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捕獵與收穫
魯爾覺得，自己如今就像是在養蠱一般，將眾多的靈魂體收容在一起，然後靜靜地等待它們完成「吞噬」，合為一體，然後繼續進行同樣的事情，周而復始。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歌羅賽人的「容器」多次「破裂」，甚至是給研究基站造成了不小的麻煩，畢竟完成了融合的靈魂體，蟲族限制它的手段本身最後也會受到它們強化之後的限制，很難再起到原本的作用。
好在魯爾準備充分，雖說遭受了不小的損失，但總體上來看還算順利。歌羅賽人容器的容量隨著蟲族化改造的進行，一直在持續提升。
經過多次「破而後立」一般的實際測試和改進，用了「新宇宙」十六年的時間，魯爾已經得到了一種能夠收容上萬基礎靈魂體單元完成融合，且在普通蟲族單位身上列裝的「容器」！
當然，這其實還不夠，在唯一的一次實體測試中，這種強度的靈魂體並不能對獵食者構成威脅，但歌羅賽人的容器卻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了，至少在現階段只能做到這樣。再想要進一步改進，所需要的是更加深入的靈魂研究理論，而這一點現在的蟲族無疑是做不到的。
魯爾並不沮喪，對這一點它早有預料，也仍然有著備用方案。
通過眾多容器同時釋放的聚合靈魂體，如果能夠在被釋放之後迅速完成再聚合，那麼一切就都不是問題！
實驗證明，經歷了被「收容」這個過程的聚合靈魂體，往往都處於極端狂躁的狀態，魯爾是這麼認為的，因為甚至不需要蟲族去做什麼，它們就會自然而然地在被釋放之後開始「廝殺」，或者說，這就是融合。
當然，在實驗階段，魯爾只能進行兩隻聚合體的再融合，因為再繼續下去，它可能會控制不住這樣的存在，會給整個「新宇宙」研究基地造成巨大的威脅，也許這種「力量」只能達到給這片空間之中的實體生物造成殺傷的程度，但蟲族的能量收束卻已經無法再給更強的靈魂體造成明顯的削弱了。
也許在對「新宇宙」本土實體生物的研究過程之中會讓蟲族對它們漸漸產生更強的抗性，但是現在，無疑還是不行。
……
有了最基礎的結論，又無法繼續在實驗室進行實驗，那麼剩下的，就只有用實戰去驗證了。
能夠為魯爾提供視野的極小型單位在黑暗中持續探索，很快鎖定了最適合的目標，於是，一批攜帶著經歷了「首輪融合」靈魂體的蟲族單位在遠離基地之後，緩緩啟動引擎向著那個方向極速前進。
真正的戰場當然要選在更遠的地方，萬一出現什麼意外，不至於因此波及到蟲族在這裡的基本盤。
當然，也並不是真的遙遠，因為蟲群前進的動靜會吸引潛伏著的獵食者，哪怕是根據情報選擇最優路線，也需要考慮到這一點。
很快，它們就趕到了目標區域，而測試目標，則是一隻落單的小型獵食者。
這隻落單的小型獵食者，是即蟲族在這片宇宙第一次見到的「帶魚」式生物，它們能夠輕易完成對普通靈魂體的殺傷，魯爾也沒有見過它們自己被什麼生物捕食。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東西近乎於沒有天敵。
只不過這一次，魯爾以有心算無心，即便只是測試，尚且不確定最終能夠達成怎樣的結果，這個能夠輕易給蟲族造成巨大殺傷的個體，也不會有太好的結局。
……
蟲族在抵達這裡的第一時間就觀測到了它的極速靠近，對此，魯爾沒有任何表示，只是讓現場的蟲群準備好釋放「武器」。
除了隱藏在邊緣的「打掃戰場」的蟲子之外，剩餘的參戰個體，它沒有確保其戰後仍然活著的預期。
因為它們根本撐不過對方的第一輪攻擊。在蟲族真正的「武器」發動之前，它們就會死去。
但無所謂，這是應該付出的代價。
在遠方暗中觀測的蟲種提供的視野之下，雖然並不足夠細緻，但魯爾還是目睹了這一次實踐性嘗試的全過程！
