中猜測。
青玄聖地出問題了!
顧修,怕是受宗門所累!
難怪!
難怪他那般言說!
難怪談及他曾經最在乎的師傅師姐時,顧修的神情那般平淡,沒有半點波動!
這個走了狗屎運的破宗門,肯定是對不起顧修了!!!
想清楚這個,呂東山冷笑一聲:
「你猜的沒錯!」
「顧修乃我此生大敵,我因他所累,足足五百年不得寸進,如今他修為跌落,我若不乘機斬殺,更待何時?」
「說來也是暢快,殺了他,我的修為當即便得突破!」
「痛快,痛快啊!」
「哈哈哈哈!」
呂東山的狂笑聲,帶著不加掩飾的暢快和喜悅。
仙人扶頂!化神成功!
自是暢快!自是喜悅!
可他這一聲聲狂笑,落在念朝夕耳中,卻如同一把,一點點將心臟割開來的小刀一般。
肝腸寸斷,心痛至極!
就連原本抓著呂東山的大手,也在這一刻無法握緊。
呂東山哪敢再等。
趁著念朝夕心境大亂的機會,急忙掙脫束縛,緊接著不敢怠慢,踏空一步,遁法瞬間用出,整個人當即逃遁。
念朝夕反應過來的時候卻已為時已晚,只能一掌拍出。
可惜。
終究未能留下呂東山。
呂東山這一逃,足足逃出了百里開外,再次顯露身形的時候,當即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
僅僅只是一掌。
他便已經重傷!
可見念朝夕實力!
就見呂東山顧不得自己,迅速拿出一個木質人偶,隨即手中法訣掐動,一道玄之又玄的力量。
朝著那木質人偶落去。
「顧修,這臭娘們實力很強,即使是我也無法撐住,你現在見到她,怕是會萬分被動,我受你之恩,自然不會恩將仇報!」
「雖不知你和那狗屁宗門有何恩怨,但你既然不願見清玄門的人,那我便幫你一把!」
呂東山喃喃自語間。
手中法訣終於施展完成。
看著眼前這帶著幾絲顧修氣息的人偶,呂東山嘿嘿一笑:
「臭娘們,你不是天機問卜之術厲害嗎,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天機問卜厲害,還是我這瞞天過海之術厲害!」
「給我破!」
呂東山不再猶豫,一掌捏碎人偶!
做完一切,呂東山面露得色。
念朝夕的卜天問卦之術極強,但天機之術強,可不意味著沒有辦法遮掩,他冒險對天策府之人動手,自有其辦法。
只是笑容並未維持太久,呂東山突然微微變色:「見鬼,那個天策府小丫頭還在那裡!顧修,你這個王八蛋,又害我一次!」
……
而與此同時。
另一邊,剛剛施展了天機問卜之術,想要確定顧修安危的念朝夕。
突然面色大變。
她為顧修求卜問卦,卻發現,卦象顯示……
顧修。
已死!!!
「不,這不可能!」
「顧師弟不可能就這麼死了!」
「一定是假的!是假的!!!」
念朝夕不願相信,再次施展多次天機卜卦之術,可結果卻無一例外。
顧修……
真的死了!
「顧師弟!!!」
念朝夕悽厲哀呼,急忙又拿出自己的天機輪迴鏡。
此鏡最為兇險,卻也最為強大。
「顧師弟,你不會死的,你一定不會死的!」
掐訣之時,往事種種浮上心頭,念朝夕更是覺得,心中好似有一把針尖,在不斷戳著她。
令她痛苦不堪,幾欲瘋狂!
自己。
真的還是晚了一步嗎?
「噗!」
一口精血吐出,壽元再次折損,可天機輪迴鏡上卻未出現顧修是死是活的啟示,反倒是,畫面中出現了一個女將軍……
這?
怎麼回事?
我明明要找顧修,為何天機輪迴鏡卻讓我看這個人?
這是誰?
還有,難道顧師弟真的已死?
念朝夕想不明白,只能收起天機輪迴鏡,可此時的她,渾身力量好似已經被抽空一般,面色悽然至極。
她的目光在四周茫然掃過,她想找找顧修,哪怕是一絲一縷也好……
「小師弟,無論是生是死,師姐都會找到你!」
「若你還生還,無論你在天涯海角,師姐必會找到你。」
「若你已死……」
「師姐亦會帶你回宗,為你洗刷冤屈,為你立冢!」
「至於那呂東山,無論他逃往何處,師姐此生……」
「必用他的血肉,為你祭奠!!!」
可搜尋了一番。
念朝夕沒找到任何同顧修有關之物,反倒是,在一個小型陣法之中,發現了一個,盤膝而坐,和山勢相融的女將軍。
「這是……」
「天策府的守如山?」
「以命魂融於山川,想要徹底將其斬殺,需將此地山川所有生機盡數滅絕,這種保命功法,是為了擋住那呂東山?」
「只是……」
「她不過只是築基,此術至少需要金丹方可施展,相擋住呂東山的守如山,恐怕需要金丹以命相抵才可……」
念朝夕有些疑惑,不過也僅僅只是疑惑,她此刻只有顧修已死的噩耗,再容不下其他。
可就在她即將轉身離開的時候,念朝夕卻突然愣了愣:
「她……」
「是鏡中那女子?」
「而且她身上,沾染了顧師弟的氣機?」
……
而在念朝夕想辦法,救助天策府葉紅綾的時候。
另一邊。
早已經等到顧修回歸,重新出發的萬寶樓車隊,卻已經在繼續趕了一段路之後,緩緩停下了腳步。
顧修還在車廂內繼續融合功法,車外卻已經傳來了蘇茹媚的聲音:
「風道友。」
「雲霄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