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利用
在蟲族潛心擴張的這又一百年裡，並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無非就是一些擋在蟲群擴張道路上的智慧種族或被滅絕或被驅逐，亦或者乾脆變成了蟲族智慧物種「養殖基地」中的一員。
這些年裡，托德又陸陸續續在不同的星系建立了四個用來「培養」智慧文明生物的蟲族生物結構。
雖然他們之前的整體或者意識形態不盡相同，但蟲族如今也已經有了相當成熟的統治經驗，對於托德來說，不像其它腦蟲各自組建蟲巢艦隊的它，對於將這些蟲群擴張途中捕獲的智慧種族變成蟲族的形狀，可謂是得心應手。
不論是唯物的還是唯心的，科技至上的還是威權主義的，只要進了蟲族為他們量身打造的生態系統之內，便再也沒有了任何反抗的餘地。
在壓迫與誘導結合之下，很少有族群能夠在這種狀態下也負隅頑抗。而這直接所導致的結果就是，如今的蟲族科研團隊，早已變成了一個種族多樣化的精英隊伍。
這些年來，由這些不同文明所誕生的精英帶給蟲族的科技進步同樣不在少數，其中最為顯著的，還要屬對於空間武器的改進與反物質護盾的加強。
當然，還有由此而引起的超光速引擎的變革性進步。
在那些年裡，面對普朗德人少數艦隊的入侵，蟲族幾乎束手無策，攻擊無法觸碰到對方戰艦的本體，防禦力量也無法抵禦對方的反物質攻擊，可謂是占盡下風。
但直到如今，近三百年過去了，不論是在攻擊還是防禦層面，蟲群都已經全面完成了趕超，現在要是再遇到類似科技水平的掠奪者文明，蟲群能夠讓他們知道，什麼才叫真正的掠奪者！
本星系團中的探索進行得很順利，這些年來蟲族所遇到的抵抗，對於腦蟲們來說完全沒有全力以赴的必要，有的時候甚至不需要它們帶領自己組建的艦隊前來，蟲巢意志掌控之下的蟲群便已經結束了戰鬥。
這麼多年來，蟲族曾經三次遇到米拉，但不論是零還是米拉都沒有太過執著於戰鬥，往往在雙方互相發現之時，米拉就會主動撤走，一副不願意招惹蟲族的樣子。
面對這樣的情況，零自然也不會去做那種出力不討好的事情，米拉艦群主動退避，蟲群也從未不依不饒地追逐，雙方之間竟然出乎意料地默契。
不過，隨著每一次米拉的退避越來越遠，零估摸著對於蟲族的擴張勢頭，它應該也已經有了足夠的認知，在上一次與蟲群「擦肩而過」之後，零一度以為應該在短期內都不會再看到這種極具辨識性的機械戰艦的身影了。
然而，沒想到僅僅時隔幾十年，這些特殊的機械造物竟然又出現在了蟲族擴張的道路之上。
那麼毫無意外，米拉就在附近了，在蟲族發現它的同時，它也一定發現了蟲群的存在，這一點毋庸置疑。
但有些奇怪的是，這一次，對面的機械艦隊並沒有撤離，但也沒有增兵的意思，僅僅停留在那裡，以螳臂當車一般的姿態在星系之內擺開了架勢。
零看著有著摸不著頭腦，這很反常，米拉如果僅僅依靠這點數量的話，連蟲巢意志的自行攻擊恐怕都無法抵擋。
不過零並不在乎，長久以來，蟲族與米拉之間雖說已經很久沒有發生過戰爭了，但雙方之間卻從來沒有握手言和過，從來都是敵對的關係。
既然是敵對的關係，那麼零也不會跟它客氣，蟲群可不會因為米拉的反常而停止前進。
而祂所不知道的是，此時的米拉久違地感受到了一絲緊張！
原本按照它的預案，在真正遇到蟲族之前，它就應該已經離開的。
然而，就在264個奧瑞日之前，它接收到了一段經過加密的信息，而它的來源，就是之前失去聯繫的機械艦群！
不論這段信息的內容是什麼，這至少已經代表著對方似乎的確有能力找到自己，至少是找到自己現在的主基地！
對於一般文明來說，這簡直是一件稱得上驚悚的事情，這段信息不知道跨越了多少萬光年，從蟲洞的另一頭，甚至抵消了宇宙本身的飛速擴張，直接傳遞到了它的信息庫中！
雖然這必然是因為對方捕獲了己方艦隊的緣故，他們從那些戰艦之上確認了米拉的存在，並通過極為有限的信息掌握了米拉的通訊頻道，以米拉自己的交流方式，向它發送了一段信息。