蟲族單位的初始機動性的確比不上對方，也根本無法阻止對方的靠近，但在它足夠接近之時，這批蟲子放出了它們所攜帶的東西。
足足十三個經歷了「一輪融合」的強大靈魂體出現在了黑暗之中，並迅速開始了下一輪融合！
而後理所當然的，身邊已經被殺死的蟲子無法吸引它們的任何注意力，它們對於「血肉」也沒有太多渴望，所以，正在享受「戰後狂歡」的唯一的獵食者，就成了黑暗中唯一的明燈，至少是附近黑暗中唯一的活物！
渾渾噩噩被歌羅賽人抓取，而後又被迫經歷了融合的靈魂體，再經歷一次同級別的融合之後，顯然已經與之前有了部分微妙的區別，那是實際上數十萬的基礎單元最終完成的集合體，它強大而又憤怒！
是的，它已經擁有了部分情緒，這種憤怒讓它毫不猶豫地撲向了面前不遠處似乎已經察覺到了危險的生物，在這一刻，獵人與獵物的角色發生了調轉！
魯爾全程記錄了後續發生的一切，其結果簡直可以稱得上摧枯拉朽，它也終於知道為什麼在其它時候遇到完成大量融合的靈魂體之時，大部分獵食者都會繞著走了。
因為，它們根本無法抵抗！
這也許是需要一個限度，在靈魂體融合達到某個程度之後，它們就能夠直接從獵物完成到更加強大和兇狠獵食者的轉變！
而在這樣強度的靈魂體攻擊之下，這個之前還氣勢洶洶大獲全勝，卻因為貪圖蟲族血肉而沒來得及逃離的生物，迅速走到了它生命的盡頭。
魯爾清楚地看到，它的軀體在被靈魂體附上之後，就再也沒有了逃離的動作，與在現實宇宙中的行為完全不同，這一次，它的身體在迅速變得乾癟，沒過多久，原本算不上大的活體獵食者，就變成了只剩下最外層「皮囊」的屍體！
而奪走它生命的靈魂體，其強度肉眼可見地上升了一截！
魯爾並沒有觀測到更多，在完成「復仇」之後，這個散發著強烈靈魂特有波動的複合體便離開了這裡，順帶還讓其離開方向上的蟲族單位直接死亡。
而奇怪的是，這些死亡的蟲子並沒有變成那隻獵食者死後的樣子！
這又是一個新的線索，但魯爾暫時並沒有深究，它需要儘快帶著那隻獵食者的「遺體」返回研究基站，路途之中很難說會不會遇到更多危險。
但這是蟲族第一次獲得這種生物的「皮囊」，面對這片未知的空間，其研究價值不可估量，也許能夠讓蟲族走上發展的快車道，從而儘快開始真正探索這個全新的，黑暗世界！
快速進行了「戰場打掃」，原本在遠處觀察的蟲族單位迅速開始了撤離。
當然，保證隱蔽性仍然是最優先考量，幾十年的探索經驗證明，將自身隱藏在這一片實質性的黑暗中，能夠有效降低被捕獵的概率。
被攻擊可能性仍舊存在，而且依然不低，但這已經是魯爾現階段所能夠做到的極致了。
接應的蟲群早已出發，魯爾猜測，即便返回的蟲群被發現和殺死，大概率這些本土生物也不會在意一個已經完全被「吸乾」的軀殼，如果真的被發現而無法逃脫，那麼也許最後還有可能重新得到自己的戰利品。
也有可能不能。
當然，這一次的實驗本質上已經完美完成，即便失去了戰利品，後續也必然能夠重新複製，重新獲得，只不過會浪費許多時間而已。最好的結果，仍然是順利收集並就此展開研究。
…………………………
事情最終並沒有超出掌控，哪怕因為之前鬧出的動靜，吸引了不少本土具有強烈攻擊性的生物前來，甚至真的消滅過一次攜帶「戰利品」的蟲族單位，但如魯爾所料，它們並沒有對「同類」已經失去精華的屍體太感興趣，它重新被隨後趕到的蟲群順利收集。
這種生物材料的收集讓魯爾和處於這片「新宇宙」的智慧種族科研工作者進入了一段忙碌地研究之中。在這個過程之中，蟲族頻頻出擊，以絕對領先的情報優勢，針對落單或者數量較少的實體生物發動攻擊，雖然中途也產生了不少意外，但蟲族所積累的生物材料卻也實實在在地越來越多。
就連盤桓在蟲族「新宇宙」基站之外的靈魂體數量，都因此大幅縮水！
當然，相對於蟲族的需求來說，這樣的出擊規模還是太小了一些，獲得的材料也比較有限，用作研究勉強夠用，想做很多就是杯水車薪了。
