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前進
蟲群很難從米拉這裡得到完整的科技理論，同樣的，對方也是如此。
蟲族的「資料庫」是不對外開放的，而米拉的「記憶」顯然也只有它自己才能夠讀取。
如果想要獲得對方的科技，便只有一條路，即通過對方的科技造物來逆推其結構和原理。
這的確要困難得多，但總比沒有要好。
從對方的反應來看，對於蟲族的反物質炮似乎也沒有太多直接的防禦能力，這也就代表著至少在這個方面，米拉並沒有超越蟲族的技術。
在不同的環境中，不同的文明有不同的發展側重點，米拉當然沒有蟲族那樣接收過疑似高等文明遺留物的經歷，或許也是因此少了一份契機。
雙方之間的第一輪試探，明顯都察覺到了對方這些年來的進步，然而奇怪的是，蟲群沒有再大規模使用反物質炮，是因為其製作困難，而米拉竟然也沒有再發動過如同之前那樣強烈的空間攻擊。
如果說對方的這種武器也是和歌羅賽人一樣的半成品的話，維瑟是不相信的。
對於米拉這樣的存在，哪怕是任何一絲微小到難以察覺的變化，對於它而言就是放大了千百倍，既然已經能夠投入戰場使用，那麼就說明它已經足夠成熟。
至於為什麼不連續使用，以此來給蟲族造成大規模殺傷，維瑟認為，這種近乎翻天覆地一般的空間攻擊，必定伴隨著某種極大的代價，或是極其龐大的能源消耗，或是某種特殊的稀有資源，總而言之，和蟲族的反物質炮一樣，這應該也不是米拉的常規攻擊手段。
當然，如果對手是一般文明的艦隊，雙方僅僅這一輪攻擊，就能夠讓對手遭受到毀滅性的打擊。
但對於此時的戰場來說，這只不過是維瑟和米拉之間時隔近千年的一次「打招呼」而已。
在超遠距離之上進行了一番交流之後，隨著蟲群的迅速靠近，雙方將這些年來各自的常規手段都運用了一個遍！
材料科技與護盾防禦的進步，讓雙方之間的常規武器諸如絕大多數動能武器已經完全失去了作用，中距離上低功率的能量武器也會被盡數擋下。
從某種角度來說，雙方都是「不差錢」的主，資源與能源的損耗即便是對於這種程度的戰爭來說，也沒有誰會為此而皺皺眉頭。
雙方的戰力數量雖然還沒抵達峰值，但戰鬥規模卻已經在極短的時間內，攀升到了一個普通智慧文明難以想像的程度！
從星系邊緣的小行星帶，到星球軌道之間的爭奪，再到星系基地的攻防，無窮無盡的蟲群與機械艦隊展開了最激烈的廝殺。
蟲洞的發現讓雙方對於引力的研究幾乎相差無幾，雖然擁有著完全不同的經歷，但在戰場之上，相似的攻防模式總在交相輝映。
能量護盾，力場防禦，甚至是蟲族精英隊伍的「肉身」防禦，在整個戰場之上隨處可見。
戰爭的烈度在持續上升，雙方的傷亡也在迅速增加，但這一點沒有誰會在意。
米拉的後方艦隊在以指數遞增的形式上漲，而蟲群的增援艦隊也在通過蟲洞持續抵達。
雖然損失的數量不小，但戰爭的烈度卻從未下降！
不論是維瑟還是米拉，就好像一心要在這裡分出個勝負一般，一直在持續向這裡加碼。
但是擁有全局視野的零卻漠然地發現，雖然在正面戰場上維瑟擺出了一副要在這裡決戰的架勢，但是在其他方向，蟲族已然出發。
它們占據了絕對優勢的數量，足以讓蟲群能夠有餘力從任意方向進攻，就像當初對付那些智慧種族一般。
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維瑟需要正面牽制對方的蟲群數量，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高出至少一個數量級！
這種方法雖然老套，但對蟲族來說卻足夠實用。
