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驚鴻一瞥
零曾經設想過蟲族大軍壓境之後三大文明可能的應對方式，離去算得上是其中最為「體面」的一種，如果按照絕對理性的思維，這樣的選擇早就應該被執行了。
無法真正扼制蟲群的前進，便意味著永恆的戰爭，即便能夠一時保證安全，也必然會面臨永無止境的戰火，文明的發展會被極大地限制，所謂的和平永遠也不會到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離去，選擇更為遙遠的星域作為自己新的家園，未必不是一個好的選擇，雖然有飲鴆止渴之嫌，畢竟蟲群仿佛永遠不會停止擴張，但宇宙太大了，至少在可預見的未來之內，不會缺少任何種族的生存之地。
無非是損失難以接受的問題罷了，但在文明存亡面前，這些問題最終也只能妥協。
得與失的問題有的時候可能會與主觀思維有很大關聯，對於智慧種族而言，絕對理性往往很難存在。
但這一次的維吉帝國，卻的確是做出了相當果斷的抉擇，哪怕只是文明主體，以他們如今的技術水平來說也依然需要付出難以想像的代價進行遷移，如何有效地組織起如此龐大的行動，且在這個過程中確保文明存續而不是由於重大變故產生斷層，是對一個文明應對危機之時最大的考驗。
但他們還是非常果斷地做出了這樣的選擇，對此零也不再關注。
在最後一戰之後，蟲群沉默地接收著維吉帝國的「遺產」，可以預見，他們這一去有生之年都不可能再有重回故里的機會了，文明所有的一切，建築，資源，甚至包括剩餘的人口，都已經成為了蟲族的財產。
至於如何從中獲取對方的科技體系，便也都著落於此了。
另一邊，在與希羅聯邦的戰爭之中，米拉可謂是大占上風，蟲群本有一部分在那裡牽制對方艦隊，阻止敵人增援維吉帝國，但此時此刻的米拉，卻藉此帶領著自己的機械艦群一路橫掃，一旦希羅聯邦前線艦隊有所調動，蟲群便立刻就會找到大規模突進的突破口，長時間持續著的消耗戰爭，也讓維吉人心力交瘁，他們自顧不暇，已經沒有餘力再去顧及自己的「盟友」們了。
而米拉的機械艦群，就在這樣的背景之下，一路向希羅聯邦核心腹地橫衝直撞，連一點掩飾也欠奉。
認真說起來，米拉調動的戰力比之蟲族還是要遠遠不如的，畢竟附近的星域幾乎盡皆被蟲群所占領，米拉直接控制的行星系並不算多。但那也要看和誰相比了，面對希羅聯邦，尤其是被蟲族牽制大量力量的希羅聯邦，米拉沒有感受到太多壓力，至少在突進的階段沒有。
就和蟲族對維吉所做的事情一樣，它在蟲群的變相支援之下，一路深入，持續挺進。
時至今日，三大文明明面上的情報不論是對於零還是對於米拉，都不再是什麼秘密。甚至一些機密信息，也在腦蟲的「靈魂拷問」之下無所遁形，因此，雙方的進攻目的性極強。
就在蟲群在維吉「老家」執行三光政策的同時，一場獨屬於機械艦群與智慧文明的「千年之戰」在希羅聯邦的核心區域之外打響，而蟲族則是作為旁觀者而參戰，可謂是親眼見證了這一切。
零沒有真正帶領蟲群在這抵抗最為激烈的現場之上衝鋒陷陣，就在希羅聯邦收縮兵力抵禦中央入侵之時，前線的蟲群同樣在長驅直入，只不過方向有所不同而已。
那些被放棄的殖民地與開發完善的星系，對於蟲族來說同樣價值非凡，能夠不費吹灰之力拿到手中自然是很划算的。蟲群幫米拉牽制住了初期敵人最為強硬的防禦，那麼此時此刻，由米拉去吸引敵人也很合理。
這場與三大文明之間的戰爭，至此對於零而言已經沒有了太多懸念，或許自從他們被蟲群切實找上門來之時，這一切就已經註定，從這個角度而言，他們和蟲群一路之上所碰到的智慧種族並沒有本質上的不同，只不過在科技發展之上領先了許多而已。
但希羅聯邦最終還是給了零一些驚喜，他們並沒有像維吉帝國一樣在最終時刻來臨之前全線撤離，這或許跟他們的文明組成亦或者政體有關，但不論如何，米拉在這場極大概率決定希羅聯邦命運的戰爭中，最終的進度並不快。
