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警員已經和他耗了一個小時,不想再浪費時間。
「你叫什麼名字?」警員用瓦塔納語言再次詢問。
對面的人目光如炬,聲音堅定,「我要見那個兩隻眼睛不一樣的孩子。」
警員看了彼此一眼,一人只好出去請示局長。
局長思忖片刻,想到時崢的話,當初時崢到的時候,所有人都撤離了,只有這個孩子在那。
用時崢的話來說,那就是個被遺棄、放棄的人。
既然這樣,那就當他已經死在了那個森林裡吧。
「告訴他,核實過了,孩子被打了一頓,由於太過瘦弱,死在了森林裡,警察到的時候,他的屍體已經被動物啃食過。」
警員領命,轉身就將這話原封不動地說給了對面的嫌疑犯聽。
嫌疑犯聽後,一臉的頹敗,再三確認,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的。
他紅著眼睛,真切懇求審訊的警察,「請你們的人為他挖個坑,埋了吧。」
警員對局長的話沒有懷疑,局長說什麼就是什麼,人可以幫忙埋,但是工作得先做,「他是你什麼人?」
「他,是我哥哥的孩子,是我家唯一的血脈了。」那人說著抬起頭,想到哥哥喜歡的那個女人,「對,孩子的母親,是你們警察的臥底。」
「作為烈士的後代,你們怎麼都該給他收屍吧。」
警員一下找到了審訊的突破口,語氣也強硬起來,「事情我們會請示上級之後再做,但是現在請交代你的問題,我問什麼你答什麼。」
「是,我配合,我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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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一說你剛才口中的孩子吧。」這是局長交代的。
「孩子啊,我才想起,他連一個名字都沒有,我聽手下的人說,他給自己取了一個名字,二狗。」
對面的嫌疑犯說到這裡,一滴淚從他的眼角落下,快速地滑過臉頰。
他想抬手擦一擦,卻發現雙手已經被拷在案板上,動彈不得。
「呵~二狗,小叔說起你的時候,居然會哭了。」嫌疑犯苦笑道,
「我的哥哥想帶著你們的臥底跑,想著到一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生活,可惜,臥底註定和我們不是一路人,她從始至終都沒有愛過我哥哥,即使身體被占有,她的心始終忠誠於她的信仰。」
「她甚至不顧出生的孩子還沒有剪臍帶,拖著孩子,將我的哥哥槍殺了,一槍不夠,她用哥哥送給她的防身刀,親手結束了哥哥的生命。」
「後來,我帶著孩子,我想就這麼相依為命吧,但那些跟隨我的人,誰又放過我,放過這個孩子。他的那一雙眼睛總讓所有人想起他的生母,想起那被殺死的首領。」
「我教他很多知識、生存技能、語言等等,就是希望有一天,他一個人也可以生活下去,我一次又一次地放他離開。」
「可是,他每一次都被抓回來,在手下聲稱要殺了他時,我能做的也只有捏碎他的腳踝骨,將他放出去流浪,只要不在我的身邊,他就是安全的。」
「我利用自己的學識,創辦了暗網,那些人終於滿意了,我卻沒有了安穩的覺......」
所有的事情,在這一間審訊室都變得明朗,可是鮮活的生命,再也回不來了。