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弱點？
零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對方的入侵，那些隱藏在黑暗宇宙中的探測器，藉助於靈敏的行動優勢，再加上遠超蟲族本身的科技，頗有一些神出鬼沒的意思，往往蟲族剛剛發現對方，它們就已經離去了。
由此也可以推測，應該還有很多時候對方並沒有暴露自己，這也就代表著他們對於蟲族的滲透情況遠超目前所暴露的規模。
零有時候感覺自己幾乎已經失去了情緒，漫長的時間讓原本的一切都變得仿佛不再重要。但有的時候，祂仍然會因為一些事情感到明顯的情緒波動，讓祂感覺自己仍然是一個「生物」
就比如這一次，隨著時間推移，面對對方長時間的持續騷擾，零也漸漸從不在意變成了略感煩悶，看著對方的探測器和飛船就像煩人的蚊子一般在境內橫行，對於所過之處一向完全被蟲群掌握的祂來說，這種「不適」也在漸漸加重。
然而，科技水平之上的差距卻讓蟲群對此無可奈何，對方只要不與大規模蟲群主動糾纏，那真的可以說的上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在蟲族科技突破亦或者找到攔截對方的手段之前，零還真沒有辦法主動找他們的麻煩。
而且這些討厭的「蚊蟲」，就算被擊毀了，對於對方來說其實也不算什麼，唯一的好處就只是肅清己方的勢力範圍而已，或許也可以得到一些研究素材，用來加快蟲族在相應方面的研究進度。
這也正是零感到煩悶的根源所在，看得到，卻追不上，無可奈何。
………………………
時間一點點過去，零索性不再關注這裡，祂將自己的目光投入到了托德所掌控著的蟲族科研團隊之上。
相比起四百年前，如今的蟲族內部，在科研方面可謂是百花齊放，這也是為什麼蟲群能夠在幾十年內就在空間科技這種高精層面取得進展的原因之一。
征服之路上，當蟲群跨越星系之間的虛無宇宙帶之時，總能碰到一些智慧種族。
一個星系之中的恆星數以千億，哪怕僅僅從概率上來說，近幾百年來腳步抵達一片又一片星域的蟲群，也應該碰到更多的智慧族群。
而事實也正是如此，托德作為專業從事這方面管理的腦蟲，它的「研究所」已經可以說是遍布各個星系，除了被諸娜所占據而表現出生命荒蕪的星系之外，它幾乎在蟲群所有已探明的星域都建立了自己的「研究分部」。
得益於蟲巢意志所提供的超距離無障礙溝通，雖然從事這方面工作的僅有它一蟲，這些年來蟲族在科研實力上的發展也有目共睹。
尤其是在統御智慧種族這方面，蟲族內部沒有任何一隻腦蟲擁有比它更加豐富的經驗。
統御智慧種族，尤其是在保證對方能夠為蟲族所用的前提之下妥善地完成這一點，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蟲族固然能夠通過絕對的武力和威權讓對方屈服，但想讓對方真正為蟲族效力卻不能如此簡單粗暴。
好在有蟲族潛伏者的配合，再加上托德的統治藝術，這才讓這件事情的進程縮短了很多，讓這些本身壽命或長或短的個體能夠在短短四百餘年就融入蟲族所創造的極端科技至上的體系之中。
時至今日，當年的維爾維特人，包括聯合體在內，從人口數量上來看，甚至已經超越了當初發動戰爭之前。
畢竟生活在一隻只巨大的活著的蟲子體內，別的托德無法保證，安全，尤其是生命安全這方面它閉著眼睛都能夠安置妥當。
對於一個文明來說，龐大的人口基數帶來的好處很多，而在蟲族這裡，他們所能夠提供的唯一用處，就是讓真正的天才誕生的機率更大一些。
時刻關注來自對方的騷擾，讓零越來越煩悶，既然暫時無可奈何，祂也不再去刻意引導自己的情緒向暴躁這方面發展。
於是，蟲族的科研體系就進入了祂的視野之中。