米拉在從各個方面入侵和干擾對方的軍事行動，這給它帶來了極大的便利，讓它得以在數量優勢之上遠遠不及蟲群的同時，打出相似程度的壓制力。
精妙到毫巔的配合在星空之下上演，機械艦隊往往能夠在成規模的戰爭中發規處集體最大的戰力，但這在戰爭的後期，卻並沒有能夠成為米拉壓垮希羅聯邦的勝負手。
敵人的空間隔絕，配合戰略空間之上的緩慢讓步，讓米拉的前進漸漸變得舉步維艱。
不論是在戰場之上的機動，還是在戰場之外的跳躍，都受到了極大的影響。戰爭進行到這種程度，很顯然希羅聯邦也同樣盡了全力，米拉的艦隊補充比蟲族要麻煩很多，後續補給也相對困難，這是它無可辯駁的劣勢，而敵人正是抓住了這一點，在後續蟲群尚未參戰的情況下，飛速消耗著米拉的戰力。
零袖手旁觀，祂的下一個目標並不是希羅聯邦，而是科爾瓦帝國。
從很早以前，零就已經覺察到這個文明在生物技術層面的不同之處。他們的戰艦曾經給蟲族的個體改造提供了樣本，如今的蟲族太空種，在某些角度也與他們的主流戰艦略有相似。
自從情報不再是蟲族的劣勢方面之後，零得知了很多信息，其中就包括科爾瓦帝國的生物科技。那些經過了高度改造的「合成人」，那些隨時隨地可見的生物合金技術，以及早已融入文明方方面面的生物改造，都在告訴著零對方的特殊之處。
在三大文明之中，對於科爾瓦，零也是最為感興趣的。
雖然第一個決戰的是維吉帝國，但在科爾瓦的疆域之內，蟲群的隱性投入並不比在維吉的正面戰場少多少！
前前後後已經有不知道多少各類蟲種進入了宇宙深空，向著科爾瓦帝國疆域滲透而去。
對於這個文明，比起暴力征服來，零更希望能夠在全面開戰之前得到祂想要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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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族3817年，距離蟲族完成對維吉帝國的「驅逐」，已經過去了十七年之久，此時的米拉與希羅聯邦之間的「最終之戰」也已經進行了兩年，暫時還沒有結果，此時的米拉仍舊大占上風，希羅聯邦人也還沒有調整自己的戰術。但對這一切，零都僅僅只是關注而已，沒有絲毫插手的打算。
希羅聯邦，那是三大文明之中，蟲族打算最後動手的存在，如果米拉沒有得手的話。
蟲族從維吉這裡得到的收穫是海量的，那些被一般文明個體極度重視甚至視若生命的物件亦或者信息對於蟲族來說僅僅是一些普通的資源，但這並沒有改變這一點。
文明造物，很多東西對於蟲族來說都是沒有意義的，它們唯一的用處或許就是在未來某一天零心血來潮建立「萬族博物館」之時成為其中的展覽品，亦或者變成蟲族統治下其它智慧種族的某些收藏。
但對於一個強大的種族來說，他們對於蟲族的價值，永遠不是表面上所能看到的「有形」的事物所能衡量的。
作為一個純粹的單一種族文明，維吉人即便是在蟲族所統治的眾多智慧文明之中，也算得上是最優秀的那一批，他們有著足夠的潛力在未來成為為蟲族服務的一員，這是其一，也只是最為基礎的收穫。
維吉人的離去給蟲族留下了真正巨大而又無形的財富，是近乎於全套的，完整的科技體系。
每個種族在歷史發展之上都有著自己的獨特性，即便是以如今的眼光看來當年「落後」的歌羅賽人，都能夠點亮有關於「靈魂」的些許技術，更別說是這樣強大的維吉帝國了。
他們的能源科技即便對於如今的蟲族來說也可以稱得上先進，為此，蟲族「戴森球」計劃在其後又做出了一番相當大的調整和改造，零簡單計算之下，發現其總體效率至少提升了百分之二十以上！
以蟲族的體量來說，那是無比恐怖的增幅！