魯爾自然也向主宇宙送去了一批材料，它這裡雖然已經建立了研究基站，但終究規模太小，蟲族的主要科研力量，都集中在現實宇宙之中，且不談數量眾多的智慧種族科研工作者，光是腦蟲的數量就完爆這裡。
零是知道魯爾的行動的，雖然由於宇宙規則的緣故，祂現階段無法將自己的意志投射到那片「新宇宙」中，但毫無疑問即便是在那裡，魯爾也同樣是在依靠蟲族聚集而形成的共同意志完成對蟲群的掌控，可以稱之為蟲巢意志的另類延伸，另外它本身也擁有著對蟲族單位的統帥能力，二者相輔相成，這才沒有讓那裡數量較少而在本土生命面前顯得勢弱的蟲群失控。
對於這樣的現狀，零其實感覺自己並不是對通道對面的蟲群一無所知，若有若無的聯繫雖說遠不如現實宇宙強烈，但祂並沒有失去和它們之間的聯繫，這種情形和當年它們進入蟲洞通道只是幾乎一模一樣，但此時的祂總感覺自己仿佛可以對此作出改變，只是還沒有弄清楚如何下手而已。
就好像是直覺上感覺自己能夠做到一件事情，但實際上卻又一時沒有找到切入點一樣，這種感覺相當稀奇，雖然不能確定以怎樣的形式，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零覺得自己早晚能夠做到這一點。
……
對於生物材料的研究並沒有受到太多阻礙，不出意料的是，僅僅是從僅剩下的材料來分析都可以一眼看出，這些生命，是與現實宇宙中的生命存在根本區別的！
這種區別，不是如同維爾維特人和歌羅賽人之間的這種區別，這二者無論差別如何巨大，都擁有著足夠基本的相同點，他們都是由主宇宙之中的元素所構成的。
而從這些被蟲族艱難獲得材料上來看，它們可不是！
不僅僅是物質層面，其基本元素組成簡直匪夷所思，零從其材料構成之上，幾乎已經可以看出這個「宇宙」的整個體系，但奇怪的是，它們為什麼對於蟲族的軀體如此「饑渴」呢？那明明是幾乎並無關聯的，完全不同的構成方式，理論上甚至有可能不能為它們提供任何供給，那吞噬蟲族對它們又有什麼好處麼？
單純的嗜血？
零感覺不像。它們的能量獲取跟蟲族等現實宇宙中的生物完全不同，是自成體系的，看它們對於殺死蟲族並分解其軀體的瘋狂勁頭，大概率是能夠從其中獲得好處的。
那麼，這個好處是什麼？這種智力低下的生物為什麼會擁有這樣的本能？是什麼讓它們確定，殺死蟲族單位就能夠獲得讓自己瘋狂的血肉？
零覺得，唯一有可能的解釋是，這些生物曾經與主宇宙中的生命存在過極其深刻的交集，因此它們才從骨子裡清楚，要怎麼做才能讓自己獲益。
當然，這也只是猜測，祂需要更多的信息作為依據來作出更為詳實的判斷。
…………
這些生物軀體組成的特殊材料是現實宇宙中所不具備的，這應該可以稱得上是那裡的「特產」，至少在現階段，零無法複製這樣的結構，只能想辦法將已經得到的物質進行蟲族化改造。
也就是說，在獲取效率難以提升的情況下，這些生物材料是毫無疑問的稀有物品，用一點少一點。
它的強度和各方面的性能毋庸置疑，簡直令人驚嘆，但完成解析並進行蟲族化應用，零估摸著還是需要一些時間。
更重要的是，有關於它們被靈魂體吞噬的內部結構，零也相當好奇，它究竟是什麼物質，又為什麼會擁有增加靈魂體強度的功效，這一切都讓零久違地開始興奮起來！
如果說這種生物材料能夠提升蟲族在材料科技領域的研究，並具有大幅提升蟲族戰鬥能力的潛力的話，這種增幅靈魂的物質，如果能夠被蟲族所利用，那其價值可能要超出這些單純的材料不知多少倍！
如果從蟲族主動反擊靈魂體入侵現實宇宙時開始計算，為了弄清楚它們背後的真相，前前後後，零用了近四百年的時間，投入了無窮無盡的資源才最終將魯爾送入其中完成了最初的探索。
而直到這一刻，祂才感覺到，這種本意是探索通道後未知的行為，也許會給蟲族帶來很多的收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