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第一個被擊潰的敵人
從一開始，在腦蟲們的提議之下，零就有直搗黃龍的想法，直到通過一次次的智慧個體捕捉，情報方面的信息也得以補全，這項行動才終於算是可以提上日程。
先是斯克派遣探索隊直衝科爾瓦後方而去，而後零自己帶著蟲群一路壓迫維吉帝國，在上一場戰爭由於後勤原因被迫落幕之後，維吉帝國事實上已經在近期內失去了阻擋蟲群主力前進的能力。
而零的目的也很明確，就是向其核心區域推進，逼迫對方作出選擇。
戰爭，還是讓路。
為了讓更多蟲族大型單位擁有充足的能源支撐，在戰爭期間零就已經在全力調集後方支援，經過了幾十年的建設，雖然仍舊在能源供應方面略顯薄弱，但略作積累之後，同時支撐千億集團的蟲群連續跳躍已經不是問題。
當然，蟲族能源的「略顯薄弱」，在總量之上仍舊是一般文明難以想像的龐大數字，只不過相對於蟲族全方位的需求而言顯得如此而已。
在能源供應總量一定的前提下，零不得不暫緩其它方向的大規模擴張，轉為常規航行，將大量能源向三大文明這裡集中。
一場大型消耗戰下來，蟲族的能源總儲備至少下降了兩成左右，維吉人自然是付出了龐大的令人瞠目結舌的代價，但現狀其實並沒有他們想像地那麼悲觀，如果三大文明齊心協力團結起來的話，的確有資格跟蟲群打一場消耗戰。當然，這是以目前的能源供應為前提，只是短時間內而已。
隨著時間推移，最終的結果仍然不會有什麼改變，因為蟲群終將不被能源所限。
零在積累力量，確切的說是在向前線運轉能源儲備，在幾個大星系之內，蟲群效仿諸娜，正在從恆星之上「抽取」能源，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的確應該算是一種主動的抽取，而不是被動的獲得。因為在整個蟲族生物戴森球的內表面之上，已經有蟲種開始向恆星表面靠近！
這些外表極高溫的恆星或許還能倖免於難，但某些已經趨於溫和的龐大天體，已經漸漸無法避免被蟲族「染指」，它們的觸手在探入恆星，從更近處吸取能源。
當然，想像開發行星一般讓一整個恆星都完全熄滅，對於蟲族來說這仍舊不太可能，不論是從理論基礎上來看還是從開發性價比之上判斷，如今的蟲群仍然不具備這樣的技術儲備。
自古以來，生物對於天然環境的破壞都是與日俱增，這某種意義上其實也體現著「熵增」的普遍性，即整個宇宙都在由有序走向無序。但面對這些炙熱的龐然大物，蟲族想要將它們也納入「食譜」，還為時尚早，且似乎也沒有必要。
對於諸娜的持續研究從來沒有停止過，能夠發展到如今，將自己的觸手探入恆星，近乎於完全攔截了整個恆星所有散發而出的能源，這其中自然少不了諸娜的「幫助」。
但它的幫助卻並不僅僅局限於能源這方面，更重要的是，那曾經一度讓零異常重視的靈魂攻擊。
對於這方面的實驗，在後來蟲族受到的威脅日漸減小之後，零也變得比較慎重起來，但從有限的觀測之中，隨著蟲族觀測技術的不斷提升，祂還是比較清晰地發現了這種現象的根源。
那種組成龐大「靈魂陣列」的存在，在離開「蟲洞」或者說離開「次維空間」之後，有相當一部分組成單元會消失不見，在觀測之中，那的確是「消失」，而不是移動。
有點類似於蟲族的空間跳躍，但零沒有觀測到任何細微的空間波動，按照理論來講，這是絕對不可能的，除非蟲族之前所得到的所有結論都是一種極端巧合錯誤技術之下的正確成果，但這顯然更不可能。
零隻能再次將之歸結於「靈魂體」的特異性，但這並不是重點。
因為祂在其後的「感染」事件之中，真切地觀測到了「靈魂入侵」的全過程，當然，是在普通蟲種身上。
它們幾乎沒有作出反抗就已經死去，就和以往所有因此而死亡的蟲族個體一樣，但所不同的是，這一次，零看得真切！
那種不知用何種方式來到大批蟲群附近的「靈魂單元」，並非是以一般人想像的「由外而內」的入侵，相反，它在嘗試從意識層面對蟲族個體進行取代，就像是當年因此而死亡的腦蟲所描述的那樣，它是在意識層面上，從「里」往「外」鑽！