除此之外，維吉人在空間，材料，武器等等方面的研究與蟲族相比都各有特色，在這些對於蟲族來說絕對稱得上關鍵的領域，對方的研究都領先著蟲群不少，也是因此，獲得了對方的全套成就之後，腦蟲們以及蟲族下屬的智慧種族科研單位，進入了一段為期不短的忙碌期，在他們的努力之下，蟲群理論整體戰力竟然在這短短十幾年裡又有了極大的提升。
之所以說是理論上，更多的是因為時間倉促蟲群又足夠龐大，還沒有來得及全面更新，而一整個文明的饋贈，時時刻刻都在幫助腦蟲們作出更多的優化。
也就是說，時至今日，這一輪的強化即便是從技術層面也還沒有完成，這也是蟲族尚且沒有大規模「換裝」的原因之一。
至於其它對於蟲族有重要參考意義，亦或者基本派不上用場的技術，零也沒有完全放棄，雖說後者必然不會受到重視，但蟲族的「科技繼承者」卻也不是浪得虛名的，迄今為止所有倒在蟲族腳下的文明，其完整的科技體系都能夠在蟲群這裡找到。
毫不客氣的說，這些種族也許至今還有在外重新建立文明的，但他們最根本的正統，基本都在蟲族這裡。
畢竟戰爭和遷徙可能會導致文明出現斷層，但蟲族的繼承可完全沒有這方面的顧慮。
…………
蟲族3841年，經歷了長時間的修整和消化之後，蟲群初步完成了新一輪的「更新換代」，零也真正開始轉移目標，將目光投向了最感興趣的科爾瓦帝國。
此時此刻，米拉仍舊在與希羅聯邦糾纏，戰爭已經持續了幾十年，米拉並沒有落入下風，但也沒能獲得決定性的勝利，希羅聯邦仿佛總有某些手段來抵禦米拉的入侵，雙方進入了真正意義上「寸土必爭」的相持階段。
說是相持階段也並不準確，米拉仍舊擁有著戰爭的主動權，但它似乎也沒有餘力在短期內結束戰爭。
零已經觀測到，米拉開始擴張自己的前線生產基地，同時也在從後方調動更多戰艦，想來也許未來不久，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爭就會有所轉變，也許也不能，但這並不改變蟲群的主要目標。
在過去的幾十年裡，蟲群的滲透卓有成效。雖然沒有發動像維吉一樣的大型戰爭，但蟲族在情報收集這方面反而收穫滿滿！
在腦蟲的秘密配合下，蟲族潛伏者在六年之前完成了第一次針對科爾瓦人的大規模入侵，對於他們麾下的附庸種族，零沒有任何興趣，但對於真正的科爾瓦人，他們腦海之中的情報，包括他們擁有的身份所帶來的信息，都讓零很在意。
在眾多被蟲族潛伏者所「選中」的目標之中，有這樣一個存在引起了零的重視！
他曾經是帝國中樞的官員之一，只因某些特殊原因最終淪落到殖民地做事，他的名字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所提供的信息！
他是蟲族最先完成滲透的個體之一，幸運又或者不幸的是，他們這一批個體，最終必然會迎來腦蟲們的「信息獲取」。
科爾瓦人，尤其是真正的科爾瓦公民，一般都擁有相對於其它種族來說更加漫長的壽命，這得益於他們更加發達的生物科技，也和他們的「種族天賦」有所關聯。
但不論如何，從這個「前帝國高官」漫長人生的記憶之中，腦蟲魯爾在漫不經心之下卻發現了足夠震撼的情報！
在他的記憶中，帝國皇帝代代相傳的，象徵著權力的權杖之上，存在著足以讓零都為之動容的物體！
有關於蟲族的來源，雖然嚴格來說所有的蟲族個體都不曾見過當年山洞之中那奇異的規則「石頭」，但相關信息腦蟲們都曾經從零這裡有過了解，即便是不曾親眼見過，僅從對方記憶中的那些片段，魯爾也有足夠的理由懷疑它的功能性！
無他，太過於相似了！
這很難不讓零把這一點同對方的特色科技聯想起來，如果再加上祂所了解到的，有關於對方文明崛起速度的推測的話，那麼一切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當然，這也僅僅只是推測而已，零並不能百分百確認，但沒有關係，祂會獲得更加確切的情報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