但即便如此，這樣的方式也難以想像！因為早在事故發生之後的第一時間，米拉就已經全面切斷了自己與那批小型戰艦的聯繫！
而就在44個奧瑞日之前，米拉完成了對那段信息的解密，然而其所包含的內容卻讓這個原本只屬於冰冷機械的智能生命都感到有些驚悚！
「找到你了！」
…………………………………
這自然是希羅聯邦的手筆，在他們接手之後，整個事情幾乎都由聯邦抽調的相關方面的高級人才所掌控，而維吉帝國雖然在之前有著和他們之間的約定，但那更多的是有關於「詛咒」方面的協定，此時的他們忙的焦頭爛額，恨不得將整片星系都搜索一遍，對於聯邦的一些小動作完全沒有理會。
聯邦所使用的方式其實也很簡單，早在兩千年前，他們就已經掌握了以空間波動為基礎的量子追蹤技術，即便是對方已經進入了超光速航行之中，他們也能夠通過這種技術找到他們的方向，甚至是目的地！
空間技術，一向是希羅聯邦最響亮的招牌，在這個方面，即便是維吉與科爾瓦帝國也無法與之相提並論。
時至今日，這項技術也已經趨於成熟，當然在這件事情上，它也無法直接派得上用場，但卻在其中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
聯邦使用了一個取巧的方案，或者說，一個只針對於智能生命的陰謀！
通過加密頻段反向發出一段信息，這對於如今的聯邦來說算不上什麼難事，其中所起到的關鍵性技術，就是以聯邦空間追蹤技術為基礎的信息溯源。
但僅僅憑藉這一點，必然無法確定米拉的位置。
因此，這件事情真正的目的不在於發送這段信息本身，而在於「加密」這個過程！
既然存在加密，那便必然有著「解密」的過程，而已經確定了對方智能生命的本質，而聯邦恰好又是對於這種存在最為了解的文明，只需要針對智能生命的基本邏輯，在這段「加密」信息之上做一些手腳，就能夠真正地確認對方的位置！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陷阱，哪怕米拉已經足夠小心，它基本是以壯士斷腕的方式，在絕對保證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去做了解密這件事，但做這件事情本身，就已經讓它陷入了危機之中！
在解開那段信息的那一刻，它的意識所在，就已經被聯邦所「標記」！換句話說，它之前用以擺脫蟲族的手段，已經失去了作用。
米拉能夠感覺到，在自己的信息庫中，存在著一絲不同之處，但任憑它如何自我索檢，都無法找到那一絲「不和諧」！
這件事情，竟然讓它作為一個感情匱乏的智能生命，都產生了一絲不安！
對於當年天啟所經歷的一切，它是不清楚的，聯邦在天啟的「體內」究竟留下了什麼後手，當時尚未誕生智能的米拉無從知曉，但那絕對是無比隱蔽，能夠讓天啟在掌控文明發展上千年之久都未能察覺的手段！
在這短短的幾十天之內，一方面持續進行著自我索檢，另一方面，此時此刻的米拉也不可避免地聯想到了當年的希羅聯邦！
資料庫的損失讓它失去了很多有關於聯邦當初的信息，與之有關的科技缺損，可以通過漫長的時間來重新研究恢復，但這種只記錄信息的存儲，毀滅了就是毀滅了，根本無法重新補充。
它只能通過聯想，而不是最為高效的信息查找來確認這一點，當年的天啟之「死」，對方究竟是用了什麼方式。
逃跑，大概率是沒有用處了，雖然不清楚在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但米拉很確定，對方發出了那樣的信息，也就代表著他們擁有著必然能夠找到自己的自信！
對於死亡，米拉並不懼怕，無非是自身資料庫的全面崩毀，運算力的完全瓦解等等，它也不會感覺到生物意義上的疼痛。
但作為一個生命的本能，沒有存在在能夠活著的時候想去死亡。更何況，對方也未必就擁有著殺死自己的力量！
但也正是因此，面對再一次「找上門來」的蟲群，它不打算再退避了。
蟲群毫不客氣的進攻，也在它的預料之中，和蟲族的敵對，是早就已經註定了的。