這似乎是一種從根源之上的取代，但顯然一般蟲種極其簡單的「思維」完全承受不了這種活動，幾乎是觸之即死！
零並沒有拿麾下的智慧種族去做實驗，但顯而易見的是，所有在這場特殊的「入侵」中死亡的個體，大概率都是這個原因。
只是，目的是什麼呢？總不至於是用這種方式造成殺傷吧？
從其形式來看，倒是很容易就讓零聯想到一些奇怪的，似乎不屬於唯物世界的觀念，但從現象看來，可能性很高！
這麼大範圍的入侵活動，如果不是為了殺戮，聯想到對方的手段和所處的狀態，那便只能是如同之前猜測中那樣的「篩選」！所不同的是，之前只是猜測，而現在則幾乎可以肯定了！
這些「靈魂單體」是否具有單體意識，尚且有待確定，但從他們的「社會結構」之上，零很容易就聯想到了諸娜，同樣的群體組合，相似的存在形式，特殊的敵對關係，如果說這二者之間沒有什麼關聯的話，零是絕對不相信的。
隨著研究深入，許多以前毫無頭緒的事情也漸漸露出了一點眉目，很多事情就算無法確定，零也能夠得出很多可能性很高的猜測來，祂其實也並不需要太多的證據，很多時候，猜測就已經足夠讓祂去付諸行動了。
對於對方的「篩選」，零認為極有可能是想要讓自己所處的「靈魂體」擁有現實宇宙中的某種載體，即像蟲族一樣的血肉之軀！
對於自己所處的狀態零還無法肯定，但可以確定的是，祂自己並沒有這樣的強烈想法，也許一開始曾經有過，但後來漸漸也變得淡然了，蟲族的每一個個體，都是祂實際上的手足，因此，零很難理解這種需求。
但這並不妨礙祂了解對方的目的。
蟲族應該是提供不了對方想要的，這大概也是這麼多年來「它們」從蟲群身上漸漸轉移注意力的原因吧。但如果從智力水平亦或者腦域大小來判斷對方的「需求」的話，至少在零所見過的所有智慧種族之中，沒有任何存在能夠強過腦蟲的。
那麼，「它們」為什麼停止了對腦蟲的試探？很多事情只靠猜測就已經夠了，如果說腦蟲們身上有什麼值得對方投鼠忌器的話，要麼是日益龐大的蟲巢意志，要麼就是零自己！
對於後者這種可能性，零覺得可能性不大，當時祂並沒有主動干預敵人的行為。比起這個，祂更願意相信是整個蟲族的意志讓對方感受到了絕不會擁有成功的可能，所以選擇了放棄。
除了發動對三大文明本土的戰爭之外，零最近也在綢繆著一個計劃，一個針對於這些「靈魂體」的被動計劃。
諸娜這種能量生命，時至今日蟲族已經有了足夠的了解，甚至某種意義上「收容」它們也並不是做不到，零還真的在一次實驗過後嘗試捕捉過一次諸娜分體，行動成功了，但效果卻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好。
諸娜對於自己體內的「能量」掌控，簡直可以說是喪心病狂，它總能在自覺無法抵抗之時選擇最激烈的抵抗手段，而一旦它真正死去，狂暴而又失控的能量對於蟲族來說更像是一種麻煩而不是一種資源。
那是比恆星還要爆烈幾個數量級的能源波動，收集它們可以說是得不償失。自然，「電池計劃」也就此宣告失敗。
但諸娜這種生物就好像是這片宇宙中的特殊存在一般，它總能給零一些全新的靈感。
在蟲族所刻意製造的，它和那些「靈魂體」的對抗中，零發現了一些它「殺死」對方的秘密，而這也是零準備應對這種特殊敵人的最大底氣！
很多事情就是因為未知才顯得恐怖和不可捉摸，而一旦捋清楚了它的脈絡，所謂的「詛咒」，其實也不過如此，至少零已經完全不為此擔憂，如果這種攻擊還會出現，祂不介意體會一番諸娜的「生活」。
另外，蟲巢意志也可以發揮一些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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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當年控制智慧種族為己所用的戰略是正確的，僅僅用了七個奧瑞年而已，從當初那艘科研船上的人員腦海中所得到的信息就已經漸漸落到了實處。
——這一次，他們甚至比帶走了整艘戰艦的米拉還要快上一些。