想要擺脫這種騷擾，最大的前提就是這些分部廣泛的蟲族科研基站能夠將蟲群的基礎科技向上突破，帶給蟲族更多的發展可能性。
值得一提的是，在部分智慧種族「半融入」蟲族之後，類似於米拉那般的超距離影像交流也在各個科研基站之間被應用。畢竟蟲族自己可以通過蟲巢意志直接進行極為高效的溝通，但這些智慧種族個體卻無法做到這一點，要想將所有分散的科研基站真正連成一個整體，總不能依靠托德去口述，總歸還是要靠他們自己。
當然，這件事情其實也並不算特別艱難，在大量（武力）「融合」智慧種族的過程中，蟲族從發展程度較高的文明那裡獲得了許多「無用」的科技，甚至不乏一些劍走偏鋒科技樹點歪了的文明，這些知識對於蟲族來說只能是作為借鑑，但對於這些智慧族群來說，就是真正的瑰寶了。
這些年來，結合蟲族不斷的掠奪以及自身的融合發展，蟲族所屬的智慧種族之中，已經自成一套完成的科技體系。
雖然由於優先滿足蟲族需要的關係，軍工方面的科研成果可謂是獨樹一幟，但科技的發展從來不是毫不關聯的，順帶著在他們的「住所」內部，民生科技也有了相當的提高，對於蟲族來說完全不必要的存在，對於他們來說卻不可或缺。
此時此刻，零便在關注著深處蟲族星域腹地，即奧瑞所在的起源星系中一個大型蟲族科研基站內進行的實驗。
托德的本體就在這裡，經過了幾百年的發展，這裡早已變了模樣。周圍的幾個恆星系都已經被托德變成了用來「獎勵」這些智慧種族個體的「生活區」，其中甚至還有特別為他們所改造的星球。
在「科研激勵」這方面，托德毫不吝嗇，反正耗費不了多少力氣，也不會對蟲族造成什麼影響，無非就是一些資源和能源罷了，而那幾乎是無窮無盡的。
相比起諸如希羅聯邦等為首的智慧文明來，蟲族雖然在整體科技上暫時無法與之相提並論，但想要改造一顆星球，在這個時代其簡單程度絕對是遠超對方的。因為蟲群的「人力成本」，開採成本等等，都幾乎為零。
因此，托德也樂得為眾多的智慧種族個體，以及潛在的科研人才樹立榜樣，包括在其它星域的科研基站都是一樣的操作，或早或晚而已。
當然，除此之外，這裡自然還存在著許多必不可少的科研設備，雖然各自都保留著部分科技文明的特點，但同樣也存在著強烈的蟲族特色。
在這片星域之中，諸如環繞行星的粒子對撞機，大型深空望遠鏡，猶如一座空間站般橫在恆星光芒之下的量子研究站，兩對相距不遠但卻相當特殊的，足有一顆中等衛星大小呈現球形的超大型空間模擬裝置等等。
它們都是托德根據科研需求，由具體的科研人員提供思路和圖紙，再結合諸多腦蟲們進行蟲族化改造最終完成的成品，這些年來在這裡誕生了不少的科研成果，比如說如今已經成為蟲族主要攻擊手段的反物質炮和越發精細的空間切割技術。
而此時此刻，零觀測到在一對空間模擬裝置中，正有劇烈的異常波動流過，那是蟲族科研團隊正在試圖模擬希羅聯邦的空間跳躍技術，當然，他們所使用的跳躍物質質量極其微小，只能算是一堆粒子束而已。
但很顯然這件事情並不容易，即便是質量如此之小而距離已經儘可能縮短，他們也沒能得到有效的成果，零親眼看著這一次的實驗進行到中途便已經宣告失敗，而分散在不同實驗室中的眾多或年輕或老邁的科研工作者們，都不由露出了一瞬間的失落。
對於零來說，只要祂想知道，這片星域之內只要有蟲族個體存在的地方都不會存在秘密。包括托德自己也在關注著這一次實驗，作為腦蟲，它更加明白零最近的狀態，也清楚蟲族要達到怎樣的程度才能夠改變現狀擁有主動權。
但科研從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除了蟲族腦蟲們的知識掠奪算是一條捷徑之外，常規意義上的科學研究總是需要一些沉澱的，有時候還需要一些運氣。
一次的失敗並不能讓零覺得氣餒，但想來類似於這一次的失敗已經發生過無處次了。
