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米拉之困
維吉人想要肢解一顆星球，絕對算不上什麼難事。當然，肢解不是毀滅，這其實是一項技術活。
當年蟲族為幹過類似的事情，只不過它們的手段就比較粗糙了，由於當時科技水平不夠，為了儘快達成目的，維瑟使用了從內部爆破的手段，最終花費了比較大的力氣，才讓整個星球變成蟲族想要的模樣。
而對於維吉來說，完全用不著這麼麻煩。
對於這種事情，雖然帝國也不是經常干，但在漫長的歷史上，從掌握越來越強大的科技開始，在對智慧種族發動戰爭之後，對於那些強硬抵抗的文明，這種手段經常是一種威懾。
當然，相比起戰時的威懾，這一次還是有所區別，但問題不大。帝國有專業從事這項工作的設備，確切的說，是一群隸屬於帝國重工的超大型工程船！
這一次的星球肢解，本質上是一項科研活動，自然要精細一些。費利在確定了需求之後，已經下令調來了原本準備在殖民星系進行工業開發的重工團隊，他們長期從事星球開發工作，企業歷史甚至可以追溯到文明的蒙昧時期，經驗無比豐富。
將需求講明之後，費利得到了一個確切的時間。
從工作開始到最終環境的初步穩定，最快只需要二百二十四個奧瑞日！
對於一顆行星來說，這樣的速度簡直可以稱得上驚悚，尤其是以「溫和」的方式完成這項工作。
而這，就是維吉的實力，文明的強大在於方方面面，這只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
如果此時的維瑟能夠關注到這裡，它一定會發現這顆星球似曾相識！
同樣的生命星球，同量級的大小，同樣的磁場異常……
甚至於費利能夠在其中挖出什麼，它都已經有所預料了。
這麼多年來，蟲族對這東西內部的功能結構具體是用來達成什麼目的的這一點，一直沒有什麼確定性的結論，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這些散布在地核之中的眾多結構，似乎形成了一個複雜的整體，而一旦被拆散，便會停止原本的功能。
至於另一個原因，則是因為蟲族在當初的研究中，對其進行了破壞性的拆解，雖然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但在事實上，還是不可避免地對這其中完整而又精密的結構造成了不可逆的影響。
二者相加，這才導致困難重重。
但這一次，帝國重工的施工進程雖然同樣飛速，但卻的的確確是精工出細活，在保持著整體進度的同時，他們也在最大程度上保證發現目標的第一時間，就能夠將之完全控制！
畢竟這可是近十年以來，帝國所發現的唯一有價值的線索，這甚至可能關係到無數帝國公民的生命安全，由不得他們不慎重。
沒過多久，深入星球地下進行抵近探測的地下探測者「賽迪」號，便已經傳來了最新的發現。
「賽迪」號，隸屬於帝國重工集團，屬於大型極限作業機器，在必要的情況下，它甚至能夠在恆星近距離處完成施工！
地下極深處的壓力與溫度，對於它而言完全沒有什麼威脅，地核以上，都是「淺層」。
因此，直奔地下深處的它，在第一時間便找到了導致磁場變化的源頭！
有了第一項發現，其後不久，這些隱藏在炙熱地核內部的構件便已經全面暴露在了帝國科考船的觀測之中，藉助於深入地下的探測者，整個星球對於維吉再沒有了太多神秘之處，唯一有所不知的，只剩下了這些明顯的人造物在這顆星球之中所起到的作用。
剩下來的事情就要簡單太多了，來自帝國重工的大量工程設備登上了星球表面，費利顯然完畢當年的維瑟謹慎得多，他已經下令要儘可能地保證這些構件的完整性，同時從外部觀測其具體作用。
如果沒有這道命令，為了儘快完成任務，帝國重工的施工人員，會毫不吝嗇得用上精準度極高的定向空間發生器，以儘快將地下的整個結構擺在明面之上！
那些外甲雖然無比緻密和堅硬，卻也無法抵抗來自空間的剪力，有所損毀是必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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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維吉正處理著可能與自身密切相關的線索，而在另一邊，來自希羅聯邦的戰艦已經連續進行了現實宇宙中426個奧瑞日之久的空間跳躍。