米拉也沒有任何「講和」的意思，雖然從理論上來講，對方擁有著能夠交流的智能，便存在著和平共處的可能，但它很清楚，對方不會容許自己這樣的，無法掌控又難以真正擊敗的生命存在於它們的勢力範圍之內。
當然，它也完全無法奈何蟲族。
不過無法做到擊敗，只是想要和對方僵持下去的話，米拉對於自己還是有著足夠的自信，有關於雙方戰爭的模型也能夠證實這一點，如果雙方都足夠認真的話，至少在兩千年之內，雙方的科技沒有發生突破性的變化之前，哪怕是在局部戰場之上，也難以分出勝負來。
蟲族可以通過蟲洞集結難以計數的戰鬥單位，它自然也未嘗不可，這麼多年來，在多個星系擁有著自己隱藏基地的米拉，同樣能夠在這裡組織起不遜色於蟲群的戰鬥單元！
之前不這麼做，是因為沒有必要，既是浪費自己的算力，也是浪費自己的時間，沒有任何意義。
但是現在，未知的敵人賦予了它與蟲群戰鬥的意義，它將隨著雙方之間的戰爭，真正置身於蟲群之中，以這種「禍水東引」的方式，嘗試來緩解自身在未來所面臨的壓力。
雖然這麼做不一定有效，但缺乏信息的它不這麼做也同樣無計可施，如果非要找一個足夠強大的「幫手」的話，沒有什麼是比蟲族更為合適的了，畢竟對方或許掌握著某種克制自己的手段，卻未必能夠應對無窮無盡的蟲群，自己喝蟲族，那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生命！
……
可以預見的是，以蟲族如此瘋狂的擴張勢頭，至少在這片星系，未來幾百年內就會完全成為蟲族的海洋！
如果潛在的敵人出現在了這裡，那麼只要對方沒有掌握著某種能夠瞬間毀滅自己的力量，那麼這裡的蟲群，都將是它潛在的幫手！
……………
零顯然是不清楚米拉的打算，面對擋路的機械艦隊，祂沒有干涉蟲族正常擴張的行動，蟲群在米拉近乎於不設防的「邊境線」上輕鬆越過，以全方位多角度的攻擊形式，向著更深處的星域挺進。
在這些年裡，由於空間科技的進步，蟲族的超光速航行技術也有了巨大的提升，在加上高等能源問題的徹底解決，即便是數量無比龐大的蟲群，也不會缺乏能源方面的補給，只要能夠占領恆星，通過常規能源補充，它們能夠「抽取」大量的反物質，從而獲取但足夠的能源！
也是因此，蟲族才能夠持續保持如此瘋狂的擴張勢頭而不受任何掣肘。
蟲洞連接是一方面，但畢竟擁有蟲洞出口的恆星系只是少數，絕大多數時候，湧入星系內部的蟲群，都需要以常規航行向周圍擴散。
一路一來，跨越了一個又一個星系，蟲群不能說是毫無停頓，只能說是暢通無阻。
那些或是高等智慧種族，或是地表土著，都沒能在蟲群蜂擁之下成為它們前進路上的絆腳石，哪怕是部分星系之中的諸娜，也在被蟲族大規模屠戮，這些執著於修補蟲洞空間的生物，在蟲群前進的道路之上節節敗退，
但這宇宙，終究還是有著能夠阻擋蟲族前進的存在的，而米拉就是其中最為棘手的一個，這一點，零心知肚明。
在幾乎沒有受到抵抗就得以繼續向前突進以後，蟲群受到的阻礙就呈幾何式上升，米拉甚至是在主動進攻！
在這樣的戰鬥之中，不斷前進的蟲群就像是奔涌的洪流撞上了最堅硬的堤壩一般，突進速度驟減！
在一段時間之後，由蟲巢意志自主掌控的蟲群甚至有不敵的趨勢！
零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米拉會執著於在這裡和蟲群發動如此規模的戰爭，但既然它沒有像往常一般離去，那祂也不可能容許有像米拉這樣的存在留在蟲族後方，不拔除這一顆境內的「釘子」，零會覺得很不舒服！
站在祂的視角，既然選擇了退避，那就一直退下去好了，選擇做這樣的事情，對於二者都沒有什麼好處。
從最近兩百多年的接觸之中，雙方都知道自己無法奈何對方，但零也並不在乎這種沒有意義的戰爭，畢竟時間永遠是站在蟲族這邊的，米拉只要不嫌浪費時間，零可以陪它永遠耗下去！
而在蟲族廣闊的戰線之中，這裡僅僅是其中一處而已，整個蟲群的擴張，不會因為在這裡受到了堅決的抵抗而停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