來自後方源源不斷的蟲群，給了維瑟足夠的底氣，讓它能夠在正面維持壓力的同時，開闢新的戰場，從而達到深入腹地穿插破壞的目的。
自蟲族1977年發現米拉之後，直到蟲族1983年雙方開戰，在一片陌生的星域中，雙方將來自其它星域的物質和能源，在這裡瘋狂揮灑。
戰爭進行到最激烈之時，星系內每一顆星球，甚至是小行星帶上的每一個宏觀天體附近，都有著雙方在激烈地交戰。
這種規模足以讓迄今為止蟲族所遇到的任何一個智慧文明為之汗顏。
直到蟲族1992年，維瑟的三支穿插艦隊從檢測到的米拉艦隊來時的方向，找到了對方的後方基地並毫不猶豫地發動了進攻。
至此，戰爭再一次升級。
隱藏在宇宙真空中的探測器察覺到了蟲群的靠近，在新的戰線之上，米拉同樣有了準備，因此並不顯得慌亂。
所有入侵的蟲群都被擋下，在蔓延千萬甚至億萬公里以上的區域內展開了更加激烈的攻防。
雙方的消耗進一步加劇。
蟲群已然在全力以赴，來自後方的支援讓蟲群連續發動大規模的強力攻勢，反物質武器的使用頻率也開始穩步提升。
而在米拉這邊，對方的空間武器似乎也迅速做出了改進，開始在小範圍內頻繁使用，給持續進攻的蟲群造成了不小的殺傷。
在戰爭的過程中，雙方都多多少少地獲取到了一部分結構，在米拉的實驗室中，新式蟲群的生物材料，以及與反物質相關的結構殘餘都已經在研究之中。
而在蟲族這邊，薩斯早就已經組織了發起蟲族科研單位開赴前線，在密切觀察機械艦群空間武器使用之時引發現象，佐證己方科研成果的同時，也在收集著部分殘餘，雙方都在戰爭之中嘗試獲取對方的科技。
從短期來看，這可以讓己方在戰爭之中獲得更多的優勢，而如果從長期來看，這是一項足以讓各自節約上百年研究時間的成果！
零並不急著分出勝負，這樣的戰爭持續多久對於蟲族來說都沒問題，反而可能能夠有機會從米拉這裡獲取更多的技術和資料信息。
但維瑟顯然要激進得多。
在穿插深入未取得明顯的戰果之後，它再次開始了從後方的蟲群抽調，同時在它的轄區內，蟲巢也開始了真正的全力爆發，一些小型天體在肉眼可見地被破壞和利用，換來的是一批又一批飛速成長的蟲族單位。
而這些新孵化的蟲群，全部被它一股腦地派往了前線，甚至還有攜帶著大量資源的蟲種，它們將會在最前方變成蟲巢的養料，以最快的速度補充整個蟲群的消耗，以保證對米拉的長期數量優勢。
相比於維瑟的執著，米拉就要隨意得多了，雖然它這一次也算得上認真，但畢竟沒有真正跟蟲族決一死戰的意思，毫不客氣的講，米拉其實隨時都在準備放手，直接放棄這邊的星域，換個地方繼續進行它的研究。
因此，雖然機械艦群仍舊在持續增加，但它卻絲毫沒有應對蟲群即將到來的龐大力量的壓力。
已經見識到了蟲族這些年來進步的米拉，這一次收穫已經不算小了。這種自己並未深入研究過的反物質與其在各方面的應用，讓它很感興趣。
幾乎可以肯定，雖然它的資料庫有所缺失，但當年它「離開」之時，當時的希羅聯邦應該並沒有掌握相關的科技，否則的話即便它的「記憶」只是殘缺的，這麼重要的課題和成果，其結論必將影響到方方面面，不可能在殘餘的資料庫中完全沒有引用的記錄。
新的事物總是讓人好奇，作為一個真正擺脫了束縛的智械生命，米拉對於科學總是擁有著強烈的好奇心，這是它得以快速進步的根本。
從捕獲的蟲族軀體中，它發現了全新的生物科技，比如說一部分極其「堅硬」的身體結構，如果沒有進行空間切割的話，它幾乎是完完全全作為一個整體而存在，目前的機械艦隊，常規手段之中沒有任何方式能夠傷害到它。
這同樣引起了它的強烈關注，並費盡力氣收穫了一些這樣的材料。
以米拉的能力和科學素養，當這些材料擺在實驗室中的時候，它幾乎沒有用多少時間便已經確認了大部分的構成原理，並且迅速洞悉了有關於反物質參與其中的真相。