而它們的目標，也已經越來越明了了。
與蟲洞通行不同，希羅聯邦的空間跳躍，如果能源充足，質量相對較小的話，每一次跳躍所能夠跨域的距離是相當遙遠的，或許也只有諸娜的航行狀態能夠與之相比擬。
從遙遠距離之上完成定位，其實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畢竟雙方之間的間隔，是大量的未探索星系，是一個哪怕對於希羅聯邦來說也足夠稱得上遙遠的地方。
已探索宇宙中，從來沒有探索器抵達過那裡，宇宙之大，哪怕是以三大文明之強，也不過占據一隅而已，在那無盡深空之中，究竟還有多少秘密，又有多少像三大文明這樣的存在此時此刻正在叱咤風雲，無從得知。
也許永遠不會有什麼存在能夠完成對整個宇宙的探索，畢竟在理論上，那宇宙的「邊緣」，它的擴張速度要超過已知的任何航行方式，沒有什麼能夠趕上它「變大」的腳步。
妄想統治整個宇宙，哪怕是對於希羅聯邦來說，都是一種不可能的事情，隨著文明不斷向前，他們需要考慮的，甚至不是如何去統治宇宙，而是如何在無盡遙遠的未來，當宇宙中的星辰也開始熄滅之時，要如何保證族群「存活」。
而這一點，其實與他們現在所在做的事情，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有些關聯！
當年智能生命天啟的存在，的確是聯邦的手筆，但它卻並不僅僅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智能生命，它本沒有理由背叛自己所依附的文明，用什麼「狼子野心」之類唯心的形容詞，去描述一個邏輯極其嚴密的智能生命，是絕對不合理的。
在聯邦絕密檔案之中，有一份有關於當年事件的殘存文件保留了下來，它記載了有關於天啟的部分信息，而令人驚悚的是，根據記載，當年的天啟，是在明知聯邦有著反制自己手段的前提下，發動了這場被稱為「智械叛亂」的戰爭！
這其中所代表的意義，耐人尋味。而在文明高層也一直有著這樣的觀點，即當年的智能生命天啟，在發動叛亂之前，似乎是發現了什麼……
這一點並不是空穴來風，從一些秘辛之中能夠察覺到一些相關的佐證，而在這麼多年裡，通過不斷的研究與揣測，聯邦漸漸認為，它的「發現」，或許與它自己的「存在形式」有關。
而這一次所發現的，在底層邏輯之上幾乎與天啟一脈相承的智能存在，幾乎在聯邦內部引起了軒然大波！
雖然在維吉人面前，他們什麼也沒有表現出來，就好像這次行動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科考行為，但事實上，整個聯邦都在為此制定計劃並付諸行動，它的優先級和重要性極高，甚至是有關於對老對手維吉帝國的行動，很大程度上都要為這件事情而服務！
他們的目標，是「抓住」這個未知的智能生命並對它進行細緻而全面的研究，因為它一定與當年的天啟有關！
蟲族2159年，與蟲群經歷了長達數十年持續糾纏的米拉，迎來了它所等待的敵人。
在這三十二年之間，蟲群從未停止過擴張，在與米拉保持著高強度戰爭的前提之餘，它們也在飛速擴張著自己的勢力範圍。
無窮無盡的蟲族戰艦向著可觀測宇宙中的一片片星系前進，它們或是荒蕪地帶，或是存在本土文明，盡皆在蟲群抵達之後，變成了蟲族的領土。
當然，在戰爭之中，米拉和蟲族雙方在戰爭科技之上也算是各有所得，他們都在通過對方的優勢科技，提升著自己的實力。
此時此刻的米拉，早已放棄了「抹去」自己「身體內」印記的打算，這些年裡，它一直在構建著敵人的「模型」，不斷制定著計劃。
然而，直到敵人真正通過空間跳躍降臨在戰場周圍之時，它終於意識到，自己為了抵禦未知的敵人將蟲群拖延在這裡，或許也無法派得上什麼用場。
因為他們所要做的，蟲群根本無法阻攔！「禍水東引」計劃，近乎於完全失敗。
它的運行邏輯在對方出現後的一瞬間就開始了紊亂，顯然那幾艘戰艦對籠罩整片戰場的量子網絡進行了入侵！
