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抹除!
他有滔天謀劃,這謀劃的關係很大,影響深遠,不容有一絲一毫的差池出現。
若一旦出現差池。
最好的辦法,就是將這差池,抹除!
而現在,許婉清,明顯就屬於這份差池,就屬於那份變數!
這一點。
是他在聽了白玉扇靈告狀之後便恍然大悟的。
他其實無法確認,之前自己的天賜如意消失,和之前關雪嵐弄丟了宗主玉牌,是不是真的有人在暗中算計,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但他現在可以確定。
許婉清。
一定撒謊了!
白玉扇上是有仙根存在的,它哪怕是滴血認主了,但真真正正的主人依舊是自己,絕對不可能對自己這個主人撒謊。
有這個前提去看待問題就能看出。
許婉清在撒謊!
所謂的白玉扇消失又出現,根本不存在,從一開始她就打算把白玉扇奪回,甚至她明顯還發現了白玉扇上藏著的秘密!
將白玉扇上,自己籌備多年的萬物之源,全部給提前截獲了!
現在說什麼被大能偷走。
只是藉口!
而想清楚這些,再往前想想。
許婉清明知道白玉扇的問題了,卻還在白玉扇面前表現她遭到了太虛石蠟詛咒,表現出她不能撒謊,不能行惡。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
那也是她故意在演戲?故意演給自己看?
再繼續深想。
那是不是代表著,許婉清可能知道自己的謀劃,甚至知道了白玉扇和自己的關係?
她其實一直都在將計就計!
甚至就連現在癱在地上一副遭受了可怕痛苦折磨的模樣。
也是偽裝?
有的東西不能深想。
因為一旦深想,便是細思極恐!
至少,此時此刻的江潯,終於不敢再小看眼前許婉清一眼,終於不敢再把許婉清,當成一個任憑自己擺弄操控的棋子。
她很可能。
發現了棋局的真相!
甚至很有可能,在試圖打破棋局,打亂自己的謀劃!
她現在的一切,都是謊言!
甚至故意要表現她中了太虛石蠟詛咒,只是為了更好的麻痹自己,可能在出其不意的情況下,便會化作毒蛇反噬自己。
只是……
在江潯自我腦補,越想越後怕,越想越警惕的時候,卻完全忽略了一個可能性。
白玉扇,也會撒謊。
認主甚至種了仙根的寶物,其實常理來說,不可能會做出背叛主人的事情,因為無論什麼樣的手段。
大多都會有一條限制。
法寶,不能背叛主人。
一旦背叛。
滅靈毀器!
之前的白玉扇自然也是如此,想要他背叛江潯,那是絕無可能之事。
只是偏偏……
白玉扇得罪的,是一個活了至少三萬年,而且在鍊氣一道上,成了精的鍛器道台。
更加因為,它那仙根明明被觸發,可觸發仙根的人卻沒有忙著將其收走,反而繼續讓其留在他人身邊,導致仙根也出現了一些細微的漏洞。
任何一個因素單獨起來都不是問題。
但這兩個因素湊在一起。
最終的結果便是。
白玉扇身上的不能背叛主人,被改成了,它不能背叛顧修!
其他一切都沒變。
但也僅僅只是這一個變化,卻也讓白玉扇,在面對一切有關於顧修的話題時,將會自然而然的為顧修考慮。
對江潯撒個謊。
自然也毫無影響。
不過。
這些東西,江潯可不知道。
他完全相信這被種過仙根的白玉扇,沒有一絲絲的懷疑,相反,此刻看著還在地上像蚯蚓一樣瘋狂扭曲的許婉清。
他心中還在思索對策:
「這女人現在是在麻痹我,試圖用演技讓我繼續相信她,以此來在關鍵時刻背刺我。」
「我該怎麼辦?」
「現在殺了她?」
「可她是上好的材料,是上百年謀劃的一環,現在時機尚未成熟,貿然提前抹除,終究會讓謀劃不夠完美。」
「如若不然……」
「和她虛與委蛇?儘快籌備好將其提前抹除,卻又不影響大計的手段?」
「……」
終於,江潯還是做出了決定。
他總算沒再冷眼旁觀,而是似乎現在才反應過來一樣,慌慌張張的走到依舊還在掙扎扭曲的許婉清身邊:
「三師姐?三師姐你怎麼了?你……你別嚇師弟啊!」
「三師姐,你千萬不能出事啊!」
他很著急,擔心的都快要跳腳了。旁邊的秦墨染和陸箐瑤也被嚇到了,不過前者依舊冷漠,後者卻咧嘴狂喜。
江潯倒是和她們完全不一樣,一隻手掌已經著急忙慌的,搭在許婉清身上查探情況。
果然。
許婉清體內,正有三道可怕的力量。
碎其心,裂其魂,磨其骨。
看上去殘忍到了極致,讓江潯更是手忙腳亂,不知所措,竭盡全力尋找治療緩解許婉清痛苦的辦法。
可實際上。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發現許婉清體內情況的時候,他不僅沒有相信許婉清的鬼話,甚至還越發警惕:
「這個賤人,為了讓我相信,甚至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對自己造成了這樣的折磨。」
「她比我想像的還要狠辣!」
「我必須萬分小心!」
當懷疑的種子埋下,那接下來的結果便也只有一個。
懷疑。
越長越大!