當然，明白原理是一回事情，復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尚未掌握反物質抽取技術的米拉，無法將之轉換成機械艦群的裝甲，至少在這場戰爭結束之前不能。
如果不是來自神秘存在的啟發，蟲族也沒有能力去做到這件事，就算米拉的運算速度再高，對於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它也需要一定的時間去測算，去實驗，絕對沒有一蹴而就的道理。
而相對的，蟲族從米拉那裡費盡力氣獲得的部分空間武器，和歌羅賽文明的半成品空間理論也有著不小的差異，米拉的研究更加完善這是肯定的，但蟲族在之前已經沿著歌羅賽人的路走出了很遠，雙方之間雖說沒有根本性的差異，但想要以此來從一些戰爭殘片中獲得更多信息也同樣不太現實。
不過維瑟並不在意這點，哪怕沒有空間武器，它也自信能夠擊敗米拉，找回當初自己因為慘敗而失去的「尊嚴」。
蟲族1996年，蟲群在龐大的數量優勢下第一次將戰線全線壓縮進了星系內部，同時在各個方向部署了大量蟲群，隔絕了對方的增援力量，將數百萬的殘餘戰艦完全包圍在了星系內部。
而與此同時，大量穿插入後方的蟲群也在全線發動攻擊，竭盡全力牽制著米拉的支援力量，消耗著對方的產能。
至此，至少在正面戰場之上，蟲群已經占據了絕對的優勢。
雖然藉助於一些星球基地，米拉的艦隊仍舊在頑強地抵抗著，但雙方都知道，這只不過是徒勞的掙扎而已。
蟲族1997年，維瑟突破了米拉的正面防線，將無數機械艦群永遠地留在了這片冰冷的宇宙之中，與無數被擊碎的天體碎片一起，成為了成片成片的太空垃圾，在未來的漫長時光中，它們將會在整個恆星系內亂竄，被摧毀的瞬間所賦予的龐大能量，也許會讓部分殘片獲得飛出恆星系的動能，從而成為永遠的流浪者。
但維瑟毫不在意，在這些年的糾纏中，它已經大致摸清楚了米拉的勢力範圍。
相比起一般意義上的智慧文明，它所占據的星域要小得多，但開發程度普遍極高！
同時，維瑟也有一個簡單的判別方式，那就是越往米拉勢力範圍的深處前進，對方的抵抗就會越發強烈，這是因為來自周圍的增援更多且更方便。
它不是什麼蠢貨，也很清楚自己這樣的攻擊大概率是無法奈何這個完完全全的機械生命的，但不論如何，戰爭已經開始，就沒有虎頭蛇尾的道理，至少它要做到將米拉的機械艦群從這片星域驅逐出去。
蟲族前進的道路上，無法容納像它這麼具有威脅的存在。
在維瑟的努力下，難以計數的蟲群從各個方向涌動，最終向這片戰場瘋狂匯聚。
不知有多少顆星球因此而被蟲族所摧毀，在某一個恆星系內，已經幾乎是蟲族的海洋。
而當蟲群掠過之後，除了恆星以及遍及整個星系的太空殘渣之外，已經什麼都不剩下了。
那是難以想像的資源，蟲族以其特殊的生物技術，讓普通的材料結合自身生物結構，能夠達到一般合金都無法企及的強度，除了個別完全無法利用的元素之外，那些或是宇宙中大量存在的，隨處可見的元素，亦或者是無比稀有的存在，對於旨在孵化更多蟲族個體的它們來說，並沒有太多的區別。
這一切其實還要歸功於當年矽基生命的發現，是它們為蟲族打開了另一扇發展的大門，讓這宇宙中的無盡材料，都能夠在某種意義上成為蟲群的後備資源。
哪怕有些元素的性質註定了它難以穩定的與蟲族結合，也不改其貢獻的本質。
畢竟在絕大多數時候，蟲族個體的強度也並沒有那麼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