而直到如今，蟲群甚至還沒有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仍然在瘋狂地進攻著，但偶爾關注這裡的零卻驚愕地發現，米拉原本無比堅決的抵抗，在某一瞬間變得漏洞百出！
隨即，祂就發現了戰場之上所多出來的那三艘絕對不屬於雙方任何一方的戰艦！
要怎樣去限制一個智能生命的活動呢？這一次希羅聯邦近乎於給出了他們的答案。
即從根源處著手，影響它的邏輯行為的同時，掌握它目前所棲身的「硬體」。
通俗來講，就是干涉對方「網絡速度」的同時，尋找並拔掉米拉的網線，將它的「靈魂」，關在它的「軀體」之內。
當然，要在米拉的眼皮子底下執行這一點無比艱難，至少零和祂的蟲族是決計辦不到的。量子網絡，並不是蟲群的發展方向。
而早有準備的聯邦戰艦，卻在第一時間就已經對米拉施加了影響。此時此刻的米拉，正在進行著一場特殊的戰鬥，一場在蟲族眼皮子底下，但它們卻根本無法參與的戰鬥！
它必須要在對方控制它的「軀體」之前，沖開擋在自己眼前無窮無盡的數據洪流，完成意識轉移，從而暫時從眼前的危機之中脫離。
否則，它在不久之後就會變成一隻真正的籠中雀！
有關於對方使用這樣的手段，米拉曾經模擬過不止一次，因此，它也準備了相應的預案，但以它目前的手段，儘管已經竭盡全力，但作用卻十分有限。
科技之上存在的代差讓它的潛力無法得到真正的發揮，它的「身體」限制了它的能力！
對方在信息網絡之上與它進行的戰爭，完全是在憑藉更加強大的硬體來和它對耗，而在真正的靈活性方面，卻和它有所差距。
但這並不能改變米拉迅速落入困境的處境！
此時此刻，它當然已經認出了對方那極為顯眼的標誌，希羅聯邦！
哪怕是以米拉的嚴密邏輯，也難以想像自己只是派出了一隊機械戰艦用來遠離蟲群而已，卻竟然會被自己真正的故主，希羅聯邦所注意到！
但事已至此，它別無他法，惟有抗爭。或許希望渺茫，但早已脫離了樊籠的它，絕不願意再回到「籠子」里！
此時此刻，蟲群已然停止了進攻，因為屬於米拉的機械艦隊，也已經完全停止了抵抗。對於毀滅一些破銅爛鐵，零的興趣也不高，在完整地收集了一批「標本」之後，祂便轉移了自己的目光。
為了儘快脫離那種被限制的狀態，米拉再也沒有多餘的算力用來和蟲族交戰。
在零的角度，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很顯然，米拉似乎已經沒有和蟲群戰鬥下去的意思了。零不知道在米拉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但蟲群從正面戰場之上一路高歌猛進，卻再也沒有受到任何抵抗。
反而是在恆星系內，那突兀多出的戰艦引起了祂的關注。
它們出現之時，零甚至沒有任何感知，這其中有長時間一來祂並不太關注這場戰爭的緣故，但同時這樣的出現方式也在告訴祂，對方的科技水準，絕對遠遠超過了蟲族！
這些年來，隨著蟲群的擴張。對於這些所謂的高等文明，零早已沒有了任何畏懼，蓋因如今的蟲族，已經幾乎不可能被滅絕，祂沒有必要為了族群的存在而擔憂，更不用擔心自身的生死。
因此，對於那些科技水平明顯遠高於蟲群的種族，零所表現出來的，只有欣喜，因為它的出現，或許代表著蟲族更進一步的希望！
於是在下一刻，蟲群悍然發動了攻擊。
威力越發龐大的空間炮，不可見的反物質粒子流，在某一瞬間齊齊向著對方而去！
這是攻擊，也是試探。
然而，對方卻巋然不動，他們顯然是正在做著什麼，但蟲群卻對此一無所知。
而它們鋪天蓋地的攻擊，卻像是一滴水融入了大海一般，沒有濺起絲毫漣漪。
零觀測到了熟悉卻又截然不同的空間波動，在一瞬之間，祂明了了對方的防禦手段。
這似乎不是蟲族可以戰勝的敵人，哪怕它們的數量相比起蟲群來說說是九牛一毛都算是誇張。
然而，零卻沒有因此放棄的意思。戰場之上的蟲群在集結，包圍，各種各樣的攻擊手段也在準備之中，對方只有三艘戰艦而已，更何況其中一艘從外表看上去，應該也不是專業從事戰鬥的飛船。
零讓蟲群準備了蟲族目前所能實現的最大功率空間干涉裝備，準備去試一試對方的「空間護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