直到,徹底兵刃加身!
……
而在青玄這幾位至尊親傳,各自動盪,鬧的雞飛狗跳的時候。
另一邊的雲霄城中。
顧修也剛好,從靈寶齋的院中走出。
他方才在靈寶齋,又一次見了那位被縛雲霄的金羽神朝二皇子尚仲青。
這段時間。
他在努力修煉,尚仲青也一直籌謀未停。
兩人都有感覺。
那位不願尚仲青歸去的人,很快便將到來,留給他們的時間。
不多了。
在他的手中,正把玩著那件碎星打造的隱淵靈鯉,裡面蘊含著海量的萬物之源,近來顧修一直在研究其中奧秘。
不過可惜。
源術一道,本就講究天賦,有天賦者,隨意推開房門便可走入其中,但沒有天賦者,哪怕是房門就在眼前。
卻依舊,不得其門而入。
正在此時,前方一隊身著白色儒衫的修士,浩浩蕩蕩的從顧修身前走過。
「這些人,好像是紫陽城白氏一族?」
「確實,是白氏一族的天驕,帶頭的那個看到了嗎,那是白氏一族那位少族長,修的浩然正氣的白松陽!」
「無量天尊,連白氏一族都來了,昨日不是東荒龍嶺關那邊的修士也來了嗎,雲霄城是不是發生什麼大事了?」
「難說啊,聽說東面還有一隊戰艦正朝這邊來呢,傳聞來自魚兒塢,相信不日便會抵達雲霄城了。」
「不止,西漠那個普度眾生,從未一敗的佛像,如今也越來越近了,到時候,可能會路過雲霄城,也不知道會不會出手。」
「多事之秋怕是要來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壞,我們接下來該如何自處?」
「咱們散修怕啥,天塌下來,自有那些聖地古族撐著,咱們活好自己的就行,實在不行,到時候換個地方便是了。」
「……」
耳畔的談話聲傳入顧修耳中,他目光看了一眼那白衣儒衫隊伍中帶頭的那人。
片刻之後,收回目光。
繼續向前。
他比城中散修們知道的情況更多,雲霄城這幾日來的,不僅僅只是這些,暗中還有大量寒潮湧動。
他們目地各不相同,心思也各不相同。
但無一例外的。
所有人,都在找他!
這一切顧修知曉,但卻並未走出,他只是凝眉,朝著天穹之上,那雲層濃密之處,匆匆一眼,便再次收回目光。
只是。
攥著隱淵靈鯉的手指,微微用力了幾分。
昔日故友,希望尋到他,確認他的安危,為他提供幫助。
這些他自然明白。
但現在。
他還不能走出。
因為一旦貿然走出,帶給這些故友的,不會是幫助。
而是災難!
「第九重道台。」
「金丹!」
顧修喃喃自語兩句,隨即腳步匆匆,朝著城中某處,極為簡陋的巷子走去。
這巷子名叫扶風巷,是城中興勝幫的產業。
幫眾以鍊氣為主,主要給各大商會跑跑腿,押押鏢為主,在這如今波雲詭譎的雲霄城,顯得微不足道,毫不起眼。
而此處。
是顧修現在的落腳地。
經過上次聽雨居巷口一戰,聽雨居已經成為了無數勢力和強者的關注對象,幾乎每一股勢力抵達,都會先探尋聽雨居情況。
再繼續呆在聽雨居。
終究太過顯眼。
不多時,顧修抵達扶風巷,往小巷深處一路走去,顧修的目光,看向了巷尾深處的那座樸素小院。
不過片刻,顧修腳步停下,眉頭微皺。
因為那裡。
有一道出乎預料之外的身影,正矗立在那裡。
「參見至尊!」
「拜見至尊!」
小禾正緊張無比的,牽著小平安,站在一道讓人需要仰望的身影身前。
而那道身影。
不是關雪嵐,又是何人?
青玄至尊,親至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