那些實驗記錄零沒有心思去翻閱，祂知道蟲族的每一次進步都與這裡的實驗密切相關，在沒有大規模戰爭的當下，早已卸下主導擴張任務的腦蟲們也在參與其中，甚至薩斯都在努力提供幫助。
在這件事情上，的確沒有理由去苛責。
只是……
只要一動心思就會看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亂竄卻又無法擊毀的蒼蠅實在是讓祂有些在意。
零知道，這些蒼蠅們以這樣的方式其實在蟲族境內探索，除了想要搞清楚蟲族如今的勢力範圍之外，更多的原因大概還是想要尋找蟲群的弱點所在，這註定不會有太多收穫，但如果讓它們找到機會在後方破壞蟲洞通道的話，雖然也不會有什麼根本性的損失，但那也夠零噁心的了。
然而，如今聯盟僅有的一支艦隊，其目的卻並不僅僅是這樣而已。
就在零放棄了擴張前線附近的觀察，轉而將目光投向科學研究之時，那些被零稱呼為「蒼蠅」的探測器也發現了許多與眾不同的目標！
其中包括諸多蟲洞入口，這種特殊的蟲子讓三大文明也為之驚嘆。除此之外，它們還在當年蟲族與米拉發生戰爭的星域之中，找到諸多被蟲群所毀滅的文明的遺蹟。
而最關鍵的是，它們還發現了一支與眾不同的蟲族艦隊！
那是斯克所統領的精銳蟲巢艦隊，當初為了支援與米拉之間的戰爭，同時也是為了更快地獲取其它文明的科研成果，它帶領著一支蟲巢艦隊抵達了這裡，在戰爭結束之後也在附近逗留。
和它同樣分布在各個擴張方向的，還有蟲族除了托德與薩斯之外的其它腦蟲。
但它們都不在這裡，只有斯克麾下那明顯與普通蟲族太空單位不同的艦隊被對方所發現。
其後不久，對方就已經探明了這批特殊蟲群的規模，得出了它們是蟲族「精英兵種」的結論，那是包括聯邦在內都未曾接觸過的蟲族個體。
當然，在事實上它們與常規意義上的蟲族個體並沒有太多區別，它們同樣無法追及對方的機動，也沒有空間跳躍的能力，惟有攻防兩端的武力較強而已，也許在一般的文明看來，它們已經和普通蟲群有了很大的區別，但對於聯盟來說，這點增強也就基本等於沒有。
有心想要試探一番對方的戰力，最終科爾瓦還是放棄了。己方雖然科技優勢明顯，但數量太少了，如今的主要目標在於封鎖蟲群前進的道路，控制後方所有的蟲洞節點，延緩蟲族擴張的速度，而不是消滅一支可有可無的艦隊。
包括調遣真正的戰力單元對蟲族後方發動攻擊在內，不是不能做，而是優先級要靠後一些，在工業基地這邊產能滿足需求之後，這些都將會被提上日程。
然而，探測器接下來的一處發現卻讓暫時主導此事的科爾瓦，以及整個聯盟都重視了起來。
在這支艦隊的中央，它們發現對方正在進行著某種活動，就好像己方正在擴張的工業基地一般，所不同的是，相對於己方的破壞和開採，對方……竟然在建設！
是真正意義上的建設，就好像己方在已探索宇宙內的殖民地擴張一般，它們似乎在……改造一顆星球？！
這樣專注於破壞和掠奪的種族，也有建立一顆生命星球的需求嗎？
不論是希羅聯邦還是維吉帝國，在通過科爾瓦的通訊體系得知確切的情報之後，甚至不需要太過嚴密的分析，他們已經得出了結論。
這麼多年來的接觸中，蟲族對聯邦以及三大文明的了解並不多，但對方顯然對於蟲族所知不少。
在那無窮無盡的恆星系中，所有的地方都在被開採，被毀滅。在這種前提之下，這種建設行為就像是沙漠之中的綠洲一樣顯眼，且顯得非常不合理！
他們確信，蟲族這樣做必然是有目的的，對於一個這樣的種族來說，如果不是有所需求，它們不可能耗費力氣去做這種「多餘」的事情！
調查！
這是科爾瓦的第一反應，也許這就是他們想要找到的，屬於蟲族的弱點？！
沒有人能確定這一點，但他們願意一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