零還是很遵守約定的，從這些生物腦海之中得到的有關於希羅聯邦甚至是三大文明的軍事情報，祂直接通報給了米拉，甚至沒有要求對方給予回報。但蟲族的研究所得便不可能分享給它了，相反，按照約定，從科研船上得到的一切技術，米拉都應該無償共享給蟲族。
米拉在調兵遣將，它的目標顯然是希羅聯邦，對方如今在前線被蟲群糾纏了太多兵力，米拉的機械艦群頗有一副如入無人之境的感覺。
對此零沒有做過多的理會，蟲族所作出的計劃是積累力量，一舉對維吉發動決戰，如果對方不打算大規模遷徙的話，零是一定要奉陪到底的。
蟲群在集結，同時也是在等待，等待著足夠滿足六個千億以上戰鬥集團連續消耗的能源儲備。
零不準備使用添油戰術，這一次，祂將會對維吉帝國的中央星域展開一場全面攻擊，對方的坐標已經鎖定，如果沒有意外的話，蟲群和三大文明的戰爭，將從這裡開始分出勝負。
蟲族3766年，群星之下，無盡深沉的黑暗之中，有足以讓整片宇宙為之顫抖的劇烈空間波動產生，其所引起的能量爆發，如果用觀測諸娜的方式來觀察的話，在那一瞬間，要比星空下最亮的恆星還要耀眼！
難以計數的蟲群同時進入了跳躍狀態，這是零賦予維吉帝國中央星域六百五十六顆實控行星系最大的尊重！
這個古老的帝國，對上了它註定無法戰勝的敵人。
蟲群進入了連續跳躍之中，它們預計將在四十六個奧瑞月之後，耗盡所有攜帶的跳躍能源，跌入現實宇宙之中，當然，到那時，它們距離維吉帝國的中央星域，便也近在咫尺了！
是戰是走，這不僅僅是維吉帝國此刻的糾結之處，被米拉處處針對的希羅聯邦，已經有四個聯合文明被切斷了聯繫，這些被米拉所「屏蔽」的種族，幾乎可以說是已經走到了滅亡的邊緣，他們隨時隨地有可能遭到來自米拉的雷霆一擊！
其實就算戰爭局勢已經惡劣到了這樣的程度，三大文明實際上仍然控制著龐大的疆域，但真正擊潰他們的，卻是仿佛永遠無法戰勝的敵人。
它們就像是沒有弱點一樣，自從戰爭在本土爆發以來，三大文明就連讓戰爭暫時停下來的能力都不具備，主動權完全不在他們手中，龐大的疆域此時此刻帶給他們的，除了戰略縱深之外，已經沒有了其他好處，反而最大程度上分散了抵抗力量。
但蟲族不會因為他們的憂慮而停止前進，蟲群毫不掩飾的集體跳躍，就仿佛是最後通牒一般，宣告了戰爭的最後期限。
不論維吉帝國分布在各個星域有多少人口，擁有多少生產線，又擁有怎樣的現役戰力，當時間倒計時結束，蟲群就會抵達，無法抵禦，那麼文明發展的進程將就此終結，如果運氣不好，甚至可能會就此倒退分裂。
……
蟲族3771年，沒有什麼意外，戰爭如期爆發。眼前是一片繁榮的星域，這一點從那些隨處可見的功能性空間結構以及非軍事建築就能夠輕易看得出來，但此時此刻，它們卻遭受到了自文明誕生以來最為殘酷的戰火。
這裡，是帝國上百個世紀以來的絕對中心，不論經歷滄海桑田，都沒有任何敵人能夠在這裡向帝國發起挑戰。
但這一次，在戰爭真正開始之前，他們卻已經啟動了遷徙計劃。
敵人的抵抗並不像之前所預料的那樣堅決，這一點零輕而易舉便能夠感受得到，儘管蟲群與對方的戰損比依舊誇張，但一顆又一顆星球，一片又一片星域，終究還是落入了蟲族手中。
隨後不久，無盡的蟲潮以不可抵擋之勢，一波又一波永遠不會停止的攻勢，擊潰了擋在他們面前最後的抵抗力量。
蟲族3800年，維吉帝國中央星域，行政首都，蟲族兵臨城下！
帝國早已啟動了文明存亡計劃，全文明範圍內的行動已經展開，並且在來自帝國的全力支持下，大量的人口與戰略物資等等已經轉移。
蟲族所攻克的，雖然並非是一個空殼子，但卻也並不是一片真正繁榮的星域。
對此，零並不在意。
那些攻伐與殺戮本身，並不能帶給蟲族進步，祂將會從維吉帝國所有的「遺留」之中，得到整個帝國的遺產，那才是零的目的，也是蟲族真正需要的東西，至於那些龐大的疆域，宇宙之中隨處可見。
當然，攻克敵人中央星域，以無窮無盡的蟲群取代了統治這裡不知多少年月的維吉帝國，的確算是讓零出了一口曾經被對方肆意攻擊和騷擾的惡氣，滅亡對方，那並不現實。
接下來，就是科爾瓦與希羅聯邦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